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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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含糊且漏洞百出的話,在一方受害的情況下,顯得那樣可信而且真實。 所有人都用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眼神看著江小樓,即便這所謂證據(jù)全是虛偽的猜疑,可出自各方的目的,他們依舊站在一起,對那個躺在床上偽作氣息奄奄的幕后黑手不置一辭、不發(fā)一矢,而向江小樓步步緊逼、利刃相向。人心之黑暗,手段之卑鄙,眾人之冷漠,以及種種自以為是的優(yōu)越感,其實不過是幫兇而已。 這樣的謝家,并不值得留下去。 江小樓心頭洞若觀火,面上輕輕一笑:“伯父要將財產(chǎn)轉(zhuǎn)讓給我,我因為一時義憤而拒絕了,事后感到后悔,于是便自編自演這出戲,在伯父面前充好人,讓他越發(fā)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才好將財產(chǎn)全部留給我。四小姐發(fā)現(xiàn)我的陰謀,于是我教唆伍道長在符水里面下了更重的毒藥,到時候只推說四小姐病得太重?zé)o法治愈就可以借以脫身。如此一來,既除掉了懷疑我的人,又更進一步得到伯父的重用。倒也說得通,只可惜這出局,未必沒有漏洞?!?/br> 謝瑜正心頭冷笑,若非你江小樓沒有私心,何故借伍淳風(fēng)之手來裝神弄鬼,想要在父親面前立下大功、討巧賣乖——就是你的這點私心害了你! 誰知下一刻,江小樓徑直坐在了床邊,伸出手去撫摸謝瑜的青絲。 “你干什么!”謝月一驚。 謝瑜原本閉著眼睛,只覺有一雙溫柔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面頰之上,不由渾身汗毛倒豎,迅疾睜開了眼睛,只聽到江小樓微笑道:“四小姐,還要裝下去嗎?” 王寶珍見她垂死掙扎,勸慰道:“江小姐,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如認個錯,把解藥還給我們四小姐,救她一命,我想老爺寬宏,絕不會怪你的?!?/br> 謝康河厲聲呵斥道:“不要胡說八道,我不信這些!” 謝月深深嘆息:“父親,您太偏信了,事實擺在眼前,難道我們這么多人約好了陷害她不成?”父親病危的時候,只留下江小樓一個人,若讓她再留下,這謝家還不知是誰的! 江小樓唇邊笑容一如既往,輕飄飄地道:“符水里什么也沒有,只是一碗清水?!?/br> 伍淳風(fēng)愣住,一時竟然也瞪大眼睛看著江小樓,她不是說符水里頭有解毒劑嗎? 小蝶在一旁看得真切,此刻不由冷笑:“是啊,只是一碗清水而已。四小姐這毒上加毒,還真是來得蹊蹺!” 聽了這話,謝瑜臉色一白,下意識開口為自己辯解,嘴巴張了張,竟啞然。 江小樓嘆息一聲:“這出鬧劇到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鬧明白了,在劍南詩集里下毒的人當(dāng)然不是我,而是四小姐謝瑜。我聽說她經(jīng)常自告奮勇替伯父打掃書房以表孝心,遠比我這個外人更容易接近謝伯父。不過,有一點劉大夫剛才說錯了,書是無毒的,有毒的是墨跡。更準確的說,有毒的是硯臺,每次研墨的時候毒性就會揮發(fā)出來,落在紙上,毒性更大。伯父太珍愛這本書,每一頁都做了批注,應(yīng)當(dāng)知道替你研墨的人是誰吧?” 謝康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望向床上的謝瑜,眼底的疼愛已經(jīng)變成震驚與失望。他骨子里是不信那些人的,所以萬夫所指,他卻不置一詞,但當(dāng)江小樓為自己申辯,他立刻選擇相信了她。 “瑜兒,我對你不薄,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謝瑜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退得干干凈凈,江小樓,你是故意露出破綻,讓我誤以為你有私心,其實是設(shè)好了全套等我鉆進來!水中無毒,卻毒上加毒,原本的楚楚可憐變成鬧劇,原本的受害者變成陰謀家。 然而,在暴怒之下她卻慢慢鎮(zhèn)靜下來,從床頭坐起,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青絲,這才抬頭望向謝康河:“不錯,你是對我有恩,在我最無助的時候?qū)⑽規(guī)Щ亓酥x家,甚至把我當(dāng)成親生女兒看待??