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選廠址，要多大面積等等事務，都不需要姜黎多費心，鎮(zhèn)上會盡可能滿足姜黎所有需求。

    “黎寶，你確定要在鎮(zhèn)上再辦個服裝廠？”

    送走縣里和鎮(zhèn)里的領導，姜國柱問姜黎。

    “嗯?！?/br>
    姜黎輕點頭。

    “需要哥幫你做啥不？”

    姜國柱問。

    “這還用問？”

    姜黎看眼姜國柱，笑說：“你可是我哥，我這個妹子要你幫忙的地方多著呢！”

    “只要你吩咐，哥保證二話不說，全力去給你辦妥！”

    姜國柱面帶笑容：“對了，初六生態(tài)循環(huán)園那邊開業(yè)，你應該還在家里吧？”

    姜黎：“在?！?/br>
    姜國柱：“那你打算幾號走？”

    姜黎：“初八?！?/br>
    堂兄妹二人邊走邊聊，等回到姜大伯家，拜壽儀式即將開始。

    “mamamama，馬上就要給太姥爺拜壽啦！”

    這是果果的聲音，小姑娘一看到姜黎過來，就從jiejie明薇掌心抽出小手手，邁開她的小短腿跑過來。

    “嗯?！?/br>
    姜黎微笑著點點頭，隨手捏了捏小閨女護耳帽上的毛線球球，她說：“給太姥爺拜壽的時候你要跟緊哥哥jiejie，知道嗎？”

    “mama早晨起來就說過，我記著呢！”

    果果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她仰起頭看著姜黎，表情不要太認真。

    “記著就好?！?/br>
    姜黎笑笑。

    拜壽儀式開始，圍觀的鄉(xiāng)親們眼里滿是羨慕和驚嘆，他們羨慕老姜家兒孫興旺，羨慕老姜家兒孫有出息，羨慕老姜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但羨慕歸羨慕，卻沒哪個生出不好的心思。

    “長青伯和桂蘭嬸這輩子有福氣啊！”

    長青是姜爺爺?shù)拿?，桂蘭是姜奶奶的名字，而此刻說話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她在同身邊另外幾個差不多年齡的老人低聲說著話，視線卻一直落在姜爺爺姜奶奶身上。

    “是啊，長青伯和桂花嬸確實有福氣，生了仨兒子不僅全養(yǎng)活了，而且人家三個兒子成了家，一個個又生了不少小子，如今長青伯兩口子不僅兒孫滿堂，還天天吃好的，穿好的，想看電視家里就有大彩電，不像咱們，和姜老大他們兄弟仨是同輩，在家過的日子卻和人家壓根沒法比！”

    “人比人氣死人。比啥呢？我老婆子就不和老姜家比過日子，我呀，就想著把我自家的日子過好就成！”

    “你家?guī)讉€兒媳婦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你家那日子過得就像是滿地雞毛，不分家，就別想把日子過上去?！?/br>
    “你家?guī)讉€媳婦不也沒少鬧騰?！?/br>
    “行行行，老jiejie，咱們各家都一樣，誰也別笑話誰！”

    ……

    好扯閑話的崔大喇叭和王春花、李大妞在一塊站著，這會兒，三人心里都酸溜溜的。

    “這姜家八成是祖墳風水好?！?/br>
    李大妞這話一出，她身旁崔大喇叭就問：“啥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涂？”

    給崔大喇叭一個白眼兒，李大妞說：“你看啊，姜家大房現(xiàn)如今就出了三個大學生，兩個中專生，二房更不用說，三房也出了倆本科生，一個大專，一個中專，在咱們村，往遠點說，十里八村，有哪家能像姜家這樣，大學生一出就說一窩，像人姜家這樣的，要說日子過不好，鬼都不信。”

    “我又沒說姜家的日子過得不好。”

    崔大喇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說老姜家大房和三房，就二房現(xiàn)在住的那啥大別墅，已經(jīng)讓他們十里八村的人羨慕眼紅，這要是日子過得不好，除非大家伙全是睜眼瞎。

    “大妞，你那話說得不對，人老姜家大房和二房、三房的日子都過得紅火著呢！”

    王春花說：“大房在外面工作的已經(jīng)有三個，家里又有個村長，這日子能過得差？二房咱說都不用說，畢竟大家有目共睹，三房人家如今也有兩個在外工作，反正，在咱們這十里八村，沒哪家的日子能比過老姜家各房?！?/br>
    李大妞：“……”

    崔大喇叭：“我看老姜家各房能有今天，都是黎寶的功勞，你們倆覺得呢？”

    “有黎寶的功勞，但咱們也得承認人老姜家的孩子腦子聰明，這一個個考上學，在外面端上了鐵飯碗吃國家飯，家里的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

    王春花看著孫輩里面姜國柱帶頭，一個接一個向姜爺爺跪拜磕頭，給姜爺爺送上賀詞，眼里的羨慕幾乎要溢出，想著等她活到姜爺爺這歲數(shù)，兒孫會不會也給她過個這么熱鬧的大壽。

    拜壽儀式是由姜國勝主持的，原本老姜家各房都推舉姜黎來，不過被姜黎拒絕，說姜國勝嗓門洪亮，是主持儀式的最佳人選，而她負責給大家拍照留影。

    見她意決，這主持拜壽儀式的人選，自然就落到姜國勝身上。

    父輩、孫輩給姜爺爺拜完壽，輪到了重孫輩，當團子三只跟著哥哥jiejie們給姜爺爺叩頭時，由于三個小家伙穿得像顆圓球，跪下的一瞬間，不約而同栽倒在紅地毯上，立時引來大家好哈哈大笑。

