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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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酈雪凝服藥后睡著了,江小樓才起身,吩咐婢女道:“好好照顧酈小姐?!?/br> 江小樓吩咐人準(zhǔn)備馬車,馬車一路前行,走過南城門,最終在一座高大的門樓前停下。這座宅子原本位于較為繁華的地帶,可是與周圍的氣氛卻是格格不入,在一片華麗的宅子中間顯得格外破敗,兩邊高墻在風(fēng)侵雨蝕之下,磚頭已經(jīng)風(fēng)化脫落,墻面凹凸不平,門上結(jié)滿鐵銹。然而,門邊卻站著一個人,他一襲青衣,素袖如云,飛揚的眉下,有一雙清亮寧靜的眼睛,下巴有一道美人弧,愈發(fā)顯得俊美清雅。他正出神地望著江家的門樓,卻聽見有人道:“謝公子,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謝連城一怔,轉(zhuǎn)頭看到江小樓,似是驚訝,過后有些語塞。 懷安多嘴道:“我家少爺不放心這里的工匠,怕他們破壞宅子的原貌——” “懷安!”謝連城冷冷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懷安吐了吐舌頭,縮到一邊去了。 江小樓微微一笑,并未多加追問。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宅子上,門樓、磚雕,一切倒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只是門上面空空蕩蕩,不見了江府的匾額。是啊,江家的牌匾早已被人摘下來,不知丟到何處去了。 謝連城看著江小樓,眼底流動的情緒很復(fù)雜。 江小樓卻主動走到旁邊正在賣糕點的攤子前,吩咐小蝶向老婦人買了兩塊糕點,又向老人搭話道:“請問大嬸,這邊是原來的江府嗎?” 老婦人收了銀子,滿面是笑地望著她道:“不錯,正是原來的江家,可是現(xiàn)在換了主人啦?!?/br> 外面人人皆知,如今的江家已經(jīng)是秦府的產(chǎn)業(yè),江小樓眉眼平靜,仿佛壓根不在意:“聽說這宅子原先住著的人家十分有錢,可是后來敗落了?!?/br> “可不是,原本腰纏萬貫的有錢老爺啊,一夕之間就家破人亡了,里面的人也都不知去了哪里,倒是原先好些下人卻發(fā)達(dá)了!” “哦,”江小樓笑道,“這是老天保佑他們吧?!?/br> “唉,小姐可別說是我說出去的啊,我是瞧著您面善!就說江家原先的大管家,原本看上去可忠心了,他家老爺死了之后,他立刻發(fā)跡了,在前頭開了好幾家鋪子,日子過得很滋潤,還娶了三房姨太太!還有個原本做書童的小伙子,叫小李子,原本是跟著這家的大少爺?shù)教幣艿模笊贍斠凰谰烷煔馄饋砹?,后來娶了江家大少爺?shù)囊粋€姨娘,據(jù)說這姨娘長得漂亮得不得了,人家現(xiàn)在日子過得可真是八面玲瓏,神氣活現(xiàn)!倒霉的是江家的人啊,走的走,散的散,四處逃難。最可憐的是江家的大少奶奶,江家敗落了,大少爺也莫名其妙被人打死,這位大少奶奶悲傷欲絕,偏偏遇上不知哪個不長眼的,非要把這大奶奶抬回去做妾,哪曉得這個大少奶奶是個烈性人,硬是不從,投井死了,真作孽呀!” 江小樓只是靜靜地聽著,像是在聽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 老人說起的三個人她當(dāng)然都認(rèn)識,第一個是江府的管家,父親身邊的老人,在江家敗落的時候,盜走了江家不少的財產(chǎn),就此失蹤了,原來又開金店,又開當(dāng)鋪,過起了好日子。小李子她也知道,平日里表現(xiàn)得忠心耿耿,總是跟在大哥的身邊,大哥一死,江家人想方設(shè)法湊錢打點,他卻把那筆錢騙走,還娶了大哥身邊的一個小妾。至于老人所說的最后一個人,江小樓更是再清楚不過,那人便是她的大嫂林雨蘭,這位林小姐是一個秀才的女兒,知書達(dá)禮,性子溫順,可是大哥跟她過得不好,對她冷冷淡淡。 