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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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我恭謹應(yīng)下,面色肅穆,“這孩子以后就是臣妾的孩子,就是臣妾出了事也不會讓他出事。” 皇后贊許地嗔笑道:“這話說的。你自己也要注意,你素來身子弱,莫要累壞了?!?/br> “謝皇后娘娘體恤,臣妾自會注意?!蔽矣謶?yīng)下,皇后以手支頤,復(fù)道:“還有一事。眼下你晉了容華,按規(guī)矩也該是一宮主位了,本宮瞧著簌淵宮主位尚缺,你過些日子就搬過去吧,本宮會下旨讓荷瑤章一并搬去。錦淑宮,先空一陣子?!?/br> 不管兇手是誰,愉妃究竟還是枉死。錦淑宮大概不僅要空上一陣子,還會請高僧前來超度。我心下會意,頜首應(yīng)道:“諾,聽娘娘吩咐。不過遷宮之事,可否等過了頭七?如不然頭七之日愉妃娘娘回錦淑宮探視,見人去宮空,只怕也覺心涼?!?/br> 皇后緩一點頭:“本宮本也是這個意思。逝者已逝,最后一份心總還要盡。” 我抱著元沂回到錦淑宮,徑直帶他進了嫻思殿,再度跪在愉妃棺前,溫聲道:“jiejie你看,我把元沂帶回來了,等你頭七過了,我們就要搬到簌淵宮去,還請您在天之靈護著他,讓他平平安安的?!闭酒鹕?,走到棺前,望著那黑漆漆的棺木,一陣悲戚涌上心頭,“元沂,這是你母親。” 元沂咿咿呀呀地揮著手,他不明白,這厚重的棺蓋之下,是他的生母,他永遠見不到了。 “元沂,叫娘?!蔽胰讨鴾I含笑引導(dǎo)他,他睜著大眼睛看看我,忽然變得很安靜,“叫娘?!?/br> 他又望一望我,清晰地吐出一個字:“娘……” 說出這個字時,竟是對著棺槨,而非對著我。 “jiejie你聽?!蔽倚σ飧蓾?,“元沂念著你呢。” 我本是剛晉美人不久,這次因要撫育皇次子而破例再晉,歸根溯源是因愉妃薨逝。這樣的晉位緣由,眾人當然都知道不是道“恭喜”的時候。 再向皇后晨省的時候,兩位太后竟然都在。帝太后未有什么別的話,只是接過元沂嘆了句可憐,又囑咐我事事小心;皇太后在一旁默了片刻,似不經(jīng)意地道了一句:“哀家聽說當日事發(fā),頭個被懷疑的便是寧容華,如今孩子交給她,不知愉妃是否心安?!?/br> 氣氛驟然冷凝?;屎髱еΥ蛑鴪A場:“母后,當日也算不得懷疑,只是碰巧了寧容華送了湯去才需查上一查。后來還是寧容華自行請旨封宮的,錦淑宮眾人挨個查過了,不干寧容華的事?!?/br> 皇太后便不再言,端坐著淡看帝太后懷中的元沂,神色淡漠難掩不甘。 她的算盤大概打得很好吧,愉妃大去了,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必定需要尋個養(yǎng)母。她姜氏一族家大業(yè)大,名門之中出盡文武百官,加之宏晅對她尚存敬畏,她親自去要,宏晅不會不給。 可宏晅,他根本不可能愿意將皇次子交給一個他想除之而后快的世家,他不會給姜家另一個威脅皇位的籌碼。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堵住皇太后的嘴,讓眾人認為她更適合做元沂的養(yǎng)母,宏晅就不會順皇太后的意。 我想我不是唯一一個看明白這出較量的人,我只是大著膽子做了旁人不敢做的事,順著宏晅的心思違了皇太后的意。我與愉妃這樣交好,能在她死后那樣為她守靈,就絕不會有人認為我會待元沂不好。