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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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利齒的西瑪聽任矛尖挑開了自己的肩膀,在痛楚中直接撲倒了面前的騎士,高高舉起長劍還未能落下,另一名全身血焰的“百鬼眾”武者已經策馬直沖而來。 風雨中,西瑪的修長柔弱的身軀被改造馬撞向了半空,嘴角卻還掛著那一絲欣慰的微笑…… 第十二章 破碎的墨玉下 “西瑪……” 從風雨中奔出的陳燁,卻只看見了女騎士的身影,消失在源氏武士的陣形中??粗@個結局,呆立在原地的他只能默念這個名字,聲音中透著一種異樣的苦澀??怂估涝谕总嵌涫种械臅r候,胖子已經為自己的無力而痛恨,現(xiàn)在,卻又因為他的過錯,讓西瑪又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龍若琳所講述的一切超過了任何一種刑罰,在痛苦的掙扎之后,卻連陳燁這個名字都只是別人送給自己的一個稱號。被折磨的胖子已經失去平時的冷靜與沉著,卻迎來了這個悲慘的結局。 如果他不是如此莽撞的沖進了源氏騎兵的包圍中,就算犧牲一些家族的武士,依托著狼人騎士的幫助,恐怕結局完全不會是這樣。林鈴的經驗中沒有半點關于戰(zhàn)爭,雖然能夠通過歐洲t.o.資料了解血族習慣用的戰(zhàn)術,但真正的戰(zhàn)場,卻不是簡單的筆墨可以形容的畫面。 那個擁有一頭墨綠色長發(fā)的女子,終日里只會站在自己的身后,永遠是那么的沉默,如此長時間的相處,兩人說過的話卻幾乎只有那簡單的幾句。除了在胖子少數的幾次無意挑逗,其余時間更像是把她當作一個統(tǒng)兵的工具,作為自己復仇與掙扎中的棋子。 雖然兩人間的交流簡單而又冷漠,習慣戰(zhàn)爭的女騎士就像是沒有任何女性應該擁有的情感,西瑪平靜的雙眸深處,卻有著一種讓陳燁安心的信任與忠貞。 正是這種充滿溫暖與安心的眼神,讓西瑪一次次擋在了陳燁的身前,最終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突然間,胖子心底就像是涌起了無法形容的暴躁,盡管血液燃燒著無力的憤恨與力量,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釋放。強烈的力量就像是洪水般沖刷著他的身體,幾乎要脹破了他的軀殼。 銀黑相間的光芒在胖子周身閃爍,就像是狂舞的電弧,在空氣中發(fā)出了噼啪的清響。黑暗的天空中落下的雨珠,還未接觸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白色的水汽。 極為純凈的能量像閃電般從陳燁體內散發(fā)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交叉飛舞的銀龍與黑蛟,紡織出了一張兩色相交的大風,暴走的雷光在空中疾走,卷起了颶風似的狂嵐,那強烈的雷光包裹了前庭中的一切,整個世界就像是只剩下銀黑兩色的光芒。 被電網所籠罩的源氏武士被整個罩進了這張巨大的網中,顏色不同的雷光劈碎了周圍的空間,留下了黑色的裂縫。正好被電光所籠罩的源氏武士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有一部份的血rou從這個世界剝離,被吞噬進了黑色的次元縫隙中。 直到最后一絲光芒消失后,源氏武士才勉強睜開了雙眼,身邊的同伴已經變成了殘破不全的尸塊,各色的臟器掉落在地面上,竟然還在微微的蠕動著。 一睜眼的功夫,將近100名源氏武士已經成為了這次能量沖擊的犧牲品,整個前庭全部變成了廢墟,只剩下了一片焦黑開裂的土地,還有彌漫著糊味的殘檐斷壁。整個空間還在不穩(wěn)定的波動著,露出漆黑的空間裂隙,似乎在印證這次能量沖擊蘊含的毀滅力量。 領頭的武士雙眼中血焰翻涌,麾下的騎士將近有三分之一成為了雷光的犧牲品,要不是前庭不適合集體沖鋒,自己帶著另外200名武士被阻斷在了雷光的范圍之外,恐怕也難逃厄運。 空間的裂縫比世上任何的刀劍都要銳利,根本沒有抵抗的手法,血族騎士那套經過特殊強化,同時刻上減弱法術威力的堅硬盔甲,在這個不起眼的胖子面前根本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恐怕連家族中最強悍的幾個法師陰陽師,都沒有他這樣夸張的力量,至今空間裂縫還沒有完全合攏,留下了一大片波紋似的余震。