江小樓很清楚,大哥心中有別人,只可惜那姑娘身體不好,還未等到過門就已經(jīng)死了,大哥心中始終耿耿于懷,不肯忘記,連帶著對大嫂也是冷冷淡淡的。父親去世的時候要求大哥娶妻生子,他不得已才會迎娶這位大嫂,可大哥太年輕了,一點也不懂得大嫂的好處,只把她當(dāng)作木頭人一般,反而找了個與心上人面貌相似的小妾,寵愛到了天上去。過去,江小樓雖然同情大嫂,卻也覺得她的性情過于軟弱,哪怕被大哥冷遇至此也不敢為自己申辯。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林雨蘭的確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平日里說話不敢大聲,碰一下就會掉眼淚,江小樓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在大哥死后,寧死不肯再嫁,因此而自盡身亡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不出心中到底是痛苦也還是惋惜,她與老婦人告別,向大門走去。 門開著,門檻沒有卸掉,有兩個工匠正在里面拖尺丈量,見到江小樓來了,連忙停住手,恭恭敬敬地施禮。謝連城揮手讓他們繼續(xù)做,江小樓只是淡淡一笑跨進(jìn)了門。 園子里的路好長時間都沒人走了,落滿了樹葉、鳥糞,石板的縫隙間冒出一篷篷的荒草,高及膝蓋。滿地都生出青苔,看不見半點原先的影子,只見到枯黃的草干在光影間搖晃。走在園子里,一不小心便有樹枝打到頭臉,路面上落了厚厚一層枯葉,腳踩在上面簌簌作響。 “你看,這里的庭院原本很深廣,父親在院子里建造了一個人工湖泊,設(shè)了一座九曲橋,蜿蜒的從岸邊直通到大廳。每天晚上,婢女們會高高掛起燈籠,湖面流光溢彩,把整個屋子映照得如同瓊樓玉宇……”江小樓只是微笑著向謝連城說道。 可是,眼前的院子已經(jīng)破敗得不成樣子了。假山坍塌了許多,破碎下來的石頭散散落落,被人隨意地堆放在一起,顯得極為凌亂。原本有序的紫藤長瘋了,像是雜亂的水草,把整個月門都給遮擋了起來。至于江小樓所說的九曲橋,如今紅欄油漆脫凈,木頭變黑、發(fā)爛,人走在上面搖搖晃晃。一陣風(fēng)吹過,枯黃的葉子飄飛打轉(zhuǎn),滑向湖面,那記憶里的碧水,早已經(jīng)不見了滿園荷花,只剩下孤零零的枯葉桿,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耀目。 江小樓從九曲橋上走過,突然一只不知名的水鳥從快要干涸的湖上飛撲出來,撲楞著翅膀鉆向天空。 江小樓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差點向后栽倒,謝連城一下子攥緊了江小樓的手,他的手握得很近,眼神充滿關(guān)切。 江小樓卻是微微一笑,拂開他的手,婉謝:“沒事,這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自然會這樣?!?/br> 江小樓分明在安慰謝連城,可他卻覺得此刻的小樓與往日并不一樣,若說從前謝連城還覺得江小樓的復(fù)仇之心太盛,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隱約明白,任何一個人原本擁有一切,卻在頃刻之間變得一無所有,尤其是親人盡喪,家園敗落,這是何等的傷痛。 他不是小樓,更無從體會這種感受,又有什么資格去責(zé)怪? 這個大院小院相疊,荒草叢生的地方,謝連城可以瞧出當(dāng)年是一個何等富貴的家庭,何等美麗的風(fēng)景?,F(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體會了江小樓的心情,當(dāng)她看到整個園子荒草叢生,斷井頹垣,心底比誰都要痛苦。 江小樓一直往前走,眼前便到了她曾經(jīng)居住過的秋水軒,門上掛著鎖,鎖早已壞了,銹跡斑斑,幽長花窗缺了白鶴的翅膀,結(jié)滿蛛網(wǎng),透過花窗可以看見里面,特別是迎面而立的兩棵梧桐樹。 江小樓笑著指向那兩棵樹道:“從前那兩樹之間,曾經(jīng)扎過一架秋千,我喜歡在秋千上蕩過來蕩過去,很開心,只不過……那時候大哥不愛與我一起玩,他總是說女孩子很麻煩,拼命想要把我甩開。