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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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樓含笑:“公主,我先行一步,二位慢聊。”說完,她便向公主微微頷首,帶著小蝶翩然離去。 顧流年剛要追上去,華陽公主卻纏了上來,滿臉笑容道:“父皇的宴會你很少參加,我在宮中都沒有見過你?!?/br> 顧流年目光追逐著江小樓的背影,口中淡淡:“天策軍事務繁忙,委實無法抽身。公主抱歉,我還有事要做,請恕罪?!?/br> 另一邊,好容易甩脫那兩人的江小樓輕輕松了一口氣,卻瞧見慶王妃去而復返,原來是久候她不至,有些急了:“那個顧流年沒有為難你吧?” “自然沒有,母親放心?!?/br> “那就好,今天唱的是大鬧天宮,前頭可熱鬧著呢!”慶王妃笑著挽住她的手臂。 今天這場戲,人才剛露了個臉兒,下頭才叫真正熱鬧!江小樓的面容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明亮,卻是連眼神都已經(jīng)微笑起來… ------題外話------ 太子府大廳的原型是豫園戲臺;謝瑜童鞋彈奏的流水其實是著名大師張孔山老先生的七十二滾拂《流水》。 全羊宴大家應該都聽過吧,我很好奇羊鼻尖骨怎么烹飪,可這做法好像太殘忍了:>_ 預告是:第一個要和大家揮淚告別的是謝瑜童鞋… 第107章 與虎謀皮 華陽公主卻擋在顧流年面前,唇畔含著比花更嬌艷的笑:“怎么,顧公子對明月郡主很有好感?” 顧流年看著江小樓的裙角消失在走廊盡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華陽公主習慣性地輕咬了一下舌尖,語氣變得有些酸:“她的確生得極美,可惜到底不是慶王的親生女兒。” 聽了這話,顧流年才微微側目,第一次正眼瞧著華陽公主。 被那樣奇異的眼神望著,華陽竟有一種遍體生寒的錯覺,只睜大一雙鳳目,慢條斯理道:“我只是替她可惜,美麗聰慧的姑娘若是有個高貴的出身,將來才能尋個好姻緣?!?/br> 顧流年的面孔在陽光下現(xiàn)出透明的質(zhì)感,面上帶著笑,眼底卻無一分笑意:“多謝公主提醒,我還有事,先行告退?!?/br> 不待華陽說話,他便轉身就走。華陽恍惚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對方已經(jīng)走得遠了。自出生以來還從未被如此忽視過,她不由自主攥緊了手心,卻突然聽見一道柔婉的聲音響起:“華陽,原來你在這里?!?/br> 華陽公主一回頭,太子妃優(yōu)雅的面容映入眼簾,一時不由語塞:“太子妃” 太子妃早把剛才那幕收進眼中,唇角只是微微上揚:“華陽啊華陽,你可是陛下最心愛的公主,無數(shù)優(yōu)秀男兒等著你挑選,你選來選去卻挑上這樣一個人。我當然知道顧流年相貌俊美,可權海雖得陛下器重,終究是個…顧流年有這樣的義父,到底上不得臺面。華陽,你可得想清楚了” 華陽俏臉微微沉了:“太子妃,你素來是個玲瓏心肝的人,怎也說出這樣的話來?父皇早已說過,挑選駙馬要看我的意思,我可不要那些無趣的名門公子,一個個瞧見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連抬頭說話都不敢,全都是廢物。” 太子妃桃花面上泛起無奈的笑,這華陽公主素來驕縱任性,從來不肯聽別人勸告。哪怕顧流年爬得再高,都沒辦法遮掩他低賤的出身,尋常豪門是絕不會選擇這樣的女婿,更遑論是皇帝的金枝玉葉。但她并未出言反駁,只是微笑道:“公主不要氣惱,我也是為你著想,若你生氣,我不說就是。” 