宏晅也可以以這個理由回絕皇太后,大可說是愉妃的意思。 這個讓皇太后、讓姜家機關(guān)算盡的局,我就是要在最后讓他們一切落空。 韻淑儀神情懨懨地坐在皇太后身邊,倒看不出什么不快,抬眼別有它意地徐徐道:“是啊,下毒不干寧容華的事,倒是苦了寧容華為了這孩子在嫻思殿跪了三天?!?/br> 乍聽無錯,細品之下卻藏著故事。按理說來,我守靈自是為愉妃守的,她這話明里暗里指我為奪子而做戲。更可深一步想,我若本就存心要奪這孩子,那愉妃身亡與我是否真的無關(guān)都需另說。 不作他想地盈盈一福:“臣妾執(zhí)著,讓淑儀娘娘笑話了。神鬼之說雖不知有幾分真假,可臣妾與愉妃娘娘相處多日的姐妹之情卻沒有半分是假。當日也只是想讓愉妃娘娘可得安息,再者,雖仍不知是何人下毒,也終是枉死,愉妃娘娘如是覺得有怨、找人尋仇可如何是好?臣妾同她多說說話,也好一解怨氣?!?/br> 我說得坦坦蕩蕩,沒有半分怯意,若真是心中有鬼又何敢如此為她守靈?韻淑儀泠然輕笑:“倒看不出容華meimei竟是如此膽大,半點不怕沾染什么。愉妃娘娘在天之靈,想來會感念容華meimei這份心、多庇佑著meimei一些吧?!?/br> “并非膽大,實是臣妾無愧于愉妃娘娘。”我斂身答道,“不過眼見這幾日沒出什么事,再過兩天愉妃娘娘就該下葬了,下毒之人就算有愧也不必再怕。”我說著頜首一笑,“雖是替愉妃娘娘不甘,可到底家和萬事興才是要緊的?!?/br> 韻淑儀不加置評地持杯飲了口茶,陰晴不明地道:“寧容華這一句‘家和萬事興’,真是意味深長。本宮高居九嬪之位這么久,也只好自嘆弗如?!?/br> 作者有話要說:咳……晏然是當媽的人了什么的【叫微涼的那一只~你為毛猜了一圈我會把孩紙寫給誰愣沒猜到是給女主……】 正文048.主位 我就這么突然成了一個孩子的母親,接他來時沒覺得如何,過起了日子才覺得雖然就添了這么一個小小嬰兒卻多了許多提心吊膽。因為害怕皇太后奪子不成會做出什么險事,我一刻也不肯離開元沂,他的搖籃亦置在我的房中。夜里,只要他有一點動靜我就會醒過來,哄得他安穩(wěn)了自己再睡。兩三日后,乳母林氏帶著愧意地打趣說:“娘娘如此,直讓奴婢覺得自己失職?!?/br> 我將元沂抱在懷里哄著,笑得無奈:“愉jiejie走得突然,我放心不下。若他再有個什么閃失,我怎么跟愉jiejie交待?” 如此這般,每每宏晅見到我時我總難免精神不濟,遷去簌淵宮那日猶是這個狀況,他的臉終是冷了下來:“朕是讓你照顧元沂,不是讓你折騰自己追隨著愉妃去?!?/br> “……”我斜倚榻上,合著雙眼任由婉然給我揉著太陽xue不語。 “愉妃在時也未必有你這般上心,再這樣下去,朕換個人帶他?!?/br> “陛下!”我悚然睜開眼看他,他見我這個反應(yīng)不禁一笑:“既不愿意就好好聽話,能交給旁人做的事自己就別動手了?!?/br> 我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他在我塌邊坐下,婉然欠身退去,我眼也不睜地往旁邊蹭了蹭伏在他膝上繼續(xù)歇著,感覺著他的手指輕撫著我的臉頰。 “不是朕不體諒你這份心。這才幾日,就累成這樣,日子長了怎么受得了?”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懶懶地呢喃道:“臣妾就是怕委屈了元沂,總覺得怎么照顧都不夠似的?!卑β曇粐@,“從前瞧著愉jiejie帶孩子只覺得挺有意思的,如今才知道當真不容易?!?/br> 宏晅輕哂:“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還不知道要怎么上心。” 