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帝國霸總獨寵我、誰的小阿嬌 (校園NP 雙男主)、洪荒穿越成天道絕不合道、念在心安[娛樂圈]、棄婿狂醫(yī)、律師大人,小的不閃婚!、調(diào)教大隋、嫁入高門的女人、喜歡就上、故意靠近你
“那……三同呢?” “同心、同力、同仇?!?/br> 舍人思忖有頃,抬頭評道:“蘇子這樣總結(jié),簡明,易懂,易記,利于傳揚。只是——”話鋒一轉(zhuǎn),“五通容易,三同卻難?!?/br> “是的,”蘇秦點頭贊同,“三晉本為一家,習(xí)俗大體相同,燕與趙毗鄰,許多地方同風(fēng)同俗,實現(xiàn)五通有一定基礎(chǔ)。難的是三同。三晉不和已久,積怨甚深,很難同心。不同心,自不同力,更談不上同仇了?!?/br> “蘇子可有應(yīng)對?” “四國縱親,關(guān)鍵是三晉。三晉若要同心,首要同力,若要同力,首要同仇。在下琢磨過,就三晉的大敵而言,韓之仇在楚、秦,魏之仇在楚、齊、秦,趙之仇在齊、秦。楚雖與三晉不合,但其真正對手卻是齊、秦,因而,在下以為,縱親國的公仇只有兩個,一是秦,二是齊。只要三晉朝野均能意識到秦、齊是公敵,就能做到同仇。作為應(yīng)對,他們就會同力,而同力的前提就是同心了?!?/br> 賈舍人笑道:“蘇子這是逼其就范了?!?/br> 蘇秦苦笑一下:“唉,有什么辦法?眼下利欲熏心,不能同心,只好以外力相逼?!?/br> “如此說來,蘇子的敵人是兩個,不是三個?!?/br> “其實,”蘇秦連連搖頭,“蘇子的真正敵人只有一個,就是秦國。齊、楚雖有霸心,卻無吞并天下之心,或有此心,亦無此力。有此心及此力者,唯有秦國。在下樹此三敵,無非是為逼迫三晉,使他們醒悟過來,停止內(nèi)爭,共同對外。待三晉合一,四國皆縱,在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楚國。只有楚國加入縱親,合縱才算完成。從江南到塞北皆成一家,五國實現(xiàn)五通三同,形如銅墻鐵壁,秦、齊就被分隔兩側(cè),欲動不敢,天下可無戰(zhàn)事?!痹秸f越慢,目光中流露出對遠景的向往,“天下既無戰(zhàn)事,就可實施教化,形成聯(lián)邦共治盟約,上古先圣時代的共和共生盛世或可再現(xiàn)?!?/br> “蘇子壯志,舍人敬服。只是,蘇子以秦人為敵,以秦公其人,斷不會聽任蘇子。蘇子對此可有應(yīng)對?” 蘇秦微微一笑:“這個在下倒是不怕。反過來說,在下怕的是他真就不管不問,聽任在下呢。” “哦?”舍人怔道,“此是為何?” “沒有黑,就沒有白。”蘇秦笑道,“三晉合縱,等于將秦人鎖死于秦川,首不利秦。依秦公之志,以秦公為人,必不肯甘休,必張勢蓄力,應(yīng)對縱親。老聃曰:‘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恒也。’恒者,衡也。在下這里以秦為敵,秦就必須是敵。在下不怕他蓄勢,不怕他強,反而怕他不蓄勢,不強?!?