赡怯秩绾?,府上有誰真正瞧得起我?在你們眼里,我不過是個搖尾乞憐的孤女,每次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冷嘲熱諷、當(dāng)面羞辱,你一回來他們又表現(xiàn)得姐妹友善,相親相愛。哼,什么積善之家,不過是一群虛偽到底的偽君子;什么高貴品德,不過是靠錢財堆出來的畫皮鬼!” 謝康河愕然,江小樓語氣平淡:“連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如何讓別人瞧得起你。” “你住口!我再如何落魄,也用不著你來教訓(xùn)!”謝瑜面對別人尚算平靜,可江小樓一開口卻激起她無比怒意,薄薄的紅唇尖銳如刀:“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若非你的存在,我還和以前一樣是謝家乖巧的四小姐,父親寵我,大哥喜歡我,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人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他們都說我嫉妒你,所以才處處與你為難??墒墙牵覇柲阋痪?,你我又有什么不同,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女,為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卻一無所有!你為何什么都要和我搶?” 聽她這番話說得如此古怪,神色也是怒氣勃發(fā),江小樓不禁搖頭:“我從來沒有和你搶,如今我就要離開謝家,你這樣做實在是多此一舉?!?/br> “離開謝家,那你會永遠不見大哥嗎?”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謝康河心里一沉,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由厲聲道:“瑜兒,你說什么?” 謝瑜知道話已出口,就再也不可能改變,她冷冷道:“你不是自詡十分關(guān)心我,又怎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我告訴你,從第一次見到大哥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他!那時候我無數(shù)次偷偷想,將來有一天父親會讓我嫁給大哥,可是事實是怎么樣的?你收了我做謝家的女兒,做了謝府的四小姐,名分已定,我和大哥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既然疼我,為什么不問問我心中究竟想要什么!什么謝家四小姐的身份,什么富貴無邊的嫁妝,我都不稀罕!我要的就是謝連城!” 謝連城看著她,眼底并無一絲波瀾,眼前的女子從前是他照拂的meimei,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面目可憎,叫人生畏。 江小樓看著謝瑜,已經(jīng)全部明白過來。但她和謝連城只是尋常朋友,竟然激起對方這樣大的嫉恨,豈不冤枉? 謝康河額頭爆出青筋,指住她怒聲道:“胡說八道,滿口胡說八道!你這個逆女,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話,虧我這么多年來…簡直是…白疼你了?!?/br> 謝瑜突然大笑起來,她可以不承認,也可以拼命哀求,但她已經(jīng)受夠了!胸口累積的憤恨涌上來,她的一雙妙目,獨獨左眼流淚,顯得格外美麗而動人:“你疼我,疼我又如何?既然疼我,就該給我想要的一切,為什么我不能堂堂正正愛上大哥!而這江小樓又是什么東西,與我相比,她差得太遠了!只是因為你的喜歡,她就一躍成為這府中的珍寶,人人對她卑躬屈膝,而我呢,我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四小姐!不但如此,你們還打殺了我的乳母,害得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這就是你所謂的父女之情?我告訴你,我不稀罕,我一點也不稀罕!” 愛慕和嫉妒不是瘋狂的理由,偏偏對方毫無悔改之意! 