華陽公主終于忍不住問道:“太子妃,那位明月郡主為何會獲得慶王妃賞識?” 太子妃勾起唇角,目光頗含深意:“江小樓原先不過是遼州一介商賈之女,后因與酈雪郡主的關系才攀上慶王府?;屎竽锬锼貋碚諔蹂銘蠼o了一個明月郡主的封號。只可惜到底不是王爺親生女兒,在慶王府…立足不易?!?/br> 華陽公主目光閃爍了幾下,唇畔噙著起一絲譏諷:“出身如此低微,卻也能得到顧公子的青睞,當真是不簡單。” 不過寥寥數(shù)語,公主與生俱來的尊貴與跋扈已然展露無遺,太子妃的笑容一點一點散開,上前親熱地挽住對方手臂:“走吧,花園里的戲馬上就要開鑼了。” 花園內(nèi)精致戲臺提名和暢二字,梁上皆用樺梨木雕刻瀝粉貼金,古樸大方、格調(diào)高雅。東南處設一假山,玲瓏剔透,周身多孔,水從假山下石孔中流出,匯成小池,戲臺一半便恍若架在池中。池邊廣植垂楊柳,越發(fā)顯得水波如綺,藻彩紛披。園內(nèi)早已設好雅座,視線正對戲臺,眾人在婢女的引導下按著身份落座。 臺上已經(jīng)演到偷桃一幕,猴王上場時戴草王盔,帽邊上系著鵝黃彩綢,行動極為靈活,偷桃動作酷似真猴。他一邊吃桃,一邊轉動著靈活的眼珠,不停地晃動著嘴巴,兩個耳朵還能前后扇動,引來眾人掌聲雷動,得了喝彩,他便又把后腦勺朝著觀眾,后腦勺繼續(xù)上下聳動,端得是活靈活現(xiàn)。一時引來太子大聲笑道:“演得好,賞!” 太子妃明明見到華陽公主漫不經(jīng)心,眼睛總是不自覺向顧流年飄去,卻故作不覺道:“公主,這猴王演得極妙,他還有個耍雙鞭的絕學,您可千萬看仔細了!” 太子妃話音剛落,那猴王便把左手鞭尾朝下立在左腳尖上,拿右手鞭尾摁著左邊鞭頭,左腳把鞭頂起來,兩條鞭成為一條直線,在腳尖上不停地轉動起來。觀眾們接連喝彩不斷,猴王越發(fā)使出十八般武藝,叫人看得目不暇接。他的扮相雖不是最好,卻很是能打,“地蹦”、“烏龍絞柱”、“虎跳前撲”都是極為干脆利落,待到高氵朝之時,他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騰空猛然竄上高臺,整場戲越發(fā)精彩萬分。 鑼鼓聲敲得越發(fā)密,眾人幾乎錯不開眼睛。 江小樓正坐著看戲,不意婢女上前替她換茶盞的時候,手中的茶壺無意傾斜,竟將guntang的茶水一下子灑在了江小樓的身上。淺紫羅裙瞬間變成深紫色,那婢女吃了一驚,趕緊跪倒在地,畏懼道:“郡主,都怪奴婢不小心,求您恕罪!” 周圍的人都專注于看戲,注意到這里的人并不多。 江小樓微微一笑,反倒和顏悅色地吩咐小蝶將她攙起:“沒關系,你起來吧?!?/br> 慶王妃瞧見,不由蹙起眉頭:“小蝶,可帶有備用的衣裳?” 王府經(jīng)驗老道的mama早已特意來提點過,小姐出門定要準備好一切,遇到突發(fā)事件不能亂了陣腳。小蝶便立刻應道:“是,奴婢這就回馬車上取來?!?/br> 原本那倒茶的婢女滿面愧疚,眼底竟蓄起眼淚來:“郡主,奴婢帶您去客房候著?!?/br> 裙擺濕淋淋的,坐在這里的確不像話,江小樓便與慶王妃招呼了一聲,轉頭道:“那就麻煩你了?!?/br> 婢女沒想到明月郡主如此和氣,一時感激不盡。 慶王妃也要起身,卻被江小樓輕輕按住,向她眨了眨眼睛:“母親好好看戲吧,我去去就回來?!?/br> 慶王府地位特殊,如果自己也離開的話很是扎眼,慶王妃思慮片刻,便吩咐朝云隨侍在側。青衣婢女引著江小樓離席,眾人正聽得入迷,一時竟無多少人注意到這里的動靜。唯獨上首陪在太子身側的謝瑜把一起盡收眼底,手指輕輕拂過茶盞光滑冰涼的邊緣,唇角慢慢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婢女引著她們穿過一座竹林,由西邊長廊一直往前走,很快便見到一座前后三進的院落。屋檐前設了一座紫藤架,紫藤枝繁葉茂,枝頭瓔珞點點,蕩漾著誘人香氣。婢女躬身道:“郡主,您請進去休憩片刻,奴婢去領小蝶姑娘來?!?