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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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朕知道?!?/br> 季衡神色平和又溫情,讓皇帝沒法對他要離開發(fā)惱,只得又說,“你不要回去了?!?/br> 季衡卻搖頭,“我在這宮里住了半月了,還沒有回家拜見父親,也沒有去拜見親戚,這樣哪里好。再說,我從東南帶回的各種書和資料都在家中箱子里,我要回去收拾了,有些是給皇上的,要送進來。還有,楊三郎住在我的別院里,將他扔在了那里半月,我不能不去看看?!?/br> 皇帝聽到最后面這一句,不由就又吃醋了,說道,“他又算什么,你還要親自去看看。” 季衡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面頰,道,“皇上,別使孩子氣。你知道他有多重要?!?/br> 皇帝伸手抓住了季衡的手,道,“朕自然知道。若是徐鐵虎要朕的妻子這么累才能籠絡(luò)住,那朕這個皇帝,也是白做了,這種人,自是留不得?!?/br> 季衡蹙了眉,“你胡說什么。楊三他的身體非常糟糕,跟著我上京的時候,雖然他沒說什么,但我看他精神一直不大好,他該是天生身體虛弱,累一點就無精打采面色蒼白。徐鐵虎將他交給我照看一番,這事即使從朋友之誼來說,我也該好好照看他。再說,這次是楊三自己要求跟著我上京來,他是想要徐鐵虎能夠在今年也上京來,讓皇上您對他多些信任,而不是還是把他當(dāng)成一個剛招撫的賊寇。皇上您知道被招撫的賊寇有多么容易又反嗎,楊三這番作為,不可謂沒有用心?;噬虾伪赜终f出方才那番話呢。我知道招撫前吳王手下的逆賊的確讓朝廷失了些顏面,但是,比起東南無休止的戰(zhàn)爭,這真是一件太實惠的事。” 皇帝嘆了一聲,將季衡拉著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伸手從他背后抱住了他,低聲道,“朕明白。朕其實也是怕他又反。再說,曾經(jīng)是吳王的手下,朕還真信不過他?!?/br> 季衡便道,“徐鐵虎此人乃是忠肝義膽之人,我覺得他答應(yīng)了,朝廷又沒有逼他,他倒是不會反的。而且,他對楊三幾乎是言聽計從,楊三在京城,在皇上手里,他便不可能會反?!?/br> 皇帝低聲道,“那楊三,倒是有些手段,吳王沒了這么些年了,他的那些手下還這么聽他這個庶子的話?!?/br> 季衡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皇帝伸手從他的衣領(lǐng)里去摸他的胸口,“笑什么。” 季衡趕緊抓住他的手,有點后悔是穿的交領(lǐng)而不是圓領(lǐng),這真是太方便皇帝動手動腳了,季衡手忙腳亂制住皇帝的手的時候,皇帝又在他的頸子上又親又咬了,季衡簡直要生氣了,只得說道,“你再這般,我這就出宮去了?!?/br> 皇帝只好住了手,又伸手為他將衣領(lǐng)整理好,說道,“朕看麒兒總摸你胸口,那個小色鬼?!?/br> 季衡道,“胡說什么。麒兒剛斷奶不習(xí)慣,是想吃奶,這是本能反應(yīng)?!?/br> 皇帝低聲含糊道,“那朕也想吃,也是本能?!?/br> 季衡抬手給了皇帝的腦袋一下子,皇帝被他打得還嘻嘻哈哈地,季衡回頭瞪他一眼,皇帝只好轉(zhuǎn)移話題,說,“方才笑什么,楊三和徐鐵虎之間有什么嗎?!?/br> 季衡道,“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徐鐵虎把楊三當(dāng)媳婦看,便很聽他的。人只要有弱點,就是好的。不然徐鐵虎是鐵板一塊,我們還真不能用他,只能將他滅掉?!?/br> 說完了這些事,季衡又將東南一帶的形勢,各級官員的情況對皇帝講了講,特別是就衛(wèi)所制度,鹽業(yè),海貿(mào),稅收等等做了詳細的匯報。 這些季衡這些天已經(jīng)慢慢給皇帝說了一些,但是卻總是斷斷續(xù)續(xù),他又道,“海貿(mào)稅收最易被地方豪紳所截,到時候設(shè)明暗兩監(jiān)察御史,每年不定時監(jiān)察,估計會好些?!?/br> 皇帝便道,“朕讓逮捕了你大舅家里,你不生氣?” 季衡沒想到皇帝會自己說起,不由愣了一下,看向皇帝,皇帝神色平和肅然,季衡道,“你逮捕我大舅家里,我倒是不生氣,不過,你讓付揚殺了七郎這件事,這已經(jīng)不是生氣就能完的?!?/br> 季衡之前一直十分柔和,但是此時,則是臉都冷了下去。 皇帝自然早知道付揚辦事不力的事情,許七郎的確是死了,但是卻被季衡知道了,這些天來,季衡從來沒有提過,皇帝知道這不是季衡沒有往心里去,而是太往心里去了,所以已經(jīng)不會輕易和他說。 皇帝看著季衡低聲道,“那你是要恨朕嗎?”