謝康河性情溫和,極少有這種暴怒的時候,此刻他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致,揚手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住口!你是要讓我謝家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嗎?” 謝瑜笑得不可自已:“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人只有大哥一個。” 所有人看向謝連城,神色莫名。 謝連城語氣格外平靜,卻帶著徹骨的寒冷:“謝瑜,你不應(yīng)當(dāng)和父親說這樣的話?!?/br> 謝瑜卻推開謝康河滾下床來,在眾目睽睽下向謝連城撲了過去,死死扣緊他的胳膊,哀戚道:“大哥,我有哪里比不上江小樓,論美貌論才情,我樣樣都不輸給她?。∥也灰@個謝家四小姐的身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讓我陪在身邊,哪怕做婢女,只要能遠遠看著你,天天陪著你,我都愿意!我都愿意啊!大哥,你看我一眼,你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 謝連城望著謝瑜良久,只是默然無語。隨后,他抬眸看了江小樓一眼,見對方是一副完全莫名其妙的神情,才徐徐開口:“這件事情和江小姐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管她是否存在,我都不可能愛上你。你是我的meimei,永生永世,不會改變?!?/br> 鬧到這份上,顏面盡失。世間居然還有愛慕兄長的meimei,哪怕他們不是血親,但名分早定,居然還敢這樣大聲喊出來,簡直是…王寶珍畢竟管家多年,生怕被人說自己管教無方,連忙大聲道:“你們還不快上去把四小姐拉開!” 幾個mama聞言,立刻上去抓住謝瑜,而謝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萍,口中哀哀叫著:“大哥,大哥!”她那雙幽怨的眼睛,此刻悲痛欲絕地望著謝連城,充滿了懇求。 謝連城卻將她的手一點點的拂開:“四妹,你病了,需要好好養(yǎng)病?!?/br> 謝瑜被人拖開強行壓在一邊,她柔弱而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地撕扯著眾人的耳膜,謝香下意識地用帕子按著心口,嚇得大氣不敢出:“謝瑜真是瘋了,好嚇人!” 謝柔卻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著謝春,有些遲疑道:“她剛剛說什么,心愛的人是大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謝春張大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完全被這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戲給震住了。 王寶珍神色陰晴不定,謝月默然不語,謝倚舟垂下眸子。事已至此,他們剛剛的行為已經(jīng)變成跳梁小丑、落井下石,未免事后算賬,還是住口得好。 謝康河似乎想要向被壓住的謝瑜走去,卻終究腳步踉蹌了一下,只能滿面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臉色青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件事情…再也不許提起。明日就把謝瑜送到庵堂,讓她落發(fā)出家?!?/br> 謝瑜被眾人壓住,一頭青絲已經(jīng)散亂,冷艷面容滿是淚痕,然而那一雙眼睛卻透出怨毒的光芒,筆直向江小樓投去。 江小樓,江小樓,江小樓…她的心頭已經(jīng)如同泣血一般把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地念著,仇恨鋪天蓋地,幾乎滅頂。 ------題外話------ 謝謝各位的等待,今天這一章有點晚了,感謝你們的支持與陪伴,我很愛你們。 第86章 甜兒之死 安王府 房間里,美人屏風(fēng)之后,秦甜兒正在沐浴,無數(shù)細小的水蒸氣慢慢蒸騰開來,模糊了她嬌美的面容,整個浴房內(nèi)充滿著花瓣的香氣,芬芳四溢。 鶯兒小心翼翼地拎著兌好的熱水進門,取來桶勺為她繼續(xù)加水,只聽見秦甜兒“啊”地一聲驚叫,抬起手便給了鶯兒一個耳光,尖銳的聲音刺人耳膜:“你想燙死我!這個家里誰都能欺負我,現(xiàn)在連你也這樣!” 