/br> “去吧?!苯锹砸稽c頭,目送著青衣婢女匆匆離去。 院子里走廊下站了一排青緞背心、白色羅裙的婢女,見到江小樓到來,立刻有人將她迎入,倒茶后便又躬身退到外面去等候。 不過稍等了片刻,小蝶便已經(jīng)捧著一條柔粉色長裙趕到,只是有些猶豫道:“這顏色與小姐的簪子耳環(huán)倒是不配了,奴婢還是準備不周,小姐恕罪——” 江小樓輕輕一笑,道:“不礙事的,換上就好?!?/br> 小蝶便和朝云一起伺候著江小樓換裙子,正在外衣衫帶揭開的瞬間,江小樓突然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由猛然轉頭,目光掃向精工細刻的美人屏風,聲音一下子冷到極致:“什么人,出來!” 屋里有人?!小蝶和朝云面面相覷,一時驚駭?shù)搅藰O致。 一名錦衣公子果然從屏風后走了出來,一雙眸子斜長,唇瓣透出粉色,面目姣好如美貌少女,正是多日不見的吳子都。他手中還拎著一把折扇,啪地一聲展開,微笑著朗聲道:“江小姐,好久不見。” 小蝶勃然變色:“你居然闖進這里來,你要做什么?。俊?/br> 吳子都只是笑,一副風流恣意的模樣:“咱們分離時間不長,小蝶姑娘就把我給忘了嗎?哎,何必如此緊張!” 小蝶心頭警鐘大作,剛才明明檢查過整個屋子,壓根是空無一人,現(xiàn)在這人又是從何處冒出來,她們不懂武功沒法察覺,楚漢到底干什么吃的! 江小樓面上的笑微微沉了,卻仍是隱忍不發(fā):“你把楚漢如何了?” 吳子都斜斜望著江小樓,目光如同森冷的鷹隼:“早知道你身邊有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我又怎么會毫無準備,現(xiàn)在他只怕正在追蹤刺客,把你給忘了呢!” “把我引到這里來,你到底要做什么?”江小樓心頭早已雪亮,面上卻仍舊是若無其事。 吳子都不得不佩服江小樓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都是故作鎮(zhèn)定罷了,年輕美貌的明月郡主來客房換衣裳,衣衫半褪之時卻恰好被戶部尚書府公子撞見…若這香艷的消息流傳出去,明月郡主非得哭著喊著嫁給他不可。如果是個正經(jīng)郡主,那他必定要迎娶來做妻,可偏偏江小樓不過是慶王義女,到時候他就要視心情而定了—— 朝云一時怒到極致:“這位公子,請你馬上出去!” “晚了——太晚了,你家郡主心里最清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不知會引起多少流言蜚語?!眳亲佣己谜韵镜匾恍?,面上無限得意。 江小樓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望定對方,幽然一笑:“你果真有把握?” “這是自然,”吳子都笑容更深,“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老老實實嫁給我,我會給你一個正妻之位,過去的一切既往不咎。二是我待會兒大喊一聲,讓所有人都沖進來瞧瞧咱們這里的熱鬧。嫁給尚書府嫡子,或是身敗名裂,江小樓你應該知道怎么選。不過我要提醒你,我不是王鶴那個傻子,如果得不到,我寧愿毀掉!” 遠處的鼓點三弦還在嘈嘈切切的響著,江小樓眸子里幽光隱隱而現(xiàn):“吳公子,你可要確信自己不要后悔才是——” “我若后悔,今天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眳亲佣己敛华q豫地道,從在國色天香樓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對她虎視眈眈,然而對方狡猾如狐,他施展渾身解數(shù)每次都被她想方設法逃脫,這回的大好時機若是再次放過,他豈非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江小樓固然聰明狡猾,但天下的女人有個最大的通病,一旦嫁了人便只能認命。