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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季衡只好繼續(xù)重復(fù)道,“皇上,我沒事,你睡吧?!?/br>
    皇帝卻是睡不著的,叨叨絮絮道,“你怎么就從床上退得摔下去了呢,那時朕的確想要抓住你,但是,你要知道,朕即使抓住你了,朕又不會把你怎么著,你怎么就一直往后避,將自己摔成了這樣?!?/br>
    季衡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避開危險,是人之常情吧。

    他閉著眼睛,忍疼已經(jīng)花費了他九成以上的心力,此時真不想再和皇帝繼續(xù)爭論了。

    但是皇帝顯然是不愿意放過他的,繼續(xù)說道,“你說要回江南的事情,朕是不會答應(yīng)的。你明白朕的心意,卻這樣故意避開朕,是不是太過分了?!?/br>
    季衡蹙了一下眉,依然是不說話。

    皇帝看季衡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刂皇遣话l(fā)一言,猶豫了一瞬間,就慢慢湊到季衡的臉上去,在他的嫩唇上親了一口。

    季衡本來緊閉眼睛,此時也不得不飛快地睜開了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皇帝,皇帝也看著他,因為反正已經(jīng)親了,他也再無躲閃,道,“君卿,這就是朕的心意。你陪在朕的身邊不要走。”

    季衡卻很不愿意接受他的這樣的心意,他之前是一心為皇帝,甚至不在乎別人傳他以色媚主這樣的閑言碎語,什么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去做了,只是為了讓皇帝坐穩(wěn)這個皇位,沒想到皇帝卻打著這樣的主意,不僅是要他的忠心,還要他的愛情?或者說是身體?

    季衡的愛情,要是可能,他甚至都是愿意付出的,但是身體卻不行。

    他雖然并不為自己的身體感到自卑,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因為遺傳原因造成的,并不說明他就比人差。

    但是,這樣的身體,他也并沒有要人看到的意思。

    所以,無論怎么想,季衡都不可能答應(yīng)皇帝。

    他直直對著皇帝的眼睛,說,“可是,我并不愿意接受皇上這樣的心意,也沒有辦法滿足皇上這無禮的要求。我不愿意,皇上,您這是要逼迫我嗎?!?/br>
    皇帝愣在了當(dāng)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季衡眼神又亮又冷,讓他像是數(shù)九寒天里被一盆冰水從頭潑到了腳,讓他整個身子都冷了下來。

    之前他明明還是怒氣沖沖的,此時卻感到了無盡的難受和委屈。

    他看著季衡,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了。

    季衡看他這樣,又有些疼惜他的軟下了心腸,畢竟皇帝無論多么老成,他都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季衡就又說道,“皇上,您還小呢,以后會遇到很多人,您甚至?xí)泻髮m佳麗三千,你想要愛誰,就是對誰的恩寵,但是,我卻是您的臣子,您要是將這種恩寵給我,我是承受不住的,也不愿意承受,我不想因此事讓您與我的名聲都受損?!?/br>
    皇帝不再說話,翻過身靠著床里面躺下了。

    季衡不知道皇帝睡了沒有,但他自己卻是睡不著,身上太疼了,讓他心煩意亂,如此不知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天色大亮,翁太醫(yī)又進(jìn)來為他看傷,皇帝卻沒有在了。

    125、第一百零六章

    季衡睡了一覺,身上的疼痛感減少了很多,只是身體還是有些發(fā)軟。

    季衡稍稍洗漱收拾之后,就由著翁太醫(yī)為他檢查了傷處,因為處理得當(dāng),用的是最好的傷藥,傷處本就不嚴(yán)重,便都沒有發(fā)炎之狀。

    翁太醫(yī)又為他重新上過了藥,綁上繃帶,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季衡幾眼,卻并沒有及時離開。

    季衡對他有話要說,就對守在旁邊的幾個宮人說道,“你們先出去?!?/br>
    在麒麟殿里伺候的宮人,都是十分忠心皇帝的,他們也都知道,季衡對皇帝來說很不一般,不敢不聽他的吩咐,行了禮后就退了出去。

