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幾分鐘后,系統(tǒng)開始公布人形戰(zhàn)場的規(guī)則,然后戰(zhàn)場正式開啟。 這次的隨機戰(zhàn)場說白了就是綜合格斗戰(zhàn),一對一,沒有任何限制,但只能使用冷兵器。這是一場可以不擇手段,選擇各種武器攻擊,直到將對方殺死才能取得獲勝的死斗。允許棄權(quán),但一旦上場就必須決一死戰(zhàn)??紤]到特殊情況,遭遇同歸于盡算平局,三局兩勝制,依然是分為邪神隊和眾神隊兩個大組,對戰(zhàn)人員隨機抽取。 隨后,他們被傳入一個類似拳擊場的地方,中間是個四方形擂臺,觀眾席挨著比賽場地圍了一圈。邪神隊換了很多人,他們升級的速度比其他人快得多,反觀眾神隊,大部分還是老面孔。 “他們不會開外掛了吧,一天而已,這么多人拿到關(guān)鍵詞升級了?”英寧一臉不敢相信,劉林東則是保持沉默。 韓鄀元抓著男人的胳膊,仰著頭,目光停留在擂臺上方的顯示屏上。 和他一樣,各位參賽者也懷著忐忑的心情注視滾動的大屏幕,看那些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一閃而過,等待命運的宣判。緊接著,系統(tǒng)發(fā)出尖銳的鈴聲,宣布第一場比賽開始。不斷滾動的名單終于靜止下來,最終確定了此次對決的兩個人——眾神隊·劉林東vs邪神隊·安凱。 人群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有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僥幸的,有因為能看好戲發(fā)出興奮尖叫的,還有沒能上場覺得遺憾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混亂的響動全部灌進韓鄀元的鼓膜,像一根根長針,直接扎進他的腦海里。 思維漸漸與梵歌重疊,回到憤怒之神被處死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煩雜的聲音干擾著他。 “哈哈——”他搖晃了一下,沒站穩(wěn),男人趕緊扶住他,擔憂地問:“小元?” “哈哈哈哈哈哈——”韓鄀元的情況不太對,但系統(tǒng)已經(jīng)在倒數(shù)了,時間結(jié)束之間沒上臺,會被當成棄權(quán)處理。劉林東別無選擇,只好把他托付給英寧,去擂臺決斗。 兩名參賽者就位,擂臺四周升起纖細柔軟但是帶著高壓電的鐵網(wǎng),將四方形的比賽臺圍住,形成一個巨大的鐵籠。 只有其中一方獲勝,鐵籠才會打開,進行下一場決斗。 邪神隊抽中的選手叫安凱,年紀大約三十五六,皮膚蒼白,戴著毫無特色的黑框眼鏡,唯唯諾諾的樣子。他相貌老實,身材矮小,既不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特殊人員,也不像心懷鬼胎的野心家,實在看不出為什么來參加比賽。此刻,他握著一把短刀,全身都在發(fā)抖:“別,別過來……” 居然是這種對手,劉林東嘆了口氣,連武器都沒召出來:“棄權(quán)吧,我不想殺你?!?/br> 安凱似乎猶豫了一下,臺下立刻傳來一片噓聲,喧嘩般的嘲笑讓他更用力握住短刀:“我……我不會棄權(quán)的……為了我女兒的腎源……我,我就算變成殺人犯也沒關(guān)系……” “啊呀呀,似乎是個好父親呢?!苯^對迷人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這家伙悄無聲息地靠近,自己居然完全沒發(fā)覺!英寧先是一驚,然后快速拔出武器,但絕對迷人的動作更快,單手擒住他的手腕:“上次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是因為級別差太多。這么跟你說吧,同級別的前提下,坦克雖然皮糙rou厚血多,但速度和攻擊力肯定不如潛行者,你要試試嗎?” “你……”脫力感迅速蔓延全身,英寧有些站不穩(wěn)了。 “坦克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小豬蹄我就帶走了?!彼墒?,麻醉戒指上的細針還留在對方的手腕上,泛著銀白色的光芒。 大意了,英寧不可置信地倒在墻邊,用余光尋找自己的隊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似乎都中了埋伏。他站的位置本來就靠后,而瘋狂的人群又都在關(guān)注擂臺賽,就算絕對迷人耍了點小手段,也沒人發(fā)現(xiàn)。 最讓他想不通的是,韓鄀元跟傻了一樣,完全沒反應,木偶一般被絕對迷人牽走了。 “好聽話的小豬蹄,真乖。”走到看臺后方,在別人看不到的隱秘之處,他把韓鄀元推到墻上,兩只手撐在旁邊,把他鎖在墻壁與自己之間的那一小塊空間里。防毒面具的鏡片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有些說不出的詭異感。但絕對迷人依然用溫和的,和他此刻行為截然不同的語氣說:“上次對你太粗暴了,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br> “嗯?”韓鄀元像無法理解他的話語一樣微漲嘴唇,誘人的鼻音加上迷迷糊糊的朦朧視線,讓絕對迷人上下滑動喉結(jié),發(fā)出吞咽口水的聲響:“該死,你的身體真人讓人神魂顛倒?!?/br> 他把手掌貼在他光滑的胸口上,一直滑到腰際:“明明是個普通人,長得也一般,居然有這么好的肌膚。