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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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有些出乎意料,宛后生得比宛王還要老,眉眼處已然有不少眼紋,盡管面上鋪了厚厚的脂粉,但也難以掩蓋美人遲暮的老態(tài)。 不過老雖老,但一國之后的雍容端莊還是十分顯然的。 阿昭伏身行了一禮。 宛后親自扶起了阿昭,笑得慈眉善目的,“快起快起,不必多禮?!蓖鸷笥值溃骸氨緦m早已聽聞紅劍客的大名,不曾想到大名鼎鼎的紅劍客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姑娘。姑娘家學(xué)劍不易,能有這番成就更是不易,真真是巾幗不讓須眉?!?/br> 阿昭道:“王后娘娘謬贊了?!?/br> 宛后似是想起什么,露出一臉可惜的神色來。她道:“說起來,你與修兒倒是有緣分,沒想到離宮出走后的修兒竟能與你遇上?!?/br> “湊巧而已?!?/br> 宛后嘆道:“也不知道修兒如今在何方。對了,你是與謝年一道入宮的吧。沒想到紅劍客與名滿天下的謝郎也是舊識。” 阿昭笑道:“是呀。” 宛后問:“如何相識的?” 阿昭又笑了笑,說道:“有一回偶然遇到便相識了?!敝笸鸷笥謫柫税⒄巡簧俸椭x年有關(guān)的話,快到晌午時分,阿昭才離開了鳴鳳殿。 . 一出鳴鳳殿,阿昭便覺得臉都要笑僵了,在深宮中與一國之后說話委實(shí)累人。 宛后雖然問得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但阿昭知道她在套她的話,每一句話都像是暗藏深意一般,令她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yīng)對。 一整個上午,宛后看起來像是在問自己,但實(shí)際上幾乎句句都和阿年有關(guān)。 宛王看重謝年,她尚能明白,但為何宛后也如此關(guān)注阿年? “阿昭?!?/br> 謝年的聲音驀然響起。 阿昭笑著回頭,與謝年道:“真巧,剛想去找你,你就出現(xiàn)了?!敝x年走了過來,與阿昭并肩同行,兩人邊走邊說著話。 “今日一大早我便被宛王召了過去,剛剛才出來的?!?/br> 阿昭說:“看來宛王十分看重阿年。” 謝年搖搖頭,“今日宛王與我談話,倒也沒怎么提宛國之事,反而是與我閑聊,問了不少我在丘國的事情,且言語之間……” 謝年頓了下。 阿昭也停下步伐來,側(cè)頭望向謝年,問:“言語之間如何?” 謝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雖然不曾聽聞宛國有蓄養(yǎng)孌童的風(fēng)氣,但宛王看我的目光十分怪異。”阿昭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道:“阿年的相貌確實(shí)出色?!?/br> 謝年道:“可這也不應(yīng)該,若論出色,宛王也該看上衛(wèi)公子才對?!?/br> 聽謝年提起衛(wèi)瑾,阿昭的目光閃爍了下。 她輕聲問道:“阿年今早離開祥云殿時可有見到我?guī)煾???/br> 謝年說:“不曾,不過我聽宮人說,衛(wèi)公子一直留在寢殿里,并未出來過?!?/br> 阿昭勉強(qiáng)地笑了下,說道:“我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在了鳴鳳殿里,阿年你先回……”話音未落,冷不丁的又有一個繡球砸來,不過這回阿昭躲得快,繡球砸到了謝年的頭上。 