/br> 賈舍人撲哧笑道:“你一邊抗秦,一邊強秦,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賈兄所言甚是,”蘇秦斂起笑容,沉聲應(yīng)道,“在下要的就是這個矛盾,要的就是強秦。所謂合縱,就是保持力量均衡。秦人若是無力,縱親反而不成。秦人只有張勢蓄力,保持強大,三晉才有危機感,才樂意合縱。三晉只有合縱,秦人才會產(chǎn)生懼怕,才會努力使自己更強。秦人越強,三晉越合;三晉越合,秦人越強,天下因此而保持均勢,方能制衡。” 蘇秦講出此話,倒讓賈舍人吃了一驚。可細細一想,也還真是這個理兒。舍人冥思有頃,竟也想不出合適的言辭反駁,慨然嘆道:“唉,真有你的??稍捳f回來,眼下秦?zé)o大才,蘇子又不肯去,如何方可保持強勢呢?” “在下此來,為的正是此事,”蘇秦望著舍人,“在下雖不仕秦,卻愿為秦公薦舉一人,或可使秦保持強勢?!?/br> “誰?” “張儀?!?/br> “此人不是在楚嗎?” “是的,眼下是在楚國。”蘇秦微微笑道,“依此人性情,或不容于楚。在下打算勞動賈兄走一趟郢都,若是此人混得好,也就算了。若是此人混得不好,你可設(shè)法讓他走趟邯鄲?!?/br> “讓他來邯鄲?”舍人又是一怔,“為何不讓他直接去咸陽呢?” “賈兄有所不知,”蘇秦呵呵笑道,“這位仁兄,不見在下,是不會赴秦的。” “如此甚好,”賈舍人樂道,“在下此來,原也是遵循師命,為秦公尋回蘇子。蘇子另有高志,在下能得張子,也可回山交差了?!?/br> “回山?”蘇秦怔道,“賈兄師尊是——” “終南山寒泉子?!辟Z舍人緩緩說道。 “寒泉子是賈兄恩師?”蘇秦又驚又喜,“在鬼谷時在下就聽大師兄說,我們有個師叔叫寒泉子,住在終南山里,真沒想到,賈兄竟是師叔的弟子。” “是的,”賈舍人呵呵笑道,“蘇子一到咸陽,在下就知是同門來了?!?/br> 蘇秦驚愣有頃,恍然有悟:“難怪——” 與此同時,秦宮御書房里,惠文公與朝中三位要員,公孫衍、司馬錯和樗里疾,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惠文公眉頭緊鎖,掃射眾臣一眼,緩緩說道:“寡人擔心之事,終于來了。蘇秦自燕至趙,欲合縱三晉和燕國。莫說燕國,單是三晉合一,即無秦矣。諸位愛卿可有應(yīng)策?” 眾人面面相覷。 有頃,公孫衍拱手道:“回稟君上,自三家分晉以來,韓、趙、魏三家一直鉤心斗角,相互攻伐,互有血仇,蘇秦合縱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不過,防患于未然,微臣以為,我可趁合縱尚在雛形之際,來個敲山震虎?!?/br> “如何敲山震虎?” “蘇秦旨在合縱三晉,若是不出微臣所料,必以趙為根基。我當以趙為靶,發(fā)大兵擊趙,撼其根基。韓、魏見之,或生顧忌,知難而退。韓、魏不參與,合縱也就胎死腹中了。” “大良造所言甚是。”樗里疾附和道,“微臣以為,我可一邊伐趙,一邊結(jié)盟韓、魏,分裂三晉?!?/br> “君上,”司馬錯不無激憤道,“打吧!前番攻打晉陽,功敗垂成,將士們無不憋著一肚子怨氣呢。” 惠文公閉目深思,良久,眉頭舒開:“嗯,諸位愛卿所言甚是,晉陽之恥是該有個下文。”轉(zhuǎn)向公孫衍,“公孫愛卿!” “微臣在!” “寡人決定伐趙。