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青芽帶著丫鬟回來了，青芽從懷里拿出一塊帕子放在了方氏的桌子上。

    顧吟霜看著她打開那帕子，金簪子安靜地躺在那里，身子垮了似地坐在了地上，臉上盡是難以置信。

    “吟霜，這可是你的金簪子?！狈绞夏闷饋硪豢矗@做工還真是精細(xì)呢，錢姨娘手頭不是一般的寬裕。

    “請問母親，這是在哪里找到的，吟霜找了好久呢。”顧吟霜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難道根本沒有放進(jìn)去，一直在自己屋子里。

    “這是在六小姐的被褥下搜到的?！狈绞蠈Ⅳ⒆臃呕嘏磷觾?nèi)，“吟芳，東西在你這，你如何會怪吟歡呢？”

    “母親，定是吟芳頑皮，拿了這個想讓我著急，只是當(dāng)初找不到的時候我太生氣了，她一定是害怕才不敢拿出來，吟芳，你這玩笑可開大了，還冤枉了七meimei。”顧吟霜即刻接上了方氏的話將自己撇了出去。

    連吟歡都覺得驚訝，就是親生姐妹，利益當(dāng)頭，也是用來出賣的么。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在我那里，不是我拿的，母親，是她們冤枉我的，我不會拿二姐的東西，對，是吟歡故意找人放進(jìn)去的，一定是這樣?！鳖櫼鞣颊f的篤定，死死地盯著那簪子，怎么都不相信這是從自己屋子里搜出來的。

    “母親，吟芳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時糊涂?！笨粗绞喜粩喑恋哪樕?，顧吟霜跪著替顧吟芳求情。

    起碼有一點吟芳是說對了，這簪子她還真是故意讓爾冬和安夏放進(jìn)去的，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她顧吟芳是怎么差人支走她的丫鬟趁機(jī)進(jìn)去放簪子的，她就照原樣支開了她的丫鬟進(jìn)去。

    看著顧吟芳說不清楚的樣子，吟歡最佩服的卻還是顧吟霜，才八歲就這么狠的心，前世這么傻的她怎么可能斗的過。

    這一次，方氏不打算瞞著了，這件事也是瞞不住的，顧吟芳已經(jīng)推過吟歡落水，今天這樣再一次也不稀奇，大家很自然的想了是六小姐又想要欺負(fù)七小姐，所以才故意拿了二小姐的東西，只不過這事情沒做全，這東西竟然沒有放到吟歡的屋子里這才漏了餡。

    錢姨娘自覺沒臉再為這孩子求什么情，笨的沒得救了，再這樣下去只會拖累大女兒，顧吟芳還在那不相信事情會變成了這樣，這邊三老夫人楊氏就做主，把孩子送去了顧家在外的庵堂，讓她靜修兩年思過。

    顧吟芳被送走的那日，天空下起了大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的雪，吟歡站在屋檐下哈著氣不肯進(jìn)屋子去，仰頭望著天空，其實老天爺也知道，到底誰該送，誰被冤枉...

    ☆、第十八章

    這一場大雪似乎是要掩蓋去顧府下半年發(fā)生的事情，悲的喜的，統(tǒng)統(tǒng)化為一片空白，要洗滌了所有，重新開始。

    吟歡披上了厚厚的絨披風(fēng)，把帽子戴上，人就圓潤了許多，本來身形就不顯高，這一穿都覺得厚沉沉的。

    懷里抱著暖爐子，趁著雪停，吟歡去過了小佛堂，如今李婆子是不敢怠慢了，小佛堂一進(jìn)去就暖暖的，吟歡跪坐了一會，去了方氏那請安，入了十二月，女堂開始停課了，請安過后直接回了竹清院，經(jīng)過顧吟芳的屋子，里面冷冷清清的，再也沒有她會忽然出現(xiàn)。

    姐妹之間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容易疏淡，更何況是她們這種不親近的，吟歡笑著，笑意進(jìn)不去眼底 。

    安夏和習(xí)秋都還小，趁著雪停在屋前堆起了雪人，王mama拿著煮好的姜湯進(jìn)來，讓吟歡喝上一些暖身子，早前王mama家里出了些事情，一離開就是兩個月，如今回來看她也憔悴了許多。

