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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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正要說話,瞧見一名美人翩翩進了院子,不由笑道:“小姐,安小姐已經(jīng)到了。” 安筱韶明眸皓齒,十分美麗,臉上的神情更是格外歡欣:“今天我在宮中的時候,聽人說起關(guān)于紫衣侯的事……你不知道陛下那張臉氣得呀!雖然蕭冠雪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可陛下到底疑心病重,絕不會再信他了。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筱韶的神情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她是大家千金,從來不曾有這種得意忘形的時候。只是她極度討厭蕭冠雪,看見對方倒霉自然格外高興。 江小樓輕輕揮著手中的象牙扇子,神色從容地道:“你猜猜。” “一定是假的,是你故意捏造出來的是不是?” 江小樓眼眸里是若有若無的笑意:“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是否愿意相信它是真的?!?/br> “這回蕭冠雪可徹底栽了!”安筱韶瞧著小白鼬憨態(tài)可掬,便也伸出手去撫摸,誰料剛剛挨近就被咬了一口,她輕呼一聲,血珠子登時冒了出來。 小蝶忙不迭地去找藥,安筱韶登時苦著一張臉,江小樓卻笑出聲來。 “你真是壞,也不提醒我一下——” “這家伙看起來溫順,實則兇悍得很,平日里只肯聽少數(shù)人的話,誰叫你這么眼巴巴地撲上去了?” 小蝶已經(jīng)找到藥,成功替安筱韶止了血,她看著自己的傷口嘆氣不已:“唉,我真是小看這家伙了,這么小的個子,居然如此兇悍——” “你就只是小看了這只寵物么,對紫衣侯何嘗不是如此?”江小樓不緊不慢地道。 “這是什么意思?如今陛下已經(jīng)懷疑他的身世了,他最重要的倚仗不就是這個嗎?”安筱韶摸著吃痛的手指,神情充滿不解。 “你以為蕭冠雪會坐以待斃?不,他當然不會。如果他遮遮掩掩或是私下派人處置,陛下一定會懷疑夏兮。可是他偏偏若無其事……因此陛下只會當成有人故意誣蔑。所以筱韶啊,你還太嫩了一些?!?/br> “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不知不覺中,安筱韶在說話的時候開始用咱們這兩個字,顯然她覺得江小樓和自己是站在一條船上的。 江小樓笑意暖如春風:“太子殿下倒臺之后,三殿下活動越發(fā)頻繁。他和顧流年的蠢蠢欲動陛下都看在眼中,自然要下手的。蕭冠雪非但不會因此收到連累,反而會收到嘉獎?!?/br> 安筱韶臉上露出一絲驚疑的神色:“你是說…” “我是說,蕭冠雪又要春風得意了……” 江小樓猜的半點不錯,皇帝對紫衣侯大肆封賞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流水一樣的禮物送進紫衣侯府,看傻了所有人,大家心里都犯了嘀咕,蕭冠雪既然不是皇帝的兒子,陛下為何還如此照拂? 小蝶顯得極為不安:“想不到小姐的一番布置,反倒成全了他?!?/br> 江小樓神色柔和如水:“凡事有得必有失,我只是在陛下心中種下一顆離間的種子,待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到來?!?/br> 天氣越發(fā)熱了,花園里蟬鳴的聲音響徹,越發(fā)擾得人不能好好休息,江小樓從美人榻上起身,小蝶連忙端了水晶葡萄過來:“小姐,又被吵醒了嗎?” 江小樓看了一眼窗外,道:“的確是很擾人。” “是啊,奴婢已經(jīng)趕了一回,這些蟬就是趕不走。” 江小樓起身梳妝,目光落在晶瑩的葡萄上,笑道:“這是——” “是王爺派人送來的,說是今年的新貢。”小蝶臉上露出笑意。 江小樓點頭,神情多了三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度:“王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書房?!?/br> 江小樓剛剛到了書房院子外面,便見到衛(wèi)風失魂落魄地從里面沖了出來。她眼眸瞬間暗了下來,袖子里的手不經(jīng)意間攥緊了:“怎么了?” 衛(wèi)風看見江小樓,登時嚇了一大跳,如同白天撞見鬼,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江小樓一眼瞧見衛(wèi)風的脖子上有一塊青紫的痕跡,她張了張嘴,仿佛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衛(wèi)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強忍住眼淚道:“沒有,不過是我打碎了一盞茶,被醇親王罵了兩句而已?!?/br>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便悄悄觀察著江小樓的神情,她仿佛剎那間被閃電擊中,眼里難以抑制的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那是懷疑,發(fā)自內(nèi)的懷疑。 