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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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順利,路哥。公司和實驗室里的尾巴,都已經清干凈了?!?/br> “好呀?!甭芳问ξ卣f,“那就把他們一網打盡吧?!?/br> 他又打了第二個電話。 “嫂子,我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哦?!甭芳问靡环N孩子氣的口吻,邀功般地說。 電話另一端的松虞,難得地沒有駁斥“嫂子”這個詞。 “嗯?!彼届o地說,“你辛苦了?!?/br> “你們這邊怎么樣?” 松虞抬著頭,看著面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劇院的每一個角落都盡收眼底。 到處都是隱蔽的攝像頭。 最中心的一小塊屏幕,是放映廳內的情形。 池晏站了起來。 將槍口抵住玻菱的眉心。 ——這是他們事先就商定好的計謀。 在傅奇醒來之后,盡管只是提供了很模糊的線索,池晏還是很快就鎖定了這個女孩。一旦確認了懷疑的目標,順著往下查,就會很簡單。 但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始終認為,在她背后,還站著另一個人。盡管那個人從未暴露過自己。 聽完玻菱剛才所說的的話,松虞也能夠確認,她背后的確有人。 疑點很明顯。 作為內部人員,她的確有途徑入侵核心實驗室。 但是那所謂的新型毒品,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還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哥哥,真是被池晏所殺死?——劇場那一夜發(fā)生的事是絕密的。而從剛才的自白來看,玻菱依然不清楚當夜的真相,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是犯了什么錯才被處死。 但假如只是懷疑,根本犯不上這樣孤注一擲,跟池晏拼命。 一定還有人在背后推動她,幫助她。 單憑她自己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做完這所有的事情。 所以今天這場試映會,并非真是為玻菱而舉辦。 這只是一個誘餌。 松虞和池晏故意在禮堂里演了一出戲,又以路嘉石為誘餌,引出了剩下的人——實際上她本來想要親自上陣,但是立刻被池晏否定了。 他絕對不允許她再冒任何的險。 而現(xiàn)在,他們都在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最后的人現(xiàn)身。 就在此時,松虞看到劇院的角落里,似乎多了什么。 她立刻切換了屏幕。 將這畫面調整到了最大。 一道人影。 不,是兩道。 他們背對著鏡頭。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慢慢地推著另一只輪椅,往里走。 輪椅在地上摩擦,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 “……他來了?!彼捎菡f。 第73章 電影與生活,在這一刻重…… “你不該動她?!背仃陶f。 他反扭住玻菱的手臂, 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撞到椅背上。 一聲悶哼。 她被撞得視線恍惚。 脖子上的手指在慢慢收緊。 玻菱很快就喘不過氣來,肺部的空氣消失了, 拼命地要掙扎, 但是根本沒有用,被他死死地壓制住, 像一根頭發(fā)絲都動彈不得——這的確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劇痛碾過神經, 像毒液順著血管,飛速地擴散到全身。又帶著某種可怕的麻痹性。玻菱大汗淋漓,身體漸漸失去了知覺,唯一的感官聚集在后腦。 池晏盡管松開了她。 但毫無溫度的槍口也壓上來,抵住她的后腦。 像是蛇的眼睛。 她在被一條黑曼巴蛇所注視著。 也許是真的要死了。玻菱心想。 她一邊跪倒在地上, 身體僵硬, 拼命地捂著脖子咳嗽,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 她不該怕死的。明明當她走進這個禮堂的時候, 就已帶著獻祭一般的心情??墒菫槭裁? 當池晏站起來的時候,當他漫不經心地審視自己的時候,她依然會感到恐懼? 池晏低垂著眼, 慢條斯理地說:“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允許你對我做這些小動作, 把你這條命留到現(xiàn)在?” 玻菱捂著喉嚨,用盡最后的力氣, 嘶啞著聲音道:“因為你……對不起我哥哥,你心里有愧,你怎么敢殺我……” “愧疚?”