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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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再仔細回味姚珊瑚的話,本就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讓江小樓主動提出來,好狡猾啊。 “jiejie不必想那么多,”姚珊瑚恬柔道:“不管金玉姐說什么,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江小樓思慮片刻,才緩慢開口:“百合說得對,承蒙你的照顧,我才能留在國色天香樓,受人恩德千年記,我總該有所回報的?!?/br> “jiejie,你怎么也這樣?”姚珊瑚震驚般睜大了雙眸,作出一副嚇到了的模樣。 江小樓聲音淡淡的:“我是實話實說,你若是得到權(quán)督公的贊賞,將來必成國色天香樓第一人?!?/br> 姚珊瑚結(jié)結(jié)巴巴,一張小臉繃得通紅:“可…可…我怎么好意思奪走你的名聲” 江小樓笑起來:“我如今樣貌全毀,這才女的名聲對我有什么用?” 姚珊瑚心里歡喜,表面上又推諉了好久,最后推不過才接受了。 江小樓果真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整整三日,三日后,她請了金玉和姚珊瑚來欣賞。 這是一幅巨大的蘭花譜,用巧妙的構(gòu)圖將生長在風(fēng)、晴、雨、露、崖、盆等不同環(huán)境的蘭花一一展現(xiàn)出來。筆法揮灑自如,所到之處形到神到,意境深邃,體現(xiàn)出蘭花清幽空靈的氣韻。仿佛畫由心生,幽靜深遠,引人入勝。 最重要的是,當她們徐徐展開畫幅,一股馥郁的蘭花香氣撲面而來,令人迷醉。 整個作畫的過程,呂mama都親自在門外盯著,不允許江小樓和外人接觸,三餐送進去都要接受嚴密檢查,這是金玉的聰明之處,她怕江小樓挾怨報復(fù)在畫上做手腳。此刻見這幅畫比想象的更加精美絕倫,金玉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金玉對外宣稱桃夭的手因為意外受傷,蘭花圖乃是珊瑚學(xué)成后所畫,人人都特地趕來欣賞,皆對這畫贊不絕口,并且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 的確,這幅蘭花圖的筆法、技巧和意境都比送給楊閣老那幅更高一籌,有青出于藍之勢。 畫很快被送到了督公府上,權(quán)海對這幅畫十分滿意,將之掛在自己的書房日夜欣賞。不止如此,他還按照慣例邀請京城權(quán)貴和文人雅士來自己的府邸,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賞蘭大會。當這個消息傳到國色天香樓,姚珊瑚不禁喜上眉梢,她知道自己時來運轉(zhuǎn)了。從今天開始,整個京城都會知道她姚珊瑚的芳名,她會比桃夭紅上百倍、千倍! 人必自絕,然后天絕之,欣喜若狂的姚珊瑚絕對想不到一場彌天大禍將會降臨在她的頭上… 第38章 香蘭暴斃 為表感激,姚珊瑚特地請了江小樓,擺了一桌子酒宴,嗓音綿軟:“這回多虧了jiejie。” 江小樓的眸子落在她面上,粲然一笑:“meimei不必客氣?!?/br> 姚珊瑚穿著一襲水紅色繡并蒂荷花羅裙,僅帶了只珠釵,面孔如同晶瑩的梅花,既青春又清純,叫人移不開目光。 “jiejie這樣幫助我,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彼凉M臉的感激,提起一杯酒便要敬,江小樓卻輕輕搖頭,止住了她的手,道:“我身體不適,不能飲酒?!?/br> 姚珊瑚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放下了手,訥訥地道:“哦,昨兒百合才說jiejie你月信來了不能吃生冷的東西…你看我都糊涂了,那就不喝了!”立刻轉(zhuǎn)頭吩咐百合將酒壺全都收了起來。 江小樓只是含笑并不生氣,姚珊瑚卻一再責怪自己考慮不周,始終怏怏不樂的模樣。等回到屋子里,江小樓剛剛準備休息,百合立刻來敲門了。 百合微帶歉意:“小姐說怕您用不慣奴婢們用的那些,特地送了新的來給您。”說著,她遞過來一個托盤。 江小樓看清托盤上放著一條工藝精良的緞帶制品,面上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 前朝的時候,若是女子來了月信,她們通常會將草木灰裝進小布條里,兩頭同細線系在腰間,成了所謂的紅梅帶。臟了需要更換,便將里面的草木灰倒掉,用清水加皂角清洗后風(fēng)干再用。家境富裕的女子則會用干凈的棉花取代草木灰。但是由于新棉花不容易吸水,所以草木灰依舊是首選。到了大周一朝,姑娘們多是喜歡將草紙夾在紅梅帶里使用,而金玉特地吩咐人制作了最高檔的紅梅帶,用的是尋常大戶人家祭祀用的柔軟白紙,緞子的質(zhì)地也是最好的,每月定期供應(yīng)。