阿昭定睛一看,還是昨夜的那個半舊的繡球。 “這不是昨天夜里……” 阿昭望了眼不遠(yuǎn)處的冷宮,壓低聲音道:“阿年,你可有想過這不是偶然?!?/br> 謝年立馬明白了阿昭的意思。 他迅速看了眼周圍,然后撿起了繡球,他低聲與阿昭道:“你想去冷宮看看?” 阿昭道:“興許是有人想借著繡球來告訴我們一些事情,我們偷偷進(jìn)去,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也無妨便說我們走錯路了?!?/br> 從鳴鳳殿出來時,本來有宮娥跟著的,不過被阿昭打發(fā)走了。 她不習(xí)慣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著。 謝年道:“剛好我知道有一條小徑可以避開守門的侍衛(wèi),來,跟我走?!?/br> . 不過是一墻之隔,外頭繁華富麗,里頭卻是陰冷殘破,時而有凄厲的慘叫聲傳來。 明明是大白天,可一踏進(jìn)來便只覺寒氣逼人,渾身毛骨悚然的。阿昭搓搓手臂,道:“這冷宮里也不知死了多少人?!?/br> 忽有一傻傻顛顛的婦人跑前來,發(fā)髻用筷子挽起,上邊還插了不少根湯勺,她笑得花枝亂顫,“王上,你想起大明湖畔的臣妾了么?” 不等謝年回答,婦人的目光倏然凌厲起來,惡狠狠地瞪向阿昭。 “狐貍精,都是你的錯!” 說著,便要向阿昭撲來。謝年下意識地便擋在阿昭的身前,不過阿昭的速度更快,已是扯上謝年的手臂,迅速地跑開。 婦人并沒有追上來,坐在地上傻傻地笑著。 謝年嘆道:“后宮中人,苦矣?!?/br> 阿昭點(diǎn)頭道:“我十分感謝師父,若無師父的收養(yǎng)之恩,恐怕我也沒有現(xiàn)在的心境和眼界?!焙髮m女人眾多,她們的存在便是為了討宛王的歡心,打扮得花枝招展,為了一個男人或笑或哭,宛王便是她們的天??伤辛诉@些日子的在外歷練,才知外邊天地有多廣,若讓自己把所有心思放在一個男人身上,阿昭無法想象那樣的日子。 謝年笑道:“衛(wèi)公子的確待你很好?!?/br> 阿昭抿了抿唇。 此時,有道細(xì)弱的聲音傳來,“公子?!?/br> 謝年與阿昭轉(zhuǎn)身一望,是一個宮娥打扮的老嫗,她正看著謝年手里的繡球。阿昭問:“是你想見我們?” 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她道:“兩位請跟老奴來。” . 行到一處耳房,老嫗悄悄地把門帶上。 阿昭打量著眼前的老嫗,看起來有四十五歲的年紀(jì),身上的衣裳十分破舊。她直勾勾地看著謝年,眼里漸漸有淚水浮出。 老嫗跪了下來。 “公子,沒想到老奴能在有生之年見到您?!?/br> 謝年一怔,與阿昭互望了一眼。 老嫗?zāi)四ㄑ蹨I,說道:“老奴原是玥夫人身邊侍候的桂芳嬤嬤,公子不認(rèn)得老奴也是正常的。十六年前公子還在襁褓中。沒想到十六年一過,公子真的回來了。夫人果真沒有所托非人,謝大人將公子照顧得很好?!?/br> 謝年驚詫地問道:“你見過……我?” 桂芳嬤嬤點(diǎn)頭,她從衣襟里摸出一張泛黃的紙,輕輕抖開,紙上畫了一個美人,即便是宣紙已有些泛黃,卻絲毫不損美人的美貌。 阿昭驀然想起一句話—— 玥夫人一現(xiàn),日月星辰也不敢與其爭輝。 她脫口而出,問道:“這是玥夫人?” 桂芳嬤嬤點(diǎn)頭,阿昭再看宣紙,冷不丁的她愣了下,她瞅了瞅謝年,又瞅了瞅紙上的玥夫人,似是意識到什么,她倒抽一口冷氣。 謝年竟是與玥夫人有七分相似! 