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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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陳松虞,放輕松。 你可以做到的,讓他相信你,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腰都沒來得及直起來。 她再一次聽到那熟悉的微弱聲音—— “砰!” 一枚子彈破空而來,準(zhǔn)確地?fù)糁辛四腥说淖竽槨?/br> 那畫面極其可怖,他的臉被打爆了,血rou飛濺出來,像朵綻開的食人花。但人還沒死,劇痛之中,他手中的碎片也發(fā)狠地扎下去—— “啊啊啊啊啊——” 被鉗制的女荷官立刻被扎穿了喉嚨,鮮血如注。歪著脖子,斷了呼吸。 姍姍來遲的另一顆子彈,也終于打中了男人的額頭。 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殺人了!??!” 有一瞬間,松虞僵持在原地,維持著那半佝僂的、艱難的姿勢,徹底失語。 她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意識到這背后的殘酷:女荷官是作為棄子而死,根本沒有人在乎她的命。 而自己什么都沒能做。她,陳松虞,根本幫不了別人,甚至也幫不了自己。 巨大的無力感猶如浪潮一般將松虞裹挾。 她從這橫陳的尸體里,也看到了自己的命運(yùn)。 在場面徹底失控以前,松虞低著頭,從最近的安全出口離開了賭場。 隱約聽到身邊一個男人低聲道:“喂哥,我在賭場這邊……怎么了?要找一個女人?” 最后一句蹦了出來的瞬間,她的心臟立刻微微一跳。 松虞不動聲色地拉高帽檐,調(diào)整步速,繼續(xù)和說話者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好的哥,我知道了,找一個女人對吧?二十多歲,身高一米七,黑風(fēng)衣,很漂亮,看著很有文化……放心,一定把事情辦妥……” 松虞知道,這說的就是她。 她又隱約聽到那男人問: “……那要留活口嗎?” 說話的功夫,前巷的路已經(jīng)被堵住了。幾個男人推推搡搡,動作極其粗暴,一旦看到年輕女人,就一把揪起頭發(fā),罵罵咧咧地審視對方的臉。 尖叫和咒罵聲四起。甚至有人動起手來。場面更亂了,人擠人,無數(shù)雙眼睛互相盯著。暗流涌動。 而松虞勾著腰,轉(zhuǎn)過身,拐進(jìn)一條巷子里,憑著記憶,找到一家廉價的女士百貨商店。 “歡迎光臨。” 門口破損的ai,發(fā)出了烏鴉般的粗啞叫聲。 不到夜里,這家店通常是沒什么生意。店主看到有人進(jìn)來,不過是象征性地抬一抬頭,又見對方直奔美妝區(qū),立刻明白這只是另一個蹭試用裝的窮鬼。撇一撇嘴,百無聊賴地低下頭去。 柜臺前一排東倒西歪的口紅,每一管的膏體都被人用得殘缺不齊,斑駁的色澤上,依稀能看到油膩的指印。 但松虞卻毫不在意地撅起腰,對準(zhǔn)一面碎開的鏡子,將斑斕色彩都揉碎了,涂抹在臉上。 碎裂的鏡面上,她的臉也被分割得四分五裂。濃妝一筆筆勾上去,愈發(fā)顯得陌生。 松虞一邊將自己的唇描摹成極深的漿果色,一邊再次回憶起剛才所聽到的話: “要留活口嗎?” 形勢太危急,她來不及聽到對方的答案就離開。 但這個太過殘酷的問題,又像燒紅的烙鐵,仍然停留在她的心口。 ——池晏要?dú)⑺龁幔?/br> 方才見到的凄慘尸體,與s星那一夜溺水般的窒息,都慢慢涌上心頭。松虞的手指微微痙攣著,正涂著口紅,突然膏體就歪了出去。 一抹深紅在唇邊暈開。 極其嫵媚。 她一愣,這時是真覺得鏡中人不像自己了——沒想到陰差陽錯,反而落下這么點(diǎn)睛一筆。 * 其實松虞未必要逃的。 她和池晏的基因匹配度那么高,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是她的免死金牌。 且不說池晏對她是否已經(jīng)有了幾分感情。就算單談利益,他們的匹配度,也會是完美的政治宣傳——比尤應(yīng)夢更完美。這足夠為他賺足選票。 可是,她不甘心。 這些年來,松虞曾無數(shù)次問過自己,易地而處,假如她是她的母親,會怎樣做? 她想,或許她寧愿從頂樓跳下去,也不會辭掉在基因檢測中心的工作。 所以這一刻的她,寧可死在池晏手上,也不要用匹配度來換取他的……憐惜。 在紅燈區(qū)里,沿路仍然時不時會見到小混混在盤查,一旦被他們碰到生面孔的女人,就攔下來嚴(yán)加拷問。 