可是我被其他人欺負(fù)了,他卻第一個跑出來跟人家打架?!?/br> 接著,她又指著另外一邊的琴房,告訴謝連城道:“你瞧,小時候我經(jīng)常待在這里看書、彈琴,那時候我總是覺得父親太過嚴(yán)厲,琴彈不好不準(zhǔn)吃飯,書背不出還用戒尺罰我,我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什么這樣嚴(yán)格要求,因為人家的女孩子不是這樣的……后來才知道,因為我娘在遼州是個遠(yuǎn)近馳名的才女,所以父親希望我能夠和她一樣,成為一個德才兼?zhèn)涞呐??!?/br> 江小樓話說著說著,卻突然停了,她盯著一處虛空,仿佛看到了父親的身影,一縷悠揚的琴聲悠然飄出,一時心頭涌起狂喜,卻在瞬息之間明白過來,那不過是幻影。 江小樓走進(jìn)父親曾經(jīng)居住過的正院,原本院子里種滿了奇花異草,可是現(xiàn)在除了荒草之外,空無一物,耳邊響起的是各種昆蟲的鳴叫聲。江小樓一間間地望過去,腳步越來越慢。走到花廳的時候,她在門口站了站,想到父親居家之時最喜歡在這里喝茶,每有要客臨門,都會在這里接待,江小樓特別難忘的是庭前那一株牡丹,是父親親手種下的。父親曾經(jīng)說過,我的女兒就像牡丹花一樣,傾國傾城,國色天香,要經(jīng)受最好的照顧,細(xì)心呵護(hù),妥貼安放,一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 父親,你的牡丹,已經(jīng)枯萎了。 天色不知不覺晚了,懷安有些著急,幾次想要提醒。謝連城卻向他搖了搖頭,在滿院荒草中,他只是默默跟在江小樓的身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望著她。 在暮色無邊的簫瑟中,江小樓最終慢慢走到湖邊的石頭坐下,只是靜靜坐著,像是在守望著什么。 她身上素凈的衣裳染了凄艷的霞光,細(xì)細(xì)的發(fā)絲隨風(fēng)輕蕩,她在清寒的夕陽下獨坐,整個人透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要與這荒園一起消失。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江小樓一怔,頭頂上卻有一把竹傘撐起。 他的眼瞳是墨色的,比潭水更深斂,又純凈似泉,眸光深處,像是有深深的情緒。 “小樓,回去吧?!?/br> 江小樓起身,淡淡一笑:“是啊,該走了?!?/br> 安王府 閔夫人把事情告訴了安王妃,并且直言不諱說起江小樓的拒絕。 安王妃原本微笑的臉沉了下來,唇畔漸漸掛上了冷笑,淡淡地道:“看樣子她是知道了真相?!?/br> 閔夫人皺緊了眉頭:“這……怕是不會吧,我一直很是小心?!?/br> 安王妃笑容嘲諷:“世上并無不透風(fēng)的墻,總會有人把消息傳到她的耳中,她明晃晃的拒絕,就是不想嫁給延平郡王,也是,誰會想要嫁給一個傻子!” 聽她這樣說,閔夫人不由緊緊閉上了嘴巴,心里有些惶恐,忐忑地道:“話也不是這樣說,她是何等身份,王妃能瞧得上是給了天大的顏面!延平郡王雖然心智不足,卻是個很實在的孩子,又有哪里配不起她,她也太不識抬舉!依我看,娘娘不妨直言不諱的告訴她,就是看中了她,要她做兒媳婦,我就不信她還敢不答應(yīng)?!?/br> 安王妃笑道:“你當(dāng)安王府是什么地方,明目張膽的搶人只會有損安王府的威名?!?/br> 閔夫人心里不禁想到,你用騙婚這法子不也一樣嘛,傳出去照樣丟了面子??伤齾s不敢跟安王妃這樣說,這些權(quán)貴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她可以做你卻說不得。她連忙道:“都是我這張嘴笨,說不準(zhǔn)是哪里露了馬腳,才讓對方察覺了!王妃若是不愿意,我再厚著老臉去說項?!?/br> 安王妃神色冰冷,回想這些年來為了延平郡王的婚事,她幾乎沒有一天順心的時候。身為郡王,他總是需要一個王妃的,再這樣鬧下去可還得了。她想拿江小樓開刀,可這事情畢竟不光彩。她看了一眼閔夫人道:“你也覺得這樁婚事可行嗎?” 