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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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呂mama悄無聲息地站在后窗,將屋中一切盡收眼底,心頭冷冷一笑,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毛丫頭,哪里斗得過金玉,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自作孽! ------題外話------ 小秦:為啥大家都覺得小蝶懷孕了,omg編輯:想象力太貧乏,貧乏! 第27章 陰毒心思 江小樓伸出手試圖從她手中接過孩子。下一瞬間酈雪凝猛地推開了她,見此情景小蝶和百合連忙上去按住雪凝,卻不料原本十分安靜的人此刻變得像個瘋子,不停地用手推,用嘴咬,用指甲撕扯,拼命想要掙脫她們的控制。 如此美麗的女子竟然被逼得瘋狂,就像是一匹艷麗到極致的錦緞在江小樓面前生生撕裂,發(fā)出裂帛的沉痛呻吟,分明是一幕殘忍到極致的畫面。在百合強行掠走她懷里的襁褓之后,一直無聲的她突然哭喊起來:“放開我,我要孩子,我只要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不要搶走他,我只要孩子——” 那聲音距離這樣近,這樣尖銳,嘶啞而痛楚,哪怕江小樓的心堅如鐵石,在這一瞬間也被揉成一團。 酈雪凝像瘋了一樣撲上去嘶咬百合的手,百合痛得大叫一聲松了手。她終于如愿以償?shù)貖Z回了襁褓,美麗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種心滿意足的神情,然而過度的激動使得她猛烈咳嗽起來,空氣在她的肺部不停地鼓動著,幾乎不能遏止。 在這樣的情況下,姚珊瑚已經(jīng)嚇得退到了門邊,她沒想到會看到如此慘烈可怕的場景,幾乎忘記了言語。 江小樓卻再一次靠近,用再認真不過的語氣一字字地道:“你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雪凝,你仔細看看,他死了,不管你怎么哭怎么鬧都不會回來!” 酈雪凝用了全部的心力期待著自己的孩子,江小樓卻異常清醒地將她最后的希望擊碎了。她突然停止了咳嗽,盯著江小樓。 整個屋子里陷入了死寂。 姚珊瑚見對方安靜下來,壯著膽子上前一步:“雪凝,桃夭姑娘你還記得么,你從前——” 雪凝直直地瞅著江小樓,姚珊瑚心里一陣哆嗦,聲音就這么戛然而止。 江小樓輕聲道:“人死就要入土為安,就像你當(dāng)初幫助我一樣?!闭f完她吩咐小蝶去取干凈的水來。小蝶忐忑地去了,再回來手上已經(jīng)端了一盆清水。江小樓接過帕子沾了水,竟然掀開了酈雪凝懷里的襁褓,仔細地給那個沒了呼吸的孩子擦身體。酈雪凝就這么靜靜看著她,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剛才的瘋狂從未存在過。 兩人用這樣奇特的方式相處,實在是太詭異了,連大夫都看得愣住。 江小樓一絲不茍地替孩子清理好,道:“我會吩咐人做一套小衣裳,并且請人來超度,希望他將來投個好胎,不會再受苦?!?/br> 她這樣自說自話,酈雪凝自始至終都只在一旁看著,可那只手卻是松了… 姚珊瑚和百合對視一眼,不由面面相覷。 半途夭折的孩子出生就是來人世歷劫的,可江小樓卻說到做到,果真吩咐替他準備了棺木和新衣裳,甚至在寺廟里請了牌位來供奉超度,旁人都認為她是在向雪凝報恩,可江小樓卻知道不只是如此。 她只覺得,那孩子的死亡像是在提醒她,這世道有多么的殘酷。 她要感謝這個孩子,感謝酈雪凝,他們讓她想起了有一個該下地獄的人,現(xiàn)在還活得十分鮮潤。 江小樓再一次來看酈雪凝的時候,王大夫正好來復(fù)診,他將小樓拉到一邊,悄悄地告訴她:“這姑娘的病很嚴重,心脈又受損,我也沒有把握,只能用好藥吊著,能多活個一年半載就是老天爺?shù)亩髻n了?!?/br> 江小樓聞言略一停頓:“不論如何,請王大夫盡力而為?!?/br> 王大夫點了點頭,剛要說什么卻一眼瞧見小蝶,臉上立刻起了點疑惑:“姑娘,把你的手伸出來,我替你看看?!?/br> 小蝶詫異地看了江小樓一眼,對方輕輕頷首,她才乖乖伸出了手。