我說你總是露出這樣的眼神,無意識地引誘別人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韓鄀元忽然大笑起來,湊到絕對迷人耳邊,緩緩地說:“你愛上我了?!?/br> 這是一個陳述句,不容置疑。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法形容了……我說你該不會嗑藥了吧,我可不喜歡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他的聲音很恍惚,眼神空洞,以至于連絕對迷人也感到怪異。他握住他的下巴,反復打量那張缺乏神采的臉:“小豬蹄?你腦子沒事吧,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捉住敵人時要迅速置于死地,少說廢話,以免夜長夢多?!表n鄀元依然和藹可親,笑得人畜無害,卻以極快的速度朝絕對迷人腹部猛擊一拳,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又補了一擊膝擊:“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有意思?!奔词箍床坏剿谋砬?,也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此刻的興奮:“還以為可愛的小豬蹄只會用暗器,沒想到還挺能打。怎么,想跟我玩玩?” “雖然我很想殺了你,不過現(xiàn)在動手似乎沒什么好處。”韓鄀元原本不擅長格斗,但他的記憶和梵歌相通后,完全繼承了憤怒之神的體術(shù)。那個有著淡紫色長發(fā)的神祗雖然長著一對見血封喉的骨翅,卻精通各種格斗技巧,享受用雙手殺人的快·感。此刻,他握住雙拳,感受身體里源源不斷涌出的力量:“在激怒我以前,滾!” “小豬蹄的廢話也不少啊,看來我只能用強硬的方式把你帶走了。”從腰間拔·出蛇形匕首,絕對迷人揮刀而上,發(fā)起攻擊。 躲過迎面而來的沖擊,韓鄀元不甘示弱地回擊,兩人在狹小的看臺后方打了起來。 雖然繼承了梵歌過人的格斗技巧,但韓鄀元畢竟是個宅男,不但缺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缺乏體能訓練,力量和身體素質(zhì)都跟不上。反觀絕對迷人,步伐標準,身體有力,顯然受過專業(yè)訓練。他攻擊時游刃有余,似乎不想傷到對方,小心翼翼地控制匕首的揮動方向,給予威脅,但不致命。 “這種程度可沒法制服我?!边@和小時候毫無章法的打架不同,殺戮引起的快意讓韓鄀元異常興奮。 他發(fā)出詭異的笑聲,手臂上鼓起青筋,瞳孔也紅得滴血。 “小豬蹄,你發(fā)什么瘋!”匕首被一個側(cè)踢打掉,絕對迷人踉蹌了幾步,反手擒住他的腳踝,猛地一拉,兩人一起倒在地上。他靠著身高和體重的優(yōu)勢,把咬牙切齒殺紅了眼,和平時判若兩人的韓鄀元壓在身下,強有力的胳膊鎖住他的身體:“到底怎么了,別讓我擔心。” 絕對迷人看起來纖細,力氣卻大得驚人,韓鄀元兩個胳膊一起用力也沒能掙脫,只好屈起手肘猛擊對方的腹部。 “小豬蹄!”就算力量不夠,近距離的肘擊破壞程度還是驚人。 面具下的他估計已經(jīng)吐了幾口血了,卻還是死心眼一樣不肯松手,牢牢鎖住懷里那個稍顯矮小的身體。 無法脫困讓他更加著急,攻擊變得亂無章法,被對方抓住空檔,用柔術(shù)的招數(shù)纏住他,兩人在滿是灰塵的看臺下翻滾。隨著看臺高度降低,里面的空間也越來越小,絕對迷人早就算好了,把不擅長實戰(zhàn)的韓鄀元一腳踢出去:“去吧,讓劉林東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br> 韓鄀元動作狼狽地滾出看臺,動作太大,伴隨不知哪傳來的驚叫,引起眾人圍觀。有人問怎么了,有人在看好戲,有人議論紛紛,就是沒人過來扶他一把。 他捂著掛了兩條鼻血的鼻子站起來,剛好對上劉林東詫異的眼神。 男人從剛才起就找不到小元了,心里焦急萬分,只好火速解決對手。可是籠斗不滿十分鐘不會打開鐵門,他用團隊徽章呼叫英寧無果后,才發(fā)現(xiàn)阿蘭圖靈那個隊的人都被人放倒了。 “小元!”心急如焚中,十分鐘已滿,高壓電網(wǎng)緩緩降下,出了決斗場的劉林東立刻奔到愛人身邊。 “林……東……嗚嗚嗚……他欺負我……好痛啊……”在看臺下滾得臟兮兮的笨蛋一看到自家男人,不顧臉上的鼻血,頓時淚崩,哭得一張臉五顏六色,丑到極致。他一邊大哭,一邊跳腳,指著從看臺下鉆出的絕對迷人告狀:“嗚嗚……他打我……他居然打我……” “拜托,誰打誰啊,我受的傷比較重好不好。”明明很能打,卻在劉林東面前就裝弱受討寵愛嗎?不知道他發(fā)生的變化,絕對迷人只好給自己找了這么一條理由,雖然也很牽強,但總比什么超級賽亞人附體靠譜些。此刻,絕對迷人不卑不亢地站定,有血從面具下滲出,把脖子染得血紅一片。劉林東抱著自家愛人,也是看得一頭霧水。 絕對迷人又在玩什么花招,雖然不信這個人會被小元打得吐血,卻還是召喚神器迎戰(zhàn):“碰我的人,只能死?!?/br> 劍氣刮起旋風,直沖看臺,面具變態(tài)閃身躲過,背后的木質(zhì)看臺就沒這么好運了,頓時碎成渣渣。 “哇哦,林東好棒,弄死他弄死他?!被謴土吮康氨砬榈捻n鄀元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差站在旁邊搖旗吶喊了:“干掉這個大壞蛋,給我報仇!” 阿蘭圖靈的人怎么不顧比賽,自己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