冒一次險,得如此美人,他這本賬劃算得很! 恰在此刻,東邊廂房的方向突然傳來尖叫之聲,那聲音極為高亢尖銳,一時讓人心頭發(fā)顫。外面腳步聲頓時凌亂起來,原本守在門外的人全都趕過去了。 江小樓凝眸望向吳子都:“我想?yún)枪討摽梢韵蛭医忉屢幌?,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吳子都笑容滿面:“劉翰林的千金剛剛體虛暈倒,現(xiàn)在想必正受到王鶴的照顧。說起來原本出現(xiàn)在這里的該是他,可惜他走錯了房間——” 江小樓心頭明徹,終于蹙起眉端:“連自己的朋友都能設計,吳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吳子都輕輕一笑:“何必說得這么難聽,我們既然是好兄弟,他的心上人自然可以共享。怎么樣郡主,東廂已經(jīng)鬧開了,你希望這里的事情也傳出去么?” 吳子都是在威脅江小樓,他并不預備把這一切公布給外人知道,戶部尚書府畢竟也是高門大戶,若貿(mào)然鬧出丑聞,對他本身的仕途沒什么好處。他只是要讓江小樓明白,自己的名聲被牢牢掌握在對方手里。取代王鶴后,故意將對方引到東廂,目的就是為了殺雞儆猴,叫江小樓看看事情鬧大后的下場。若她不是蠢人,就該知道應當如何選擇。 吳子都見對方沉默不語,抬手搶過小蝶手上的腰帶,微微斂目:“若郡主點頭允諾,明日我就可以派人上門提親,若郡主要大聲喊叫,只恐必須委屈你做妾了!” 聽他說得如此可惡,小蝶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能撲上去把他撕碎,而江小樓卻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動作優(yōu)雅之極。東廂房的喧鬧聲越來越急促,這間屋子里卻是一派寂靜。茶霧裊裊升起,朦朧了她的面容,讓她的神情看起來格外平靜且漠然。 吳子都一時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江小樓居然半點也不畏懼,甚至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不由捏緊手中腰帶,上前一步,目光陰冷:“你是沒有聽到我的話,或者是你壓根就聽不懂!我必須提醒你,身為王府的郡主,若被人發(fā)現(xiàn)與男子公然共處一室,不但你自己的閨譽毀之一旦,就連慶王府也會成為眾矢之的!慶王妃那樣疼愛你,你總不會做出令她傷心失望的事吧?相反若是你應了,便可以坐著八抬大轎嫁到我府上,從前的不愉快我會全部抹煞,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你很清楚自己的出身和來路,我肯給你這樣的機會,已經(jīng)是格外的恩惠了,你可千萬別不識抬舉!” 小蝶一時驚到了極處,呼吸都隨著急促起來,那腰帶被對方搶走,可就是個把柄,他完全不用擔心江小樓反悔—— 江小樓突然輕笑一聲,含著冷笑又含著譏嘲。 吳子都神色一怔:“江小樓,你到底應還是不應!” 江小樓輕輕一嘆:“這出局原本是人家為王鶴和我準備的,偏偏被你這樣一打岔,王鶴就得另娶他人,而我似乎也非得嫁給你不可了?!?/br> 吳子都頂了王鶴的缺,背后設計者倒也不會介意,橫豎要毀的都是江小樓的姻緣罷了。 聽她說得感慨,吳子都捏著腰帶的手指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目光極度陰郁:“我的耐心有限,只數(shù)十下,若是你不應,那我現(xiàn)在就走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發(fā)生過什么!”