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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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導(dǎo)演會不愛自己的主角。 她聽到自己說:“好?!?/br> 那聲音是如此之輕。 就好像他們之間的吻。 溫柔的,綿長的,但亦是充滿傾略性的。 究竟是哪一刻開始,誰先湊近過來,誰先撬開了對方的唇,好像已經(jīng)根本不重要了。 她甚至不記得是自己主動跨過來,還是池晏撈著她的腰,又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指撫摸她頸項上的曲線,又沿著她的脊背,慢慢地下滑。 放映機的銀色光線,投射到她雪白的皮膚上,像大片大片絢爛的刺青。 他從未見過這樣美的女人。她像是深海里的幻覺,像是大雪里的鴻羽,像如夢如幻的鏡頭,像從銀幕上跳下來的,只屬于他的開羅紫玫瑰。 太美好了,所以不會是真的。他從未擁有過。 但是這一刻是真實的。 她的溫度,她的聲音,她柔軟的睫毛,她落在他喉結(jié)上的吻。 當(dāng)她凝視著他的時候,那雙氤氳的眼睛,就是這世上最后一臺攝影機。搖晃的鏡頭,匆匆一瞥,望進他靈魂深處,靡麗的萬花筒,最迷幻的霓虹燈影。 某一瞬間,松虞俯下身,貼近池晏的胸膛,去聽他的心跳。那是兇猛的,近乎瘋狂的跳動。和她一樣。他們永遠(yuǎn)都在同一頻率。 她曾經(jīng)是那樣地痛恨基因。 可是基因究竟是什么呢。 生死關(guān)頭的共感,靈魂深處的共鳴,這也是基因嗎? 對一個人最真切的感知,最深入骨髓的渴望,這也是基因嗎? 她不能再去思考。 某一天,池晏曾經(jīng)問過她,什么是她的信仰。 那時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是電影。 那么,她也曾將自己的全部都放在了這部作品里。 她是如此竭盡所能地去理解一個人,去感知他,去塑造他。再沒有誰曾經(jīng)與她這樣靠近過。從身到心。 而此刻,這個男人跳下了銀幕,與她緊緊相擁。 她的電影,她的角色,將永遠(yuǎn)都是她身體里的一部分。 第74章 墜入天堂 究竟是如何離開那座禮堂的, 松虞已經(jīng)忘記了。 她只記得電影放了一遍又一遍,銀幕上的畫面最終變成絢爛的光斑,變成模糊不清的蒙太奇。 最后他們將衣服撿起來——仍然不忘交換幾個斷斷續(xù)續(xù)的吻——再假裝鎮(zhèn)定地回到了他的公司, 從飛行器里出來, 坐電梯登上頂樓,去他的公寓。 “是我們的公寓?!背仃滩粎捚錈┑丶m正她。 她覺得好笑:“好, 是我們的公寓。” 剩下的話都被吞咽在綿長的吻里。 小小的玻璃盒里, 一對貪癡嗔妄的男女,變成了兩道黃澄澄的剪影。在他們身后,無數(shù)張廣告牌交相輝映。但大千世界很快就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浮光掠影。而他們一路升上云端,腳踩著柔軟的云團,化成了空氣里爆裂的粒子。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走路了。 人回到了最原始的姿態(tài), 像兩個嬰兒,呱呱落地, 一切都是陌生的, 全新的。從電梯摸索著回到他們的公寓——這是陳松虞一生中所走過的最漫長的距離。池晏直接將她抱起來,用牙齒扯開她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明明這是不到半小時以前他親手系回去的。 襯衫上已經(jīng)滿是褶皺。衣物與皮膚摩擦?xí)r的刮擦聲,和他扣住她后頸時不加掩飾的兇猛, 都讓她產(chǎn)生一種錯覺: 他們像兩個瘋狂的亡命之徒, 像邦尼和克萊德,沿著無窮無盡的洲際公路, 穿越沙漠和戈壁,逃向黑暗,逃向夢的盡頭。 啪嗒。 門終于開了。又迫不及待被關(guān)上。 塵世被鎖在門外。還有一室傾瀉的、顫栗的光線。暗紅的,粉紅的、金黃的……流光溢彩的夜都被攪亂了?;髯畛醯膲?,最后的夢。 一旦開了頭, 這兩個人就變得非常不加節(jié)制。 臥室,客廳,餐廳的長桌,露天的泳池,甚至是壁爐前的地毯。 整座公寓,都變成了玫瑰色的樂園。 有幾天,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請了假,關(guān)掉手機,與世隔絕。 