王大夫替她診脈,半天后才放下,好心提醒道:“小姑娘,才五六天你又長了一圈出來,我勸你不要吃太多大補的東西,再這樣下去怕你以后連路都走不動了!” 小蝶原先是個身段窈窕的少女,現(xiàn)在下巴都生了雙的。若是身體因此變得壯實也就罷了,可江小樓卻注意到她走兩步路都在喘,倒像是生病。思及此,她立刻道:“大夫,小蝶平日飲食和以前并無不同,怎會突然不明原因發(fā)胖呢?” “飲食一樣?”王大夫驚訝了,尋常人發(fā)胖總歸是飲食過剩和缺少運動這兩樣,可小蝶一個婢女,整日里忙忙碌碌,飲食也沒有變化,為什么身形會在短短數(shù)日膨脹到這個模樣,簡直像是被氣吹圓了一樣。 小蝶猛然一驚,臉色變得煞白。江小樓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她的變化,道:“究竟怎么回事?” 小蝶撲通一聲跪下,臉上滿是不安:“奴婢…奴婢偷吃了香蘭小姐送來給您的湯水…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是有心違背您的意思,只是…只是舍不得” 小蝶自小家境貧寒,自然不舍得浪費糧食,所以她吃了那些東西江小樓并不奇怪,但李香蘭送來的都是尋常甜點湯水,絕不至于讓小蝶在短短幾日胖成這樣。江小樓越想越是不對,神色也變得鄭重:“每天她送來的東西你都喝掉了嗎?” 小蝶怯生生地點頭,想了想道:“最近奴婢實在太胖,就不敢再多吃,前天送來的雪梨銀耳還在,奴婢這就去端來!” 昨天李香蘭來過挽月樓一次,見到小蝶,不知為何就急匆匆就回去了,也沒有再送湯水來。江小樓輕輕點頭,吩咐道:“小心點,不要讓別人瞧見!” “是!”小蝶滿腹疑團地去了。等到片刻后她回轉(zhuǎn),手里多了一罐雪梨銀耳。 王大夫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又特意用銀針試了試,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若是用毒很容易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李香蘭不會那么傻的?!?/br> 江小樓聽見這聲音猛然回頭,就見到酈雪凝和姚珊瑚站在門口。 酈雪凝走過來,一陣風(fēng)吹過她的衣衫,她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竟然就重重咳嗽了兩聲,卻像是怕嚇著他們一樣很快強忍住了。 “雪凝jiejie,你身子還沒好,這里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币ι汉髯愤^來試圖挽住酈雪凝的胳膊,雪凝卻輕輕掙脫了,向后退了一步:“我這病難保傳染,珊瑚meimei還是離我遠一些?!?/br> 姚珊瑚面上閃過一絲悲傷,站在原地沒有動。 江小樓看著她們二人:“剛才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酈雪凝沒有回答,反倒是姚珊瑚主動從王大夫手上接過那小盅,用小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巴里,舌尖上細細品味著,過了半響,才輕聲地道:“這湯里下了東西?!?/br> “不可能,我什么都沒聞出來啊!”王大夫詫異,他精通醫(yī)術(shù),若是有人在湯里下了藥,他怎么會查不出來? 姚珊瑚面上閃過一絲不忍,本是不愿意說人是非,卻終究輕輕嘆息一聲:“這不是毒藥,只是一種豬飼料。在鄉(xiāng)下的時候,那些貧苦的百姓總是用豬草來喂豬,再好些的也不過是豆餅和餿水,沒什么出奇的。可涼州一帶豬養(yǎng)得特別好,因為當(dāng)?shù)赜幸环N從山上采摘下來的草。這草叫見風(fēng)長,只要生長的地方必定是一大片一大片,若是采來喂豬,原本一年才長成的豬只需半年便長得十分肥碩,于是便有越來越多的人采了草來磨碎成粉末,混在豬食里面,純粹是為了…讓豬長膘用的。” 這湯里面用的不是毒藥,而是豬飼料。 江小樓不是舞藝傾城么,李香蘭便要她胖成一頭豬,這輩子都沒辦法跳舞。 王大夫頓時搖頭:“恐怕不止是發(fā)胖,會帶來好些病癥?!?/br> 看著依舊懵懂的小蝶,姚珊瑚的面上顯出一絲憐憫:“是的,如果長期服用下去會胖到走不動,最后直到癱瘓在床為止?!?