    “奶娘，你那小兒子身子可好些了？”吟歡手捧著杯子，小口地抿著。

    “多謝小姐關(guān)心，虎子身子好多了。”王mama到底還是想自己的孩子，她當(dāng)初被買進(jìn)來的時候在家生過了一子一女，奶過了吟歡卻不似別的奶娘這么親近，吟歡知道她是想出去的，畢竟家里還有個兩歲的小兒子，一鬧病做娘的心里都擔(dān)心著。

    “那就好?！币鳉g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屋外安夏好不容易把雪給堆了起來，不知道哪里找來的野果子，安在了雪人身上當(dāng)眼睛，一大一小的十分滑稽，吟歡看著就笑出了聲。

    靜謐的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求饒聲，吟歡下了臥榻走到門口，在走廊的拐角處看到兩個丫鬟跪在地上哭著求站著的人。

    “小姐，我們知道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小姐，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吟歡終于看清楚那跪著的兩個丫鬟，是二姐屋子里的，只見顧吟霜頗為無奈地看著她們，“出了這竹清院你們?nèi)e的院子也是一樣，以后服侍別的主子可別再這么不上心了知道么？”

    “小姐，求求你不要趕我們過去，我們一定盡心盡力的服侍小姐。”吟歡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只是煎藥的時候不小心打盹藥煎糊掉了，還有一個則是沒將門口的雪掃干凈，害顧吟霜摔了一下，于是這兩個過去在顧吟霜前后跟隨的丫鬟都被遣了出去。

    顧吟霜自然想不到這是吟歡反將一計，料定是出了內(nèi)鬼，沒有將東西送出去，反而藏去了顧吟芳那，這樣兩個丫鬟留在身邊只會讓她不安，倒不如尋個錯遣了出去。

    竹清院越加的安靜，顧吟芳被送去了庵堂，顧吟畫身子出了疹子躲在屋子里不肯外出，顧吟蓮兩姐妹更是乖乖的不敢造次，吟歡頭一次覺得日子安寧了不少。

    大雪停了沒幾日，黃昏來臨的時刻，天空中又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起了雪，蘭心院內(nèi)，一個丫鬟匆匆跑了進(jìn)來，對著門口的丫鬟說道，“夫人可在，羅姨娘要生了?！?/br>
    方氏派人去請了穩(wěn)婆過來，自己則帶著兩名丫鬟去了羅姨娘的院子，顧吟菲身子裹地厚厚地站在門外，聽著姨娘在屋子里傳來的痛喊聲，小手揪著奶娘的衣服，小臉上盡是擔(dān)憂。

    穩(wěn)婆來的很快，比起生顧吟菲，羅姨娘的這一胎要大上許多，沒過多久，楊氏也過來了，雖說只是一個姨娘生孩子，但是楊氏對她這一胎還是滿懷期待的，希望能夠再添一個孫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羅姨娘叫喊聲越來越頻繁，隔壁屋子里楊氏坐在那不斷地朝著門口看去，只有吟菲還站在羅姨娘的屋子外頭不肯離開，一手攀在門欄上，一臉的倔強(qiáng)。

    戌時過半，興許是羅姨娘喊的累了，聲音漸漸的低了小去，到了半夜，終于有丫鬟進(jìn)來稟報，羅姨娘生了。

    楊氏首先走了出去，到了門口那穩(wěn)婆懷里抱著一個小襁褓，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們，“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是位漂亮的千金呢?！?/br>
    楊氏剛剛撥開那邊角的手頓住了，隨后往下直接拉開了襁褓下方，只看了一眼，原先那欣喜的神情消失不見，轉(zhuǎn)而沉下了臉。

    穩(wěn)婆一見她如此也有些尷尬，懷里的嬰兒仿佛是感受到了楊氏的不喜，本安靜著忽然哭了起來。

    楊氏的臉色更難看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羅姨娘的院子，方氏這才走了過來，看著穩(wěn)婆懷里哭鬧的孩子，這剛出生的孩子能這般哭鬧，精神倒是不錯，“羅姨娘可還好？”

