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點(diǎn)受虐傾向，喜歡被劉林東這樣那樣的欺負(fù)，再做點(diǎn)嗶來嗶去的奇怪事情，然后一起升天罷了，根本不想玩烈士游戲。特別是會痛的拷問，和超出理解的打屁股行為，還是留給那些重口味愛好者吧。

    “啪——”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思緒，腦中旋轉(zhuǎn)的所有畫面都被擊潰，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兩指寬的竹板狠狠打在他的屁股上。

    痛死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接二連三的拍打都準(zhǔn)確地落到同一個地方，被竹板打過的rou腫得比其他地方更突出，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在燈光的照射下發(fā)紅發(fā)亮。

    韓鄀元痛得雙眼充血，身體劇烈地顫抖，體內(nèi)壓力驟然升高，差點(diǎn)管不住雙腿之間的管道當(dāng)場尿出來。痛到差點(diǎn)失禁的地步，是他從未體驗(yàn)過的，就算被絕對迷人扭斷胳膊的時候也沒這么痛。他不斷搖頭，想把嘴里那團(tuán)布吐出來，可是下巴已經(jīng)被撐得發(fā)麻了，別說求饒和呼救，就是呼吸都不順暢。他開始哽咽，最大程度地扭動被緊緊捆綁著的身體，妄想逃脫地獄一般的責(zé)罰，或者暈過去逃避現(xiàn)實(shí)。

    只可惜他不但沒有奄奄一息，意識還越來越清楚，對疼痛的感應(yīng)力也更加敏銳。

    手掌的面積大，但威力相對較小，打上去也只會帶來一陣疼痛，咬牙忍過去就好。竹板則不同，這玩意抽上去之前就帶著風(fēng)聲，因?yàn)楸硨δ腥耍床坏剿膭幼?，所以聽到竹板的聲音先是恐懼，頭皮發(fā)麻，然后才感到疼痛。被打中的那一瞬間真的很痛苦，因?yàn)槁潼c(diǎn)小，力量集中，疼痛尤其劇烈。被打后，他反射性地顫抖，眼淚把視線都糊住了。

    但真正難熬的，是挨打之后的幾秒。

    劉林東似乎很清楚竹板能帶來多大傷害，他把力量控制在一定范圍，不會把臀部打到破皮流血，但難以忍受。

    韓鄀元的皮下血管全都斷裂了，屁股紅得發(fā)紫，好些地方都烏黑一片了。

    “記住這種感覺，記住你屬于誰。記住，能傷害你的人只有我?！睋舸虻囊凰查g只感到竹板帶來的疼痛，而之后幾秒，那種痛會爆發(fā)，會向四周擴(kuò)散，會痛得難以忍受。每一板打下去，劉林東都會停頓一會，目的就是讓這種疼痛升華，讓被打的人好好體驗(yàn)刻骨銘心的滋味：“能將你徹底摧毀的，也只有我……”

    又打了十七八下，劉林東暫時停了動作，輕輕撫摸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臀部。

    他的手很涼，讓已經(jīng)痛得快失去知覺的韓鄀元抖了好大一下，漸漸回神。男人用溫柔的目光注視他的愛人，手指劃過他的脊背，好像他不是在施虐，而是在做一件異常美好的事：“很痛嗎，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結(jié)束了?！?/br>
    輕聲安慰后，他離開房間，吩咐下人打來一盆溫水，又從虛空倉庫中拿出能消炎鎮(zhèn)痛止血的萬能藥粉，毫不吝嗇地全部倒進(jìn)水里?；旌狭怂幏鄣那逅⒖套兂傻G色，散發(fā)溫和的草藥香味，也很像雨后的森林散發(fā)的芬芳，光聞那種味道就能讓人身心放松。

    “好點(diǎn)了吧?！苯怂幩拿肀恍⌒母采w在打成醬紅色的臀部上，男人一邊撫摸他的頭，一邊關(guān)心地說：“如果痛得受不了，我們就多休息一會。”

    “嗚嗚嗚……”韓鄀元有氣無力地?fù)u頭，什么叫多休息一會，現(xiàn)在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立刻給他松綁，然后寵溺的賠不是才對吧。不就是逃了半天嗎，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壞事，最后還乖乖的回來了，為什么還要遭受種種殘酷對待。一想到等會還要挨打，被竹板打完還要被藤條打，搞不好最后還會被男人按在床上做個死去活來。