鶯兒害怕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奴婢不是有心的?!?/br> “什么不是有心的,你分明是故意的,我告訴你,再有一點不小心,直接扒了你的皮!滾出去!”秦甜兒雪白的貝齒咬的咔咔作響,哪里還有往日里的嬌媚可人。 鶯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出去,秦甜兒又重新回到浴桶里。安王妃有一個十分華麗的浴池,但那池子完全是為了她一個人享受,秦甜兒不要說進去沐浴,就連想一想都是罪過。彌漫的水霧中,秦甜兒想到自己嫁進來這半個月,安王妃使出的種種手段,不由自主便會產(chǎn)生無盡的怨恨。她原以為受了委屈,秦家會替自己出頭,卻萬萬料不到大哥竟會毫不猶豫將自己嫁給一個傻子!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啊,父母和大哥也太狠心了,完全沒有替她考慮一分一毫。 越想越恨,修剪整齊的指甲不知不覺陷入桶沿,臉上被水蒸氣一熏,倒顯出三分紅暈來。 千錯萬錯,最該怨恨的就是那江小樓,若不是她故意使壞,自己又怎會被迫出嫁!她心頭恨到極點,猛然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立刻高高濺起。 門被人推開了,嗖嗖的冷風(fēng)一下子竄進來。秦甜兒勃然大怒:“我都已經(jīng)說了滾出去,還進來做什么!” 進來的卻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婢女,而是一個嘻嘻哈哈的年輕男子,他快速靠近浴桶,趴在桶沿上,口水流的老長。待看清他的臉,秦甜兒暴怒道:“怎么又是你這個傻東西,出去,快滾出去!” 延平郡王可不懂得看人臉色,他手舞足蹈,嘩啦一聲把水桶里的水揚了起來,秦甜兒的頭臉一下子都濕了個徹底。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未著寸縷,豁然站起來,咬牙切齒道:“你這傻子,你要做什么!” 延平郡王如同在玩游戲,歡喜之極,他不停地哈哈笑著,把水潑在秦甜兒的身上,秦甜兒快速從浴桶里跑出來,抽下屏風(fēng)上的衣裳就這么披在全濕的身上,登時火從心起:“滾!” 延平郡王半點都不害怕,反而笑得更開心,甚至張開雙臂撲上去要摟住秦甜兒。倒不是說他有什么別的心思,而是他完全將此當(dāng)成一種游戲。他這樣的動作和刺耳的笑聲將秦甜兒早已失控的理智激到了煙消云外,她動作迅速地躲開對方的手,一彎腰在地上撿起了桶勺,拼命地砸向延平郡王的胸口,因為力氣用得極大,竟然把他砸得一個踉蹌,后腦勺一下子撞在了屏風(fēng)一角,頓時暈頭轉(zhuǎn)向,哇地一聲就要哭。秦甜兒怒氣卻還未消,一把將他拖過來,竟把他的頭惡狠狠地壓入浴桶之中,口中惱恨地道:“叫你笑,叫你笑!” 延平郡王不停地咳嗽著,梗著脖子在水里拼命掙扎,可是秦甜兒心頭恨到了極點,半點不留情況,他一連嗆了很多水,手舞足蹈地要揮開秦甜兒卻始終不得要領(lǐng)。 接著,他的身體軟了下來,漸漸不動了,秦甜兒以為他在故意耍炸,硬是把他的頭在水里多悶了一會兒才勉強提上來:“傻子,知錯了吧!” 就在這時候,她才發(fā)覺延平郡王的身軀比往常要重得多,驚得一下松手,他的身體就這么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她壯著膽子踢了對方一腳,一動不動。不由用力將他翻了過來,延平郡王整個人平躺在地上,頭臉滿是水淋淋的,整張臉卻是煞白的。 秦甜兒心里咯噔一下,理智又一下子回籠。她顫顫巍巍地上前,試探了一下延平郡王的鼻息,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延平郡王死了! 可…她只不過壓著對方喝了幾口水而已,他竟然就這樣沒氣了!越想越是恐懼,秦甜兒幾乎想就這么丟下延平郡王拔腿而逃,但她知道不可能,因為他的身邊通常跟著很多人,今天不知為何乳娘沒有跟過來,可如果自己就這么跑出去,一定會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不,這絕不可以!如果安王妃知道延平郡王被她誤殺,那后果簡直是不堪設(shè)想… 水珠順著發(fā)梢悄無聲息地滑落,室內(nèi)只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卻面無表情地盯著仰面朝天的延平郡王,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仔細想了想,她終于下定了決心,連拖帶拉地將延平郡王拖到屏風(fēng)之后,重新擦干身體換好衣裳,從外面瞧了瞧,確保從外面瞧不見尸體。