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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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diǎn)頭,看向靜妃,尚算平靜地道:“阿眉無事,朕不會殺你,你退下吧。” “陛下?!膘o妃輕一抬眸又迅速低下,可這短短一瞬間卻是冷意森然,她淡泊道,“臣妾沒動齊眉帝姬?!?/br> “好,就算你沒動齊眉帝姬。”宏晅沉然一笑,“但不管這毒是誰下的,她在你宮中出的事,你一宮主位難辭其咎?!?/br> 顯是不愿再同她多說一個字。 靜妃身子一僵,不甘道:“陛下您就這么信她?臣妾與她已結(jié)怨陛下不是不知道……為何就咬定了是臣妾害她而非她設(shè)計臣妾?” 他淡看著靜妃,一字一頓地告訴她:“阿眉是她的親生女兒?!?/br> “親生女兒又如何,前有武瞾為例,陛下當(dāng)真覺得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她急急辯解著。我覆下眼睫一聲輕笑,雖是我陷害了她,但她不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去害阿眉的。她可以因為自己心思毒就這樣懷疑我,但她如此直言不諱…… 宏晅神色一冷,漠然審視她半晌,凝神道:“有武瞾為例,所以你覺得誰都能做得出這樣的事來。靜妃,你會這樣想,皇三子留在你身邊,朕不放心。” 靜妃陡然滯住。啞然望著他,久久說不出話。宏晅叫了鄭褚進(jìn)來,冷淡道:“去,把皇三子送到月薇宮去?!?/br> “諾?!编嶑乙灰?,退出去一步轉(zhuǎn)念一想又折了回來,“陛下……您剛把皇長子交給琳儀夫人。” 他啞笑一聲,沉吟了須臾,又道:“那皇三子交良貴嬪吧,著禮部擬個旨晉她作充儀。” 特意為此提她位份,這是不打算再把皇三子交還給靜妃了。我淡看著靜妃的神色,從未看到她如此慌張過,就算是今天上午遭掌摑驚怒交加時,她也不是這般神色。 “陛下……”她滯了一滯回過神來,連忙叩首哽咽道,“陛下……臣妾一時氣急了才會拿武瞾為例……求陛下留下元汜,他……他和臣妾幾年的母子情分,求您……” “好了?!焙陼t沉聲一嘆打斷她的求情之語,盡量和顏悅色地緩緩道,“母后病著,朕不想她憂心。此事,她若不罰你,朕也不再說什么。你自生產(chǎn)后身子也弱,元汜,還是交給充儀吧?!?/br> “陛下……”她眼中終是有了無法抑制的淚眼,抬起頭緊咬著下唇望了他須臾,才猶帶不可置信地道,“臣妾照顧了元汜五年,您怎么能因為一件并未查清的事就……” “朕把他交予旁人,并不只是因為阿眉的事,也非只因你方才那句有武瞾為例。”他淡漠地回看著她,徐徐又說,“此事朕想了有些時日了。先前是朕看錯了你,覺得你賢良淑德。如今……你在荷蒔宮里動那樣的大刑,元汜平日里只怕也時常能看見,朕不能讓他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得這般狠毒?!?/br> “陛下……臣妾沒有……”靜妃定了一定神,解釋道,“臣妾平日里并不曾苛待宮人,那日……那日審昭訓(xùn)身邊的人實(shí)在是事出有因……臣妾擔(dān)心姑母的安危才……” “靜妃娘娘此話說得不心虛么?”我淡看著她,語聲冷冷。又轉(zhuǎn)向宏晅,頜首喃喃道,“陛下,紅藥在臣妾離宮前就是臣妾身邊的人,后來去了荷蒔宮。之所以如今又回到臣妾身邊……便是臣妾偶在御花園中見她遭人毒打,才把人要了回來。”我說著一聲苦笑,輕搖頭道,“只是那時臣妾不知靜妃娘娘的心思,還覺得必是她做事做得不好才惹惱了靜妃娘娘。如今看來……”我說著不禁神色一凌,掃向靜妃,“娘娘您便是從那時起就已記恨臣妾,也不必把氣撒到她頭上。臣妾離宮那年她也不過是及笄的年紀(jì),您折磨了她兩年,您知不知道她身上留了多少傷?” 宏晅神色一黯。 靜妃并未看我,垂首沉穩(wěn)道:“昭訓(xùn)如今自然可以把什么都?xì)w咎于本宮狠毒。