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這個身份可夠?
“正是小可?!?/br> 秦風右手緩緩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擊著,一雙眸子隨意地打量著后堂的裝飾,對于羅厲緩緩挪動的腳步仿佛根本沒看見一般。 “少爺!” 看到羅厲想逃,秦朗大喝一聲,右腳用力一踏地面,整個人就如同一只展翅大鵬一般飛了進來。 “將軍小心,此人武藝高強!” 親衛(wèi)將看到秦朗敏捷的身手之后大驚失色,想要攔截,可秦天等人則攔了上來,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去死!” 羅厲怒喝一聲,一腳踹翻了面前的太師椅,然后一個前滾翻就來到了墻邊,一把抽出了那柄環(huán)首刀。 長刀在手,羅厲面上露出一絲獰笑,刀鋒直指秦風,冷喝道:“還不跪下!” 秦風右手摸到了后腰的位置,但卻沒動,而是淡淡開口道:“本官銀青光祿大夫,正三品,不知將軍這個大都督是幾品官?” 羅厲楞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秦風會說出這么可笑的話來,一臉不屑道:“散官也配拿到本將面前炫耀嗎?” 散官其實就是一個榮譽頭銜,和和氣氣的場面大家拿出來說一說,別人多少也會給你個面子,可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想要憑借這個頭銜來威嚇別人,那是做夢。 旁邊那些如臨大敵的親兵也被秦風給逗笑了,一臉不屑地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我覺得肯定是傻了,否則怎么會拿這種名頭出來嚇人?!?/br> “咱們將軍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都督,直接聽從廣陵的驃騎府指派,若非吳州是前線的話,甚至無需聽從吳州的命令,散官有什么可神氣的?!?/br> 秦風面色不變,秦朗則攔在了秦風的身前大喝道:“散官當真不值錢嗎?” 羅厲冷笑一聲,點頭道:“當然不值錢,你等乖乖束手就擒,本將自當將你們交給上面處置,但若是負隅頑抗的話,就休怪本將手下無情了!” 秦朗也不動怒,靜靜地看著羅厲問道:“那晉王之師可值錢?我家少爺若是在你這出了事,等晉王殿下趕到以后,你覺得你吃飯的家伙還能安然無恙?” 晉王... 如果之前還能說晉王沒什么實權,空有一個王號的話,如今的晉王可是南征的統(tǒng)帥,大權在握。殺他一個驃騎的大都督不能說如殺雞一般簡單,但收拾他確實也不復雜。 “哈哈哈,你他娘的糊弄鬼呢?” 沒等羅厲說話,親衛(wèi)將就忍不住大笑道:“晉王殿下乃是南征統(tǒng)帥,他的老師會來這么危險的地方,甚至還要渡江深入敵后?” 羅厲也是嗤笑不已,這貨莫不是被軍令嚇瘋了,居然敢冒充晉王殿下老師的名頭,這個罪名可把強闖他這府衙要嚴重多了。 秦朗勃然大怒,喝道:“爾等不怕死乎!” 不得不說,別看秦風只有兩個散官在身,但整個大興城還真沒有幾個敢隨意對待他的。不說什么晉王之師,秦風可是兩次救了楊阿五,和獨孤皇后的關系也頗為融洽。 憑借獨孤皇后對朝政和楊堅的影響力,隨意說上那么一句話,羅厲這等邊將就是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 羅厲笑道:“口說無憑,證據(jù)呢?你若是拿出證據(jù),什么都好說,若是拿不出來,今日爾等怕是難逃一死!” 秦朗微微側身,把秦風讓了出來,他有把握羅厲若是敢動手的話,自己定然能夠第一時間將他攔下。 秦風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放在旁邊的小案上,笑道:“夠膽就看看,不過后果你要想清楚?!?/br> 說完,秦風又回身坐下,對秦朗吩咐道:“朗叔,派人回去讓趙校尉把那些凍傷的兄弟都送來,就說羅將軍答應接收我軍的病患了。” 秦朗微微點頭道:“秦玄,你去一趟,讓人把那些兄弟送來?!?/br> 秦玄收刀回鞘,對著那些攔在門口的親兵喝道:“滾開!” 親兵們看向羅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的羅厲也有點麻爪。 秦風等人一臉的有恃無恐,再加上小案上的那封書信讓他有點搞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那自然沒什么好說,這伙人強闖他的府衙,還冒充晉王之師,就算被他全部宰了都沒事。 可萬一是真的...羅厲想了想即將趕到壽春的晉王,突然感覺自己脖子后面有些涼颼颼的。 秦風想著這一路而來的艱辛,想著賀若弼的步步緊逼,忍不住開口道:“你們賀若將軍想來有交代下來吧?