又悄悄走到床邊放下了帳子,把延平的靴子放在床邊。收拾好了一切,她才走到門邊,冷聲道:“我已經(jīng)沐浴完畢,為什么還不來收拾干凈?” 等待傳訊的婢女連忙從外面跑進來,快速地把地上的水漬都收拾干凈了,又合力把浴桶和油氈抬出去。見帳子放著,以為郡王玩累了正在睡,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卻聽見秦甜兒道:“除了鶯兒留下,其他人都走吧,我不需要你們伺候?!?/br> 鶯兒縮了縮脖子,以為她要算剛才的舊賬。她是秦甜兒在秦家?guī)淼呐慵捩九c別人的情分的確有些不同,旁人也沒有懷疑,便一一退了下去。 秦甜兒并沒有將秘密保守太久,她罕見地上去拉住鶯兒的手,一路把她引到屏風(fēng)后面,冷冷道:“你瞧,延平郡王在這里?!?/br> 鶯兒不明就里,只以為躺在地上的延平郡王是一時貪玩睡著了,待發(fā)現(xiàn)對方面孔煞白,嘴唇青紫,一頭烏發(fā)濕淋淋的,才赫然一驚。 鶯兒幾乎要尖叫起來,秦甜兒連忙用手捂著她的嘴:“作死啊!” 鶯兒雙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卻被秦甜兒死死拖著:“幫我抬他上去!” 燭火搖搖晃晃,光線詭異陰森,延平郡王被他們連拖帶抱,好容易才勉強帶到床上。秦甜兒松了口氣,嘴里喃喃自語:“死了也好,像他這樣的傻子,活著只會連累我。” 鶯兒語無倫次道:“小姐,可是…可是安王妃能饒了咱們嗎?” 秦甜兒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鶯兒,鶯兒緊張的神經(jīng)瞬間崩斷了:“小姐,去向安王妃認罪吧,說不準還能有一線生機!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小姐!” 秦甜兒卻是一把將她推開,冷笑道:“認罪?殺了郡王是死罪,哪怕安王妃不計較,我也沒法活!不行,必須離開這里!” 鶯兒恐懼道:“安王妃對咱們看得很緊” 秦甜兒用一種異常仇視的眼神瞪著延平郡王的尸體:“那也未必,我自然有我的方法?!?/br> 這突然而來的情況,讓秦甜兒不得不開始思考對策。她必須保全自己的性命,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逃離安王府。 秦甜兒將自己梳妝臺上的胭脂水粉取來,仔仔細細地替延平郡王抹上,好半天才讓死人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鶯兒顫顫巍巍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秦甜兒這時頭腦卻冷靜了下來:“我這么做僅僅是為了保全你我的性命,從現(xiàn)在開始,沒有我的吩咐你一句話也不許說!” 就在這時候,走廊上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后聽見一聲稟報:“郡王妃,奴婢求見。” “進來吧!”秦甜兒手忙腳亂地把帳子重新?lián)鹾茫值闪塌L兒一眼以示警告。 乳娘站在門邊,柔聲道:“郡王妃,奴婢一時大意竟讓郡王偷跑到您這兒胡鬧,我來把他帶回去?!?/br> 延平郡王智力如同孩子,除了新婚之夜外,他都和乳娘一同休息。秦甜兒卻微笑道:“郡王玩得累了,今天就在我這里歇了?!?/br> 乳娘聞言覺得很是奇怪,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可是帳子擋得嚴嚴實實,她什么也看不到。 秦甜兒竭力控制住自己聲音里的顫抖:“不是只有你才懂得照顧郡王,今天開始郡王的生活都由我來照料?!?/br> 乳娘不得已,只好低下頭“是?!?/br> 打發(fā)了人離去,秦甜兒瞪著延平郡王道:“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江小樓那個賤人!若不是她,你也不會死!” 一整夜秦甜兒都沒有入睡,好容易才把這一夜安然無事度過去。 第二天清晨,秦甜兒便帶著一個匣子來見安王妃。安王妃打開匣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方帶血的元帕,一時愣住:“這是什么意思?” 不明就里的乳娘連忙道:“恭喜王妃,昨個郡王和郡王妃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