    不想則罷，一想他就渾身抖個不停，忍不住哭出來了。

    “別哭，還有一百四十下，我知道小元可以，你的承受能力很強(qiáng)?！币苍S是藥物起了作用，鉆心的疼痛有所緩解，本以為自己可以熬過去，可聽到劉林東用貌似溫和的聲音說還有一百四十下，韓鄀元頓時心頭一驚，頭一歪就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似乎被松綁了，手腳僵硬得動不了，一翻身屁股就刺痛。

    “混蛋，下手這么狠，又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恨死我了啊?！眲⒘謻|不在屋內(nèi)，這里也沒有鐘表之類的東西，根本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周圍一片混沌，韓鄀元頭暈?zāi)X脹，全身乏力，喉嚨像吞了一塊熊熊燃燒的煤炭，干得難受。好痛，全身都在痛，而且是不同感覺的痛。有肌rou疲勞引起的酸痛，還有被殘忍抽打帶來的劇痛，也有因?yàn)殚L期捆綁血液不通暢造成的刺痛，好像身體不是他的一樣，除了痛，什么感覺都沒有。

    最可氣的是，在他翻身都困難的時候，始作俑者不在身邊。

    “吃干抹凈就走人了，詛咒你陽痿一輩子?！表n鄀元?dú)獾靡а狼旋X，捂著疼痛的屁股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桌邊，端起已經(jīng)冰冷的茶壺灌水。冰水順著食道往下，流到哪里，涼意就跟到哪里。一壺茶飲畢，身體里的灼熱感消退不少，讓他的腦子變得清醒，連帶憤怒也無影無蹤：“算了，還是不要陽痿了，不然我下半生也毀了?！?/br>
    他爬回被窩，趴在柔軟的被褥上神游，不知不覺又想起很多往事。

    人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不那么深刻的事往往會隨著時間流逝遺忘在某個角落。而且是有一類人天生不擅長保留記憶，哪怕父母親人，愛人朋友去世后，也就幾年的時間，最后連面容都會模糊。韓鄀元就是那種沒心沒肝的人，如果讓他回憶七八歲干了什么，他一點(diǎn)也不記得?？墒牵幸粋€人會永遠(yuǎn)留在他心里。

    只要關(guān)于劉林東，哪怕再小，他都如數(shù)家珍。

    一開始并不喜歡他，只覺得這個人被欺負(fù)的時候很可憐，被同學(xué)排擠，被老師厭惡，總是孤零零一個人，又瘦又小的。因?yàn)閼z憫，所以才會向他伸出手，對他說，喂，做我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說好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韓鄀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那時候拉鉤發(fā)誓的情景，想起自己被他無視的七年，想起失憶時被強(qiáng)行占有的種種。朋友這個詞，大概已經(jīng)被轟得千瘡百孔了，而他們，從發(fā)生關(guān)系那一刻就注定了無法只維持簡單的友誼，恐怕連普通人那種簡單的愛情都持續(xù)不了。他們是變態(tài)和變態(tài)，心理扭曲對心理扭曲，無主見和極端沙文主義，還真是天生一對：“好狡猾，明明喜歡我，還一直傷害我。林東，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不會讓你孤獨(dú)一個人，如果你叫我等著，無論多少年我都會一直守在哪里。你明明知道，為什么還用這種借口懲罰我，你就這么沒自信嗎？”

    眼眶中涌上淚水，他用手背狠狠擦掉：“說到底，你還是不了解我，也不信任我。可是……我也不知道真實(shí)的你……你總是離我那么遠(yuǎn)……”

    在他的記憶中，劉林東是個很笨拙的人，幼時因?yàn)檐浫?，不敢表達(dá)自己的想法，長大后覺得麻煩，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能一起喝酒吐槽說心里話的兄弟一個沒有。從很久以前開始，韓鄀元就一直看著他的身影，無論什么時候看，他總是一個人，很孤獨(dú)。就算他長成現(xiàn)在這樣，成了炙手可熱的插畫大師，他依然沒有碰到他的內(nèi)心深處。

