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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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察覺到s星暗流涌動的并非只有她和季雯。人人都想趕末班船逃離暴風雨。 無奈之下,她望向窗外。身在高空軌道,滿城星光都被她踩在腳下,燈火在霧面玻璃上融化了,變成了霓虹的瀲滟。 松虞又想,s星雖然危險,夜景卻美極了。或許也正因為這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反而比首都星多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她終于將目的地改到附近一家酒店,航班也改簽到明天。 * 當然,她失眠了。事情太多太雜,輾轉反側到大半夜,松虞依然毫無睡意。 她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又打開芯片,想把素材粗剪一遍。 收音太爛,運鏡還算不錯,不過這個長鏡頭似乎可以處理得更流暢……工作果然是萬病良藥,一旦進入狀態(tài),松虞就變得異常專注,將所有無關的事情都拋到腦后。 直到演唱會的部分結束,那噩夢般的一幕再次出現(xiàn)。兇手沖上臺,一槍擊中了貝斯手。接著畫面天旋地轉,搖搖晃晃,是松虞在混亂中調整鏡頭。 她怔住了。 這一切拍得太生動,充滿了手持攝影的粗礪與迷幻感。松虞仿佛立刻被拽回了現(xiàn)場。那些可怕的記憶,那種直面死亡的恐懼,都重新涌回大腦。 那時她根本被嚇傻了,全憑本能在行事,身體像是失去了控制。 現(xiàn)在回過神來,才感到后怕:怎么就那么不怕死,在亡命之徒面前,還敢端著攝影機? 但突然之間—— 松虞又一個激靈,確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就在兇手沖上臺的同時,畫面一角,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一槍崩了他的保安同伴,又鎖上了劇場大門。 松虞將視頻倒回去,定格在這一幕。 原來兇手并非獨自一人。 這是一次團伙行動。 里應外合,難怪這場襲擊進行得如此順利。 松虞回憶起廣播里的話:“該事件已造成2名保安死亡,1人重傷,7人輕傷……” 她將畫面繼續(xù)放大,試圖看清楚那個假保安的臉。 但不巧的是,他始終背對著鏡頭,她只好視線下移,尋找新線索。 她看到了假保安的手。 手腕深處有一塊陰影,似乎是刺青。 她繼續(xù)放大。盡管分辨率不高,還是勉強看到了刺青的圖案。 松虞再一次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另一幅畫面。 救援隊趕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在抬醫(yī)療艙的時候,動作太笨,不小心劃破了手套,露出了手腕。他的同伴立刻呵斥了他,而他也飛快地掏出備用手套。 那個人的手腕深處有一塊刺青,同樣也是這個圖案。 當時他們動作很小心,應該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但偏偏松虞本來就對他們起了疑,才將這一幕也收盡眼底。 如今這兩幅畫面串聯(lián)在一起,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不得不涌上松虞的心頭: 根本沒有什么刺殺。 殺人的和救人的根本是同一撥人。 這就是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 抱著這樣的想法,松虞轉頭又將視頻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所有的可疑之處都一一浮出水面。 兇手明明是個反社會的瘋子,為什么現(xiàn)場居然一個觀眾都沒有死,主唱楊倚川更是毫發(fā)無損,只是白受了一場驚嚇。 ——因為主唱是公爵的兒子。他們不想將事情鬧大。 救援又為什么來得如此準時,兇手一中槍,立刻就破門而入。 ——因為他們早就串通好了。 現(xiàn)在想來,那個所謂的“救援隊”,的確從沒介紹過自己的身份。他們故意穿著全副武裝的防護服,只是試圖誤導觀眾,讓大家誤以為他們是官方力量。不過那時候所有人也都被嚇傻了,不會有人問這些。 然而“救援隊”卻并不熟悉救援的真正章程。