讓我猜猜,是不是交代爾等一路閉門,絕不許我軍入城?” 羅厲的身軀一震,被秦風的話徹底給逼到了墻角。 要是秦風沒說過這話,羅厲自然進退自如,就算秦風所說為真,那他也能說一句不知者無罪,可這話出口,只要這封書信能夠證明秦風的身份,那他羅厲可就尷尬了。 秦風卻沒有這種自覺,繼續(xù)道:“你為何不想想,憑他賀若弼的身份,若是我并非晉王之師,他隨意一道軍令斬了便是,為何要大費周章?” 是啊,為什么? 要知道賀若弼可是吳州總管,宋國公,如今更是統(tǒng)率整個壽春大營,如果這群人真是什么小角色的話,為什么要把事情搞這么麻煩? 想到這,羅厲看了看小案上的書信,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秦風看到他這幅模樣,頓時笑道:“區(qū)區(qū)一份書信而已,你怕什么?” 羅厲想想也是,便咬牙拿起了那封書信。 先瞥了秦風一眼,只見他依舊有恃無恐,甚至還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添了一杯熱茶,羅厲這才打開信封。 如今可是寒冬臘月,屋內(nèi)的火盆又被秦風給踢翻了,溫度并不算高,可展開信紙的羅厲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濕了。 “子玉兄親啟...賀若弼跋扈,此小弟之罪也...” “...如今小弟已趕赴壽春,卻輕易不好對賀若弼動手,不過子玉兄無需擔憂...” “今小弟已派人傳令,兄當歸矣!” 全文沒有說自己是誰,但最后那個晉王大印卻做不得假。 這... 一滴冷汗從羅厲的臉上緩緩滑落,一開始的冷嘲熱諷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反而滿臉都是惶恐。 羅厲不相信這書信是假的,畢竟秦風的目的也只是讓秦風接收那一百多傷兵而已,根本犯不著去冒充晉王來偽造書信和大印。 緩緩把書信放回去,羅厲用盡全力才擠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臉,開口問道:“敢問可是年初出使南陳的秦先生?” “正是小可。”秦風矜持地點點頭,笑吟吟道:“羅將軍可驗過了?” 羅厲感覺自己的下巴上有汗水要滴下,連忙把書信重新放回了信封之中,拱手道:“秦先生,末將有罪!” 別說什么晉王之師,就憑有出使南陳的功勞在,這位就是簡在帝心的人物,自己拿什么和人家相提并論? 更別說他可是清楚,上次因為攻克荊襄五郡的事賀若弼可是大發(fā)雷霆,但韓擒虎卻是意氣風發(fā),承了自己面前這位的情。 自己若是真敢對秦風如何,那位韓總管殺來的話,只怕賀若弼都攔不住他。 秦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羅將軍何必如此?若是讓旁人看到的話,還以為是我脅迫將軍,這傳出去可不好。” 聽到秦風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羅厲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對那些親兵大喝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滾出去!” 二十余名親兵面面相覷,但還是聽令地緩緩退了出去,只有那個親衛(wèi)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一臉的惶恐。 等親兵退出去,秦天等人把門關上,秦風這才開口道:“我本不想如此,只是羅將軍對我部好像有些誤會,如今誤會解開,那我麾下的不便行動的兄弟可否托付給羅將軍?” “自然可以!” 羅厲伸手擦掉臉上的冷汗,滿臉堆笑道:“秦先生何不入城休整幾日?城中還有一些空地,糧秣輜重也還算充足,想來安排貴部應該是綽綽有余。” 做出這個決定讓羅厲很為難,畢竟賀若弼的命令很明確,那就是絕對不能夠放秦風部入城休整。 可問題是,這位可是斗酒之后詩百篇,詩能奪城的秦子玉,如今更多了一個晉王之師的名頭,看晉王那封信里的意思,你賀若弼如今都是自身難保,難不成還要老子跟你陪葬? 所以羅厲并沒有糾結多久就做出了取舍。 秦風卻沒有領情,淡淡道:“你日后還要在這江陽為將,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進城休整卻是不必了?!?/br> 好人吶! 羅厲感激的幾乎要流淚了,連忙吩咐麾下的親兵將那些傷兵接了進來,好好的安置。 秦風見狀起身微微點頭道:“羅將軍古道熱腸,這些我都會告知晉王殿下,多謝了?!?/br> “末將慚愧?!?/br> 秦風也不理會他是真慚愧還是假慚愧,抱拳道:“軍令在身,我就先行一步了,羅將軍留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