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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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珠吧?”楊梟說得正起勁兒的時候,突然被吳仁荻來了這么一句。 楊梟愣了一下,轉(zhuǎn)臉直視吳仁荻,直到確定那七根大釘子還牢牢釘在他身上時,才緩緩說道“你怎么知道?” 吳仁荻無力地看著楊梟說“你自己說的,能在多年后還被地脈融成一體的,除了地珠,你告訴我還能有什么東西?明明知道是地珠還敢深埋在土地里,嗯,你說你是怎么想的?”吳主任輸人不輸陣,最后一句話說得就像一個在教訓兒子的家長。 楊梟的臉上半青半白,看架勢馬上就要動手。 “你還沒說,你要那么多的魂魄是干嗎用的?!睂O胖子看出不對,出來扯開了話題。 可能是有秘密憋在心里太久,楊梟也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我們現(xiàn)在在他的面前,基本上就是屬于待宰的羔羊,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 “還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老婆的事嗎?收集這么多的魂魄也都是為了她?!睏顥n不再理會吳仁荻,看著我們慢慢說道“我的體質(zhì)和你們不一樣,我很難會有子嗣后代,死胖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孫胖子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是同情你?!?/br> 因為要準備長期守在麒麟市,觀察地脈吸收地珠之后有什么變化,楊梟給自己編造了一個楊逍的假身份,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還進了麒麟大學,在大學里混了四年。 剛進大學的時候,楊梟盡量低調(diào),從不參與任何學生會的活動。不過就這樣,還是被一個有點另類的女孩注意到了。 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根紅繩,將楊梟和這個女孩連在了一起。 女孩姓徐名蓉蓉,是麒麟市本地人,比楊梟大一歲,算起來還是楊逍的師姐。徐蓉蓉在當時的麒麟大學是出了名的?;?,大一時就在第一屆麒麟小姐選美大賽中拔得頭籌。據(jù)傳說,自打徐蓉蓉進了麒麟大學以后,每年情人節(jié)收到的情書都是以百封為單位來計算的,其中還不乏麒麟大學的教職員工。 據(jù)路邊社消息,麒麟大學的副校長梁碧仁,就是因為在家里偷著給徐蓉蓉寫血書(用一百種不用的書法寫的“愛”字,傳說中的百愛圖)時,被他老婆發(fā)現(xiàn),一頓大鬧之后最后以離婚收場。類似這樣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 徐小姐出入麒麟大學校園時,幾乎所有男學生(包括部分男講師、男教授)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好在徐蓉蓉已經(jīng)習慣了生活在萬眾矚目的視線下。 直到那一天,楊梟到了麒麟大學報到,在正門口和徐小姐面對面走了個相對而行。楊梟目不斜視地進了校門,他對面的徐蓉蓉愣住了,這不是正常男人應有的正常反應,就算是基佬也能多少看她幾眼。 徐蓉蓉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男人,在好勝心的驅(qū)使之下,徐小姐開始自覺不自覺地接觸楊梟。接著,讓廣大麒麟市適齡未婚男青年咬牙切齒的一幕出現(xiàn)了。麒麟女神徐蓉蓉竟然和一個大一的悶葫蘆新生交往了。 說實話,剛開始楊梟的眼里并沒有這個異常美麗的麒麟小姐,他的想法只是融入到當?shù)氐纳鐣校眯烊厝亟o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一晃,四年的大學生活過去了,畢業(yè)那一年,在一片反對聲中,楊梟和徐蓉蓉結(jié)了婚?;楹?,徐蓉蓉選擇留在大學里,擔任了外語系助教。楊梟則在其岳父的幫助下,進了麒麟市警察局當一名小警察。楊梟使了個小小的手段,他就被分到了十五層大樓那一區(qū),是負責那里的管片警察。 