我抬一抬眼皮斜睨著他,揚一揚唇角:“陛下覺得臣妾會厚此薄彼么?” “不是那個意思?!焙陼t的手捋著我的鬢發(fā),繼而小心的去取下我髻上珠釵,被我伸手按?。骸鞍l(fā)髻會散的?!?/br> “知道?!彼麊÷曇恍?,“覺得累就好好歇歇。今日沒什么事,朕幫你照看著元沂?!?/br> 我松開手,他為我取下一支支頭釵,烏發(fā)從我肩上垂下來,與淡藍的上襦相較顏色分明。 我褪去外衣裙,拉過蠶絲織面的被子蓋好要睡,他卻也躺下來,手支著頭瞧著我。我偏過頭去和他近近的對視著,嚴肅道:“陛下說了要替臣妾照看元沂,君無戲言?!?/br> “嗯,自然?!彼ゎ^看了看幾丈外元沂的搖籃,“不過他正睡著,朕過去巴巴地盯著沒什么用?!?/br> “……臣妾也要睡了?!?/br> “這不是還沒睡么?哄你睡著了再去哄他。” “……” 那個午后分外寧靜溫馨,我安恬的沉沉睡去,一解幾日來積累下的疲勞。那一股龍涎香與琥珀混合的味道聞之很淡,卻揮之不去,始終縈繞在我的身邊,讓我知道即便我睡得無知無覺也不會有人敢去動元沂。 一年來大大小小的事經(jīng)了不少,又有個尚算親近的人在我面前沒了氣息。安心二字早已久違了,能再讓我短暫享受這兩個字的,大約也只有他。 醒時天已見黑,是婉然搖醒了我:“娘娘,起來用晚膳吧,還要去長秋宮昏定?!?/br> 聽她對我的稱呼,我便知他還在。坐起身子,見是元沂醒了,坐在搖籃里正和他玩著。宏晅指了指我,向元沂說:“瞧,你母妃可算醒了,比你還能睡?!?/br> 元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我,小臉上掛著笑,向我伸著小手,口齒不清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娘”。 宏晅就笑了:“晏然你有本事,這才幾日,這孩子已經(jīng)管你叫娘了?!?/br> 我卻不由得怔住,望著眼前的這對父子一時難以回神,這最簡單的親情在宮里可說是難得一見,偶然見了反倒難適應(yīng)。 宏晅走近了我還是愣著,他抬手彈在我額頭上:“還沒睡夠?” “……嗯?夠了……”我眨著眼睛回思。婉然取來一身月色緞子襦裙,交領(lǐng)的上襦甚是簡單,只在領(lǐng)口袖口處有繡紋點綴,褶子齊整的裙擺上繡著各色花鳥,栩栩如生地剛好拼成一圈。 我穿好衣服,又重新綰了發(fā)髻,長發(fā)在婉然靈巧的手中一縷縷地盤好,半絲不紊。宏晅站在我身后望著鏡子瞅著,俄而一笑,我好奇地問他笑些什么,他卻擺手:“沒什么,想到些趣事罷了?!?/br> 主位入宮,宮中隨居宮嬪依規(guī)矩要在次日一早的晨省后前來拜見。簌淵宮中除卻一道遷來的語歆,先前也已有兩位宮嬪在此居住。一是才人衛(wèi)氏凌秋,另一人便是前不久大封六宮時剛剛晉位的睦才人張氏安驊。 語歆和我熟絡(luò),晨省后就沒有折回她所住的仁初宅,直接隨我一道回了明玉殿。喝著茶閑聊了一會兒,詩染入殿福道:“娘娘,惜清苑睦才人、水盈居衛(wèi)才人前來拜見?!?/br> 我一頜首:“請吧?!?/br> 二人入了殿,依禮一拜:“臣妾惜清苑睦才人張氏安驊、臣妾水盈居才人衛(wèi)氏凌秋,拜見容華娘娘,娘娘萬安?!?/br> 我端坐主位不動,微笑道:“兩位娘子請坐吧?!蔽掖蛄恐耍齻兌际侨ツ赀x家人子時入的宮,同是初封的正七品,張氏為宣儀、衛(wèi)氏為婉儀。后來衛(wèi)氏先晉了一例,秩從六品才人,張氏則是前不久才晉了位的,大封六宮時又賜了封號。