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將周圍數百平方米的空間全部擊碎,這個物質世界的空間要比次元牢固的多,就算13階血族在這個世界開辟次元回廊時,也只是打開一個一人大小的裂縫。 也許,他要比族長更強…… 汗水與雨水浸濕了頭盔內的包頭巾,“百鬼眾”的領隊手里死死攥著馬韁,源義信親手托付到自己手中的400騎士轉眼間只剩下了200人,那些與狼人騎士互戰(zhàn)而死的到也好解釋,血族有的是大批3階以下的人員補充,將他們訓練成為優(yōu)秀的武士只需要時間,還有昂貴的裝備,時間和金錢對血族來說都是相當充裕的東西。 最令他無法解釋的,正是在雷光中被毀滅的將近20名“百鬼眾”,全部擁有6階以上實力的他們才是源氏家族最精銳的部隊,一群低階貴族騎兵的沖擊威力足夠讓任何家族的高手膽寒,更何況其中還有兩名9階,一名10階的高手。 “百鬼眾”將近半數的高手就這樣毀在了自己的指揮中,源氏家族不比那些聞名東方的大家族,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夸張的損失。不知道如何向源義信交待的領隊,面具下的雙眼只剩下了憤怒與恐懼,如果自己不能再挽回一些顏面,等待他的下場就是被割碎全身的經脈血管,被吊在荒野中等著烏鴉來啄食。 遠處的胖子突然身體一晃,就像是用完了全部精力,歪倒向了地上。 百鬼眾的領隊心中僅存的疑慮全部消失的干干凈凈,挺起了長矛的他第一個沖了出去,用腿狂踢著馬肚,吃痛的改造馬就像是失控的火車頭般,踩碎前庭中的石道。在他身后,是回過神來的其他“百鬼眾”與源氏武士,低沉的盔甲撞擊聲震動著空氣,漸漸加速的騎兵們露了出刺骨的殺意。 全身酥軟的陳燁,就像是被雷光抽光了體內的力量,只剩下了一片空洞與疲倦。看著狂沖而來的馬隊,失去對身體控制的胖子還沒軟倒在地上,一只有力的手掌已經從身后扶住了胖子。 “你雖然擁有力量,卻不懂得怎么使用力量,你真是個君王中的笑柄?!蓖咝薜穆曇麸@得有些低沉,扶住胖子的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當然,如果勉強把你算為君王的話?!?/br> 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黑色裝束,黑修士戴著閃亮的黑色金屬護腕,漆黑的長發(fā)用一個銀色的龍形發(fā)環(huán)束在腦后。就像是恨不得在能在身上掛滿武器似的,在他那條寬大的黑色腰帶上,竟然佩著五六柄長刀。 “你就算有親王級的實力,也抵抗不了他們的沖鋒?!?/br> 望著面前源氏武士,陳燁露出了苦笑,就算瓦修擁有13階的身手,在揮出第一招的同時,照樣會被騎兵的潮水所淹沒。 “這就是為什么太古君王照樣擁有軍隊的原因,單憑一已之力,永遠對抗不了潮水般的敵人?!笨粗悷疃嗌倩謴土艘恍┰瓪?,瓦修才松開了自己的手臂,望著空中殘留的細小波動,“與地獄只隔一線的戰(zhàn)場不是個人的舞臺,不過這次雖然只是你的初陣,卻表現(xiàn)的太過搶眼了?!?/br> “現(xiàn)在,讓我來給你展示一下什么是屬于戰(zhàn)場的法則?!?/br> 露出笑容的瓦修從腰間緩緩抽出了兩柄長刀,雪亮的刀鋒在黑暗中交差,正在胖子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時,遠處的源氏武士突然減緩了速度,就像是被阻住勢頭的潮水…… 第十三章 血腥的組曲 在密集的雨珠中,無數蜿蜒的暗紅光絲像海葵的觸手般,在狂風中飄搖不定。由無數小型符文構成的暗紅光絲隱藏在一片蒼茫之中,悄無聲息的纏住了疾沖的源氏武士,馬上的武士就像感覺在泥沙中策馬一樣,緩慢而又遲鈍。 “結界?!!” 看著熟悉的暗紅光絲,陳燁立刻認出了正是遲緩結界。平日里只能減緩異民速度的結界,現(xiàn)在卻將最擅長狂沖猛突的改造馬束縛成了現(xiàn)在這付碎步快跑的模樣,只有最高級的結界師才能布出這樣強悍的結界。 “沒錯。”隨意的將雙刀垂在自己的身前,瓦修沖著滿臉驚訝的陳燁點了點頭,“完全的準備,才是勝利的唯一途徑?!?