/br> 疾言厲色的害人性命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笑著給你一刀。江小樓已經(jīng)提防李香蘭,卻不料對方盤算著這樣的主意。 不光是要她的命,更要毀了她的花容月貌,殘了她的窈窕身段,壞了她的絕妙舞姿,叫她一輩子癱軟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等機心,何其陰毒! ------題外話------ 是豬飼料,有孩紙猜中了吧,如果在現(xiàn)代的話,那就是化學(xué)飼料,因為在古代所以是見風(fēng)長。拿rourou同學(xué)送了521朵鮮花,這是表示我愛你的意思吧,哈哈哈哈哈哈推薦清風(fēng)逐月的作品《名門嫡秀—九重蓮》,屬于溫馨系宅斗(^o^)/~ 第28章 登堂入室 江小樓的神色慢慢變得冰冷,一股冷意從腳底一直延伸到頭頂,讓她漸漸覺得周身都在發(fā)涼。 小蝶已經(jīng)嚇得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了,后悔得恨不能打自己耳光,若是她聽小姐的話將那些東西倒了,何至于會中了人家的圈套!她越想越是害怕,眼淚嘩的一下全流出來,撲過去抓住江小樓的裙擺,哭哭啼啼地:“小姐,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姚珊瑚安慰道:“不必害怕,你服用的時間很短,只要停用就好了,切不可再喝她送來的東西?!?/br> 小蝶連連點頭。 王大夫道:“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毒辣的女人,真是叫人嘆為觀止。只是…你又如何知道的呢?” 姚珊瑚輕輕搖了搖頭:“三年前有一位當(dāng)紅的花魁娘子青玉,美麗脫俗、能歌善舞,可沒過半年就胖的連路都走不動,不知吃了多少藥看了多少大夫,誰都救不了她,只當(dāng)做是個怪病?!?/br> 江小樓聲音靜靜地:“和李香蘭有關(guān)系?” 姚珊瑚點頭:“她和李香蘭是義結(jié)金蘭的好姐妹,直到她死前那段日子,李香蘭還常去安慰。只是有一回我去看望青玉的時候,卻看見李香蘭手忙腳亂地把一個紙包收了起來,當(dāng)時我覺得很蹊蹺,但也沒有往深處想。等青玉死了,我越想越奇怪,悄悄去廚房查看才發(fā)現(xiàn)了那些粉末,大夫們都不認識,最后托人去了李香蘭的故鄉(xiāng)涼州才發(fā)現(xiàn)端倪”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告訴別人,還要由著她繼續(xù)害人!” 姚珊瑚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小蝶,清澈眼瞳有些委屈:“青玉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只憑著這些能說明什么?” 李香蘭在湯里下豬飼料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一般人決計想不到這樣陰毒卻又隱秘的法子。只怕姚珊瑚也想不到李香蘭時隔三年又再一次故技重施。 小蝶怒氣沖沖地道:“那我現(xiàn)在就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她還沒動作,卻被江小樓阻止了。 “告訴誰都沒有用?!苯钱惓F届o地開了口。 小蝶眼中一暗:“小姐,您不肯為奴婢主持公道嗎?” 江小樓笑了,笑小蝶的天真:“李香蘭在樓里是紅人,你是什么,金玉會為了你懲處她嗎?不錯,她原本要害的人的確是我,可中計的人卻是你,他們只會笑話你貪吃,絕不會怪罪她的。到時候她大可以推說一切都不知情,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明白了嗎?” 小蝶臉色忽青忽白,梗塞一般說不出話來。 江小樓輕輕一嘆:“要報仇以后再找法子,現(xiàn)在你得忍著,這不是可以發(fā)作的借口?!?/br> 她說的輕飄飄、軟綿綿,可神色之中卻并非玩笑,小蝶頓了頓,終于下定了決心,認真低下頭去:“是?!?/br> 酈雪凝看著這一幕,卻又咳嗽了起來,她手臂上有一片紫色的瘀傷,顯然是被毒打后的痕跡,咳嗽了半天,才終于停息下來,看著江小樓,低聲道:“那些錢以后我會還給你的?!?