    季衡問翁太醫(yī)道,“太醫(yī),方才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我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翁太醫(yī)和季衡不僅是交情不一般,而且對季衡很有些感激之意,所以季衡也挺信任他。

    宮里的太醫(yī)院,很多太醫(yī)都是按家族分的,各成團(tuán)體,翁太醫(yī)卻是不屬于任何太醫(yī)家族,而是依靠醫(yī)術(shù)進(jìn)了太醫(yī)院,但他一來年輕,二來在一些理念上和太醫(yī)院里的其他老太醫(yī)不一樣,就很受排擠。

    是皇帝中毒了,身體很差,他受到季衡的信任,才有了為皇帝治病的機(jī)會,而且還一舉成功,從此在太醫(yī)院里也有了身份。

    而且在治病理念上,翁太醫(yī)發(fā)現(xiàn)季衡和他很像,別看季衡是個孩子,說起話來,往往頭頭是道,十分讓人信服。

    他剛才對著季衡欲言又止,只是擔(dān)心季衡而已。這擔(dān)心不只是季衡的身體,而且是他的處境。

    在皇帝的寢宮里,能夠?qū)㈩~頭手掌和膝蓋都摔傷,可見季衡之前是和皇帝鬧了矛盾,才會鬧出這種事來。

    雖然心里有著猜想,但翁太醫(yī)卻不會問出口,只是道,“倒沒有特別的話,只是希望季公子您多保重身體?!?/br>
    季衡笑了笑,說,“多謝太醫(yī)您,其實我無事,昨日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只是不知為何,最近身體突然就怕起疼來了,有時候只是在桌子上碰了一下胳膊,就能疼好一陣,而且也不是以前那樣的生疼,而是說不出的一種又酸又脹又軟的疼。太醫(yī)你以前是在民間行醫(yī)的,見多識廣,不知以前可有見過這種例子?!?/br>
    翁太醫(yī)知道季衡讓人出去,就是想說些私房話的意思,此時他沉吟著想了想,說,“大約還是氣血不足罷。也見有些小姑娘,在要來初潮之時,會容易怕疼,且是這一種疼法。不過季公子您是男兒,倒不該是這個問題?!?/br>
    季衡聽了他這句話,雖然不至于臉色大變,但是心也是深深地沉了下去,有種莫名的恐懼像一座大山一樣向他壓來。

    他雖然不至于是沒長心眼一般地膽大不知害怕之人,但是,一向也是心思嚴(yán)謹(jǐn)細(xì)密,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不讓一切超出自己的控制之外,所以,是很少生出恐懼之心的。

    此時這么害怕,讓他自己也覺得驚詫起來。

    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對翁太醫(yī)說,“恐怕是前陣子太熱,我身體虛弱,氣血不足罷?!?/br>
    翁太醫(yī)給季衡診脈,總會覺得他的脈象總是似是而非,就讓他對診出的結(jié)果時常是有些拿不定,但是又不好說,怕說了顯得自己醫(yī)術(shù)不夠高明,他此時便也只說了些穩(wěn)妥的話,給季衡又開了養(yǎng)身的太平方子,讓季衡帶回去用。

    翁太醫(yī)離開之后,一大早就守在宮門口等著宮門開了進(jìn)來的抱琴就到了麒麟殿,皇帝沒有在,去勤政殿了,所以抱琴被不知皇帝和季衡矛盾的柳升讓進(jìn)了內(nèi)室,抱琴看到季衡在皇帝這里留宿一晚,竟然就受了傷,心疼不已,卻又不能說什么抱怨的話,只是按照季衡的要求,沉默地為他換上了他帶進(jìn)來的衣裳。