/br> 陳燁不由轉頭望向了身后,似乎想尋找出是誰放出了這個結界,身后的雨幕卻異樣的沉重起來,整個世界就是透出了層層水波,只剩下了一片迷離模糊的影子。 東京是一座時間最短的原罪之城,原以為城里只有種族復雜的普通異民士兵,源氏武士卻是先在陳燁的雷光中損失了大量的人手,現(xiàn)在又一頭撞進了只有正統(tǒng)戰(zhàn)場上才會見到的大范圍結界。 發(fā)覺不對的武士中立刻有人提起了鞍旁的長弓,剛剛拉滿弓弦,幾道呼嘯而來的銀光從雨幕中直透而出,甚至連痛楚都沒有感覺到,頭顱被射穿的源氏武士已經滾落在地。 風中微微傳來了一陣奇特的呼嘯聲,就像是無數惡魔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用最古老的語言在人們的耳邊低語。 一個又一個腥紅的影子,用緩慢的步伐穿過了迷蒙的水光,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貌。每一個身影從虛無中走到這個世界,都會伴隨著一陣奇特的弧光,在空中散下了斑駁的光影。他們就像是一群穿越時空的古老亡靈,渾身帶著無法形容的壓抑與沉重。 披著腥紅的長袍,戴著銀色的惡魔面具,這些手執(zhí)長矛銀盾的身影在瓦修與陳燁的身后形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身影對血紅的瞳孔看著面前的源氏武士,異樣的眼神中折射出了陰冷殘酷的光芒。 三角形的白色旗幟掛在銀制的長矛上,就像是不會被雨水侵襲似的,依舊在風中不停舞動。在白色旗面上繪著一頂既像血紅的魔眼,又像是王冠圖騰的紋章,在紋章的后面跟著一串飛舞的古文。 “極樂凈土……” 看清了旗幟上的古樸漢字,“百鬼眾”的領隊突然勒緊了馬韁,因為遲緩結界而暴躁不安的改造馬猛然人立而起,用鐵蹄踩碎了地面。200左右的源氏武士就這樣提著長矛,靜立在雨中。 極樂凈土即代表著死亡之后的無憂天國,整個亞洲只有一支軍隊,隸屬于芙蕾的“血腥宮殿”以此作為自己的旗號。作為東方最強的三支軍團之一,“血腥宮殿”的威名從太古時代就流傳至今,在他們的所到之處,只會留下一片用敵人鮮血與尸體裝飾的戰(zhàn)場。 原本已經隨著芙蕾漸漸淡出諸人視線的軍團,卻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了源氏武士的面前,那幾名被釘在地上的血族尸體,絕對不會是“血腥宮殿”的友好問候。 血腥宮殿所侍奉的親王芙蕾雖然出身自歐洲的梵卓家族,在“蝕之刻”之前,已經成為了東方君王黑暗之凰的侍女長,在太古君王凋零的現(xiàn)在,cao縱著風力的她更是一位令人畏懼的君王。 相對那些深居于家族之內的四大家族族長,時常參加亞洲聚會的她,擁有著莫大的影響。最令源氏武士擔心的是,這次討伐東京的戰(zhàn)爭完全是出自屢次失敗后,源義信不可控制的怒火。直接出兵攻擊一座受盾世條約保護的原罪之城,已經給十字軍、狼人和亞洲仙術聯(lián)盟留下了干涉的借口,芙蕾屬下軍團的出現(xiàn),完全有可能來自亞洲血族內部的不滿。 百鬼眾領隊剛想開口詢問什么,血腥宮殿陣中已經閃動著血術的光華,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血矛與血箭。威力絲毫不壓于穿甲彈的血矛,洞穿了堅硬的盔甲,隊列整齊的血腥宮殿騎士在血術的掩護下,已經沖入了源氏武士的隊伍之中。 已經沒有選擇的源氏武士只能選擇戰(zhàn)斗,被結界束縛住沖擊力的騎兵就像是被拔掉牙的老虎,陷入了與血腥宮殿的混戰(zhàn)之中,什么也沒說的瓦修只是默默站在了陳燁身前。 “這是玉夜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將50名血腥宮殿留在東京,在最緊要的時候,由我率領來保護你的安危?!?/br> “玉夜……” 空中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結界,黑色紅色的咒力線覆蓋了整個陰沉的夜空,血腥宮殿的長矛被鮮血染成一片通紅。在廝殺聲中,陳燁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和低沉,龍若琳所描述的內容讓他不由自主的害怕,黑暗之凰與玉夜之間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而這種牽扯,已經不是胖子現(xiàn)在所能仰望的層面了。 