是人都會懷疑,尤其是疑心病很重的江小樓。衛(wèi)風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句話,垂下的嘴角越發(fā)顯得悲哀,眼底的深處卻出現(xiàn)了一絲嘲弄。 感情再深厚的夫妻,也沒辦法承受可怕的疑心。 衛(wèi)風一咬牙,竟然站起身飛奔而去。,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江小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復雜神色,唇畔卻慢慢浮起一絲冷笑。 江小樓推門進去,獨孤連城正在看奏章,她微笑著道:“連城,你和衛(wèi)風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江小樓外表很隨和,實際卻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也許是有過被人背叛的經(jīng)歷,所以按照她從前的做法,若是懷疑了某人絕對不會親口問出來。但今天她不但問了,還問得直截了當。 獨孤連城看著她,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一般明亮溫暖:“你說呢?” “我可猜不出,不妨把人叫進來問問?”江小樓輕咳一聲,眼底不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蝶看了看這對夫妻,越發(fā)不明白他們倆在打什么啞謎。剛才那情形誰看了都會誤會,怎么偏巧小姐就若無其事的。 衛(wèi)風沒想到自己剛回去就又被召回來,臉上滿是壓抑的不安。 “小姐,我……” 江小樓看著他,神情慢慢變得鄭重:“剛才在書房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為何如此害怕恐懼,真的是打碎了茶盞嗎?” 獨孤連城的目光落在衛(wèi)風的身上,難掩眸子里的冷淡洪荒元符錄。 衛(wèi)風的肩膀在顫抖,聲音卻極為堅定:“是,小姐。不過是一點小事,不值得您過問?!?/br> 他很害怕,害怕到連肩膀都在微微的顫抖,仿佛在竭力掩飾著某項事實。 江小樓的眼底仿佛有怒氣在聚集:“如果真是小事,為什么不肯說實話?” 衛(wèi)風忍住眼淚:“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笨手笨腳的,請您不要怪罪醇親王?!?/br> 江小樓眸子里仿佛點染了寒氣,看著格外冷清:“你說的都是真的?” “絕不敢……絕不敢有半句謊言?!毙l(wèi)風只是低著頭,仿佛要把頭一直埋到地縫里去。 眼看是什么也問不出來了,江小樓便揮了揮手,叫衛(wèi)風退了下去。 從這天起,獨孤連城便都是在書房歇息,外人瞧見心中難免起疑,這新婚夫妻都是蜜里調(diào)油的,怎么換到他們身上就變了味道……有心人回憶衛(wèi)風之前從醇親王書房里出來時候的神情,自然開始有了很豐富的聯(lián)想。 江小樓在走廊下看了一天的書,太陽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給她白皙的面孔罩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不知不覺地,她竟然靠在椅子上,輕輕合上眼睛小憩起來。 衛(wèi)風走進來,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左右四顧,并未見到小蝶的影子,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的神情。隨即他確定四周的確沒有人在,便輕手輕腳的走近了。 江小樓的呼吸很輕,睫毛長長的,睡著的時候少了三分冷漠,變得越發(fā)溫柔動人。 衛(wèi)風把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極為小心翼翼。江小樓睫毛抖動了一下,衛(wèi)風嚇了一跳,幾乎以為她就要蘇醒,誰知她稍稍側(cè)了下臉,又睡著了。 她的側(cè)顏格外的寧靜,看起來像是個單純的孩子。 衛(wèi)風忽然覺得一股蓄積已久的毒忽然在胸口裂開,輕輕地、一點點地靠近了她,越靠越近,就在他的唇幾乎就要落下去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斥:“你干什么!” 衛(wèi)風嚇了一跳,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來。獨孤連城滿面冰霜地站在門口,目光幾乎冷凝成冰。 衛(wèi)風一張臉瞬間沒了絲毫的表情,而江小樓微微一動,清醒了。 外袍一下子落在地上,染了塵埃。 獨孤連城難掩眸子里的冷芒:“小樓,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剛才在做什么?” 江小樓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出了什么事?” “我……我……”衛(wèi)風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卻是害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獨孤連城眼底含著厭惡:“我親眼瞧見這孩子剛才欲對你不軌——” 院子里的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江小樓愣住,旋即唇角隱約泛出笑意,最后甚至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連城,你太緊張了。