/br> “你送我一副棺材,讓人將我安葬的時候,有想過我會還錢給你嗎?”江小樓不答反問。 酈雪凝自身都難保,當(dāng)初拿出來的本就十分有限,這些日子光是為她看病,江小樓的錢便流水一樣花出去… 江小樓見對方的神情,卻是鄭重道:“點水之恩,涌泉以報,你別多想,先把病治好了?!?/br> 姚珊瑚勸說道:“既然桃夭jiejie鼎力相助,你就收下這份好意吧?!?/br> 酈雪凝靜靜望了江小樓一眼,終究一言不發(fā),返回屋子關(guān)上了門,剩下的人一時都愕然。 對酈雪凝的態(tài)度,江小樓十分堅決,金玉倒也沒有過分干涉,畢竟一切吃穿用度都有人掏出銀兩,并不礙著她什么,她也就放任自流,不再強迫酈雪凝在身體并未痊愈的情況下見客。酈雪凝從此閉門不出,人前人后沒有半句謝字,這讓很多人都認為她沒有良心,不懂得感恩,而姚珊瑚卻因為這件事變得熱情起來,三天兩頭來看望江小樓,jiejie長jiejie短,十分熱心。 “我真不懂她?!币ι汉鞯纳袂轱@得有一絲激動,“像jiejie你這樣伸出援手,她卻沒有一句謝謝。從前她不是這樣的,許是病中冷了心腸…jiejie不要怪罪!” 江小樓只是靜靜坐著喝茶,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似聽非聽。 姚珊瑚說到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jiejie的心地真是好,那樣不計后果的幫了忙,現(xiàn)在人人都說你處事厚道、為人也好,我從前就是不知道,要是早認識你就好了!”她眼睛里充滿了感動,兩頰邊上流蘇耳環(huán)不時晃動著,“我原本還聽信了別人的話,有人說你很高傲、不容易親近,現(xiàn)在才知道一切都是誤會!今后…我能常常來嗎?”說到最后,聲音小了許多,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望著她,帶著一股怯生生的味道。 姚珊瑚面色瓷白,眉眼精致,一雙大大的眼睛襯著淡紅的小嘴,格外惹人憐愛。比起別有居心的李香蘭,這份熱情并不諂媚,反而顯得真誠又溫暖。 “自然可以?!苯强羁疃Γ⒉痪芙^。 姚珊瑚越發(fā)歡喜。 小蝶在一旁看到便也跟著笑,姚珊瑚是個十分討喜的女子,如果能夠成為小姐的好友,小姐在樓里也能多個助力。 從此,姚珊瑚終于博得江小樓另眼相看,她原本在這樓中便是很紅,只無論如何抵不過小樓,如今不管去何處她都隨著江小樓一起,連帶著也紅得更上一層樓。 姚珊瑚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總是對江小樓千恩萬謝,時不時將客人送給她的禮物挑選最好的送過來,非常誠懇地請求小樓收下。后來她發(fā)現(xiàn)江小樓每逢陰雨天氣便會渾身疼痛難忍,到了最嚴重的時候根本沒辦法下床,她便一日兩次來探望。 此刻,王大夫正在給江小樓換藥,她只是軟軟臥在錦被之上,漆黑的長發(fā)在雪緞?wù)眍^上流連,當(dāng)揭去身上包扎的布條時,她的額頭滲出豆大汗水,在錦被上泅開一朵花。 姚珊瑚分明瞧見有殷紅血水流淌下來,nongnong的血腥味道充斥著房間。 王大夫嘆息:“每一次表演都會讓原本結(jié)痂的地方裂開,且不說受傷的五臟六腑需要靜養(yǎng),單單是這身傷疤你都不給它們褪去的機會啊?!?/br> 江小樓可以拒絕所有男人,因為把所有人都得罪,也就誰都不得罪了。但她要保持鼎盛之勢是極難的,金玉已經(jīng)在積極訓(xùn)練美貌少女模仿她的舞姿和神態(tài),當(dāng)被人取代的那一天,就是必須向人妥協(xié)的時候,她又怎能懈??? 江小樓一動不動,疼痛加劇的時候,她的眸子雖然漸漸渙散,卻始終緊緊咬住唇瓣不發(fā)出一聲。 王大夫早已見識過這女子的倔強,不免無奈地搖了搖頭。 姚珊瑚面露驚訝,在國色天香樓呆了這么久,見過絕色傾城的佳麗,見過高貴蒙塵的明珠,見過文采清高的才女,見過妖媚入骨的妖姬,卻是頭一次見過江小樓這樣的女子,面容清麗,眸子嫵媚,一舉手一投足都風(fēng)流入骨,卻又掩飾不住眉梢眼底的倔強冷漠。 你以為她是一塊冰的時候,偏偏她透出蝕骨嫵媚;等你以為她是一團火,卻又被那冰冷的溫度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