說完,他便在朝云小蝶驚恐的眼神中,徑直向門外走去,“一、二、三、四…九!”在數(shù)到最后一聲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落在了門閂之上。江小樓毫無動作,更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吳子都心里惡念陡生,把心一橫,徑直便要打開門閂,還未等他動作,腦后劇痛升起,他的瞳孔猛然睜大,砰地一聲向后栽倒在地上。人倒地的瞬間,兇器也陡然落地,竟是一方湖邊常見的石頭。 小蝶吃了一驚,陡然瞧見一道白色身影飄了進來,猶如一條白色游龍,動作行云流水,才驚詫地道:“顧公子!” 顧流年上前抽出腰帶,輕輕放在桌上,望著江小樓道:“你當真不害怕?” 江小樓不覺微笑:“剛剛顧公子的衣裳已經(jīng)露出了一角?!闭f著,她指了指房梁的方向,笑容更深道,“上面的風景想必很好,只是不知你和吳子都到底誰先來?” 顧流年聞言,唇角也忍不住帶了淡淡笑意:“身為一個姑娘家,難道你半點防備之心都沒有?” 江小樓只是嘆息:“縱然他走出去,我也有法子叫他無法順心如意,又有什么好憂心忡忡?” 顧流年微微蹙眉,卻瞧見窗口有一道高大身影輕輕一閃,瞬間明白過來:“難怪有恃無恐,看來你的護衛(wèi)不是想象中那么傻?!?/br> 江小樓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楚漢跟著我時間不短,被人坑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 聽到江小樓如此自信,顧流年不禁搖頭,哀嘆一聲:“看來我今日是多管閑事了,罷罷罷,我這就走。” 江小樓卻突然叫住了他:“顧公子既然來了,不妨順便善個后吧。” 顧流年眼底的幽暗,仿若有水光緩緩流動:“我要是幫你處理,你如何感謝我?” 江小樓冷笑一聲,茶盞輕輕擱在桌上:“我還未追究你偷窺的罪名,你倒來向我討謝?” 顧流年微微愕然,旋即面上微窘:“好吧,算我太過孟浪。”說完,他一手拎起吳子都的后領,快步走向窗邊,卻還不忘回頭眨了眨眼睛,對著楚漢笑道:“兄臺,借個光?!背h讓到一邊,他便徑直跳了出去,還不忘把窗戶替她關好。 屋子里兩個婢女看得目瞪口呆,江小樓嘆息一聲。 換好衣裳從廂房出來,整個走廊空無一人,一墻之隔的東廂傳來陣陣喧嘩,幾乎是人聲鼎沸。江小樓剛剛走到院門口,便見到一個年輕小姐一把糾住王鶴的衣袖,大聲地道:“不管,你必須要負責任!” 這小姐身材極為豐腴,一身鵝黃色衫子裹著滾圓的腰身,手臂比王鶴的大腿還要粗壯,滿臉皆是橫rou,語氣更是說不出的驕矜與蠻橫。 王鶴似乎是一忍再忍,終究沒忍住,一把甩開她:“劉小姐,我壓根不知道你在里頭!” 劉湘的父親剛剛升任翰林,論起關系,與秦思之妻劉嫣還是堂姐妹。此刻,她橫眉冷對,滿臉怒氣,手指顫抖個不停:“我好端端在里頭休息,你竟然闖了進來,壞了我的清譽!現(xiàn)在你必須為此負責,若非不然,明天我就一狀告到皇后娘娘跟前去,看你王家如何收場!” 圍觀眾人不禁都笑了起來,這位劉小姐可真是兇悍,尋常女子遇見這種事,必定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倒好,竟然揪住王鶴嚷嚷著要他負責。 王鶴惱恨到了極致,見她又上來拉拉扯扯,氣急了用力甩脫,偏巧劉湘一個站立不穩(wěn),竟如圓球一般在地上滾了兩遭,鵝黃色的羅裙一下子沾滿了灰塵,引起眾人哈哈大笑,竟是硬生生把一出悲劇演成喜劇,饒是江小樓早有準備,也不禁心頭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