胖子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那個原來平凡卻又非凡的玉夜,她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她,怎么樣了?!?/br> “放心。” 只是輕輕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瓦修可以感受到胖子發(fā)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玉夜在胖子心中所占的份量。 “一切都很好?!?/br> 甩掉了披在身上的黑色短外衣,瓦修緩緩展開了握刀的雙臂,刀鋒在雨珠敲擊下,發(fā)出了悅耳的鳴聲。黑色的外褂隨風飄落在地,露出了瓦修背后一個奇特的紋章。銀色的新月上,盤踞著一條銀色的飛龍,張開的五爪就像隨時會擊碎天幕,然后從九天之際直沖大地。 全身在漸漸燃起了一層朦朧的銀色光輝,剛剛想要邁步的瓦修突然停下了動作,轉頭看著陳燁的臉,露了陰冷的笑容。 “對了,順便說一下,在太古時代我有另一個名字,伊邪廷?!?/br> 報完了自己的名字,一名突破血腥宮殿防線的源氏武士,已經縱馬沖到了伊邪廷的身前。 瞬間,邪廷的身影已經閃到武士的右側,正好切入了他的死角,左手反握的長刀已經從源氏武士的腋窩處直刺入體內。還沒等源氏武士感受到法陣與銀所產生的痛楚,用右手長刀挽出了一個耀眼的刀花,邪廷已經順著盔甲接縫處斬掉了他的頭。 斷頸處露出了鮮紅的肌rou,連續(xù)狂奔幾步的尸體才沖倒在地,微微一笑的瓦修眼底亮起了沸騰的銀焰,如旋風般飛舞的銀色光點緊緊纏繞在長刀之上,大喝一聲的男子雙刀在空中繪出一個純銀光芒組成的十字,那刺眼的光芒幾乎劈碎了漆黑的夜空。 改造馬的沖擊力被結界死死束縛住,再也發(fā)揮不出那強悍的沖擊,只能與血腥宮殿陷入纏斗的源氏武士,幾乎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困境。血腥宮殿手中的銀矛看似普通,卻足有上百斤重,短短的交鋒,已經取走了20多名源氏血族的性命。 配合上強大結界的支持,排列出整齊隊形的血腥宮殿所表現(xiàn)的戰(zhàn)斗力,絲毫沒有辱沒自己東方三大軍團的盛名。雖然人數只有源氏的四分之一,每一個成員都擁有6階以上實力的血腥宮殿,就像是切奶油般沖碎了源氏武士的陣形。 甲靴踩著對手的尸體,血腥宮殿在隊長的帶領下殺戮著眼前的源氏,隨著伊邪廷的加入,原本還能依靠人數勉強支撐的源氏陣形,瞬間崩潰了。 凌厲的純銀刀氣每一次閃爍,空中就會飛濺著大量的鮮血。與空有力量卻不懂如何使用的陳燁不同,在血腥宮殿支持之下的伊邪廷,就像惡魔般縱橫于戰(zhàn)場之上,那漆黑的身影所到之處,只會留下一堆溫暖的殘肢斷體。 看著在血雨中舞動的漆黑身影,陳燁眼中留露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失落與無奈,只有11階的林鈴自己都沒有進入君王的領域,更不用說如何教會他使用星座君王的力量,而玉夜所殘留的碎片更多的只是幾個威力巨大的炎系法術。胖子就像是一個識字不多的好學者,卻意外的進入了一座全部是古籍的圖書館中,根本不知道如何享受這樣一筆財富。 以前與紅茶等強手的戰(zhàn)斗,只能說是對手失誤,沒人會想到這個逃亡的血族竟然會有君王的力量。一次情急之下的意外爆發(fā),可以讓胖子擊敗任何輕敵的對手,陷入持久戰(zhàn)的胖子再努力,也只能在11階左右徘徊。 經驗與時間,才是訓練掌握力量的唯一途徑,而陳燁最缺的,也正是這兩樣東西。從沒有受到任何人指點的胖子,只能無奈的接受這種屈辱…… “你需要的東西,我可以教你?!?/br> 身后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陳燁轉頭望去,不知何時,一身潔凈長袍的黑翎站在雨中,正用和善的神情望著自己。 瘦削干癟的老頭,手中卻抱著一個修長高挑的女子,豆大的雨珠順著墨玉般的發(fā)絲滾落而下,映襯著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孔。消失在亂軍中的西瑪靜靜躺在黑翎的懷里,是如此恬靜安寧,她身上那套黑色的制服長裙上卻滿是裂口與刀痕,被雨水沖淡的血水,在皓白的手腕上留下了淡紅的痕跡。 