過了沒多久,楊梟那個當麒麟市警察分局副局長的老丈人,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楊梟口中的那個老家村子,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更名,而楊梟好像根本就不知道。 一開始徐局長就判斷失誤,以為楊梟可能是某個犯了罪的逃犯。要是自己的女婿是網(wǎng)上追逃對象的話,那就丟人丟大了。徐局長開始自己偷偷調(diào)查楊梟。 自己的老丈人做了什么,楊梟是一清二楚。本來還想著能藏在老丈人的身后,可以守著十五層大樓地下的地脈。現(xiàn)在既然這樣了,就只能重新改寫劇本了。 在外人看來,楊梟的好運氣已經(jīng)用光了,本來剛剛端上了鐵飯碗,又娶了個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媳婦,還有一個當警察局局長的老丈人。可惜一切都是過眼云煙,他老丈人這一死,楊梟基本上已經(jīng)斷了上進的念頭。 于是,楊梟在自己的管片區(qū)一干就是幾年,在同事眼中,楊梟是個不思進取,但是謹小慎微的小片警。就連徐蓉蓉也認定了,她會和楊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完自己的下半生,但是,那一天到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因為之前徐蓉蓉的身體一直不太舒服,上午去了醫(yī)院檢查,等拿到驗尿報告后,病情揭曉了,她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得到消息的楊梟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愣在了當場。 在很多年以前,楊梟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得到了一種非同小可的能力,靠著這種能力活了很久之后,楊梟慢慢地發(fā)現(xiàn)了它的副作用。這種能力改變了他的體質(zhì),在某種程度上,他的確要強過普通人太多,但是在繁衍子嗣上,楊梟幾乎是無能為力了,他可以同女人們行房歡好,卻很難讓她們懷孕生子。 看來難并不是做不到,楊梟欣喜若狂,開始謀劃自己孩子的將來了。六個多月后,就在他等待孩子降臨的焦急心情幾乎到極限時,一盆冰水徹底將楊梟澆透了。 那一天,徐蓉蓉剛做完產(chǎn)前檢查,從醫(yī)院出來不久,被一輛失控的汽車撞倒,當時被撞得人事不知。好在出事地點離醫(yī)院不遠,楊夫人被路過的120救起,等楊梟趕到時,他老婆正在手術(shù)室搶救,醫(yī)生給了他兩個選擇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楊梟竟然猶豫了,從一開始,楊梟一直都把徐蓉蓉當成一個用來掩飾自己身份的道具。現(xiàn)在讓他在道具和孩子當中挑選一個時,他竟然拿不定主意了。 時間不等人,醫(yī)生又重復了一遍問題,這次楊梟咬牙給了答案“我要我老婆?!睆哪且豢唐?,楊梟頓悟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徐蓉蓉早已不再是用來掩飾身份的道具,她已經(jīng)變成楊梟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出來時沒有帶來好消息。手術(shù)做得不算成功,孩子沒有了,徐蓉蓉也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具體情況要看她能不能挺過三天的危險期了。 當徐蓉蓉從手術(shù)室里被推出來的時候,楊梟的心沉落到了谷底。從他的眼中能看出來,徐蓉蓉的魂魄已經(jīng)開始分散離體,從道家玄學的角度來講,徐蓉蓉沒有了魂魄,已經(jīng)算是個死人了。現(xiàn)在只是通過儀器來勉強維持她的生命體征,使徐蓉蓉的身體不至于立刻死亡。 孩子沒了,老婆也保不住了,楊梟走了一步險棋,他決定要給徐蓉蓉招魂。 以楊梟的道行來講,招魂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招魂之后,要將魂魄聚攏,然后歸入徐蓉蓉的體內(nèi),這個過程就算是逆天了。讓死人重生算是道家玄學之流的大忌,就算僥幸成功只怕以后也要遭到天譴。不過事到如今,楊梟也只能豁出去了。 當天晚上,楊梟在十五層大樓里給徐蓉蓉施法招魂,開始還算順利,可就在將魂魄聚攏的時候出了偏差,三魂中的爽靈,七魄中的蜚毒 伏矢無論如何都無法和其他的魂魄聚在一起,而且這一魂二魄已經(jīng)有了消散的征兆。