    小時候，想成為他無可取代的朋友；現(xiàn)在，想變成他離不開的愛人。

    可是，無論是哪一項，似乎都沒有成功。兩人都是不會表達(dá)自己情感的笨蛋，所以才會有形同路人的七年，才會有看不見的隔閡。

    恍惚中，他又想起一件事。

    當(dāng)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有一年結(jié)伴去濕地公園玩。為了逗當(dāng)時還是眼鏡猴的劉林東開心，韓鄀元抓了一只螞蚱，用棉線拴在腰上遞給他。劉林東很喜歡那個小禮物，一路上都拽在手里，后來不知怎么的，也許是線沒有栓牢，那蟲居然跑了。就為這，他陰郁了好久，悶悶不樂。

    這件事韓鄀元本沒有放在心上，誰知第二個星期天，劉林東帶著一串穿透在茅草上的螞蚱來找他，興奮地說：“小元你好笨，如果這樣弄成一串，它們就跑不掉了。你看，沒有什么能從我身邊逃走！”

    “不行，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他該不會去找木棍，準(zhǔn)備從我屁股穿過去嘴巴穿出來架在火上烤吧?！贝蛄藗€寒戰(zhàn)，韓鄀元立刻從被窩里爬出來，胡亂套了件外衣，準(zhǔn)備去絕對迷人那避難。不管怎么樣，劉林東再強(qiáng)再不是人也不可能以一敵五，最多和他們打個平手。而且絕對迷人喜歡他，肯定樂于保護(hù)他的人身安全。所以，在他屁股長好之前是不準(zhǔn)備回湯屋了，免得死無全尸：“我還這么年輕，有大好前途，不想變成烤rou……”

    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輕輕拉開拉門，就看到黑著臉的劉林東靠在墻上，嘴里叼了根長煙桿，正在吞云吐霧：“你要去哪？”

    “我去，我一定是被打暈頭了，這絕對是幻覺！”砰一聲關(guān)上門，韓鄀元以光速縮回被窩，開始自我催眠：“我沒有逃跑，沒有逃跑，沒有逃跑！我只是想上廁所，想上廁所，想上廁所！我不要挨打，不要挨打，不要挨打！那不是劉林東，不是劉林東，不是劉林東！”

    “我本來想，如果你今天乖乖的，剩下的板子可以免了，看來有些人的屁股沒長記性，需要來點(diǎn)刺激的?！蹦腥舜蟛阶哌M(jìn)來，笑容可掬：“還剩一百四十下，這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了?！?/br>
    “救命啊，救命！鶴川先生快來救我，你家花魁要把我打死了！”當(dāng)男人毫不留情把韓鄀元拖出被窩，幾下綁回桌子時，某個笨蛋已經(jīng)慌不擇路了。不管是誰，只要能救他就好，再打真的會死的：“林東，你冷靜點(diǎn)，你把我打死有什么意思啊，我回檔了會拖你后腿的，我們贏不了游戲就不能回現(xiàn)實(shí)世界了。”

    “打屁股不會死，最多讓你躺幾天?！眲⒘謻|丟下這句話，cao起竹板一陣發(fā)狠的打。和剛才有控制的擊打不同，這次是真正憤怒的發(fā)泄，不留情面。

    “啊……痛，好痛啊……”慘叫混合求饒，在房間內(nèi)回蕩：“啊，痛死我了……”

    “你換一邊打啊，哎呦，我的屁股……”已經(jīng)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林東，快住手，好痛……真的好痛啊，會死的……我說你換左邊打啊……”

    “為什么要逃，你就那么想離開我嗎？”劇烈的疼痛快要把他吞沒了，可他還是聽到男人用幾乎哭出來的聲音問他：“你不是喜歡我嗎，不是說你一直愛著我嗎，為什么還要從我身邊逃走，一次又一次從我身邊逃走。為什么，從以前到現(xiàn)在，我……擁有的……小元，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什么都沒有了?！?/br>
    “把我打成這樣，僅僅是因?yàn)閻鄣锰?，害怕失去嗎？”單方面的施虐終于停止了，韓鄀元感到有溫?zé)岬乃温涞剿成希桓一仡^，好半天才說：“林東，我知道，除了我，你一無所有?！?/br>
    57、青樓，林東是花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