什么也沒說的陳燁脫下了身上的皮衣,黑翎的懷里接過女騎士,緊緊包裹住了這具寒冷如冰的身體。 用身體替西瑪遮擋著雨珠,胖子心中滿是刺痛。原來一直生機勃勃的她,現(xiàn)在更像是一具緊閉雙眼的蒼白人偶,再也沒有往日那種矜持與保守,乖巧溫順的躺在自己的懷中。 “放心,沒有致命傷,狼人的恢復能力要比我們強的多?!蓖疵鼨z視西瑪身上傷口的胖子,黑翎不由嘿嘿一笑,“不過我的幫助也只限于此,你那50名寶貝騎士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你真的能夠教我?” 將頭靠在西瑪柔軟高聳的胸前,直到聽清那依舊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胖子緩緩轉過了頭,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身后的黑翎。那種極其怪異的動作,再配上陰冷徹骨的眼神,饒是黑翎也不由緊縮了一下瞳孔。 放在鳳梧宮里的那些試驗體他并不是沒有見過,雖然每一具都擁有著與齊冀完全相同的面孔和身體,但永遠都是沒有靈魂的人偶。雖然鳳梧宮的法師術師甚至連強行抓捕一個游魂,然后直接放入身體的辦法都試過了,卻都只能得到一個畏縮恐懼,不停渾身發(fā)抖的凡人。被強行復活的他們不論教導,都連個簡單的血箭都放不出,用平庸來形容他們都算是贊美了。 眼前這個胖子明明只是一個在基礎期就被摔出培養(yǎng)槽,在經過玉夜的教導擁有了作為一個“人”的本質后,又被移入了虛假人格的次品。他卻是這堆試驗體中最令人驚訝的一個,照道理來說,克隆的試驗體再如何接近本體,也只是一具空洞的軀殼而已。除非真正植入一個君王的靈魂,否則也就是一個從血統(tǒng)上來看,比較完美的血族。陳燁卻是在林鈴的誘導后慢慢露出極強的潛質,踏上了許多異民上萬年都無法突破的臺階,更令人意外的還是那種只有生存在太古時代的異民,在死亡邊緣掙扎時才會具有的氣息。 “沒錯。” 雖然容貌無比的丑陋,不過也正是這種奇特的氣息,才會讓自己的那兩位主子如此的異常吧。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黑翎立刻干笑幾聲,他還真沒見過輕易毀滅無數異民國家的殿下,竟然愿意用靈體的方式存跟隨在一個低賤異民的身邊。 “我已經失去了最后一個徒弟林鈴,只要你愿意放棄在公平斬殺仇人的榮譽,我很樂意將所有的知識全部交給你?!?/br> “正面殺敵的責任,有很多人可以承擔?!?/br> 在血腥宮殿與伊邪廷的雙重壓力下,戰(zhàn)場上的源氏武士身影越來越稀少,陳燁冷冷一笑,抱緊了懷中的西瑪。今天的慘敗完全就是他個人的失敗,原罪之城中越來越順利的事業(yè)讓他也變得虛榮,終日帶領大批手下橫行在城市之中的生活,將他的眼光集中于原罪之城這個狹小的區(qū)域,卻忽視了血族那可以讓整個黑暗世界顫栗的力量。 源氏那迅速的動作根本讓他無法反應,而單單依靠別人的援助,所謂的復仇也只是別人cao縱的結果。強悍的手下,準確的情報,胖子必須將觸角延伸進黑暗的邊緣,才能在這個殘忍的世界中占據一席之地。既然可以在黑暗中更為迅速的將對手放倒,自己又何必在意手段與方式。 會咬人的狗,絕對不需要會叫……不住自嘲的胖子看著黑翎,微微的點了點頭。 “既然有更省力的辦法,我為什么不學?!?/br> “嘖嘖,不錯?!甭冻隼虾偹频男θ?,黑翎細長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線,閃動著逼人的光華,“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你是不是會死在我的手上?!?/br> “暴殄天物?。?!” 鬼龍的怒吼聲突然打斷了黑翎那自負的宣言,披散著頭發(fā)的異民第一刀匠已經疾沖到了陳燁的身邊,狠狠瞪著一臉茫然的他。在鬼龍的手里,正抓著斷成數截的盈風,那種兇惡的眼神,恨不得將胖子當場撕碎吃掉。 “你這個白癡究竟懂不懂得用刀,竟然用盈風就這么生砍血族重甲,白白浪費了一柄好刀?。?!” “要不是……”怒吼的鬼龍強行忍住了一拳放倒胖子的念頭,極其吃力的從背上解下一個足有長人大小的包袱,扔到了胖子的手中,“我就一刀活劈了你!?。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