他們沒有核查任何人的身份,就急著將觀眾都趕走,讓他們盡快回家。 或許這才是這群人的真正目的:清理現(xiàn)場,掩蓋痕跡。 想通這一切后,松虞依然坐在床邊,內心一陣陣發(fā)冷。 反光的落地窗,明明白白照出她慘淡的神情。唇無血色,極其凝重。 她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有多么危險。 因為,賊喊捉賊,這出戲最講究的是死無對證。 監(jiān)控肯定是沒有的。現(xiàn)場觀眾也都是普通人——或許他們刻意篩選過身份——所以一出事都嚇傻了。之后就算再被真警察盤問,也問不出什么。 一切安排都本該是天衣無縫。 可是,她卻成了唯一的變數(shù)。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導演,竟然有膽子躲在舞臺下面,將這一切都給拍了下來。 致命的罪證,天大的秘密——此刻就藏在她手中這塊小小的芯片里。 松虞感到手心冒汗,一陣口干舌燥。她想要去倒一杯水,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卻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新聞。 最新的頭條不再是恐怖襲擊,反而變成了「遇襲地點突發(fā)火災」。 就在幾分鐘前,劇場樓道因為年久失修,加上警方排查現(xiàn)場時cao作失誤,引起火災,造成2名工作人員死亡,7人重傷。 下面評論又是一水的嘲笑s星警察: “不是吧,這也太廢物了,查案都能查出火災?” “警隊是不是要給劇院賠錢啊?” 而松虞看得冷汗涔涔,甚至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樓道。 那正是她剛才給李叢打電話的地方。 為什么偏偏失火的是這里? 這是什么意思? 那群人已經發(fā)現(xiàn)了舞臺下的攝影機嗎——懷疑到她頭上了嗎? 不可能。這一定只是個巧合。 松虞想。她取芯片的時候,還插了一只備用的進去。沒什么明顯漏洞,輕易不會被懷疑。 可是,萬一真的發(fā)現(xiàn)了呢? 這群人是亡命之徒。手眼通天,不擇手段。 燒毀案發(fā)現(xiàn)場,當然是為了毀尸滅跡。但他們居然還能這么大膽,堂而皇之地,將這件事情直接嫁禍給…… 這徹底斷了松虞報警的念頭。 假如任何人知道她手里還有這段視頻。 等待她的就只有一死。 * 時間倒回到幾小時以前。 池晏在劇場外的安全屋里,看到了那臺可疑的攝影機。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笑。聞名不如見面,這破機器果然大得出奇,又笨又沉,難怪令那女人耿耿于懷。 手下向他匯報:“楊公子要拍紀錄片,外包給了首都星一個拍攝團隊。后面內部出了事,今天臨時換人。現(xiàn)場導演叫陳松虞,她的助手叫季雯。已經查過兩人的身份,沒有疑點。” 另一個人小聲嘀咕道:“陳松虞?是不是還挺有名的,我好像看過她的電影?。俊?/br> 話音剛落,就被同伴推了一把,示意他在池先生面前不要亂講話。 但池晏并沒在意。 陳松虞,他想,原來這就是她的名字。 舌尖緩緩從下顎向上卷,他無聲地咀嚼這三個字,像在含一顆意猶未盡的薄荷糖。 他轉頭問徐旸:“芯片呢?” 手下將芯片遞上來,又畢恭畢敬道:“池先生,內容已經看過了,都是拍攝素材而已?!?/br> 徐旸附和:“兩個女人而已。當時肯定一聽到槍聲,就慌慌張張丟了機器躲起來了?!?/br> 如果沒有在樓梯間里見過陳小姐本人,池晏興許就信了這句話。 但此刻他不置可否,只是懶懶一笑:“放出來?!?/br> 芯片里的內容投影到半空中。亂七八糟,一卷卷拍攝素材,鏡頭飛快切換?,F(xiàn)在人對于長視頻都沒什么耐心,尤其是這幫小混混。盡管開了倍速,他們還是很快就看得頭昏腦漲。 只有池晏一直盯著投影,無聲地哂笑。 視頻很快結束。 但他仍然什么都沒說,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地抽煙。英俊的臉在煙霧里若隱若現(xiàn)。 慢慢地,眾人都感受到那種沉默的壓迫感。他們面面相覷,互相小心翼翼地使眼色。 最后還是徐旸硬著頭皮站出來:“池哥,有什么問題嗎?” 池晏斜睨他一眼,扯唇一笑,突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br> 這一下力度極大,毫不留情。 徐旸被打得整個人都歪到一邊,嘴角出血,臉都腫了起來。 池晏冷笑:“這只是一塊備用芯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