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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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什十三年九月初,長親王莫宴桑起了反心,舉國嘩然,圣上盛怒,血染彤云,進而席卷王府。莫宴桑一家除待嫁閨女一人之外,無人幸免。 一時間京城因這場突如其來的血腥,壓去了平日的熱鬧。沒過幾日,圣上念與莫宴桑兄弟一場,開恩龍口,封莫宴桑之女為莫贈郡主,送城外茶山一座,令右宗正齊元之子與罪臣莫宴桑之女提前成婚,以當(dāng)沖喜。 迎娶當(dāng)日,迎親隊伍足達八百余人,從親王府巷頭兒排到了巷尾,一時間鑼鼓巷天一派熱鬧。 本高高興興的,誰曾想新娘子穿了一身孝服蓋了個白蓋頭一個人站在祠堂門口等著,非要齊大公子給祠堂莫家才逝的亡靈一個個磕頭。 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高高在上的齊大公子,夾雜這京城脾氣最壞的名聲,果真脾氣不一般,當(dāng)場氣的轉(zhuǎn)身就走,揚言不娶此女子。 可奈于圣旨難抗,齊家眾侍衛(wèi)得到齊老爺子的命令,將新郎官兒五花大綁扔去了洞房。 傳聞,自尊心受挫的新郎官兒,一夜未碰新娘子,趁人不注意逃出府兩日未歸。 走時趴在墻頭灰頭土臉指著他爹的鼻子大罵道:“老子結(jié)的是冥婚嗎?老頭子你愛結(jié)就結(jié),反正老子不結(jié)!” 齊老爺子看著跳到墻外的兒子,一蹬腿,昏了過去。 醒來后,齊老爺子想了想,從打娘胎里就將二人婚事定下,莫宴桑死了,婚書還在,齊老爺子從哪兒抹了這婚事去?最后氣急了,狠甩袖隨他那個浪、蕩兒子胡去飄,方正人娶都娶了,圣命未違,他就不信那浪、蕩兒子沒錢能在外面過多久!到頭來還不是像只老鼠一樣灰溜溜的滾回來? 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 正值天轉(zhuǎn)秋涼,下了兩天兩夜的暴雨,齊大公子的新媳婦兒看不下去,獨自一人打傘出門去尋那個素未謀面的相公。 天色已晚,院兒中水塘都已漫出,幾位下人在疏水,從院兒腳走來一身白衣抖傘女子,大雨扎眼,下人們未來得及行禮,女子已經(jīng)走遠。 齊老爺子站在書房窗前,正巧對著低頭匆匆打傘行走的懂事兒媳,半張臉隱藏在窗臺檐邊。 他心里還是對自己這個空有名號沒有背景的媳婦兒有些隔閡,但看了看水汪汪的天,便擺手派幾個人以照顧大少奶奶的名義去尋齊棣,也算給那不聽話的小子一個臺階下下。 從小跟在齊棣身邊的王成,默默走在自家少奶奶身后,旁邊跟著五六個彪壯大漢,橫眉豎眼,表情不動便顯得怒氣沖沖。 雨勢不見小,甚至有更大的趨勢。家家戶戶緊閉,僅有的幾個商戶看到雨中黑壓壓的一行人,也都提前打烊關(guān)門。 汴京城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雨了。 突然莫贈停了下來,半目隱在素傘之上,王成立馬跟著停了下來,警惕的看著莫贈的一舉一動。 良久她未開口,王成面色愈發(fā)不自然。幾個彪形大漢也有些隱隱不對勁兒。水已經(jīng)漫過小腿,小小的一個女人就這么跟他們對峙著,并不敢輕舉妄動。 再怎么著,人家也是大少奶奶,幾個老爺們的氣焰竟被冷冰的雨水凍的從頭到腳麻木顫牙。 轟隆一聲兒雷響扎在旁邊搖曳樹上,火光順著雨滴緩打小,殘光中只見那漏出的半張小臉上,無唇色的小嘴輕輕勾了勾。 幾人面面相覷,許是王成斗膽,也不敢大喊,怯生問道:“若是尋不到大少爺,少奶奶先行回府便是,我們幾個下人去尋……尋……” 轟隆! 又一聲巨響,王成欲感耳中轟鳴,那火光中白衣女子已經(jīng)走的離他不遠不近,持傘芊手往上一翻,便看到她面上竟然還蓋著那婚上的白蓋頭,隱約風(fēng)吹漏出半張慘白小臉,詭異致極。 本著齊府上良好的嚴謹風(fēng)氣,王成轉(zhuǎn)身一把拉住幾位要跑的虎背熊腰男人,不爭氣朝他們吼道:“這是大少奶奶!跑!跑什么跑!” “王,王成大哥,您看,您看王府才死人絕,這少奶奶不是個鬼吧?”一人頭都不敢抬,顫音道。 王成心里犯怵,雖不信鬼神之說,但這大少奶奶也忒嚇人了吧?方才若不是拉著他們吼了一頓,剛剛就能對著大少奶奶驚叫起來。 借別人掩飾自己的害怕,他才不會承認。 身后火光再次被雨水澆滅,雨中泥土氣息夾雜著燒焦的味道。 突雨中輕飄飄傳來一句話:“帶我去找他?!?/br> “什么?”有人吃了一口雨水,蓑衣跟著他前傾的動作抖動問道。 王成離得最近,他可是聽的最清。 好像那少奶奶的臉就是一張平面白布僅有漏出一張小嘴,在陰森的夜中雨點愈發(fā)顯得如似楚歌。 “你可想好了,若是不帶我去,那就一直在這兒站著,我身為一品大臣府中大少奶奶,汴京第一郡主,我若是病了傷了死了,是不是應(yīng)該找我那皇叔過來討伐齊家呢?齊府就這一個兒子,若是沒了……”她坦然自若,仿佛在敘述一件日常小事兒。 王成為難了,當(dāng)今圣上饒她一命,那她的命就是圣上的啊!他怎么敢讓她在自己手中病了傷了死了?老爺也不容易,老來得子更不容易,到底是選擇兄弟的命還是兄弟的情? 罷了!為了兄弟的命,兄弟情又何妨? 王成硬著臉皮,“走!少奶奶王成帶您去找大少爺!” 莫贈聽罷只是又將折傘壓低,不緊不慢跟著王成。 從汴京城城中央繞過商鋪小店,又轉(zhuǎn)過幾通小巷,城南墻角一家不起眼的小木屋中,燈火格外引人注目。 …… …… “兄弟你可不知那莫宴桑的丑女兒,長得兇神惡煞滿面黑斑。早就聽說她上學(xué)一直不敢以面世人,整天戴著面紗,仗著自己曾經(jīng)有人撐腰在文祥院為非作歹,欺負別人小姑娘。我那小表妹就被她欺負過!我氣呀!我怎能娶這么一個面不正心不正的人?” 說話之人一身喜袍,跨腿踩在桌上,一手一個雞腿,一口一句囫圇話: “那種玉面羅煞!老子說什么也不愿回去!” “齊大公子若是不回去,在下這茶館兒可就真真兒被您吃窮了。” 那人打趣的遞去一杯茶水,溫和儒雅的面容清秀,那番話趕人話從他口中,硬是讓齊棣聽出了留意。 “我就知道止兄弟對我最好?!饼R棣道。 君止微笑搖頭,“若是你一直不回去,莫贈郡主不會尋你麻煩?” 齊棣一聽頭翹的老高,“她敢?!” 話落不知從何而來一陣陰風(fēng),直戳齊棣后脊骨,順著君止意味兒深長的目光,齊棣大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