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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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虞平靜地問傅奇:“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 傅奇微微低頭:“這是先生的意思。” 她扯了扯唇;“看來你是跳海還沒有跳夠?!?/br> 但其實她心里也清楚,在這件事上,池晏并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向蠻橫,不擇手段,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于是她拿出手機,直接給池晏打了電話。 立刻就接通了。 “讓你的人滾?!彼捎菡f。 池晏微笑:“之前還沒有出夠氣?” 他果然已經(jīng)知道前幾天,她借機給過傅奇下馬威。 “拿他出氣有什么用?”松虞冷笑著,故意道,“我一向不喜歡為難下面的人。 ” 傅奇低垂的頭似乎微微一僵。 松虞一向?qū)λ懿诲e,這時在氣頭上,用“下面的人”來稱呼他,或許對他是個打擊。 “你這樣說,傅奇要傷心了。” “我就是說給他聽的。”她漠然道。 “陳小姐真狠心。” “別繞圈子?!彼捎莅櫭?,直言不諱地說,“江左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在發(fā)布會上?!?/br> “是嗎?”池晏輕描淡寫地笑道,“可是今天那么多人都是為他而來,如果主角不出現(xiàn),豈不是很掃興?” “那就讓他們一起滾。發(fā)布會也不必開了?!彼龜嗳坏馈?/br> “如果我非要呢?” 他低低地笑出來。 居高臨下的,涼薄的笑聲。莫名讓松虞想到海風(fēng)吹拂的風(fēng)鈴,掛在房檐上一搖一晃。 松虞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江左。 他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并沒有在刻意聽她講電話。察覺到松虞的視線,很可愛地對她眨了眨眼。 江左的戲份已經(jīng)接近殺青,而他也慢慢從那樁丑聞里恢復(fù)過來。 但一旦他站出去,面對那群記者,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于是松虞深吸一口氣,忽然咬咬牙,下定決心。 她平靜地說:“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那我也會送給所有媒體——一個更爆炸的新聞。” 電話那端似乎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彼砂桶偷匮a充道。 池晏的聲音仍然很輕:“你確定?要為了這樣一個小偶像……” 她打斷了他;“我說過,他是我的演員。” “今天就算不是他,是劇組里的任何一個人,我都照樣會這樣做?!彼捎莸穆暰€很穩(wěn),握住手機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因為我是導(dǎo)演,我要對他們負責?!?/br>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用芯片來威脅池晏的這一天。 舊事重提,這才是他們之間的最丑陋、最危險的秘密。她很清楚,它從來沒有翻篇過。他們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那個微妙的平衡。 但是突然之間,她親自打破了它。 因為她不能再允許他這樣傷害自己的劇組。 或許問題也并不僅僅在于江左。真正危險的,是池晏,是他越來越不加掩飾的控制欲。 他的蛛網(wǎng),在一點點地向她收緊—— 而她已經(jīng)感到喘不過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當然?!?/br> 池晏輕笑一聲:“那你最好做好準備。” 這輕描淡寫的一笑里,仿佛裹挾著刺骨的寒風(fēng)和翻滾的亂云,瞬間將松虞拉回到密不透風(fēng)的黑夜。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到過池晏這樣陰沉的聲音。 就在昨夜,在那燃著焚香的寺廟里,松虞還依稀能夠從那只落在自己頭頂?shù)幕ㄊ?,感受到某種難言的脈脈溫情。 但此刻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再一次降回到了冰點。 她是獵物。 而他仿佛也變回那個無情的、殘忍的捕獵者。 但松虞只是淡淡道:“我拭目以待?!?/br> * 發(fā)布會在下午三點正式開始。 對于媒體來說,這本來就是一部充滿噱頭的新作。 黑幫題材。女神尤應(yīng)夢婚后復(fù)出首作。導(dǎo)演陳松虞,一度風(fēng)頭正健,卻也沉寂了足足兩年。 然而這一切的神秘光環(huán),都被近來江左所爆出的那條爆炸性新聞所掩蓋了—— 所以當他們看到,發(fā)布會的主創(chuàng)席位上,竟然根本沒有出現(xiàn)江左的身影時,所有人都難掩失望。像是嗷嗷待哺的禿鷲,卻沒找到筵席上的腐rou。 來的人是導(dǎo)演陳松虞,男主角楊倚川和女主角尤應(yīng)夢。 