愛卿善于辭令,草擬伐趙檄文,傳檄天下!” “微臣遵旨!” “司馬愛卿!”惠文公將頭轉(zhuǎn)向司馬錯。 “微臣在!” “寡人欲發(fā)大軍二十萬,告示各地郡縣,明令征調(diào)!” “二十萬?”司馬錯顯然有些驚愕,以為聽錯了。 惠文公微微一笑:“那就二十五萬吧,二十萬也許不夠。”轉(zhuǎn)向公孫衍,“公孫愛卿,你可在檄文里加上一句,意思是說,眼下春日正艷,寡人聽聞邯鄲城里多秀色,欲去一睹群芳!” 公孫衍心頭一亮,朗聲說道:“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惠文公這也會心一笑,“兩位愛卿,你們分頭忙活去吧!”轉(zhuǎn)向樗里疾,“樗里愛卿留步!” 公孫衍、司馬錯告退。見二人走遠,惠文公對樗里疾道:“寡人特意留下愛卿,是想讓你觀看一件物什?!睆膸装赶旅鲆晃铮故悄侵懼皻ⅰ迸c“赦”的竹簽,緩緩擺在幾案上,“此物想必你也見過,現(xiàn)在該明白了吧?!?/br> 樗里疾點頭嘆道:“是哩,君上因為惜才,終于未殺蘇子?!?/br> “唉,”惠文公輕嘆一聲,話中有話,“不是寡人惜才,是你樗里愛卿惜才呀!” 樗里疾心頭一震,故作不解地望著惠文公:“君上——” 惠文公似笑非笑,目光逼視樗里疾:“樗里愛卿,不要裝糊涂了。寡人問你,你是否在大街上攔過小華,要他放走蘇秦?” 樗里疾臉色煞白,起身叩拜于地:“微臣的確攔過公子華,讓他——微臣該死,請君上治罪!” “唉,”惠文公長嘆一聲,“治你什么罪呢?治你惜才之罪?是寡人叫你惜才的!治你欺君之罪,你也沒有欺君;治你心軟之罪,你也看到這支竹簽了,寡人之心不比你硬啊!我們君臣二人,因那一時心軟,方才遺下今日大患?!?/br> 樗里疾沉思有頃,抬頭望向惠文公:“君上,眼下謀之,也來得及?!?/br> “如何謀之?”惠文公抬頭望著他,“殺掉他嗎?”連連搖頭,“為時晚矣!當初是在寡人地界里,蘇秦不過是一介士子,殺他就如捻死一只螻蟻。今日蘇秦名滿列國,已是巨人,這又在異國他鄉(xiāng),稍有不慎,就將是天搖地動??!” “君上放心,此事交由微臣就是。” “不要說了,”惠文公擺手止住他,“寡人真要殺他,莫說他在邯鄲,縱使他在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然而——”話鋒一轉(zhuǎn),“此事斷不可為!明君不做暗事,我大秦立國迄今,一向是真刀實槍,光明磊落,不曾有過暗箭傷人之事。若是暗殺蘇秦,讓史家如何描寫寡人?勝之不武,秦人又何以在列國立威?再說——”頓住話頭,目視遠處,沉吟有頃,臉色漸趨堅毅,“觀這蘇秦,真還算個對手,若是讓他這樣不明不白死去,寡人此生也是無趣!” 惠文公的高遠及自信讓樗里疾大為折服,連連叩首。 “不過,”惠文公收回目光,望向樗里疾,“不到萬不得已,寡人也還不想與他為敵。此人是大才,更是奇才。上次未能用他,皆是寡人之錯,寡人不知追悔多少次了。此番你再出使邯鄲,一是向趙侯下達戰(zhàn)書,二是求見蘇秦,務(wù)必向他坦承寡人心意。你可告訴蘇秦,就說寡人懇請他,只要他放下成見,愿意赴秦,寡人必躬身跣足,迎至邊關(guān),向他當面請罪。