    “回夫人的話，羅姨娘現(xiàn)在還醒著呢?！狈€(wěn)婆一下子摸不準(zhǔn)這一房夫人的想法，方氏示意丫鬟拿出一個紅包給穩(wěn)婆，“辛苦你了，孩子交給奶娘吧，洗三那日還要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不麻煩?！狈€(wěn)婆輕掂量一下就大概知曉了這數(shù)目，把孩子抱回了屋子遞給了奶娘，屋子里還充斥著血腥味，奶娘阻攔不及，顧吟菲趁著門開著沖了進(jìn)去，看到羅姨娘躺在那，跑過去趴在了她的床沿糯糯地喊著，“姨娘~”

    羅姨娘生這個孩子并沒有太耗費體力，懶懶地看著趴在床邊的大女兒，羅姨娘忽然由心覺得煩躁，沒等顧吟菲喊下一句，手一揮就把她給打了出去。

    顧吟菲本抓著她的手身子朝后一傾，直接坐在了地上，只是悶哼一聲，顧吟菲委屈地看著羅姨娘，為什么meimei生下來了，姨娘對自己還這么不好。

    奶娘趕緊走了進(jìn)來抱起顧吟菲，吟菲不敢大喊，只是窩在奶娘懷里不停地喊姨娘，羅姨娘不耐煩地看了她們一眼，“還呆在這做什么，還不快帶出去，看著就心煩?！?/br>
    奶娘明顯地感覺到懷里的小人猛的一顫，縮瑟著身子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心疼的拍拍她的背，抱著她往外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了方氏站在那，臉色微沉。

    “羅姨娘，看來你是懷孕久了，都不知道規(guī)矩了，十小姐是主子，就算現(xiàn)在養(yǎng)在你這，也是我們顧家的小姐，而你不過是一個妾室，何來這等威風(fēng)可以呵斥她的！”方氏看著羅姨娘煞白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從來都不阻止這幾個妾室有身孕，不過是老天也不愿意幫，連著都是女兒，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羅姨娘自從有了身孕就囂張了不少，如今只不過是打回了原形罷了。

    “我看羅姨娘也無心養(yǎng)育十一小姐，不如這孩子就養(yǎng)到我那去吧?！闭f完方氏就離開了。

    羅姨娘半響才緩過神來，再想說什么的時候，方氏已經(jīng)離開有些時間了，“不行，不行，夫人您不能把孩子帶走，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绷_姨娘想要掀開被子下床，被穩(wěn)婆給攔了回去，“我說姨娘，您這般下床去將來可是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就算是再不喜歡女兒，她也不能讓夫人把孩子帶去，剛出生什么都不知道，養(yǎng)大了和自己哪里還有半分親近，算是白生了啊。

    “快把孩子抱給我，快把孩子給我，給我?！绷_姨娘急著伸手要奶娘手中的孩子，抱在懷里就再也不肯松手，輕輕地兜著，生怕下一秒有人闖進(jìn)來會搶走...

    只是方氏這一回不是說說而已了，洗三一過，方氏就宣布要把十一小姐養(yǎng)到自己名下，養(yǎng)到自己的院子里來，等于直接剝奪了羅姨娘五年的養(yǎng)育權(quán)利。

    從顧吟霜開始方氏就不曾做過這種事情，唯獨這一次，方氏鐵了心要把這孩子養(yǎng)到自己名下，除了羅姨娘之外，其余的姨娘都是羨慕的很，這么小養(yǎng)到夫人名下，將來身份可是要比一般的庶女高了。

    羅姨娘嘟囔著夫人這是要搶自己的孩子，可兩個婆子壓制著她，根本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洗三完了之后，方氏就讓奶娘收拾東西帶著孩子，直接回了蘭心院，她羅姨娘只是一個妾室，生出來的孩子，主母讓你養(yǎng)也是恩賜，她沒有資格說不。

    本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著的羅姨娘憔悴了許多，方氏好湯好水繼續(xù)讓人看著往那送，并沒有要刻薄她的意思，只是心思沉了，身子也就好不起來，才不過產(chǎn)后半個月，等顧宇承回來，羅姨娘就瘦了一大圈，和當(dāng)初自己走的時候那個紅潤樣，完全是兩個人。