閔夫人賠笑:“那還用得著說,這京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安王府的尊貴,江小樓能夠嫁進(jìn)來可是她的福分!” “這就是了?!卑餐蹂薹薜匾е栏骸拔抑皇菫樗?,讓她嫁給我的兒子,她非但不領(lǐng)情,還直言不諱的拒絕,我入安王府這么多年,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晦氣的事!” 此刻,安王妃那張高貴美麗的臉變得僵冷,眼神之中似乎隱含著某種惱恨。 “江小樓不過是一時腦子里轉(zhuǎn)不過彎,將心比心,這個年紀(jì)的姑娘哪里知道輕重,她身邊又沒個父母,自然沒人指點,所以——”閔夫人頓住。 “說呀,所以怎么著?” “王妃,江小樓有錯,錯在她不識抬舉,但這事情也不是沒有什么回轉(zhuǎn)的余地,我會再上門去把事情直接和她挑明了,厲害關(guān)系說個清清楚楚,想來她也不是個蠢人,仔細(xì)一想也就回過味了,到時候王妃再加一把火,一定能夠說成此事?!?/br> 安王妃沉吟片刻,才慢慢道:“我就再給她一次機(jī)會,她若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閔夫人額頭涌出汗珠,故作若無其事地笑道:“是,王妃說的極是。” 從安王府出來,閔夫人立刻吩咐轎子道:“馬上去謝府,快,一定要快?!?/br> 謝府門前,江小樓下了馬車,謝連城微笑:“我還有事要趕回鋪子,你先回去吧。” 江小樓點頭,轉(zhuǎn)身舉步走進(jìn)去。謝連城靜靜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這才吩咐馬車離去。 酈雪凝醒來后發(fā)現(xiàn)江小樓一直未歸,心頭很是擔(dān)心,特意在涼亭里等著,見她回來立刻迎上來。江小樓正想要安慰她兩句,卻突然聽見一人在背后道:“哎呀,江小姐,你可回來了!” 趕來的閔夫人一眼瞧見的不是江小樓,而是酈雪凝,頓時駭了一跳。盯著酈雪凝上上下下的看,神色似乎有幾分驚訝和不安。 江小樓瞧見了她的眼神,轉(zhuǎn)頭向酈雪凝望去,卻見酈雪凝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不由開口道:“閔夫人,您怎么了?” 閔夫人驚了一下,這才微笑起來:“沒事,沒事?!?/br> 江小樓看著閔夫人,道:“這么晚了,夫人突然到訪可有什么急事?” 閔夫人臉色訕訕地:“是有些事,只是——”她說到這里,卻頓住了。 江小樓環(huán)顧四周,自然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點頭道:“夫人請坐下再說。” 閔夫人一邊進(jìn)了涼亭,一邊不時回過頭來看酈雪凝一眼,那眼神似是充滿著困惑。 江小樓看在眼里,心頭掠過一絲怪異感,不由道:“閔夫人對我這位朋友感興趣?” 閔夫人一震,笑道:“不……只是你這位朋友生得很好,倒是……長得像一個人。” 江小樓奇怪:“哦,不知像誰?” 閔夫人面色有些恍惚:“興許是天太黑,我看錯了?!?/br> 因為此時,酈雪凝已經(jīng)從花園的小徑轉(zhuǎn)向了畫樓的方向,走得遠(yuǎn)了。閔夫人搖了搖頭,似乎要把奇怪的思緒從腦海中甩出去。 江小樓不再追究,只是吩咐小蝶上茶,閔夫人捧著熱茶盞,卻是足足有半刻的工夫都沒有說話。 江小樓也不著急,只是坐在那里,安靜等待著。 閔夫人坐了一會兒終究坐不下去了,于是她和顏悅色地開了口:“你這孩子生得這樣漂亮,人又懂事,怎么有些事卻想不通呢?有些人是可以拒絕,有些人卻不能,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親自上門?” 江小樓從容地笑道:“看來夫人是預(yù)備直言不諱了?!?/br> 閔夫人下定了決心道:“不錯,其實上門提親的不是左公子,而是安王府的延平郡王?!?/br> 江小樓神色平靜,冷冷道:“可我聽說延平郡王是個傻子。” 閔夫人臉上掠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是了然,她嘆了口氣道:“我也猜到了,你其實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要說什么我都曉得,是啊,好端端的一個姑娘誰愿意嫁給傻子,可是你若是同意了,就會成為延平郡王妃!