二人的容貌都算不得怎么出挑,細看之下衛(wèi)凌秋眉目間多了幾分靈氣,總吟吟含著笑,讓人看著賞心悅目的。 她二人落了座,語歆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她們施禮問安:“臣妾仁初齋荷瑤章沈氏語歆見過兩位娘子。” 二人都很和氣,莞笑著讓她免禮,語歆又一福,才免禮落座。我?guī)е貞浺馕缎粗?,緩緩道:“當日在毓秀宮一別,也有一年多了。雖則日日都在長秋宮見上一見,可加起來也說不上幾句話。日后同住一宮,自當熟絡(luò)起來,不能再生分了?!?/br> 衛(wèi)才人頜首淺笑,鬢上玉插梳垂著的金色流蘇微微顫著:“諾。臣妾自毓秀宮時起,就對娘娘心有敬佩,如今娘娘居簌淵宮之主,臣妾自以娘娘為尊。” 睦才人遠不如衛(wèi)才人這般善言辭,當下只是笑意殷殷地應(yīng)接了一句:“是,臣妾亦如是。” 我神色微凝,和顏悅色道:“以本宮為尊與否倒不打緊,若論起來,兩位才人娘子得封還比本宮要早上一些。雖說按規(guī)矩是本宮執(zhí)掌簌淵宮,可說到底還是宮中姐妹相處得和睦最是要緊。兩位才人娘子如不嫌棄,日后姐妹相稱就是了。沒有旁人,在自己宮里也不必拘那些個禮?!?/br> 二人相視一望,隱有詫色,還是衛(wèi)才人眼波一轉(zhuǎn)先露了笑:“諾,聽寧jiejie的。” 我點點頭,轉(zhuǎn)向睦才人,抿著嘴笑道:“本宮若沒記錯,睦才人娘子是長本宮一歲有余的?” 睦才人見問到她,忙點頭道:“是,臣妾比娘娘年長一些,但……” “那么日后便尊娘子一聲jiejie?!蔽也挥伤妻o地決定道,她訝了一瞬,笑道,“隨娘娘的意就好,臣妾倒也不是喜歡那些禮數(shù)的人。” 我微微一笑,指了一指語歆:“荷瑤章是年紀最小的了,見了誰也只有叫jiejie的份,就不必問了?!?/br> 語歆聞言垮了臉,埋怨說:“jiejie時時處處不忘拿我尋開心?!?/br> 有一句沒一句地一直聊到中午,她們才各自告退回去。我回了寢殿,婉然沏了杯茶給我,徑自在我對面坐下:“jiejie干什么待她們這么好?看著倒像是有意巴結(jié)她們似的。jiejie剛坐到一宮之主的位子上,該先立威才是?!?/br> 我品一口茶,笑了笑放下茶盞,道:“我就是為了巴結(jié)她們。眼下不是逞能的時候,皇次子剛交到我手里,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太露鋒芒更惹人記恨,還不如示了弱圖個安穩(wěn)。再說,這簌淵宮的情形咱們知道得并不多,她二人處得如何咱們也不清楚,若話說得太凌厲引得她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一處,又要多不少波折。” 婉然不屑地撇嘴:“先前陛下一個月也未見得來簌淵宮一次,她們想相妒都沒得妒,有什么處不好的?” “那若是陛下難得來的時候都只去同一人那里呢?”我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反問,她一滯:“jiejie瞧出了什么?” 我凝笑道:“瞧見睦才人那串赤金鑲紅寶瓔珞沒有?映陽濟親王兩年前進貢的,我就在獻進宮當日見過一次。一共三串,一串給了瑤妃,一串在祺裕長公主下嫁時帶去了。” “還有一串給了她?”婉然驚異咋舌,“看不出她有這樣的本事?!?/br> “怕的就是看不出的?!蔽矣鹦σ猓霸蹅儾槐闳ゲ槟黔嬬蟮膩硖?。