    羅姨娘撲在顧宇承懷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哭了一頓，央求他去向夫人說說，把十一小姐抱回來讓她養(yǎng)著，顧宇承心疼她，這才多久，一個水靈的妾室就給折騰的沒個人形了，好歹羅姨娘是他自己在外相中了帶進(jìn)來的，感情比其它的還深一些。

    只是去了方氏那，那些話又說不出口，主母把孩子養(yǎng)到名下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過去怎么勸方氏都不肯，如今她主動這么做了，顧宇承根本挑不出錯來，再說孩子養(yǎng)在蘭心院一定比羅姨娘那生活的好。

    權(quán)衡之下，顧宇承打算什么都不說，安慰了一番羅姨娘，買了一些珍寶補(bǔ)償了她，并且告訴她，養(yǎng)好了身子，還要再給吟菲生一個弟弟，成功的把羅姨娘的注意力給轉(zhuǎn)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竹清院內(nèi)，吟歡聽著周姨娘的話，許久都不曾反應(yīng)過來，這一番話，這么耳熟，沒想到這一世還能再聽到。

    “七小姐，這錢姨娘說的也沒錯，周姨娘我沒有用，將來在婚事上什么都幫不了你，這若是吟霜小姐過繼給了大夫人，小姐您也跟著去，將來大夫人看在您陪伴二小姐的份上，一定不會不管的?！?/br>
    吟歡自嘲了笑了笑，也對，重生的只有她而已，難道她還期待連同姨娘也開竅了不成，前世就是姨娘聽了錢姨娘的勸導(dǎo)，反過來勸導(dǎo)自己，跟著二小姐去大夫人那，就是陪讀陪玩也好，都比在這竹清院中來的強(qiáng)。

    “姨娘你又是哪里聽說的，二姐就一定是打夫人選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傳了出去，母親那都會怪罪你的?！?/br>
    “這不是大家都在傳的事么?！敝芤棠镂孀祗@訝，這底下都說了，夫人都讓二小姐養(yǎng)到她名下了，這不是要抬高二小姐身份，為過繼的事做準(zhǔn)備么。

    “大家都在傳，是哪些人在傳姨娘還不清楚么，哪天這事是大夫人親口說了才算數(shù)，姨娘還是不要聽信的好?！币鳉g淡淡地說道，周姨娘還欲說什么，看到吟歡的神情，嘴唇微動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今天拍寫真，一天不在，所以這是存稿箱~~喵嗚

    ☆、第十九章

    吟歡讓爾冬將周姨娘送了出去，有些事情在改變，有些事情卻未必會變，就像錢姨娘，依舊費盡心思地想要讓自己的孩子過繼過去，方氏的做法理因讓她有了不安，再養(yǎng)名下一個孩子，意味著顧吟霜也不是獨此一份的，算不得什么，哪一條出路更穩(wěn)妥，錢姨娘自然也清楚的很。

    十一小姐滿月酒之后，羅姨娘也月子出了，三老夫人那卻開始鬧騰了起來，托人打聽了兩家良戶，還差人去問了是否愿意把女兒嫁到顧家來做妾，想著再給兒子納兩房，大有生不出兒子不罷休的趨勢。

    本是三房這納妾的事情，卻不料還引起了二房夫人唐氏的不滿，顧家從前幾輩開始就是一起的，伴隨前幾任皇帝顧家的功勛也不少，所以顧家老一輩就定下了規(guī)矩，除了顧家各房納妾所出的庶子在成親后會分家出去外，嫡系的孩子要一直住在顧府，保證顧族的昌盛。

    幾代人攢下的財富自然不少，臨安城中就有著不少鋪子和莊子來供養(yǎng)這一大家子，各房用度都是從公中出的，若是三房這再添妾室，那么這三房的用度就又要加一些，二房并無妾室，用度也就擺在那，唐氏自然覺得心里不舒坦，覺得家里的銀子讓三房花了不少。

    “三嬸，不是我多嘴，這四弟的姨娘這些年來抬的也不少，孩子生的兩房加起來都趕不上您那房了，三嬸又要給四弟納妾，這是覺得小的還不夠了？”