好好想一想,延平郡王雖然不賢,但安王府是何等權(quán)勢,你若是嫁過去,要什么有什么,命運也會隨之改變。從此別人看到你,不再是區(qū)區(qū)的商賈之女,而是皇室宗親、郡王正妻!良機(jī)莫失,失不再來!若是尋常,王妃是絕不會看中你這樣的姑娘?!?/br> 江小樓笑了:“是啊,延平郡王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阻,王妃是迫于無奈才會選中了我,可是,我不愿意?!?/br> “我不愿意”四個字出了口,閔夫人面色一變:“你這傻丫頭,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作主!你父母不在,便該聽謝老爺?shù)?,若是你不同意,我就去向謝老爺說,一定說得他同意為止?!?/br> 說完,她站起身,似立刻就要行動,江小樓卻淡淡道:“伯父也不會同意的?!?/br> 閔夫人猛然轉(zhuǎn)過身,盯著江小樓道:“你如此做派,就不怕連累了謝家?” 江小樓神色格外靜謐:“這么說,安王妃是預(yù)備用權(quán)勢來壓人?” 閔夫人見江小樓不吃硬的也不好誆騙,便軟下語氣道:“今天安王妃已經(jīng)動了怒,若非我勸著,只怕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到了謝府。如果她直接向謝老爺提出要迎娶你做兒媳婦,又該如何?你好好想一想,謝老爺不過是一介商賈,他可以拒絕王妃的提議嗎?安王在陛下跟前極有分量,你們區(qū)區(qū)謝家又何以與之抗衡,為你自己,為了謝家,你應(yīng)當(dāng)作出正確的決斷?!?/br> 江小樓聞言,不由冷笑一聲:“在閔夫人看來,拒絕安王府就是天大的死罪,斷不可饒恕,是嗎?” 閔夫人盯著她,神色極為鄭重道:“是非利弊你必須掂量清楚,我可以救你一次,卻不能在王妃面前救你第二次??蓜e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知道的,王妃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別看她現(xiàn)在對你和顏悅色,一旦翻臉,你江小樓又算得了什么?” 江小樓面容冷寂、無動于衷,像是壓根沒有聽到閔夫人在說什么。 閔夫人見她如此冥頑不靈,不由長嘆一聲:“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給你三日之期考慮,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她要的是滿意的答復(fù),說明她已經(jīng)篤定江小樓必須嫁給延平郡王。 還沒等到閔夫人下臺階,江小樓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道:“別說三日,就算三年,這件事情也絕無可能!閔夫人,請您轉(zhuǎn)告王妃,讓她死了這條心吧。” 安王妃若是聽到這樣的話,不定要氣成什么德性,閔夫人轉(zhuǎn)頭看了江小樓一眼,雨絲朦朧之間,那年輕的姑娘定定地望著自己,美麗的眼眸透露出一股堅定與決絕。 閔夫人冷笑一聲:“你的話我會一字不差的轉(zhuǎn)告給安王妃,好自為之!” 婢女撐起了竹傘,閔夫人的背影終于消失在朦朧雨絲之間。 被餓狼盯上就很難脫身,縱然脫了身也要扒下一層皮,太子妃此舉還真是毒辣,手上非但不沾半點血還把江小樓的一生都給斷送了。 小蝶十分擔(dān)心:“小姐,現(xiàn)在咱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江小樓笑道:“安王妃竭力想要我做她的兒媳,一切的根源在于安王府的權(quán)勢,若這權(quán)勢的根基受到了動搖,你說安王府還會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三天之后,安王府的大批聘禮送到了謝家,謝康河瞧見這些聘禮,不由滿面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