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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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課過后,下午便是射箭課。 應是文祥院中一門選修課,本著鍛煉身體的名頭,女家選的人數(shù)并不多。 姑娘都愛刺繡琴課書畫等舒雅課程,自然下午文祥后院兒小姐不多。 莫贈著了一身束腰寬褲,將頭頂梳的光滑,用一網(wǎng)巾遮住碎發(fā),手持彎弓便出了梳洗室。 出門欲走,背后傳來一聲兒輕浮口哨兒聲兒,莫贈如似未聽到,持白帕擦拭著箭頭,身后那人急切拍了下她的肩膀。 “喂!沒看到我跟你打招呼嗎!今早我為你開脫你也不謝謝我就走了?!蹦侨宿D過身,莫贈將箭持上弓,箭頭指著他,與他距離更遠了些。 今早事后,魏鳳雙一上午坐在莫贈前面不是一不小心撞到莫贈桌子,就是踢她書案,鬧的一上午未清凈。 “那你說,我還要謝謝陳公子不成?”莫贈瞥了他一眼,滿面春風寬褲窄袖,一身金紋邊繡圓領袍,今兒收拾的倒像個上課的樣子。 平日不是逃課就是攛掇莫贈逃課,今日倒是奇怪。莫贈收好箭,道:“今兒要穿這身行頭爬墻?” “我為什么不能來上課?”他撓撓頭,一雙桃花眼在莫贈身上轉來轉去,嘴角若有若無隱現(xiàn)笑意。 莫贈被他盯急了,反瞪回去。 這兩日沒戴面紗,被其他學生盯的已經(jīng)坦然,可是陳冀文這雙眸中帶的可是不懷好意。 陳冀文別過臉去,“還是戴面紗好,不戴面紗喊你翻墻都不好意思?!?/br> 莫贈往箭靶前走,挑了個適當位置。陳冀文見莫贈不理他,裝模作樣的站在她身邊,也比劃著射箭。 咻一聲兒,箭有力脫弓,莫贈耳邊還有弓弦顫音,陳冀文那箭已經(jīng)上了莫贈正前面的箭靶上。 他自己面前的靶子卻干干凈凈。 怎么著陳冀文也是鎮(zhèn)國將軍府中的小公子,騎射武術卻是精通。 他自是瞧不起這文祥院的騎射助教。 今兒風吹反了太陽,將太陽從西邊兒吹了出來,吹的陳冀文都來上射箭課了。 少許三四位選了射箭這門課的小姐們,嬌滴滴掩面看著陳冀文,竊竊私語偷笑不知說什么。 陳冀文見了,朝她們又輕浮的吹了口哨兒,幾位小姑娘看了那俊面小生,含羞帶笑背過身去,還有人頻頻轉頭偷看他。 陳冀文瀟灑將額頭兩撮兒碎發(fā)往一撩,一臉得瑟樣兒瞧著身邊站的筆直,拉滿弓的女人,左右歪頭瞅了下比自己身量矮些的她,欲想動手,那女人剜了他一眼。 陳冀文收回將手放在自己鼻前,嘖了聲兒:“就你這嬌滴滴的動作,不怕將腰閃了去?”他慢慢湊近, “晚上還怎么陪齊大公子?” 突面前一道利光,陳冀文盯著莫贈轉對來的箭頭,怔了下。 隨即撥走,叉腰道:“唉,罷了罷了,你就做你的宗正府大少奶奶去吧,好好的逍遙快活!” “什么人啊這是,平日里替你逃課的人是我,幫你爬墻的人還是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了男人翻臉不認朋友了,真的是!”他小聲嘟囔,越說越氣越想越委屈,猛一甩袖唰唰射了幾個紅心靶,弓被摔落在地上彈了幾下,惹得旁邊小姑娘一陣驚叫。 莫贈見狀欲想開口,可換好衣服準備上課的人愈來愈多,嘈雜聲兒也不絕于耳。 氣沖沖的陳冀文被幾個京中有名的紈绔拉去一邊神神秘秘不知道討論什么,平日里逃學的幾位,今兒都在射箭課湊齊了。 文祥院射箭薛助教來了看到他們嚇一跳,站的離他們遠遠兒的,輕咳了聲兒。 場子靜了下來,還和平日一樣,助教采用“井儀”教學。他做示范,射前在肘上放一杯水,前臂平。 四聲弓弦聲兒,發(fā)發(fā)中靶,所射箭如同“井”字,工整在靶上排列。 隨后助教將每人肘上放了一杯水,走到陳冀文他們面前,轉身扭頭欲走。 “拿來!”陳冀文惡狠狠從助教那里拿了幾個茶杯,一個個分給了周邊人。 助教瞅都沒瞅他們幾個,能不被糾纏最好。 他遠遠看了一眼認真舉弓的莫贈,朝身邊人道:“王二狗!過來給爺射箭!” “好嘞!”一位紫袍男人纏發(fā)帶男人笑嘻嘻的向前,幾位紈绔也跟著拿杯子放肘上。 幾人覺得好玩,比劃比劃就要射箭。 都鎮(zhèn)撫府二少爺王豐,也喜滋滋的比劃,新鮮勁兒很快就過,胳膊肘舉難受,正準備放下,突后背一疼,便看到陳冀文那張兇巴巴的臉。 王豐皺眉道:“做甚?” “射箭!”他手中拿著一根兒沒頭兒的箭,又敲了下他的后背,“背挺直了給我!屁股別翹,手端平!腿歪什么歪!” “輕點兒輕點兒,疼著呢!”王豐委屈道。 陳冀文眼尾瞥到莫贈,姿勢可是比方才端正多了。他滿意的挑了挑眉。 身邊幾個人也跟著效仿,不過東施效顰,滑稽得很。 “把你的腿給爺叉開!”陳冀文吼道。 王豐笑道:“叉腿?怎么個叉法兒?” “哈哈哈哈!改明兒京中那幾個胡人走了,兄弟帶你去煙桃兒叉去!”綠袍公子擠眉弄眼道。 他們說的聲大,幾個小姐聽了嚇得身上杯子啪嗒摔在地上,臉紅著將地上陶瓷碎片收了。 煙桃兒巷什么地方?煙花水柳快活逍遙的骯臟地兒。 怪不得陳冀文他們今日未逃選修,齊棣都被齊老爺子塞去了鄉(xiāng)下,陳冀文他們敢去造次? 看樣子,這幾位胡人的背景不小??! 早就聽聞邊境陀滿一族蠢蠢欲動,莫不是為了此事而來? 莫贈此后心不在焉,沒有看到陳冀文又上來的火氣,下了課將箭收好,便匆匆離去。 陳冀文以為莫贈去了梳洗室換衣裳去了,誰知道在女堂門口裝作溜達好幾圈兒,都沒有見到人影,后來隨身小書童過來尋陳冀文,他這才不甘心的走了。 再也不理這個臭女人了!誰理誰是王二狗!陳冀文暗暗發(fā)誓。 …… …… 莫贈坐上回府的馬車,車由王成和另一位叫明月的侍衛(wèi)駕著,緣江便坐進了馬車侍奉莫贈。 她見莫贈未換衣裳,剝好橘子挑了白絲遞給莫贈道:“針都藏好了,少奶奶放心吧?!?/br> 莫贈心不在焉的嗯了聲兒,接也沒接緣江遞過來的甜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