但松虞偽裝完美,幾乎沒人懷疑過她。 直到她即將走出紅燈區(qū)的時候,身后突然有個人叫住了她: “喂!站住!”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 松虞的心跳驟停,但還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頭。 一個年輕小混混,他一臉輕佻,伸手過來,就要摘掉她墨鏡。 松虞后退一步,輕飄飄打開他的手,微微抬起下巴,聲音里自帶一股香風(fēng):“干什么?” “jiejie,大白天的,戴什么墨鏡?”他笑嘻嘻地說。 “你說呢?還能是為什么?”松虞說,象征性地抬了抬鏡片,露出眉毛下的淤青——眼影盤畫出來的。 對方心領(lǐng)神會,露出一絲曖昧又同情的笑:“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沒見過你?” “呵?!彼檀俣拦实匦α艘宦暎瑯O其嫻熟地報出一個脫/衣舞俱樂部的名字。 對方又定定地打量了她一會兒。 這短短的一分鐘,真是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但她終于聽到那小混混戀戀不舍地說:“好嘛,jiejie,回去涂點(diǎn)藥?!?/br> 松虞微微勾唇,毫不留情地轉(zhuǎn)身。 騎士靴敲擊地面,噠噠噠的響聲,清脆又嫵媚。白日里的霓虹燈,凄凄艷艷,照在松虞身上,仍然是如此迷人。她即將走出紅燈區(qū)。 勝利在望。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尖叫在她耳邊炸開: “她撒謊!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 一道勁風(fēng)從松虞面前劃過。她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從哪里跑出來,就見一個瘦弱的身影,直接從側(cè)面朝自己撞過來,狠狠地扯下了自己的墨鏡。 因為用力過猛,劣質(zhì)墨鏡的塑料邊,竟然在松虞的臉上劃開一道血痕。 四目相對,兩邊皆是一怔。 松虞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她恰好被一個俱樂部的正派舞女撞上了,真倒霉。 她推開對方,跌跌撞撞地奮力往前跑。 但那個舞女已經(jīng)看到了松虞的眼睛。 這雙眼太美,太澄澈,絕不可能屬于一個紅燈區(qū)的女人。 一時之間,妒恨與狂喜都涌上心頭,對方更加放聲地尖叫道:“就是她!你們要抓的就是她?。 ?/br> 她伸出雞爪一樣的手,狠狠地擒住松虞的外套,尖利的指甲都掐進(jìn)去,一邊抓撓一邊瘋狂叫罵。 血盆大口一張一合,臉上厚厚的粉底都簌簌地往下掉。濃妝遮不住她滿臉憔悴倦容,反而像個劣質(zhì)的面具。 松虞回頭,不留余地地將她推開。 但糾纏不休的拉扯之間,她并沒有看到,對方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抹厲色。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準(zhǔn)確地從背后露出來,握著一根臟兮兮的電子針頭,狠狠地扎進(jìn)了松虞的手背—— “唔……” 霎時之間,身體不再屬于自己。那是種極其可怕的感覺,既痛苦又快樂,眩暈又無比甜美。 松虞身體綿軟,半跪在地上,用僅存的意志啞聲問道:“你……做了什么……” “給你打了點(diǎn)好東西。”對方陰惻惻地說,又恨恨地踢了她一腳,“讓你再跑!賤人!”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陀螺,變成了五彩斑斕的萬花筒。舞女俯視著她的、逆光的臉,都成了無數(shù)個重疊的怪影。 然而松虞混沌的大腦中,還剩下一個單字。 逃。 她要逃。 逃出貧民窟,逃離這場噩夢,逃脫這個不屬于她的世界。 她再一次站起來。 泥點(diǎn)飛濺。奔跑的、單薄的身影,倒映在濕漉漉的泥潭里,像個異世界的游魂。 她竭盡全力地向外狂奔。 舞女再一次被大力掀翻在地上。她不能不用極為驚駭?shù)难凵?,望著松虞的背影:“這、這還能跑得起來?一整管藥呢!” 直到她又聽到身后傳來整齊劃一的、極其沉重的腳步聲。 一群彪形大漢出現(xiàn)在她面前,為首的是個穿著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