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養(yǎng)老人生[快穿]、不知她意(短篇合集)、抗日之鐵血戰(zhàn)魂、女主靠金手指橫行七零[穿書]、最強敗家抽獎系統(tǒng)、病美人又在釣魚、穿成七零女主親meimei[穿書]、Boss兇猛:老公,喂不飽、誤入浮華、擁有白蓮繼妹后[娛樂圈]
“晏然……”看著我不語,他的口氣有點不安起來,磕磕巴巴地又道,“你別多心……朕只是認為這樣于你比較好,不是逼你這樣做。朕也希望你能有個孩子,但實在覺得要你為此冒險不值得?!?/br> 他的話讓我心中酸楚不已,抬眸望向他,笑吟吟道:“陛下可相信緣分么?臣妾覺得……若臣妾和一個孩子有緣,他到底會來的,臣妾也不會因此離去?!?/br> 他不再開口,神色不明地打量著我。我又道:“便如當初在那樣的節(jié)骨眼上,陛下要了臣妾,也是緣分吧。” 他倏然一凜:“你想說什么?” 因為他強要了我,隔閡始終消不去,我對他有,他大約對我也有。如今我既知真相,同他攤開了說明白了是最好的。我笑睇著他,徐徐念道:“御前尚儀晏氏,蘭心蕙質(zhì),名門毓秀。今仰承皇太后慈諭,攉封修穆長公主,賜與靳傾王子札祈為妃。著禮部速擇吉日,欽此?!?/br> 隨著我的一字字出口,他的神情一點點僵住,逐漸變得震驚不已:“你竟然……知道?” “剛從昭媛娘娘口中得知?!蔽易允锹赃^怡然不提。垂下眼簾,語聲微微打了顫,“時隔三年,陛下為何不說?” 他默了一瞬,干笑中隱有無奈:“告訴你有什么好處?” “陛下很清楚,這三年來臣妾始終是對那事有心結(jié)的,是不是?” “是?!彼忠恍?,坦然回視著我,“心結(jié)總能解開,朕不想你是因為感當年的恩才肯與朕好好相處,朕留你不是為了這個。” 我一怔,啞笑說:“那今日臣妾知道了,臣妾很是感激,陛下以為如何?” “嗯……”他想了一想,誠懇道,“不謝?!?/br> “……”我沒話了。他從桌子對面繞過來,到我身邊坐下,兀自伸手摟過我道,“這樣說吧。到底是朕毀了你的婚事,你就用不著為了朕沒讓你遠嫁的事感恩了。三年來,還是朕愧疚多些?!?/br> 我頜首,默然以對。沉思須臾,輕然開口,聲音有些飄渺:“陛下說不愿讓臣妾因為感恩才肯與陛下好好相處……” 我略有惘意地偏頭看著他,他鄭重點頭:“是。” “那陛下知不知道……這三年來,臣妾也始終希望,陛下您不是因為覺得當初對臣妾有愧才待臣妾好?” 這次換他一怔。 我側(cè)倚在他肩上,微笑凄然:“曾幾何時,陛下您待臣妾好到讓闔宮都嫉妒,又因為臣妾那會兒還不是嬪妃覺得對臣妾動手是丟了面子……那時臣妾就算再遭人嫉恨也可以坦然受之,覺得陛下那獨一份兒的好只對臣妾有,不為別的,就是對臣妾好。可這三年不一樣,陛下和臣妾都有心事,多累?”我執(zhí)起他的手在手里翻弄著,他任由著我折騰,只是靜默地聽。我的笑意不覺輕快了幾分,又道,“今日聽昭媛娘娘說了那些,臣妾心情大好……照那樣,陛下干什么對臣妾有愧?臣妾可半點沒羨慕祺裕長公主遠嫁靳傾?!?/br> “你……”他看著我,一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神情,我抬眸回看著他,眨了眨眼道:“所以日后不要各自揣著心事了好不好?為那些事搞得心里不舒坦,多冤……” 他認真地一點頭:“嗯……朕也覺得冤。” “……”我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腹誹他讓自己“冤”了這么多年也不肯跟我說,偏想著尋別的法子解我心結(jié),有捷徑不走去挑彎路,實在精神可嘉。 “朕來是想跟你說什么來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我不禁一窘,原來他是有事要說,被我這么不知情地胡一打岔生生忘了。 