這時遠方天邊已經(jīng)陰云密布,雷聲滾滾,看架勢是天譴雷劫將至。 楊梟在匆忙之間,抓了個幽魂,抽了他的爽靈、蜚毒 伏矢,和徐蓉蓉的魂魄聚在了一起。說也奇怪,徐蓉蓉自己的魂魄聚攏不了,可加上了別人的一魂二魄竟然凝聚在了一起。 幾分鐘后,楊梟回到了醫(yī)院,將這副拼湊好的魂魄送進了徐蓉蓉的身體里?;昶侨塍w之后,徐蓉蓉睜開了眼睛。 醒來后的徐蓉蓉身體恢復得極好,就連她的主治醫(yī)生都感到不可思議。只是還需要在醫(yī)院里多待幾天,觀察一下有沒有后遺癥什么的。 幾天之后,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徐蓉蓉出了醫(yī)院,回到家中休養(yǎng)。開始的半個多月,她恢復得相當好。 沒想到,幾天后,楊夫人去醫(yī)院復診,楊梟大意了,沒有跟去。結(jié)果他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說徐蓉蓉從醫(yī)院的樓梯上摔了下來,人已經(jīng)昏迷。等楊梟趕到醫(yī)院時,x光片已經(jīng)出來,徐蓉蓉的脊椎骨錯位,人也沒有醒來。 怎么會這樣?楊逍的腦袋里“轟”的一聲。他看得清楚,徐蓉蓉的三魂七魄已經(jīng)少了一魂二魄,少的正是后來自己給她加進去的爽靈、蜚毒 伏矢。當時明明已經(jīng)融成一體了??!不是她自己的就是不行嗎? 楊梟搜腸刮肚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而這時,徐蓉蓉剩余的二魂七魄也有了消散的征兆,楊梟來不及多想,在十五層大樓里又抽走了一個孤魂的爽靈、蜚毒 伏矢,和徐蓉蓉的魂魄融匯到了一起。 徐蓉蓉再次醒來后,楊梟再不敢大意,貼身守著她。就是這樣,七天之后,楊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徐蓉蓉再次毫無征兆地昏迷了,那一魂二魄又無故消失了。 這次還不到十天,難道是死人的魂魄不能和活人的融合?如果問題是出在陰陽不容,那倒好辦了。在楊梟眼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當下他就在醫(yī)院抽走了一個植物人的爽靈、蜚毒 伏矢。 這一次的結(jié)果開始還算讓人滿意,轉(zhuǎn)眼過了半年都沒有出現(xiàn)意外。徐蓉蓉已經(jīng)開始準備第一次的脊椎手術(shù)了,可就在手術(shù)前夕,她第三次昏迷了。老毛病,還是那一魂二魄不知所終。 看來活人的魂魄也不能完全融合,就像是移植器官后出現(xiàn)的排斥現(xiàn)象。萬幸的是移植了活人的魂魄,比死人魂魄的效果要好得多,起碼能堅持多點時間。 但是就這點效果也是越來越不明顯,這次徐蓉蓉蘇醒了四個月后又再度昏迷,楊梟無奈之下,只能繼續(xù)不斷地將活人的一魂二魄揉進徐蓉蓉的魂魄里。連續(xù)幾十次之后,徐蓉蓉再次昏迷的間歇越來越短,從最初的半年到了現(xiàn)在的三天,好在三天就算是極限了,再沒有繼續(xù)惡化的趨勢。 由于需要很頻繁地使用一魂二魄,楊梟將醫(yī)學院里用來上解剖課的人體標本改造成了用來存儲魂魄的工具。為防萬一,又在那里安排了一個傀儡。 從楊夫人出事之后,麒麟市就不斷有人突然失去意識成了植物人,這個群體現(xiàn)象被民調(diào)局注意到了,開始還以為是普通的失魂癥,派了二室的鮑喜來和李庭到了麒麟市。 他們倆也是倒霉的,去醫(yī)院時,正趕上了徐蓉蓉在做ct時失魂昏迷,被楊梟背回了病房。兩人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上前詢問楊梟,楊梟為絕后患,抽了兩人的一魂二魄。 第三十九章 丘不老到 他沒想到后患還是來了,鮑喜來和李庭如果不出事,我們還到不了麒麟市。 楊梟終于將心中的不痛快宣xiele出來,他說得有些興奮,臉頰開始發(fā)紅,雙眼也有些發(fā)直,就像喝酒的人已經(jīng)稍稍有了點醉意。 “傻蛋,是你害了你老婆?!彼奈恢糜腥死淅涞卣f道,吳仁荻都這樣了,他的嘴還是不閑著。 “你再說一遍?!睏顥n瞪起了眼睛,大聲吼叫道。 吳仁荻就是吳仁荻,根本不吃楊梟那一套,保持著他自己一貫的語氣說道“你老婆死了之后,只要在她的魂魄上打上個記號,她重新投胎后就能找到她,再等個十幾二十年,重新娶她一次,不就得了?” 聽了吳仁荻的話,楊梟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血紅,牙關(guān)緊咬,仿佛一張嘴就能將滿口的鮮血噴出來。