他的聲音含著笑,盡管眼里并沒有任何笑意,“我殺過很多人。每一個, 都問心無愧?!?/br> “你的哥哥,同樣如此?!?/br>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她。 玻菱用力地仰起頭,憤怒,不甘,和不愿承認的恐懼,令她冷汗涔涔。嘴唇顫抖,仍然想要說些什么,想要反駁她,想要怒斥他的無恥和無情??墒窃谶@樣黑洞般,颶風般的俯視之下,竟然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她的身體僵硬了,仿佛在一寸寸地結冰。 “這很公平。他拿的是賣命的錢?!背仃痰卣f,“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br> “你以為,他是靠什么把你養(yǎng)大?” 玻菱怔怔地望著他。 她幾乎已經聽不清池晏在說什么。 手撐著地,竭力想要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墒遣豢梢?。她的身體一直在抖。余光瞥到劇院銀幕兩邊的幕布。殷紅的,艷麗的,危險的顏色。像鮮血。 她會死嗎?真的會死嗎? 其實她對于死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概念。 即使在背后策劃了一次次的暗殺,她從未站在前線過。她甚至很少會去看現(xiàn)場的視頻和圖像。幾個人死了,幾個人受了傷,對她而言,都不過是輕飄飄的數字,是紙上談兵,是一場智力的博弈。她用這種方式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就好像納粹在行刑時的自我催眠:他們將大屠殺徹底變成了一種機械化、重復性的流水線工作。每個人都會告訴自己,我只是開殲滅機的人,我只是開坦克的人,我只是打開毒氣室開關的人。我只是在執(zhí)行命令。作惡的是機器,那么,我就不是兇手。 生和死,她從未真正感受到它們的重量。 直到現(xiàn)在。 直到她看著池晏的眼睛。 突然之間,她耳邊又回響起哥哥的聲音。 某一天,他回到家里對她說:“跟了池先生這么多年,我還從來不敢看他的眼睛?!?/br> 而自己當時嗤之以鼻:“有什么不敢看的?他又不是美杜莎,看一眼就會變成石頭?!?/br> 但是這一刻,真正看到那雙狹長的眼,毫無感情、也毫無溫度的眼神,她終于明白了哥哥在說些什么,又在怕些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該擁有的目光。 漆黑的、垂直的瞳孔,周圍一圈銀白的邊緣,像漸漸被吞噬的光線。 致命的黑曼巴蛇,慢慢地對她張開了烏黑的口腔。脹平長窄的頸部,發(fā)出嘶嘶的聲響。 她突然覺得很冷,冷得牙齒都要打戰(zhàn)。每一寸關節(jié)都被凍結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池晏,再一次地朝著自己傾下身來。 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但是,我的確答應過你哥哥,會照顧你。所以我給過你最后一次機會?!?/br> “很可惜,你選錯了。” 池晏的一只手仍然極穩(wěn)地握著槍,另一只手卻在她身上搜尋。目標準確,毫不遲疑地將她藏著的竊聽器扯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玻菱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睜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如遭雷擊。 他發(fā)現(xiàn)了。 他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計劃。她本以為自己是黃雀,原來也不是是被虎視眈眈的螳螂。兜兜轉轉,還是獵物。 獵物。血淋淋的兩個字,在她的大腦里回蕩著—— 第一次感受到絕望。 太沉重的絕望。就像日全食的天空,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線,朝著自己壓下來。 但池晏只是對她微微一笑:“再會?!?/br> 地獄里再會。 和你,和你的哥哥。 一聲沉悶的槍響。 女孩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去,倒在電影院的座椅邊。 血慢慢地流出來,沿著光滑的瓷磚,匯成河流。 池晏毫不在意地踩進了血泊里,任鮮血將鞋底弄臟。 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去。 指尖又輕輕叩了叩扶手。他抬起頭,專注而平靜地望著面前靜止的大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