我淡看著他直翻眼睛,從他肩上向下一滑,滑到他膝頭躺著:“陛下慢慢想著,臣妾先補一補眠?!?/br> “……”他一陣安靜,在我真的開始犯了困的時候又開了口,“想起來了?!?/br> “嗯……”我闔眸靜聽著,半點沒有睜眼的意思。他輕咳了一聲,淡淡道:“你先睡著,朕先找芷寒說去。” 芷寒?!我一震,猛然睜開眼,撐起身子肅然正坐:“陛下請說?!?/br> “哈……”他一聲笑,滿是激將法成功的幸災(zāi)樂禍,摸了摸我的額頭,哄小孩似的口吻,“別緊張別緊張……朕是想說,這陣子處理姜家的事……”他在這個地方停了話,等我的反應(yīng),我屏息悠長地“嗯”了一聲,靜等下文。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xù)道:“重查了不少當年的案子……” “嗯……”我猜到三分,心速禁不住地快了起來,凝視著他眼睛也不敢轉(zhuǎn)一下。 “借著這個機會……” “……”好生過分,分明是有意地要把我的一顆心吊起來才滿意。他確實得逞了,我覺得心好像堵在了嗓子眼,堵得全然喘不上氣。 他終于說出了最后一句話:“順便給你晏家平反了……” 正文125 晏家平反了……晏家平反了!這祈盼多年的事,就這么乍然實現(xiàn)。 打從他此次徹查姜家開始,我就開始思量如何適時地同他提一提此事。思來想去怎么開口也不合適,因為我根本不了解當年的來龍去脈,甚至連認為爹娘是含冤而死也只是“認為”而已,心里全然沒底。故而更加拿不準他對此是個怎樣的心思,也就根本無法與他說起。 我怔怔地望著他,心情無法言述。 “發(fā)什么愣?!彼蛔〉匾恍Γ焓衷谖已矍盎瘟艘换?我乍一回神,眨了眨眼,剛要開口,他抬手按在我唇上,“話擱前頭,你要是想說謝就不必了?!?/br> 我也不知自己想要說什么,也不知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傊业谋砬橐欢ê苁菑?fù)雜,他看了一會兒,在我額上輕抬了個爆栗:“還愣神。你改天跟芷寒說吧,晏府和祠堂在修葺了,修好了你們可以回去看看?!?/br> 我猶是怔了一陣子,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忙應(yīng)道:“哦……好?!?/br> 他湊近了過來,思索著道:“要不然……” 我不禁向后躲了半寸,和他近近地對視著:“什么?” “朕先陪你去一趟,讓芷寒改日?”他又想了一想,道,“嗯,帶著元沂,去看看他母親從前的家?!?/br> 我脫口而道:“那就該再去太子府看一看?!痹谒泽@又喜的目光下驀地躥紅了臉,他意味深長地了然而笑,微笑得頗有點促狹:“有道理,去他父母從前的家看一看?!?/br> “……”我干什么要提這茬? 在他的目光下只覺頗是窘迫,四處尋摸著想找些事情來緩解這份尷尬。抬眼瞥見一旁矮柜上的繡盤,低著頭起身去拿來繡。才繡了兩針,他一把奪了下來:“成心氣朕是不是?說了讓你好好歇著養(yǎng)身子,非要干這些。” “不是……”我伸手要去搶,他輕挑著眉頭舉手避著我。本就比我高那么多,我當然夠不到,訥訥道,“是臣妾自己懶。答應(yīng)和芷寒互相給對方繡個荷包,她給臣妾的早就繡好了,臣妾給她的一直擱到現(xiàn)在?!?/br> 說著心里驀地一沉,那荷包…… 低垂著眼簾掩住心中驟然而起的慌亂,全做無事地繼續(xù)去和他爭搶那繡盤,他始終銜著笑躲著我,側(cè)頭看了一眼,喝了一聲:“鄭褚!”手一揚就將那繡盤丟了出去。 鄭褚還沒來得急應(yīng)一聲,就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接穩(wěn)了之后猶是滯了一瞬,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你先收著?!