但由于這種紙價格昂貴,只有國色天香樓里面最當紅的姑娘才有使用的權(quán)力。 物以稀為貴,金玉總是從衣食住行各方面區(qū)分檔次,果真成效顯著。 現(xiàn)在,紅梅帶被姚珊瑚送給了江小樓,這可不是一般的恩惠。江小樓眼眸微斂,果斷笑道:“多謝你家小姐。”說完便關(guān)上了門。 百合接下來要說的話一下子噎住,頓時落了臉,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了。 江小樓當然不會使用姚珊瑚送來的紅梅帶,但她照常每天都要清洗后晾曬在院子里,并且掛在特別顯眼的地方,像是故意給所有人看見。有一天晚上,這條緞帶突然不翼而飛了。這樣好的東西被人盜竊,江小樓向姚珊瑚表達了歉意,對方雖然再三說了沒關(guān)系,神情卻掩不住不自在,過后千方百計派百合出去找那緞帶究竟被人偷走了,最終卻一無所獲。 三天后的早晨,江小樓是被一陣喧鬧的聲音驚醒的,剛起身便聽見有人在大聲尖叫:“不好啦,來人啊,死人了,死人了,快來人??!” 她凝神去聽,聲音似乎從東面?zhèn)鬟^來。 開了門,姚珊瑚一臉慌張地站在門口:“jiejie,你聽到?jīng)]有,外頭出事了!” 她們急急忙忙趕到了碧月閣,于是大家便都看見了。李香蘭仰面倒臥在床上,臉上胭脂化了一半兒,秀目大睜著,上半身只著內(nèi)衫,扣子解開三兩顆,露出雪白的香肩,一只腳上幽幽的懸著一只大紅緞面的繡鞋,鞋面繡著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另一只卻孤零零地躺在床邊上。 翡翠跪坐在一旁,嚇得已經(jīng)失去了言語,一張臉白紙一般。 李香蘭竟然一夜暴斃,姚珊瑚眸子里霧氣朦朧,淚盈于睫:“好可怕,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金玉滿臉冰霜,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 李香蘭是大半夜準備就寢的時候突然暴斃身亡的,連鞋子都只脫了一半兒,翡翠早晨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已經(jīng)成了一具僵冷的尸體。 江小樓一動不動,將自己藏匿在陰影里,仿佛是一尊雕塑。 姚珊瑚壯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只見到枕頭邊上放著剛清洗過的紅梅帶,面色不禁大變。雪色貝齒咬住朱唇,立刻捂著帕子,哀聲哭起來,“香蘭jiejie死得好慘!”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百合連忙扶著姚珊瑚出去了。 江小樓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唇角挑起一抹冷峭笑意。 金玉一臉厭惡地吩咐呂mama:“這丫頭死得太不吉利,快點拖出去埋了,悄悄地,可別驚動樓里過夜的客人們!” 呂mama應(yīng)了一聲,金玉再也忍受不了屋子里的濁氣,快速地帶著人離開了。 呂mama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李香蘭,想要擄下對方脖子上的金鏈子,無奈那一雙凄厲眼睛死死瞪著她,害得她心頭不安,便只揮手吩咐翡翠:“別號喪了,把你主子身上值錢的首飾都摘下來,好好送她上路!” “是?!濒浯涑槌橐氐?。 “等一等!”江小樓突然走上前。 呂mama斜眼瞧她:“干什么?!” 江小樓輕言細語道:“呂mama,那紅梅帶原先是珊瑚送我的,可以物歸原主嗎?” 翡翠很忐忑:“桃夭姑娘,這帶子我家小姐已經(jīng)用了兩回了” 呂mama厭惡地皺起眉頭:“拿走吧,這種骯臟東西都要,真是不上臺面!” 江小樓用布包起來收好,只是微笑道:“多謝呂mama了?!闭f完,她便轉(zhuǎn)身離去。 姚珊瑚被嚇得花容失色,當即就請了王大夫來看診,大夫看了病、開了藥,隨后便繞道江小樓這里看她的舊疾。江小樓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將那紅梅帶取出來給王大夫。 男人碰到這種東西實在是晦氣,他皺眉半天,但還是仔細檢查了,很快整張臉都發(fā)白:“這緞帶上頭涂了南天竹的汁液,誰要是帶在身上,藥力會迅速通過皮膚滲入身體,血越是流得快,中毒越是快,嚴重點還會發(fā)生痙攣、呼吸衰竭而亡,你可千萬別碰這東西!” 論起過河拆橋,姚珊瑚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剛剛畫完那幅畫,轉(zhuǎn)眼就想要她的性命,還在這種一般人提防不到的地方下藥,手段堪稱毒辣。 