或者是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與打擊,最開始的幾個提問,始終都不溫不火。 記者分別問了幾位主創(chuàng)關(guān)于電影劇情、角色和演員配合的問題。當然在這過程中,不斷有人旁敲側(cè)擊,想要打探幾句關(guān)于江左的事。 這些問題都被松虞和尤應(yīng)夢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盡管尤應(yīng)夢是在發(fā)布會開始前一秒才姍姍來遲,但她和松虞卻意外表現(xiàn)得很有默契。 兩人時不時會交換一個眼神,會心一笑。 兩位大美人對視,一個嫵媚,一個知性。這畫面賞心悅目,也值得謀殺許多菲林。 這樣一來,發(fā)布會始終在一種微妙而平穩(wěn)的氣氛里進行著。 直到一名男記者突然站了起來。 他臉上毫無笑意,咄咄逼人地望著松虞,連珠炮一般地問道: “陳導(dǎo)演,不久之前,德叢影業(yè)老總李叢被爆出性sao擾丑聞,而您曾與李叢共事多年。為什么您并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視頻里?可否向我們解釋一下,您和李叢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一時之間,全場的氣氛為之一變。 記者們表面波瀾不驚,實則都豎起了耳朵,在手中的ai速記里迅速地劃下了重點符號,內(nèi)心也極其興奮: 他們知道,這場發(fā)布會的重頭戲,終于來了。 與此同時,宴會廳二樓的導(dǎo)播間里,一名工作人員被這突然的發(fā)難,驚得滿頭大汗。 他立刻問:“先生,我們要將直播信號切掉嗎?”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人身后,似笑非笑。 池晏本來就是專程為了松虞而來,為此還推了不少工作。 但他并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并非陳小姐,而是她在電話里那一番毫不念舊情的威脅:就為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一只他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松虞,突然感受到這一幕的某種隱喻性——第一次見面時,同樣是他站在二樓,而她在一樓。 于是此刻的他,只是俯視著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慢慢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 “不用?!彼f。 第41章 她不屬于任何人 在那個尖銳的問題被拋出的一瞬間, 松虞想起了許多事情。 她想到了兩年前的星際電影節(jié)。 她盛裝出席,坐在觀眾席里,很清楚導(dǎo)播的鏡頭正對準了自己的臉。身上那條淺金色的絲絨吊帶裙, 在燈光之下, 被照得波光粼粼,勾勒出美人魚一般的線條。她仍然淡淡笑著, 表面波瀾不驚, 靜靜地等待最后的判決。 “最佳影片的得主是——” 臺上的司儀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停頓了片刻,講了個笑話。 但松虞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身邊人哄笑一片,笑聲像一把烈火,點燃了她這束干柴。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他們在笑什么?她不知道。她口干舌燥, 五官像被沉浸在燃燒的海水里, 視線都變得模糊。 終于她聽到了勝利者的名字。 不是她。 不是她的電影。 塵埃落定,心臟從云端落回暗無天日的深海。但她知道鏡頭還對準了自己, 如此殘忍, 如此赤/裸。這一幕將永遠被歷史銘記,她,陳松虞, 是一個微笑的、羞恥的失敗者。輸也要輸?shù)煤每? 這是誰定的規(guī)則?但她也只能大方地笑,優(yōu)雅地鼓掌, 眼睛像失了焦的追光燈,目送另一個劇組的人,魚貫登上了舞臺,成為被世界注視的寵兒。 而她一敗涂地。 導(dǎo)演發(fā)表感言,制片人發(fā)表感言, 接著是男主角、女主角……他們在臺上又哭又笑,抱成一團,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將這場早該結(jié)束的頒獎禮無限度地拖長。但所有人還微笑著坐在原地,沒人會有怨言。 因為這是勝利者的特權(quán)。 松虞也一動不動地坐著,如坐針氈。手機正在手包里震動著,是誰給她發(fā)了消息?她猜是李叢。當然,他看到結(jié)果,迫不及待地要教育她,指責她,甚至于奚落她。 “我早說你這樣做是行不通的,都什么年代了,還裝什么藝術(shù)家?” “女導(dǎo)演就是格局太小,非要拍長片,想也知道,這個獎絕不會給你。否則別人會怎么說?電影節(jié)居然鼓勵這種保守倒退的拍攝風(fēng)格?場面豈不是會很難看?” 保守,倒退,難堪。 她明明只是想好好講一個故事而已,卻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一頂這么大的帽子,變成一個千夫所指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