寡人愿舉國以托,竭秦之力,成其一統(tǒng)心志?!?/br> “微臣領(lǐng)旨!” 數(shù)日之后,信宮大朝,趙肅侯準許樓緩所奏,沿襲燕公所封職爵,冊封蘇秦為客卿兼趙侯特使,因太子過小,其他公子皆不足任,遂使樓緩為副使,率車百乘,精騎五百,黃金千鎰,組成趙、燕合縱特使團,問聘韓、魏,促進合縱。 蘇秦的下一個目標是韓國。依他的推斷,三晉之中,韓勢最弱,且直面秦、魏、楚三個強國擠壓,必樂意合縱。韓國一旦合縱,將會對魏國形成壓力,迫使魏國參與縱親。因樓緩出使過韓國,熟悉韓情,為保險起見,蘇秦使他先行一步,傳遞合縱意向。 與此同時,蘇秦使人將“五通”“三同”等合縱舉措大量抄錄,列國傳揚,使合縱理念廣布人心。 做完這一切,蘇秦占過吉日,別過肅侯,率領(lǐng)逾兩百車乘、四千余人的合縱大隊浩浩蕩蕩地馳出邯鄲南門,欲沿太行山東側(cè)、河水西岸,過境魏地趕往韓國都城鄭,然后由鄭至梁,將合縱大業(yè)一氣呵成。 然而,合縱車馬行不過百里,未至滏水,就見一名宮尉引數(shù)騎如飛般馳至。 宮尉在蘇秦車前下馬,拱手道:“君上口諭,請?zhí)K子速返邯鄲!” 蘇秦傳令袁豹調(diào)轉(zhuǎn)車頭,返回邯鄲。 剛至南門,早有宦者令宮澤恭候多時,急急引他前往洪波臺,覲見肅侯。 見過君臣之禮,趙肅侯苦笑一聲,搖頭道:“真是不巧。蘇子前腳剛走,大事就來了,寡人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召回蘇子?!?/br> 蘇秦微微一笑:“是秦人來了吧?” “正是!”趙肅侯微微一怔,“蘇子何以知之?” “三晉合一,自是不利于秦。微臣一聽說君上召請,就忖度是秦人來了。” 趙肅侯從幾案下拿出秦人的戰(zhàn)書,遞過來,緩緩說道:“秦人為雪晉陽之恥,打著為奉陽君鳴冤的幌子,特下戰(zhàn)書,征發(fā)大軍二十五萬伐我邯鄲。寡人雖不懼之,心中卻也沒有底數(shù),召回蘇子商議。今見蘇子如此坦然,想必已有退敵良策?!?/br> 蘇秦接過戰(zhàn)書,粗粗瀏覽一遍,將之置于幾上,笑道:“如此戰(zhàn)書,不過是筆頭工夫,不值一提。微臣斷定,秦公此番伐我,不會出動一兵一卒?!?/br> 趙肅侯大是驚訝:“請?zhí)K子詳解!” “君上請看,”蘇秦將戰(zhàn)書呈予肅侯,“秦人叫囂在一月之內(nèi)出兵二十五萬,直取邯鄲,秦公更要玩賞趙女,不過是欺人之談。據(jù)微臣估算,依目下秦國戰(zhàn)力,莫說是一月之內(nèi)征集二十五萬大軍,即使十五萬,也需傷筋動骨,此其一也;前番偷襲晉陽,秦人丟盔棄甲,教訓(xùn)深刻,如何還敢輕啟戰(zhàn)端,此其二也;秦公雄才大略,一向言語謹慎,此戰(zhàn)書卻說他欲逛邯鄲賞玩趙女,出言隨意,可見是信口而出,此其三也;秦公謀戰(zhàn)準備精細,務(wù)求完勝,不會啟動無把握之戰(zhàn),此其四也;兵事貴密,秦人果真伐我,斷然不會這般張狂,此其五也。蘇秦據(jù)此五點,推斷秦人不過是恫嚇而已。” “蘇子所論極是?!壁w肅侯大是嘆服,“秦人如此揚言,寡人原也不信。只是,趙國虛弱,更有前番晉陽戰(zhàn)事,朝臣多有驚懼。