江小樓眼底的鋒芒斂去,眼若寒潭:“李香蘭不過是替死鬼” ------題外話------ 所謂紅梅帶,其實就是月經(jīng)帶,詳細的樣子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了解一下,在我很小的時候見到奶奶用過…咳咳,一不小心暴露了大嬸的本質(zhì)… 恭喜glx786513722親成為本書第一個狀元,特別感謝女候丸子童鞋的超級大紅包打賞,丸子童鞋,你好好想客串的名字,我決定給你一個超級好的角色,能活千年萬年,比女主都長壽喲… 第39章 權(quán)閹之怒 王大夫有些不解:“她若是殺了你,今后再想要找人代筆怎么辦?” 江小樓冷笑一聲:“很多事情可一不可二,若是一直找我代筆,怎么可能始終不泄密?大不了事后說自己的手傷了再也不能作畫,得到權(quán)督公的青睞,她再也不用怕別人了?!笨吹酵醮蠓驌鷳n的面孔,她放緩了語氣:“您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對了,小蝶的賣身契” 王大夫點頭道:“小蝶只是個丫頭,姿色不出眾,最近又胖成這樣,身價不過五兩銀子,我已經(jīng)將她贖了出來,只說喜歡這丫頭要收房小妾,金玉倒也沒有懷疑??蓱z我真是晚節(jié)不保啊” 老大夫在那里長吁短嘆,江小樓卻是柔聲道:“小樓感激不盡。” 世間總有一些愿意不計報酬幫助你的人,比如這位老大夫,若說小蝶還是因為切身利益,王大夫卻是不曾向她索取分文,真正值得人尊敬。 王大夫剛走,姚珊瑚親自到訪,一臉惴惴不安的神情:“桃夭jiejie,你說到底是什么人對香蘭下了這樣的毒手?” 眼睛里流露試探。 江小樓挑了唇角笑,姚珊瑚被她笑得有點心虛:“jiejie緣何這樣看著我?” “meimei今天來找我,是要再送我一條紅梅帶,還是準備在茶水里下毒?”江小樓輕描淡寫地問道。 姚珊瑚臉色一瞬間煞白,嘴巴動了動,后背有冷汗冒出,眸子楚楚可憐:“jiejie這是何意,難道懷疑是我” 那么溫柔可愛的臉孔,卻有一副惡毒的心腸。 江小樓已經(jīng)說得這樣明白,她卻還是死不承認,果真人至賤無敵。 “珊瑚,你不必在我跟前浪費感情,已經(jīng)用不著了?!苯巧裆珳厝?,眼眸深凜。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姚珊瑚再也坐不下去,她甚至沒辦法掩飾自己眼角眉梢的猙獰之色。 江小樓神色從容,并不回答。 姚珊瑚猛地站了起來,眸子嚴苛:“若非我的庇護,你早就被人趕出去了!我從來不知道你這樣恩將仇報,簡直是毫無廉恥!” 江小樓的眼神太嘲諷,讓她覺得這場戲沒辦法再演下去。 門砰的一聲,百合突然闖了進來,一臉慌慌張張。姚珊瑚勃然大怒,斥責道:“沒規(guī)矩的東西,還不快出去!” 百合跌倒在地,滿面涕淚:“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佩劍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率軍沖了進來,他的目光在美貌的珊瑚和丑陋的江小樓面上輪番掠過,最終指著姚珊瑚,筆直地道:“捉住她!” 姚珊瑚驚駭?shù)囟⒅鴮Ψ剑骸俺隽耸裁词?!?/br> 對方壓根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身著閃亮盔甲的士兵已經(jīng)將她押了起來。他們身上的盔甲和腰刀鏗然作響,讓姚珊瑚恐懼得幾乎膝蓋發(fā)軟。 兩名士兵拽住姚珊瑚的胳膊,不顧她的掙扎求饒將她扯出門去,百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追出去,追到樓梯之時卻不小心翻滾了下去,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此時,她聽見樓梯上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響,一雙繡鞋落在了她的面前,隨后裙擺直接從她面上跨過,百合下意識地一把抓?。骸疤邑补媚铮染任覀冃〗惆?!” 江小樓停住,低下眼睛瞧她,那一張遍布紅斑的面孔此刻看起來格外靜謐:“來不及了?!?/br> 說完,她輕輕抽出自己的裙擺,轉(zhuǎn)身離去。 整個國色天香樓已經(jīng)亂成一團,姑娘們面面相覷地看著眼前嚇人的一幕。先是老板娘金玉被揪著頭發(fā)綁出來,接著輪到姚珊瑚。 大廳里的客人們都震住了,一時戛然無聲。 “到底怎么回事?金老板和姚姑娘是犯了什么罪?” “你沒看見嗎,連天策軍都出動了,分明是得罪了那一位!” 那一位,說的自然是天策軍的都統(tǒng)權(quán)大督公。 金玉臉色發(fā)白,金釵散落在地,頭發(fā)十分蓬亂,她死死扯住士兵的盔甲,指尖發(fā)白:“軍爺,我們到底哪里犯了罪,總得讓我心里明明白白!” 呂mama忙不迭點頭:“到底怎么回事,也得說個清楚??!” 姚珊瑚也是淚如雨下。 樓梯的拐角,酈雪凝正疑惑地看著大廳里喧鬧的一幕,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是你——” “噓”江小樓食指輕輕靠近唇,眼眸靜謐無痕。 姚珊瑚眼尖,正好瞧見幾位華服公子大步流星地進了樓,頓時眼前一亮:“王公子,救救我,快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