明明知道還有多少公務(wù)要處理,多少決定等待自己去做。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沒什么比彼此更重要。 感知,發(fā)現(xiàn),探索。 明明這只是一間最普通的公寓,卻變成了另一個宇宙。 他和她。爆炸后再重生。 * 某一天早晨,松虞醒來時,終于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下去了。 池晏仍然從后面抱著她。 她按開了窗簾,又打算去拿手機。但是剛剛活動了小半個身體,就又被他按進懷里,被一只緊實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禁錮住。 “再睡一會兒。”池晏說。聲音很啞。 又將頭埋進她的頸項。干燥的唇,落在她的脖子和發(fā)間。像清晨暖絨絨的光線,或者更甚于此。 假如再讓他繼續(xù)下去,這又是荒廢的一天。 于是松虞以最后的自制力,在他的懷抱里翻了個身,面對他,望著池晏的眼睛。 “為什么要延后電影的檔期?”她問。 一旦知道這部電影拍的是什么,她當(dāng)然也就立刻明白了,池晏要籌拍它的真實目的。這部電影拍的是他,而他的出身始終是隱患,所以影片必須要在競選期內(nèi)上映,為他造勢。越快越好。 “只是不想你那么累?!彼f。 “那競選怎么辦?” “無所謂了?!彼怪州p輕吻了她一下,“你拍你喜歡的電影,不用跟我扯上關(guān)系。” 松虞沉默了一會兒,定定地看著池晏。 日光里,他的瞳孔泛著一層令人沉迷的淺光。 從前她覺得他是個物盡其用的男人,精明到簡直可怕。 但其實她可以理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認(rèn)同他的做法。因為這也是她習(xí)慣的處世之道。她相信人與人之間,只有用利益來維系的關(guān)系才最穩(wěn)妥。 他和她之所以能擁有改變的契機,也是因為這部電影,代表著兩個人的共同利益。 可是原來早在她察覺以前,他已經(jīng)愿意為她放棄這些原則。 “沒關(guān)系,我覺得這樣很好?!彼龑λf,“我不介意被你利用?!?/br> 他笑了出來。 松虞仍然勾著他的脖子,聲音卻慢慢變得更認(rèn)真:“至少這說明,我們始終有同樣的目標(biāo)?!?/br> “哦,完美的合作伙伴?”他掀著眼皮問她。 “好了,不要記仇了。”她也笑了,“是緣分。我們很有緣?!?/br> “嗯?!?/br> 池晏滿意了,又湊近過來,懶洋洋地親吻她的眼睛。 是緣分,也不止是緣分。 她突然心念一動——要告訴他嗎? 但這個場合似乎太沒有儀式感。 于是松虞說:“等這部電影上映,我告訴你一件事?!?/br> 池晏溫和地說:“好?!?/br> 他甚至沒有問她,究竟是什么事。 * 在跟張喆連續(xù)開了一段時間的視頻會議之后,松虞終于受不了這樣的低效。她決定動身回首都星,處理電影剩余的事宜。 其實根本就沒什么行李要收拾。她來的時候只是臨時起意,所以兩手空空。 反而離開時還多了一絲牽絆。住公寓的這段時間,零零散散地買了一些小東西,莫名地很想要帶在身邊。 還有池晏辦公室的那些書。里面竟然有不少從前的文學(xué)和哲學(xué)孤本,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買到。他當(dāng)然不怎么看,只不過拿來充充樣子。但松虞沒事的時候,就會過去翻一翻。所以他主動提議讓她拿回去繼續(xù)看。 當(dāng)她站在書架前,心無旁騖地挑書的時候,池晏敲了敲門,慢吞吞地走進來,將好幾個購物袋隨意地放在了辦公桌上。 “路嘉石幫你買的伴手禮?!彼f。 松虞誠懇地說:“太謝謝你們了?!?/br> 他輕笑一聲:“謝我干什么?謝他就行了?!?/br> 禮物是給她爸爸、張喆、還有劇組的其他人買的。但她從來都不是很擅長這些人情往來的事情,好在路嘉石自告奮勇幫她挑好了。 池晏還沒有走。他站在辦公桌后面,安靜地看著她。 “一定要走嗎?”他平靜地問。 在得知她的決定之后,他并沒怎么阻止過她。或許他也知道這一天總是要到來。但不知為何,這樣低沉而克制的挽留,反而更讓人感到依戀。 松虞背對著他,按捺下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 “要走的?!彼f。 又踮起腳尖,去夠最高處的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