吳仁荻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想到了?晚了,她的一魂二魄已經(jīng)消失,就算要輪回轉(zhuǎn)世,也不能再世為人,只怕要轉(zhuǎn)投畜道,下輩子做畜生了?!?/br> “你到底是誰?”楊梟有些警惕地看著吳仁荻,確定了那七根釘子還釘在吳仁荻的身上,他這才稍微有了點底氣,冷笑著說道“你是誰都沒關(guān)系,一會兒就送你上路,別掙扎了,那七根銅釘本來是給你們民調(diào)局里另外一個人用的,現(xiàn)在算便宜你了?!?/br> “另外一個人?誰?”吳仁荻盯著楊梟,冷笑道。 吳仁荻的眼神讓楊梟很不舒服,他哼了一聲,說道“是誰都不是你,你要是白頭發(fā),我還能忌憚幾分?!?/br> “白頭發(fā)?”吳仁荻突然笑了起來,“呵呵,你指的是這個嗎?”他說話的時候,面貌起了變化,本來還是滿頭的黑發(fā),開始從發(fā)根到發(fā)梢變得雪白,只過了幾秒鐘,吳仁荻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 看見吳仁荻變成了白發(fā),楊梟沒有絲毫猶豫,沖向天臺護欄,閃電一樣躍起,他要從十五層的頂層跳下去??上Ш蛯O胖子剛才一樣,被一團黑色的霧氣擋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吳仁荻將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根大釘子拔了出來,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著楊梟說道“七星陣,林火教你的?” 楊梟臉上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像水一樣流了出來,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吳仁荻的方向,只能直勾勾地看著地面。 吳仁荻已經(jīng)將身上的七根釘子都拔了出來。我看得清楚,他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被刺破,釘子只是當時陷在了身體里,現(xiàn)在又完好如初。 局勢扭轉(zhuǎn)了,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一起退到了角落里,誰知道楊梟還有沒有后招?,F(xiàn)在的情況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好,免得殃及池魚。 “也難為林火了,還能想出七星陣。他還教你什么了,一起使出來吧?!眳侨瘦痘顒恿艘幌陆罟牵粗鴹顥n冷冷地說道。 楊梟低著頭沒有言語,好像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又好像在盤算著如何逃出生天。 吳仁荻又是不屑地一笑,“不用瞎琢磨了,我這個禁陣是加了料的,就算你們巫祖重生,也出不去這天臺了。” “巫祖重生?你,什么意思?巫祖……死了?”楊梟說這話的時候,語調(diào)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 “不止你們巫祖?!眳侨瘦额D了一下,接著說道“林火也死了,他死前告訴了我,原來還有你的存在?!?/br> 聽到連林火也死了,楊梟反而平靜了,他深吸了幾口氣,對著吳仁荻說道“不能放了我嗎?” 吳仁荻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黯淡,嘆了口氣說道“你和林火的存在,歸根結(jié)底是我犯下的錯誤,這個錯誤我一定要親手抹殺掉?!?/br> 楊梟似乎已經(jīng)算到了吳仁荻不會輕易放了他,聽了這幾句話,反倒坦然了,沖著吳仁荻慘然一笑,說“無所謂了,我死之前能不能滿足我一個愿望?” 吳仁荻想了一下,說道“你老婆?” 楊梟點了點頭說“我本來想救她,到頭來卻害了她。我的本事不能讓她重新投胎做人,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等吳仁荻回答,我已經(jīng)忍受不了,搶先沖著楊梟吼道“那么那些被你抽了魂魄的人呢?他們不是更無辜嗎!他們也有親人子女,你老婆沒了一魂二魄投不了胎,那么他們呢?不是一樣投不了胎!” 我身邊的孫胖子臉已經(jīng)白了,楊梟看起來是要死在吳仁荻手里了。 “辣子,別沖動。”孫胖子回頭又對吳仁荻和楊梟說道“你們繼續(xù),不用理我們。” 沒想到楊梟非但沒有發(fā)狂,還饒有興趣地看了我?guī)籽?,問“小家伙,你有愛人嗎??/br> 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還是搖了搖頭。楊梟看著我繼續(xù)說道“等你以后有了一個值得你放棄一切去愛的人,你就會明白,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殺光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所不惜?!闭f這番話的時候,楊梟的語氣決絕,分毫不讓。 楊梟又對著吳仁荻說道“要動手就快點,別忘了我老婆的事。”說罷,走了幾步,坐在吳仁荻身前十來米遠的地方,兩眼一閉,竟然吟唱起了不知什么地方的小調(diào)。 看著楊梟此時的樣子,吳仁荻反而笑了起來,看了天臺的大門一眼,他的表情很怪異,就像是一個在考試中作弊成功的學生,已經(jīng)交了卷子,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神情。 一曲小調(diào)唱完,吳仁荻還沒有動手,楊梟有點不耐煩了,說“別告訴我,你下不了手,給個痛快的行嗎!” 沒等吳仁荻說話,門外有人冷冷說道“用不著他動手,欺負完我們二室的人,想死在別人的手里?沒那么便宜!” 聽聲音是丘不老殺到了。狠話說完,可沒見丘不老進來,又過了一會兒,丘主任的聲音又響起“吳仁荻,你把禁陣撤了,我要進去?!鼻鹬魅芜@話聽得出來有些憋屈。吳仁荻擺的禁陣連他也進不來。 “你讓我撤,我就得撤啊?你以為我是誰?你兒子?”吳仁荻哼了一聲,沒給丘主任這個面子。丘不老在門后沉默了一陣,在我的位置,都能聽見丘主任喘粗氣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丘不老在門外幽幽地說道“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怎么還,隨便你?!?/br>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吳仁荻微笑著說道,他臉上的笑容很是詭異,好像看見了什么可樂的事情。這還不算,吳主任嘴上在應付丘不老,眼睛卻是一直在看著坐在地上的楊梟。 可能是感到大限將至,什么都無所謂了,楊梟沒有絲毫膽怯的意思。他毫不示弱,迎著吳仁荻的目光回敬過去。 這兩個男人的目光不知碰撞出了什么火花,楊梟看著看著竟然一愣,接著他臉上滿是錯愕的表情。 吳仁荻臉上的笑容不減,走到天臺的中心,用鞋底在地上蹭來蹭去。我這才注意到,天臺的地面上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只怪獸,看樣子九成是吳仁荻的杰作了,吳主任的畫風也不怎么樣啊,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涂鴉。 吳仁荻把怪獸的四只爪子蹭掉之后,對著門外的丘不老說道“進來吧,禁陣撤了?!?/br> 籠罩著天臺門口的黑霧消失了,緊接著,一臉殺氣的丘不老走了進來。兩位主任沒有交流的意思,丘主任手提著那把黑色的大刀片子,瞅準了楊梟的位置,快步?jīng)_了上去,看樣子,到了跟前手起刀落,楊梟的人頭就要落地。 就在丘主任進天臺的同時,楊梟突然笑了起來,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身后的吳仁荻臉上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笑容。還沒等丘不老沖過來,楊梟張嘴“噗”的一聲噴出好大一團血霧,隨即身子前傾,一頭栽進了血霧之中。 轉(zhuǎn)瞬之間,血霧散盡,地面上空空如也,楊梟消失不見。 丘不老愣在當場,一臉的愕然,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轉(zhuǎn)臉看向吳仁荻吼道“誰讓你撤了禁陣,放了那個孽障的!” “你!” 說實話,在吳仁荻眼里,從來沒有拿丘主任當盤菜,哪怕加上其他四個主任,充其量也不過是盤亂燉。 在氣勢上,就更不用提了。兩位主任都瞪了眼,也沒用多久,丘主任先撐不住了,說什么等回去找高亮評評理,最后還把王子恒抬了出來,以去醫(yī)院看望自己的副主任為由,哼哼唧唧地離開了十五層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