    “將來這些姑娘都嫁人了，這三房還不是就逸哲一個人，我想再給他添個弟弟，蘭心也是答應(yīng)的?！睏钍峡床凰剖夏亲炷?，好歹二哥是個心明的，怎么給兒子找個這么個妒婦，院子里姨娘就是個擺設(shè)，也虧的宇舟老實。

    “三嬸，您要給四弟納妾，可還記得顧家的規(guī)矩，即便是生了庶子，這孩子將來成了親就是要離開顧家的，就算是高中了狀元，那也得分家出去，留不得在四弟身邊?！蹦臼戏戳艘幌赂鞣棵吭碌挠枚?，三房也不算多，畢竟嫡出和庶出的用度也差不少，二房人少，唐氏可是趕著盡花。

    “就是說啊三嬸，再說了，多納兩個姨娘這銀子難道三嬸自己來么?！碧剖馅s緊迎合道，后半句嘀咕著輕聲說，楊氏一眼掃過來，唐氏即刻低下了頭去。

    “三弟妹，若是沒別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三嬸還有事要說?！蹦臼弦宦犖櫫嗣碱^，合上了賬本讓司棋送了唐氏出去。

    唐氏不情不愿的走了，直到了院子門口臉上那神情還有些不愉，等司棋走后唐氏即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嚴(yán)氏的院子走去。

    紫荊院內(nèi)，楊氏和木氏說好了要為兒子納兩個妾室，心中舒了一口氣，這回她拿著那兩個姑娘的八字和兒子的都合過了，都說能生兒子，這不關(guān)將來分布分出去，好歹她兒子這一脈，別像她這樣，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這不滿意媳婦也不能怎么樣。

    “三嬸，這生子的事，多少得看天意，您一味要第四納妾，四弟和四弟妹的感情也難深厚，比起庶子，您不希望四弟妹多生幾個嫡出的給您么?！蹦臼喜钊怂土瞬柽^來，對三房的一系列事情，她最近聽說的也不少。

    “哎，晚婷啊，你以為我不想么，可逸哲來的不容易，之后蘭心肚子也一直沒動靜，大夫都說了，難生?！睏钍险f完這話就后悔了，自己眼前的人，不就是難生之一么，但是前顧國公爺沒有說要納妾，即便是膝下無子。

    “晚婷啊，三嬸不是個會說話的，你別往心里去。”楊氏悻悻地笑著，隨即問道，“今天來還有一事，這也記掛在我心里好久了，三嬸就問問你?！?/br>
    “三嬸您請說?！蹦臼闲α诵?，并沒有什么異樣，楊氏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之前大嫂說的過繼的事，相信你也是知道的，大嫂的意思是要看你喜歡哪一個，這么些日子過去了，你別笑話三嬸急，只不過一個事放在心里記掛著，難受?！?/br>
    “三嬸您這么說也對?！蹦臼宵c點，楊氏又繼續(xù)說道，“那幾個孩子也都是好生養(yǎng)著的，尤其是當(dāng)初吟霜出生的時候，也算是咱們?nèi)康牡谝粋€孩子，長的好不說，特別的聰明伶俐?！睏钍峡渲櫼魉?，好歹從身份上說，錢姨娘的家境還好一些。

    “我也聽說前些日子四弟妹把那孩子入到了名下，這么聰明伶俐的孩子，想來四弟和四弟妹也不舍的?！蹦臼贤裱缘?，“晚婷心中已有人選，還請三嬸不必多言 ?！?/br>
    楊氏沒想到木氏會不喜歡顧吟霜，想了許久都不曾想到木氏心中的人選是哪一個，為此楊氏特別把那么多的孩子都給叫過來，左右一看也不覺得哪一個特別的出色。

    這原因大概只有方氏自己心里最清楚，為何這個節(jié)骨眼上把顧吟霜入到自己名下，木晚婷的性子在還是姑娘的時候方氏就清楚一些，別人重視的，她就絕對不會想去要，不奪人所好。

    既然三房都如此重視顧吟霜，她如何好意思把那個孩子過繼來。而錢姨娘從楊氏那里得到了消息后大失所望，看著坐在對面安靜的女兒，嘆了一口氣，“霜兒，姨娘幫不了你?！?/br>
    到底年紀(jì)還是小的，顧吟霜臉色微白地坐在那里，半響喃喃道，“那大夫人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