焙陼t淡看著我吩咐鄭褚,鄭褚這才回了回神應(yīng)了“諾”,轉(zhuǎn)身將那繡盤交給旁邊的小黃門,又一躬身賠笑向我道:“臣替婕妤娘娘好生收著,娘娘養(yǎng)好了身子臣給娘娘送來。” 一唱一喝地很是配合么。我一翻眼睛,斜睨著宏晅悠悠道:“鄭大人隨意,大不了陛下走了本宮找塊布重繡一個?!?/br> 宏晅氣笑出了聲,指著我道:“你來勁是不是?” 我仰首瞧著他,有意地挑釁:“陛下舍得罰么?” “蹬鼻子上臉,罰你來年夏天沒冰碗吃?!?/br> “……”我覺得我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仍是不服輸?shù)鼐S持著挑釁地看著他。他微瞇起眼,笑著又補了一句:“酸梅湯、綠豆湯也一并免了吧?!?/br> “……”我不甘心地支撐了一瞬,他下頜微揚,淡泊地看著我。我終于xiele氣,認輸?shù)卮故椎溃骸俺兼e了。” “所以?” “……養(yǎng)好身子之前決計不碰針線了?!?/br> 他方是滿意地點了頭,說了句:“聽話?!?/br> 那晚他宿在明玉殿,和前幾日一樣,因我身子尚未養(yǎng)好,他很小心地半點也不碰我,在榻上和我保持著半尺的距離。 今日他睡得很快,很快就均勻了呼吸,眼皮微微動著,似是在做夢。 我卻睡不著了。 芷寒給我的那個荷包……在那天醒來后就沒見著。這倒無礙,芷寒知道那天事出突然,不會因此怪我??赡呛砂铩谢魧幗o我的那張字條! 我還沒來得及看,不知上面寫了什么。只怕會落到有心人手里去,那就又出了亂子。 要以這樣的方式給我,至少是不便當眾說出的話,但……能是什么話呢? 絕不可能是說要帶我走,我把話說得夠明白了,他也不傻。何況朵頎公主有了身孕,于情于理都不會是這事。 只是我也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么別的事情了。 翌日宏晅起榻離開明玉殿后,我?guī)资前肟滩桓业R地也起身了,急叫來婉然,問她:“長樂宮那日我的衣物呢?” 婉然很是一怔:“為了做得像……衣裙上沾了血,自是拿出去丟了?!?/br> “那荷包呢?”我焦急又問,“也丟了?” “是……”婉然茫然地望著我點了點頭,“不過我聽林晉提了一句,說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燒了為好……不過我也沒有多問?!?/br> 我便又叫來林晉,問他是如何處理的。林晉答說:“臣想著到底還是謹慎些好,那天娘娘的所有衣物都找了個地方燒了,有人問起來,便說是小產(chǎn)沾了血的不吉利,不會有岔子?!?/br> 他確實謹慎。我大是松了一口氣,雖則還不知那字條上寫的什么,但至少也不必擔(dān)心會落人話柄節(jié)外生枝了。 我在晨省之后把芷寒叫到了明玉殿,告訴她晏家沉冤昭雪了。 “真的?!”她驚喜不已,猛地喊了出來反是嚇了我一跳。我握著她的手緩然點頭:“真的,陛下親口告訴我的。還說晏府和宗祠也在修葺了,過些日子,咱們就可以回去看看。” “真的……”她面上笑意幽然飄渺,直是高興得有些失神,“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長姐……”她連話也說不全了,震驚到不相信,緩了良久,才又笑了出來,笑聲一聲明顯過一聲,“晏家沉冤昭雪了……爹娘……宗祠……” “是,都會好的。”我莞爾頜首,“陛下早在找兄長了。若兄長回來,自可以住回晏府去,晏家日后也有了著落?!?/br> 短短幾句話便是晏家今后大概的路子,殊不知這些年,我、芷寒甚至還有不知所蹤的兄長和芷容,都是怎樣的疲憊。 