桂芳嬤嬤說道:“要是夫人在天之靈知道公子平安長大成人,心里也定然欣慰?!?/br> 謝年說:“玥夫人是……” “是公子您的母親呀?!?/br> 謝年蹙眉,他道:“你胡說什么,我母親在丘國。人有相似也不能說明什么,況且我母親是玥夫人的表妹?!?/br> 桂芳嬤嬤十分詫異,“公子,莫非謝大人不曾與你說過?十六年前宛國王宮大亂,夫人早產(chǎn)。夫人擔(dān)心王后娘娘會傷害公子,特地將公子您托付給了謝大人照顧。當(dāng)初公子出生的時候,老奴也有在一邊幫忙接生,老奴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公子臀上有一塊胎記。” 謝年抿緊唇瓣。 他的臀上的確有一塊胎記。 ☆、47 阿昭見謝年如此神情,便知桂芳嬤嬤所說的是真的。阿昭恍然大悟,若阿年當(dāng)真是玥夫人的孩子,那么也能解釋為何宛王如此看重阿年。 玥夫人當(dāng)年得君王專寵,不知羨煞多少后宮妃嬪。 想來宛王對玥夫人也是有幾分情意在里頭的,所以見到阿年時,神色才會如此古怪。唔,這么說來,宛后一直在問有關(guān)阿年的事,也能解釋得通了。 半晌后,謝年方平復(fù)下心情來。 他冷靜地問道:“為何桂芳嬤嬤會在冷宮里?” 桂芳嬤嬤說道:“十六年前,宛宮大亂,宮里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老奴僥幸活了下來??衫吓肋@一切都是王后的陰謀,老奴為了自保只好裝瘋賣傻,躲在冷宮里,一躲就是十六年?!?/br> “……王后的陰謀?”阿昭問。 桂芳嬤嬤嘆道:“王上顧及太后娘娘的情分,不得已之下娶了大自己十歲的王后。王后是王上的表姐,也不知為何,大婚過后好幾年王后也不曾有孕,后來難得懷孕了,生下來的孩子卻是缺了胳膊。從那時起,王后便極其厭惡孩子,宮里但凡有孕的妃嬪通通沒有逃過王后的毒手。這些年來也是如此,可惜王后的手段太過天衣無縫,連王上也被欺騙了過去?!?/br> 桂芳嬤嬤頓了下,又說道:“夫人懷孕后,所幸上天庇佑,三番四次躲過了王后的算計(jì)。王后惱怒之下,與有反逆之心的幾位大臣聯(lián)合,趁大亂之際,殺了夫人?!?/br> 說到此處,桂芳嬤嬤揩了揩眼角,“這些事情謝大人都知道,可是所有能證明是王后所為的證據(jù)都被毀掉了。王上十分信任王后,也不曾懷疑過王后。不過幸好公子還是平安活下來了。” 謝年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 兩人離開冷宮后,已是快到傍晚時分。天邊暈開一抹墨色,沉甸甸的,如同謝年的心情一樣。 兩人一路無言。 回到祥云殿后,謝年驀然想起一事,他二話不說就加快了步伐。阿昭正想著要不要跟上去時,窗角處閃過衛(wèi)瑾的身影,阿昭的心重重一跳,步伐已是下意識地跟上了謝年。 謝年推開房門,他打開了一個箱籠。 箱籠里滿是書卷。 他一冊又一冊地翻看,神色有些著急。阿昭心領(lǐng)神會,問:“你要找什么?” 謝年道:“錦囊,墨綠色的繡有松鶴的錦囊?!?/br> 阿昭道:“我來幫你一起找?!眱扇朔榱怂袝恚詈蟀⒄言凇洱R物論》里找到了錦囊,“是這個么?” 謝年一見,道:“對,就是這個。我出來歷練時,父親曾給了我一個錦囊,囑咐我待覲見了宛王之后再打開來?!?/br> 謝年拆開了錦囊,里邊是一紙信箋。 信箋上是謝年再熟悉不過的字跡,這十六年來他能有如此成就,都是父親一步一步教導(dǎo)自己得來的??涩F(xiàn)在桂芳嬤嬤卻說玥夫人是自己的生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