荷蒔宮那么多人,本宮哪有工夫挨個去記誰是誰?宮娥做錯了事自有管她們的人去罰,本宮還要一一過問么?她在荷蒔宮又不是在本宮近前做事的,本宮可沒那個閑心苛待她?!?/br> 我輕聲一笑不再言語,宏晅看了紅藥一眼:“你自己說?!?/br> 突然被問了話,紅藥倏爾一愣,茫然地怔了片刻,跪地靜默了半晌,卻是忍淚道:“陛下恕罪……奴婢求陛下別問了……” 紅藥的反應(yīng)弄得殿中一片死寂,她只說了這一句話,眼淚就不停地掉了下來,這并不是做戲,我們誰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問紅藥。那些事于紅藥而言不堪回首,莫說旁的宮人在她面前不會提,我也是小心地避著那些話。 有些事,每問一次、想一次,就是在人心上戳一刀。 她這一哭,勝過千萬句答話。 . 我打量著宏晅的神色,離座前去扶紅藥起來,將帕子塞到她手里,含笑寬慰道:“不提了。你出去候著吧,本宮這里沒事?!?/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怯生生地望了宏晅一眼,見他不言,靜默地一福身告退。 我坐回他身邊,歉然頜首道:“陛下別怪她失儀,她只是……”我強(qiáng)笑了一笑,“那兩年的日子她想也不愿多想,陛下讓她說出來,實(shí)在難為她……”我說著長長一嘆,笑意凄迷,“她一個女孩子,就等著出宮好好侍奉父母去,原本也還可嫁個好人家,可如今……”我搖了搖頭,“身上許多傷留了疤,怕是難了。” 靜妃苛待她,我卻為她出宮后的出路著想,這是多大的反差,宏晅心里只會因此更厭靜妃。 安寂良久,他沉嘆了一聲,看向靜妃的神色已滿是厭惡與不耐道:“你退下吧。元汜交良充儀,皇長子已有琳儀夫人撫養(yǎng)亦不用你再時時‘關(guān)照’了。母后既禁了你的足,你便在荷蒔宮里好好思過。長寧宮那邊自有柔婕妤侍奉著,再不然,朕召外命婦進(jìn)來陪一陪母后便是?!?/br> 他說得輕緩平和,似只是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子、在同她解釋原因,甚至還有幾分商量的意味,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地斷了她再多言的念頭。 不僅是禁足,且是連長寧宮都再不許她去。不論口氣是否是打著商量,這都是圣旨,是她違抗不得的。 我看到她朱唇微顫著,幾番想再開口都又忍了回去。頹然一拜,語氣無比萎靡:“諾……臣妾告退?!?/br> 許是跪得久了亦許是打擊太大,她起身往外走時身形很有些不穩(wěn),踉踉蹌蹌地走到殿門口被宮人扶住。 我淡看著她的背影,心底不住地冷笑著。自作孽,不可活。因果輪回,終于輪到了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刀刀媽懷疑是故意給阿眉吃草莓和楊桃的……解釋一下…… 真不是…… 過敏這回事阿簫作為一個本身是過敏體質(zhì)的娃再清楚不過,現(xiàn)在醫(yī)院可以查過敏原,但就是基礎(chǔ)的十幾二十種……比如羊rou牛rou啦~蔬菜啦什么的~~ 所以很多東西依舊是……吃了之后才會意識到自己對這貨過敏 并且有的時候今年還對這東西不過敏……明年過敏了……后年又好了otz 以及過敏原是抽血檢查……這不是中醫(yī)的東西啊晏然木有辦法提前知道的啊 224 靜妃離開后不久,我也自成舒殿告了退。宏晅叮囑我說這幾日帝太后大概不會高興,叫我暫且不要去長寧宮見她,我抿笑應(yīng)下。 “靜妃禁了足,好事啊?!被貢戝麑m的路上,云溪慨然笑道。我冷聲一哼:“算得什么好事。本宮雖知這傷不了她太多,本也以為怎么也能降降位份,如今太便宜她了?!贝鬼凰溃D(zhuǎn)而又笑說,“不過皇三子轉(zhuǎn)交了良充儀倒是個好事,你備份厚禮,咱們明日給她道賀去?!?/br> . 翌日晨省,因有孕多日不曾露面的我特意去了,自是見不到靜妃的身影,但剛晉位的良充儀也沒來,只韻宜宮的掌事宮女來稟說:“皇三子驟然換了地方不適應(yīng),鬧了大半夜不肯休息。