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楊麒兒在人前喚季衡阿父,阿父其一是指父親,其二是指伯父叔父等,其三是對年長者的尊稱,楊麒兒這么喚,聽在別人嘴里是第三種意思,但是對季衡自然是第一種意思了。古代皇帝有好幾位都稱呼身邊最親近敬重的大臣阿父,這不稀奇。 258、第五十四章 季衡面無表情地冷冷和皇帝對峙著,他有足夠的理智來分析這件事,他早知道皇帝是這樣一個醋壇子,且他因為許七郎已經(jīng)多次生氣,但是季衡實在無法想象,因為皇帝這樣吃許七郎的醋,他就要從此和許七郎斷絕所有關(guān)系,所以,這最后的結(jié)果,到底是他自己的錯,還是皇帝的錯呢,這是理智也無法得出結(jié)論來的;而從感情上來想,他恨皇帝嗎,也許真的是恨的,在看到許七郎被殺死被燒得一塌糊涂的時候,他那時候簡直是恨得想要生吃了皇帝。 但是經(jīng)過這十幾二十天的奔波,他發(fā)現(xiàn)恨是會被磨掉的,當(dāng)真的見到皇帝,看到他消瘦憔悴至此不過是因為要照顧兒子,他在自己面前哭泣著說害怕兒子會沒了,他說他舍不得楊麒兒,他看著自己看著兒子時候,那溫柔的眼神,和兒子在一起時候的嬉笑怒罵,全都是一個最柔和的平常人,季衡這時候已經(jīng)無法再恨,但是,不恨,他又要如何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甚至不愿意去想,他想不出個結(jié)果來。 他愿意自己遭逢大難,愿意死的那個人是自己不是許七郎,但是,即使這般一廂情愿地祈禱又有什么作用,人死不能復(fù)生,而他還活著,皇帝也必須要好好活。 季衡心里千頭萬緒,他能如何回答皇帝這句話,他回答不出。 皇帝在從付揚那里得知季衡知道是他下令殺了許七郎之后,皇帝就思索了很多種兩人因此事對峙的情形,他的腦子里也閃過狡辯的念頭,但是,最終,他是皇帝,他有自己的尊嚴(yán),他是季衡的夫君,他有自己的威嚴(yán),他不能那般狡辯,他下了那個命令,他不曾后悔,也覺得自己不會后悔。 但是此時看到季衡面無表情,眼底深處卻全是痛苦,他覺得自己動搖了,也許是前段時間守著楊麒兒,時時刻刻面臨著他會夭折的恐懼,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貴,和失去的痛苦。 皇帝在季衡的目光里先低下了頭,他突然緊緊抱住季衡,哽咽道,“不要恨朕,別?!?/br> 季衡再也無法保持面上的鎮(zhèn)定,他仰起了頭,眼淚水從眼眶里洶涌而出,從許七郎死,他沒有留的眼淚,此時一股腦涌了出來,他幾乎已經(jīng)無法說話,聲音嘶啞,斷斷續(xù)續(xù),“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我在乎他,那與愛情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那么給你寫信,已經(jīng)是向你求情,你為何要那般心狠?!?/br> 皇帝無法辯解,他只是緊緊抱住季衡,季衡深吸了口氣,伸手揩了揩臉上的淚水,低聲道,“我已是滿身血債,殺人如麻,七郎的死也合該是我背著?!?/br> 皇帝不知該說什么好,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但是他心里的確悔了,他好半天才啞著聲音道,“都讓朕背著吧。以后你同朕合葬,咱們的一切,本就合該在一起。” 季衡低聲道,“七郎,七郎……” 他想說他曾經(jīng)希望他娶妻生子,妻賢子孝,一生順?biāo)欤瑳]有想過他會這般英年早逝,而且是自己殺了他。 但是這些他說不出,太沉重了,發(fā)不出聲音來。 兩人都再也無聲,直至夜?jié)u漸深了,兩人各有思緒,但是誰都不知該如何化解之后的這份心結(jié),還是外面女官又在門口請示,“皇上,大人,太子殿下醒了,沒有看到皇上和大人,就哭了起來?!?/br> 皇帝這才放開季衡,兩人的身子都麻掉了,皇帝對季衡道,“君卿,你累了,你先休息,朕去看看麒兒就行了。” 季衡沒有看他,也果真沒有動,皇帝艱難地挪動麻掉的身體從榻上下去,然后出了房間。 外面女官雖然沒有敢抬頭觀察皇帝,但是皇帝從她身邊走過時,他總覺得皇帝滿身的威壓撲來,讓她十分詫異不安,因為自從季衡回來,皇帝還是第一次給人這樣滿是壓力的感覺。 皇帝走到了西間去,楊麒兒已經(jīng)醒了,正坐在床上,女官逗著他,要抱著他去尿尿,但是他卻不肯,癟著嘴哭著,眼睛卻在到處看,不是在找季衡和皇帝又是在找誰。 他入睡是在季衡懷里,醒來卻是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床上,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皇帝走到他的跟前去,將他抱起來,低聲哄道,“乖麒兒,怎么了?” 楊麒兒看到皇帝,雖然停止了哭泣,但是眼睛還是四處看,嘴里呼道,“阿父呢?” 皇帝笑著逗他,“有阿父了,就不要爹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