    季衡甚至早膳也沒有用,也只和柳升說了一聲,人就走了。

    柳升本意是要去通報了皇帝再放他走的,但是季衡一向是特別的存在,他要走,柳升也不好多說,就安排了宮轎送了季衡出去。

    季衡一回家,許氏看到兒子在宮里摔傷了額頭和手,不由心疼得眉頭緊鎖,一邊擔(dān)心會不會留疤,一邊又為兒子害疼。

    而季衡則是鎮(zhèn)定不已,讓房里的丫鬟們都出去后,就直接對許氏說道,“母親,我想現(xiàn)在就回?fù)P州去了,三姐的事情沒有解決,讓父親去想辦法吧?!?/br>
    許氏十分詫異,“才寫信給揚(yáng)州的管事讓將屋子重新修整一遍,又要添置些東西,準(zhǔn)備翻了春再回去。你怎么現(xiàn)在就要回去了?”

    季衡卻不好對母親說是因為皇帝,只是道,“是有必須現(xiàn)在就走的理由。母親,我先離開,你明年再回?fù)P州就是?!?/br>
    許氏眉頭深鎖,“你這是什么話。你還小,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先回?fù)P州?!?/br>
    季衡說,“母親,你就聽我的安排。”

    許氏沉默下來,看著兒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苦口婆心地道,“衡兒,我是你的母親,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你現(xiàn)在有什么事,連我也要隱瞞嗎?你越是隱瞞著我,我才會越擔(dān)心呀?!?/br>
    季衡一番猶豫后,實在不想說出真相,但是想到自己身體的問題,反正之后許氏也要知道,就只好將真相說了出來,先是說了皇帝不要他離開要他留下來一直陪著他的話,然后又說了翁太醫(yī)說他現(xiàn)在這個狀況,可能是要來女子初潮了。

    季衡說后面那件事的時候,神情分明帶上了莫名的恐懼和慌亂,許氏一聽也是臉色瞬間發(fā)白。

    要說男孩子,十三四歲,也早到了出初精的時候了,但是季衡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倒被太醫(yī)說是要來初潮的樣子,讓她也跟著慌亂起來了。

    季衡要是之后徹底變成了個女兒家,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第一,季大人以前本就對季衡不是很上心,現(xiàn)在雖然很看重季衡了,不知道季衡成了個女兒家,他要怎么想;

    季大人倒不是個十分麻煩的,麻煩的是皇帝那里,要是讓皇帝知道季衡身體的異常,或者猜測季衡是個女扮男裝入宮的,那么,也是欺君之罪,季衡也是不能善了的。

    因為季衡說得隱晦,許氏并沒有想到皇帝對季衡有非一般的情愫這件事。只是覺得皇帝要季衡一直留在京中,那么,季衡要是真變成了個姑娘家,他能發(fā)現(xiàn)不了嗎。

    季衡看許氏慌亂起來,就安慰道,“母親,你先別胡思亂想,我只要離開這里,讓大夫給調(diào)理身體,并不是不能好。只是,現(xiàn)在卻是不好繼續(xù)留在京城了,現(xiàn)在不走,以后怕是就不好走了?;噬纤m然面上看著溫和,其實骨子里最是好強(qiáng),而且沒有安全感,喜歡將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等他做好了防范不要我走,我恐怕就真不好走了。”

    許氏說道,“那要怎么辦,你難道真要這幾日就走嗎。我怎么放得下心?!?/br>
    季衡說,“母親,我已經(jīng)大了,不會有事。”

    在季衡的心里,自己要是變成了個女人,那么就是自己身體病了,他是不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