充儀娘娘今日實(shí)在氣色不佳,改日來向夫人謝罪?!?/br> 琳儀夫人聽罷頜首一笑:“也不是充儀的錯,謝什么罪?讓她好生照料著皇三子就是,來不來問安都沒有大礙?!?/br> 那宮女便行禮告退了。琳儀夫人看向我,微微一嘆,關(guān)切道:“帝姬怎么樣了?” “已無大礙了?!蔽移鹕硪桓5?,“多謝夫人。”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喟嘆沉沉地道:“想不到靜妃竟會做這樣的事?!?/br> . 那日芷容和怡然再度來宮中見我,怡然徑直來了晳妍宮,卻不見芷容。我問怡然芷容去了哪兒,她說先去見芷寒了。我心中微微一凜。 我見無旁人,拉著怡然到寢殿中坐下,怡然怔了一怔,問我:“jiejie怎么了?” “紅藥的事……”我思忖著,仍不確定該不該同她說這話。她不明就里地看著我,與我的手一握,道:“紅藥的事我聽說了。有什么話,jiejie直言便是,和我還要繞彎子么?” “紅藥在養(yǎng)傷的時候被人下了毒,砒霜?!蔽逸p輕道,怡然一驚:“什么?怎么半點(diǎn)沒聽說?” “陛下壓下來了?!蔽抑刂匾粐@,“我想陛下的想法是對的,無論是誰,殺一個紅藥干什么?左不過是想讓外人覺得我殺人滅口罷了。所幸陛下信我,若不然,實(shí)在是解釋不清的事?!?/br> “那……”她端詳著我的神色,琢磨道,“jiejie的意思是?” “照顧紅藥的宮女說,那天只有阿容去過?!?/br> 她訝然望著我:“jiejie懷疑阿容?!闭苏值?,“怎會?她又不是宮中嬪妃,嫁給了凌合郡王,從大長公主到琳儀夫人都待jiejie好,她為什么反倒害jiejie?” “我不是疑她?!蔽业皖^思量著,過了許久才決定告訴怡然為好,斟酌道,“但是芷寒……” “宜貴姬?”怡然想了一想,搖頭搖得更堅決了,“不會,她又何必?動了jiejie于她有什么好處?她這么多年能在宮里過得這樣好、有如今的位份,還不是都靠著jiejie么?就連元沂……也是因為jiejie曾經(jīng)帶過一陣子,陛下才格外疼愛。” 我沉緩點(diǎn)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近來……我就是覺得芷寒有哪里不對。那日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我發(fā)落了紅藥,表面上看著是要我以免日后生禍,但實(shí)際上……”我苦苦一笑,“如若紅藥中毒致死會讓旁人誤會是我滅口,我親自發(fā)落了她,這個罪名我豈不是背定了?” 怡然驚愕。良久,猶是搖著頭蹙眉道:“不會……jiejie這個說法說得通,但實(shí)在沒有理由。jiejie也說,連秋才人都知道任誰也比不過jiejie在陛下心里頭的分量,宜貴姬會比秋才人傻么?她何必……” 我不知道。只是有那么些道不清的感覺,在心中愈發(fā)清明起來。每每見到芷寒,總覺得她有什么事瞞著我,可又不好去問。 我對芷寒,似乎就是沒有對芷容那么放心,譬如那日宮女告訴我說只有芷容去過時,我第一個疑的也并不是芷容,而是芷寒通過芷容做了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這幾年里,我是否真的信過她。她出現(xiàn)在毓秀宮、對我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就深有疑惑。只覺一心想進(jìn)宮的女子,要么為寵、要么為權(quán),總歸是圖些什么……可見她大睜的明眸中無半點(diǎn)異樣,我不由得怪自己在宮里久了、狐疑太多,連自己的meimei也信不過。 是以在之后的幾年里,我強(qiáng)自放下了這份戒備,而她也確實(shí)如昔日承諾的那樣,什么也不爭。 甚至在我離開后,她都不曾承寵。 如此這般我該是信她的吧……可當(dāng)她說出那番話、繼而紅藥就中了毒后,曾經(jīng)的不信任全涌上了我心頭。 