    但團子三只淡定得很，都沒要身邊哥哥jiejie扶，自個爬起來，認真又小心地重新跪好。

    結果磕了三個頭，三個小家伙就栽倒三次，逗得大家伙笑聲不斷，連姜黎在旁拍照都笑彎了眼睛。

    團子和湯圓果果緊繃著臉兒，他們到底是小孩子，即便再故作淡定，可還是覺得好丟人，于是，奶聲奶氣給姜爺爺送上賀壽詞后，被明睿明涵和明薇抱起，當即就把小腦袋埋在哥哥jiejie肩膀上，不去看那些笑他們的大人。

    果果：“jiejie！jiejie，你快抱我離開這里！”

    明薇憋笑，她問：“為什么呀？”

    “我……我丟人啦，jiejie，你快抱我回姥姥姥爺家，要是再待在這兒，我會很不好意思噠！”

    果果環(huán)著明薇的脖頸，奶音兒有點悶，透著明顯的不好意思，小姑娘覺得她太太丟人啦！

    “乖，沒事的，大家沒有惡意，是覺得你們可愛才笑出聲的?！?/br>
    明薇柔聲安撫小果果。

    果果問：“我們？四哥哥和五哥哥也有栽倒？”

    “你沒看見嗎？”

    明薇笑問。

    “我沒留意?！?/br>
    果果小小聲說：“我自己栽倒后，爬起來就想著一定要跪好，沒去看四哥哥五哥哥，可是我好笨呀，給太姥爺磕一個頭就栽一個跟頭，jiejie，不過我沒有哭哦！”

    “jiejie看到了，我們果果很勇敢，栽倒了自個爬起來，jiejie小時候都沒你這么勇敢呢！”

    明薇眼睛里滿滿都是笑意，她抱著果果來到姜黎身邊：“mama，咱們家小果果被大家伙笑得不好意思啦。”

    聞言，姜黎眼神柔和，嘴角噙笑，輕拍拍小果果的背，她說：“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大家是被你們可愛到了才笑出聲。“

    “jiejie也是這么說的。”

    果果終于把頭抬起，她看著她最愛的mama說：“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br>
    “我們要做個大方可愛的小姑娘，何況大家的笑都沒有惡意，而今個給你太姥爺過壽，你和你四哥哥五哥哥是在拜壽時栽跟頭，把太姥爺和太姥姥也逗得笑出了聲，你難道不覺得開心？”

    “嗯，開心?！?/br>
    果果點點小腦袋。

    “那你現(xiàn)在還覺得不好意思嗎？”

    姜黎笑問。

    果果搖搖頭：“能讓太姥爺和太姥姥高興，我再栽幾個跟頭也沒事噠！”

    “真乖！”

    姜黎輕捏捏小果果的鼻頭，繼而說：“是mama考慮不周，給你們今天準備的衣服太厚，讓你們沒法行動自如，mama在這和你說句對不起?！?/br>
    “mama沒有錯，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果果探身在姜黎臉上親了下，奶聲奶氣說：“我知道m(xù)ama是為了防止我們感冒，才讓我們穿得厚厚的，我一點都沒有怪mama哦！”

    明睿和明涵抱著團子湯圓也過來了，見兩個小的把頭埋在兩個大的肩膀上，姜黎不用多想，都知兩個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團子，湯圓，你們看看果果?！?/br>
    聽到姜黎的聲音，團子和湯圓抬起頭，把目光落向果果，發(fā)現(xiàn)meimei沒有一點不自在，且眨巴著眼睛朝他們做鬼臉，一時間覺得自己是小小男子漢卻連meimei都不如，為那么點事就別扭到現(xiàn)在。

    果果歪頭問團子湯圓：“四哥哥五哥哥，你們是不是因為在給太姥爺磕頭時栽了跟頭不好意思呀？”

    “沒有?！?/br>
    團子和湯圓緊繃著臉，異口同聲作答。

    “是嗎？”

    果果明顯不信。

    湯圓擰眉：“你不信？”

    團子沒說話，但他同樣把目光落向果果。

    “我沒說不信?！?/br>
    看破不說破，這是mama教過的，她就給四哥哥五哥哥留點面子吧。

    ……

    約莫到下午三點多，姜大伯家才安靜下來。

    來賀壽的和來幫忙的皆已離去，借用的桌凳也已一一歸還，從掌勺大廚家租賃的酒席餐具，清洗干凈后裝車，順利送回掌勺大廚家里。

    姜爺爺姜奶奶年歲大了需要休息，三房姜三叔一家和二房姜黎一家在姜大伯家就沒多逗留，不過，姜大伯和姜三叔有被姜大隊長叫到二房這邊，與姜黎說起辦服裝廠入股一事。

    等姜大伯和姜三叔從二房離開，夜幕都落了下來。

    冬日本就晝短夜長，加之凹里村在山里，比起山外，天黑得無疑要更早些。

    “晏清那孩子有心了。”

    夜里臨睡前，蔡秀芬猛不丁說了句，聞言，姜大隊長先是一怔，旋即開口：“你是說那個電話的事？”

    “在今個這日子，我說的還能是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