如是陛下賜的,這人就決計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愚鈍;可若不是陛下賜的,就只能是瑤妃贈的……” 婉然分明地吸了口涼氣,呼出后又很快搖頭:“不對,能讓瑤妃看上眼的人也不會是傻子。她若真聰明,又怎么會帶著那瓔珞來見jiejie、讓jiejie一眼瞧出來?” “大抵是沒料到我能瞧出來?!蔽矣U她一眼,“當初你我都在御前,你方才不也沒瞧出來?宮里珍奇的東西見得多了,要不是當時陛下當著我的面贊過這東西,我也記不住?!?/br>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替換到番外章了~又是周六~索性雙更吧~~~因為替換只能手動替換,于是明天一早就來換~~ 另一章的更新還是放在晚上七點~ 買過番外章的菇?jīng)鲇浀孟瓤刺鎿Q內(nèi)容哦,不然就連不上了_(:3」∠)_ 正文049.戰(zhàn)事 元月漸近,新年時宮中自又免不了一場慶賀。元沂和我愈加親近了,再過上幾年,他就要在這個日子里向我叩頭問安、要壓歲錢。愉妃,卻是見不到這些了。 臘月廿九這天晚上,成舒殿的宦官來簌淵宮請了睦才人去。嬪妃被召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什么稀奇。我哄著元沂睡了自己也就了寢,一覺好眠到次日清晨。 臘月三十,皇后免了各宮晨省昏定,各宮隨居宮嬪只需到主位殿中見個禮就可。睦才人承寵,我又早說過自己宮中不必拘禮,便覺她今日來得晚、或是不來也在情理之中,誰想發(fā)髻剛梳至一半,紅藥進來一福,道:“娘娘,三位娘子都在外候著了?!?/br> 婉然仍有條不紊地為我綰著發(fā),一縷縷長發(fā)在她的一轉(zhuǎn)一挽中一點點成型,未盤上去的部分垂在海棠紅繡金金魚戲藻紋的交領(lǐng)襦上如一片黑青的綢子。 紅藥稟完就躬身退出了,我對鏡向婉然一笑:“來得這樣早,她們還真是半點也不懈怠。睦才人昨兒個侍了寢也不多歇一歇?!?/br> 婉然神色不動,在我發(fā)髻上添了一支鑲珊瑚的纏絲銀簪,低低道:“jiejie還不知道,睦才人子時就回來了?!?/br> “丑時?”我一愣。嬪妃得召幸,多是次日清晨才回宮,即便是寅時起來服侍他上朝,也要差不多寅時末刻才能到自己宮中了。我睇著婉然,問她,“出了什么事嗎?” 婉然搖頭:“不知道,睦才人什么也沒說。云溪探了惜清苑那邊宮人的口風,好像也不是出了什么不快的事?!?/br> 我?guī)е苫笈c她們相見,睦才人確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半點不對。她一身新制的杏黃袔子裙,外披湖藍宮緞大袖衫,妝容上打扮得細致不說,談笑也自如。這一見不禁讓我疑惑更深,如不是她觸怒圣顏,又能是怎樣的事使得她半夜回宮? 一時不明緣由又問不得,也只好擱下,帶著婉然一起去向莊聆問安。荷蒔宮這個年過得熱鬧,到了宮門口就見了門上的春聯(lián),字字娟秀,分明是莊聆的筆跡,婉然抬著頭將上聯(lián)念了出來:“雁去冬來,臘月過,寒云亦悠哉?!?/br> 我側(cè)首去看那下聯(lián):“春歸夏至,芙蕖開,驟雨不復(fù)在?!?/br> 橫批只有四個字:靜待新時。 因我常來,荷蒔宮的宮人們都已習(xí)慣,漣儀殿門前值守的宮女在我的示意下機靈地閉了口福身迎我進去。莊聆正在后院的水池邊小歇。春日近了,但池水仍凍著,她亭亭立在小石橋上,望著這一池堅冰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