寡人召請?zhí)K子回來,非懼秦人征伐,實為安撫民心,議出應(yīng)對良策。” 蘇秦忖度肅侯已生暫緩合縱之意,稍作沉思,順勢說道:“君上圣明。如果不出微臣所料,秦公此檄必已傳達于天下,以脅迫韓、魏,韓、魏不辨真假,或生忌憚。微臣可暫居邯鄲一些時日,待秦人夸言不攻自破之時,動身合縱不遲?!?/br> 趙肅侯連連點頭:“寡人也是此意。除此之外,寡人另有一事相請,望蘇子不可推托?!?/br> “君上請講?!?/br> “自奉陽君之后,趙相一直空缺。寡人實意拜蘇子為相,懇請?zhí)K子成全?!?/br> 趙肅侯的這一懇請倒讓蘇秦喜出望外。執(zhí)掌相府是他多年愿望,他也篤信遲早會有這一日,只是未料到它來得如此之快。思忖有頃,他壓住激動,屏住氣息,緩緩起身,鄭重叩道:“謝君上器重!” “蘇子請起?!泵C侯起身,親手扶起蘇秦,呵呵笑道,“其實,寡人自見蘇子,即有此意,之所以拖至今日,是有兩大因由,一是蘇子欲出行合縱,時日緊張,寡人不想再生枝節(jié),二是趙人尚功重績,蘇子雖有大才,卻無大功于趙,寡人擔憂蘇子無功受祿,不能服眾,欲在縱成之后,再提此事。不想時勢發(fā)生變化,秦人叫戰(zhàn),朝野震駭,形勢迫人,寡人說的兩大因由,自然也就不存在了?!?/br> 蘇秦拱手道:“微臣不才,愿竭股肱之力,報君上知遇大恩!” 翌日,肅侯在信宮大會朝臣,宣讀詔書,拜蘇秦為相國,主司內(nèi)政邦交,當廷授予蘇秦節(jié)制諸府的相府金印,賜奉陽君府宅。 散朝之后,寺人令宮澤引內(nèi)府吏員,陪同蘇秦前往奉陽君府,舉辦交接儀式。 蘇秦在府中正堂祭過神靈,拜過金印,由宮澤等陪同視察府院,按冊簿點驗府產(chǎn)。奉陽君府宅蘇秦曾經(jīng)來過兩次,甚是熟悉。時光流轉(zhuǎn),物是人非,前后不過數(shù)月,蘇秦竟然成為這片宅院的主人,不免讓他生出許多嘆喟。 轉(zhuǎn)過一圈,蘇秦看到一切尚好,就于次日搬出列國館驛,入駐新府,同時任袁豹為家宰,飛刀鄒為護院。隨著眾人入駐,死寂一片的奉陽君府再次鮮活起來。 府中最忙碌的要數(shù)新任家宰袁豹。由將軍到家宰,袁豹既感到生疏,又感到新奇,一連數(shù)日,與飛刀鄒一道一刻不停地吆喝眾仆熟悉并整理院落。 剛過午時,宮澤使人送來匾額,上面金光閃閃的“相國府”三字由肅侯親筆題寫、邯鄲城中最優(yōu)秀的銅匠澆鑄,工藝之精湛令人稱嘆。蘇秦拜過匾額,謝過宮吏,吩咐袁豹安裝。袁豹使人抬著匾額,兩人分頭爬上扶梯,將府門上原來的匾額拆下,換上新匾。 袁豹瞇著兩眼,望著扶梯上的兩個家仆,指揮道:“朝左稍挪一點點兒,對對對,右邊再稍稍抬高一點,對,這下行了,釘吧!” 兩人掄起錘子,朝匾上釘釘。 恰在此時,一身便服的樗里疾緩步走過來,徑至袁豹前,揖道:“這位可是袁將軍?” 袁豹打量他一眼,還一揖道:“正是在下。先生是——” 樗里疾拱手道:“請將軍稟報相國大人,就說老友木雨虧求見?!?/br> 袁豹將他又是一番打量,有頃,拱手說道:“木先生稍候?!弊哌M府中,不一會兒出來,揖道,“木先生,主公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