沉思了良久之后,我告訴怡然:“陛下把皇三子交給衛(wèi)氏了,還晉了她充儀的位子?!?/br> 怡然點(diǎn)頭道:“我聽說了?!?/br> “芷寒曾跟我提過要扳倒靜妃,最好先把皇三子交給別人?!蔽艺f著輕聲一笑,“所以這件事,是我給她的最后一次提醒。如若她真的有異心、如若她執(zhí)迷不悟,必會露出馬腳。” . 芷寒和芷容在半個時辰后才到了晳妍宮。芷容一把拉過阿眉左看右看,阿眉也笑吟吟地回看著她,看了半天她才松了口氣:“看來沒事。昨日聽大長公主說起此事,可嚇?biāo)牢伊??!?/br> “沒事的,你安心養(yǎng)你的胎?!蔽疫拥溃安粌H阿眉無事,靜妃那邊得不償失,帝太后親自下旨禁了足,陛下又把皇三子交給良充儀了。”我微一笑,續(xù)道,“你們來前,我正說著給充儀道賀去呢,等你們等到現(xiàn)在。如是不急著走,便一起去吧。” 遂一起去了韻宜宮,進(jìn)去時良充儀正緊蹙著眉頭勸著皇三子什么。乍見了我們,起身見禮間猶是愁云不減:“昭訓(xùn)娘娘萬安。王妃、侯夫人安?!?/br> “充儀娘娘萬福?!彼司闶且桓#豁嘶嗜右谎?,笑道:“苦著一張臉,三殿下這是跟誰鬧脾氣了?” “跟本宮鬧脾氣!”良充儀苦笑著喟道,“自昨日來了韻宜宮,不肯吃不肯喝,怎么勸也不管用。這樣下去,且不說陛下要生氣,他身子也撐不住的?!?/br> “三殿下?!扁粡澭査?,“為什么不肯吃東西?瞧瞧這一桌子菜,總有你喜歡的?!?/br> “我要回荷蒔宮。”皇三子氣鼓鼓的,頭也不抬地悶聲道。良充儀神色間有些訕訕,與我相視一望又是一聲嘆息,呢喃道:“這可怎么好……” “元汜?!蔽腋糁且蛔雷硬嗽谒麑γ婀蜃聛恚竦?,“你不吃東西怎么行?總是身子要緊,你若在這兒餓壞了,還怎么去荷蒔宮?” 他倏地抬了眼,仍稚嫩的臉上卻全是恨意,看得我一怔,聽得他恨恨道:“你走開!都是你害了我母妃!” 氣氛一陣?yán)浼?。良充儀怔了一怔低斥道:“元汜!怎么說話呢……昭訓(xùn)娘娘何曾害過你母妃?” “就是她!”他狠然盯著我,我第一次知道,四歲的孩子也能有這樣分明的恨意,“母妃對她那么好!她回了宮,父皇就不理母妃了,現(xiàn)在又害得母妃禁足!我聽宮人說了,不就是為了她的女兒!不就是那個生在外頭的帝姬么!” 我猛地窒了氣。生在外頭的帝姬,靜妃她……竟跟個孩子說這些,她是有心要元汜也恨上我。讓一個孩子這樣生出恨意,不是一個做母親的會做的事情…… 其心可誅。 “不許你說我母妃!”一直不作聲的元沂先怒了,沖過去便推他。元沂已經(jīng)快七歲,力氣自然比他大了許多,元汜身子一歪摔了下去,元沂又斥道,“不許你說阿眉!” “你母妃和齊眉都該死!”元汜喝出的這句話讓我們齊齊怔住,聽得驚愕不已。 他才四歲! 元沂愣了一瞬隨即怒不可遏,撲過去便扭打起來。宮人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過去拉他,他卻死活不肯放手。元汜年紀(jì)小,整個人都被他制住,元沂的手卡在他脖子上,卡得他臉都通紅了。 芷寒和良充儀一邊去拽元沂一邊勸,這邊芷容和怡然面色焦灼不已卻還直要勸著我,生怕我動了胎氣。登時亂作一團(tuán)。 “你再說一遍!”元沂怒喝。 “你母妃和齊眉都該死!”元汜被卡得聲音不太自然,仍是毫不示弱。 元沂終于被原本候在外頭聞聲趕來的宦官強(qiáng)抱開來,被兩個人拉著仍掙個不停:“你再說一遍!我跟你拼了!” “元沂!”芷寒拉住他一聲斷喝,匆匆向良充儀一福,歉然道,“娘娘恕罪,臣妾先告退了?!?/br> 便和宦官一起半拽半抱著元沂走了,生怕再耽擱一刻就要鬧出人命來。 我與芷容和怡然也都驚魂未定,元汜從地上爬起來,緩了緩氣息,猶是向我吼道:“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一個四歲的孩子……我卻在這樣凜冽的敵意下全然不知如何應(yīng)對。一瞬的失神,我扶著怡然的手站起身,苦笑著向良充儀欠了欠身:“本宮也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