你瞧,他不過是在給我披上外衣,是你誤會了?!?/br> 江小樓這樣的說法,似乎徹底激怒了素來性情溫和的獨孤連城。 衛(wèi)風心頭冷笑,江小樓是個聰明的女人,但這種女人往往習慣自作聰明。一個男人性情再好,也沒辦法容忍妻子如此置疑自己的判斷。獨孤連城明明親眼瞧見衛(wèi)風試圖做什么,可是江小樓卻不相信,這也難怪,世上誰會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做出這樣奇怪的舉動?江小樓睡著了,她沒有親眼看見,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獨孤連城的說辭。 可是獨孤連城卻出乎意料的堅持:“我親眼瞧見難道還會做假不成?小樓,你不要被這樣一個騙子給騙倒了。” 江小樓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她看了一眼衛(wèi)風,而衛(wèi)風卻瑟縮著肩膀,幾乎快哭出來的模樣。 “小姐,我……我真的沒有。” 他的神情格外誠懇,滿心的祈求與哀憐。 獨孤連城一字字道:“很抱歉,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留在王府,我只能將他趕出去?!?/br> 衛(wèi)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睫毛上掛著淚水,眼淚汪汪的模樣極為惹人同情。他比女人更美麗,又擁有孩子的無助,任何人都無法抗拒這種神奇的魅力。 “小姐,不要趕我走!我無處可去啊,如果要我走……還不如直接殺了我?!?/br> 衛(wèi)風的懇求極為悲情,他是一個男孩子,說話的語氣卻比天底下任何一個美人還要柔美。 江小樓面上仿佛無限同情,開口道:“我當然相信你?!闭f完,她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獨孤連城道,“從前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萬萬想不到你對衛(wèi)風也……上回在書房我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沒有點破罷了!” “小樓,你在說什么?!?/br> 獨孤連城似是遭受了重創(chuàng),他看著江小樓滿是痛心:“我為你做了這么多,難道就換來這樣一句質(zhì)問嗎?” “當天在書房里發(fā)生了什么,原本我并不想追究。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這個孩子!為了讓他可以繼續(xù)留在醇親王府,我只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是你呢,半點不知道進退,現(xiàn)在居然還來誣陷他,比慶王又好到哪里去?” 獨孤連城用一種極度受傷的神情看著江小樓,呼吸似乎都停滯了。 衛(wèi)風卻在悄悄打量著他們兩人的神情,他的臉上存在少年獨有的天真,還有一絲陰陽莫辨的柔美。這樣的神情交錯閃過,眼底卻浮現(xiàn)出些許成人才有的狡黠。 江小樓冷聲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若是沒有證據(jù),我何至于此?”說完她指著衛(wèi)風的脖子道:“那天我親眼瞧見他的頸上有吻痕,若不是你……又會是誰?” 獨孤連城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原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很失望,江小樓,我真的很失望?!?/br> 江小樓看著對方痛苦的神情,一瞬間似乎有些動容。 關(guān)鍵時刻,衛(wèi)風怯生生地道:“小姐,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醇親王……真的,都是我的錯!” 衛(wèi)風說得可憐兮兮,神情之無辜,語氣之卑下,當初的謝瑜都要遜色十分。 江小樓蹙起眉頭:“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熏心之輩,現(xiàn)在我無比后悔當初為何會嫁給你!” 獨孤連城一怔,眼底浮起一絲少見的怒氣:“既然你后悔,我不妨直接把休書替你寫好吧?!?/br> 江小樓滿面怒容,眼底的火焰像是要燃盡一切,沒有絲毫作偽的成分。 衛(wèi)風靜靜地觀察著,心底揚起了一絲冷笑極度尸寒。旋即他聽見江小樓以一種格外冷漠的語氣道:“那就請郡王盡快寫好,我可沒有耐心再繼續(xù)等下去。” 江小樓一甩袖子離去,獨孤連城像是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他才轉(zhuǎn)過頭來盯著衛(wèi)風:“現(xiàn)在你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