芷寒是想不到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在宮里的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可這一天就是這么來了。 宏晅親自下了圣旨,命人著意去尋兄長和芷容,知會了各州、縣、郡的官員,如尋得此二人蹤影,立刻護送回錦都,不得有誤。 團圓的日子大概不會太遠了,卻越發(fā)地讓人覺得心焦。我無可克制地去想重逢的場景,兄長一定還記得我,可是芷容……當年晏家獲罪的時候,她還那么小,她可還在意這個家么? 我也再竭力說服自己兄長縱使充了軍,也一定未有不測,我一定還能見到他。 這實在是悲喜相加的想法。 莊聆聽聞了此事后專程來向我道了賀,笑說:“好嘛,熬了這么多年可算苦盡甘來。日后再沒人敢拿你在奴籍的那些日子說事,陛下親下旨平的反,誰也得承認你是御史大夫晏大人的嫡長女?!?/br> 是啊,除卻父母的名譽,這大概是平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影響了。 我因為那八年的奴籍身份遭了許多的白眼,冊封宮嬪后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就是同為宮女出身的愉妃,在昔年處得不好時亦借此惡語相向,瑤妃、和貴嬪、馨貴嬪更是如此,以后……應(yīng)該都不會了。 御史大夫晏大人的嫡長女。這是我在初入太子府時不肯忘記的身份,我不愿向人低頭、不愿承認家里有罪,哪怕我知道太子就是皇帝的兒子,是皇帝定的罪。后來……不知怎么就接受了身在奴籍的事實,“晏家嫡長女”這五個字反倒被我小心地藏了起來,只在偶爾一想間掀起一陣強烈的不甘。 如果沒有過那一遭罪,如果晏家始終是當年的晏家。那么在及笄之年,我也許會參加采選,就會是以這個“晏家嫡長女”的身份……哦,父母一定不會讓我參選的,雖然他們在我記憶中只有那么幾年,但我很清楚,他們是不會讓我做任何人的妾室的,天子也不行。 是以在晏家剛修葺完工的時候,我向宏晅請了旨,欲獨自一人先行回去看一看。不要芷寒相隨,亦不要他陪伴。 十一年,我該以這個嫡長女的身份去祠堂拜一拜父母了。 我踏進修葺一新的祠堂,一股香火氣息襲面,可見是他早先安排了人來照料此處、來先行供奉著香火。 我凈手焚香,在父母的靈位前的蒲團上跪下,隔過檀香繚繞的煙霧,望著牌位上的字,內(nèi)心緩慢而鄭重地道:“父親、母親,阿宸不孝,時隔十一載才得以回家一拜。這些年,阿宸久在深宮,未敢忘父母教導(dǎo),縱有諸多無奈,亦不曾主動去行惡事以求榮華富貴。雖有血債沾手,亦自問捫心無愧。唯一事心知愧對父母親教誨,阿宸已為陛下妃嬪妾室,實乃當年身在奴籍不由己,陛下亦是為護阿宸而為,但求父母親體諒……” 作者有話要說:愉快地周末過去了……_(:3」∠)_ 祝大家在新的一周里學(xué)習(xí)順利工作順利_(:3」∠)_ 明天的更新恢復(fù)到晚七點~工作忙碌的菇?jīng)鲋苯訑€一攢周末一起看也是不錯滴!【因為阿簫一周更新的總字數(shù)有三萬字吶!那天算了一下我都覺得我好勤快呀!什么概念捏?一般的榜單任務(wù)字數(shù)是一萬五一周,量最大的榜單也不過是兩萬一……(自拍肩膀)很是帶感!繼續(xù)努力!】 正文126 這是個微妙的情境?;侍筠笆挪痪?,國喪三月,舉國上下都在為其哀悼。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得以長跪父母靈位前,一點點將這些年的事情說給他們聽,告訴他們我與芷寒重逢、告訴他們晏家已得以平反、告訴他們姜家倒了。 我相信他們是能聽得到我的話的,故而事無巨細,都想一件不落地告訴他們。直到婉然在祠堂外催了又催:“娘娘,時候不早了,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