    他想,自己可能會來初潮,是因為前陣子聽信了保定府林繼旭之妻宋氏的話,放任身體不管,沒吃雄性激素的原因,等他繼續(xù)吃藥,就不會變成女人。

    他和許氏商量了些自己回江南的具體事宜,讓許氏去安排,他就又寫了兩張壯/陽的方子,讓最信得過的抱琴去最好的藥鋪里買藥。

    季衡是被“初潮”二字給嚇壞了,不過在慌亂了幾個時辰之后,他倒是穩(wěn)下了心神,開始籌劃之后的事情。

    又換了一身正經(jīng)衣裳,他就乘坐馬車到了季朝宗的府上去了。

    季朝宗作為季家宗子,以后要繼承季家族長之位,自是身份貴重的,又高中了狀元,還很得皇帝看重,就更是身份顯貴起來。

    他并沒有再住在季家在城南的那座院子里,而是在距離季衡家不遠(yuǎn)的一條巷子里買了房子。

    京城房價貴,不易居,不過季朝宗作為季家宗子,家里倒是不差錢的。

    他買了一座三進(jìn)的院子,因為父母兄弟姊妹都不會跟著來他這里,他這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只住著他,還有被接進(jìn)京來的他的一妻一子。

    季衡到了,季朝宗的妻子方氏就帶著兒子迎了出來,看到季衡額頭上的紗布,她就十分吃驚,詢問了好一陣子他的身體狀況,季衡說只是摔了一跤磕了一下子沒什么事,她才放了心,引他進(jìn)屋,“先進(jìn)屋坐,你大兄去了翰林院還沒有回來。你可是來找他有事?!?/br>
    季衡逗著只有四歲的小侄兒,笑了笑,回答她道,“嫂嫂不用客氣,我的確是來找大兄有事,但不是特別著急,在這里等一等他就是了?!?/br>
    因為季衡年歲還小,方氏和他之間倒也并不守太多禮節(jié),將季衡迎進(jìn)了花廳里坐了,就親自忙上忙下地端茶遞水,又送點心果品上來。

    季朝宗的兒子大名叫季盛孚,十分地莊重,小名卻是叫幺奴這種寵溺的名兒,所以除了他父母祖父母,幾乎無人記得他的大名,都叫他的小名。

    幺奴完全沒有他父親的穩(wěn)重和不動聲色,是個小好色之徒,趴在季衡的腿上,軟軟嫩嫩地喚他,“卿卿叔叔……”

    他母親就糾正他,“君卿那是咱們才能叫的,你就叫衡叔。”

    幺奴也不知是不喜歡衡這個音,還是故意為之,反正就只是叫“卿卿叔叔”,然后還一把抓了季衡那只沒有受傷的右手,湊到嘴邊就是兩口,不是咬,而是又舔又吮,季衡的手馬上就是濕淋淋的口水。

    于是幺奴被她母親的巴掌揍了屁股,他就含含糊糊地要哭起來,季衡只好勸方氏道,“嫂嫂,沒事,你別打他。”

    方氏則說道,“孩子就要從小教育糾正,母不嚴(yán),兒不孝也。他爹之前是一心科舉,自從我和他成婚,他幾乎是很少著家,生了幺奴也是,他為了考進(jìn)士,連兒子也是不大管的。幸得現(xiàn)在是在京里安頓下來了,他才有時管管幺奴了。但幺奴儼然不服他管,只有打他巴掌,他知道痛,才知道改。”

    季衡無言以對,方氏將幺奴抱起來,把他放到一個高凳子上去坐著,高凳子在桌子邊上,桌子上放這些吃的,他就可以自己拿著吃。

    方氏道,“已經(jīng)近午膳時候了,君卿,你在這里坐著等等,我進(jìn)廚房里去做些家鄉(xiāng)菜,想來你是會愛吃的,你大兄過一陣子也就要回來了?!?/br>
    然后她就走了,留了坐在高凳子上坐著下不了地只好乖乖的幺奴,和坐在椅子上看著幺奴的季衡。

    幺奴對著他泫然欲泣,“卿卿叔叔?”

    季衡便也坐到了桌子邊去,為幺奴剝花生給他吃。

    季朝宗果真是在午膳時候回來了,發(fā)現(xiàn)季衡居然在,就稍覺詫異。

    午飯后,他就帶著季衡去了書房,問道,“君卿,你來找我,可是有要事?!?/br>
    季衡的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就對他開門見山說起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