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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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王部長家的宴席才散了,雖然只是一條街的距離,可江寒浦和孟茹溪他們出來后還是上了汽車,佑豐要坐前面,孟茹溪就在副駕駛席抱著他,竇春和江寒浦坐在后面。 江寒浦已有些醉意,正閉目養(yǎng)神,不過竇春知道他還很清醒,看了看前面,故意說:“看來這些南部官員也不是很自信嘛,這王部長分明就是一副兩邊派的樣子,誰能贏他就倒向那邊,要是咱們這邊強,他就叛變做咱們這里的人,要是柳之源他們強,他就想法逃回去,是這意思吧?” 說到最后一句,她望向江寒浦。 孟茹溪有些擔憂的向后看去,她知道江寒浦頂不喜歡女人話多,于是用眼神警告了下竇春,可竇春這會兒很想知道答案,眼睛緊盯著江寒浦。 江寒浦早知道竇春不是來看孩子那么簡單,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睜眼。 竇春撅著嘴別過臉,可心里到底是有些底了,今天去那個王部長家里還是值得的,看那個王部長那么巴結(jié)江寒浦的樣子,說的話雖然隱晦,但分明就是想要投靠風陸政府的意思,當然了,這跟他現(xiàn)在人在風陸城可能有很大關(guān)系。 孟茹溪回頭說:“小春,不管會不會打,都不準你去參加什么游行,那些小旗子還回去,這些天你先別去學(xué)校了?!?/br> 竇春急了,欲反駁,又擔心的看了眼江寒浦,小聲說:“我不……” “你們學(xué)校也要開始游行了?”江寒浦卻睜開了眼睛說。 竇春囁嚅著沒回答,江寒浦很快笑了一聲,“果然最耐不住氣的就是學(xué)生,什么都不考慮,只知道傻呼呼的往前沖?!?/br> “你……”竇春氣急,然后道,“難道你要答應(yīng)和這些外來官一伙兒?仗可是遲早要打的!” 竇春后面還有一句,“如果打起來,你就是漢jian?!笨伤氏氯チ耍瑳Q定不那么沖動。 “小春你說什么呢!”孟茹溪厲聲道,這才離開部長家多遠,竇春就開始說這種話。 “她說的對,遲早會打?!苯謪s慢悠悠地開口,然后看向竇春,“但是遲,和早,有很大區(qū)別,現(xiàn)在大家都是在相互試探,不過目的是一樣的——為自己爭取最好的時機?!?/br> 竇春看著他的眼睛,心思慢慢沉靜下來,雖然不想承認,可是她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只依著自己的熱血做事了,也不完全相信自己和同學(xué)們討論的辦法,她開始慢慢的在意江寒浦的想法,總是想著如果是他,他會怎么辦。她滿心夢想,可夢想有太多細節(jié)是模糊的,她需要從江寒浦身上看一下冰冷的現(xiàn)實和利益方向。 時機,她也知道時機很重要,哪怕再細小的條件不足,在對戰(zhàn)中就會有很大的犧牲,可是……那具體要怎么辦呢? “那,是不是不能游行呢?”快到家的時候,竇春才小聲的說出了這么一句,帶著nongnong的請教意味。 “當然要游行,帶著你們學(xué)生特有的傻熱情,到大街上喊去吧?!苯謪s說,嘴角帶著一絲譏誚,“讓柳之源知道,鸞越的年輕人還有滿滿的反抗之心?!?/br> 竇春恍然大悟,對的,之前讀過一篇文章,有經(jīng)驗的老狼追捕黃羊的時候都是在草叢里趴很久,專門等黃羊撒尿的時候才出來,因為黃羊的速度太快狼是追不上的,只有撒尿到一半的時候追出去,羊才會因顛破尿囊而減速或倒下。柳之源就是一匹老狼,所以他們現(xiàn)在要歡蹦亂跳,讓對方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追擊。 “我知道了!”竇春很高興,甚至朝江寒浦傻笑了一下,然后興奮的坐著準備明天的游行。 “但是你不能去。”江寒浦卻很快補上一句。 竇春一愣,立刻又回頭看他,“為什么?” 江寒浦又瞌上眼,沒理她。 這時車子已到江府門口,仆人過來開門,江寒浦下了車,竇春趕緊追過去又問:“為什么呀!” 江寒浦只顧往前走,對抱著孩子跟上來的孟茹溪說:“就按你說的關(guān)她幾天,等游行結(jié)束后再放她去學(xué)校?!?/br> “是。”孟茹溪含笑應(yīng)了一聲。 “憑什么,我不,你們不能這樣……江寒浦!”語無倫次的竇春在后面大喊了一句,可江寒浦已經(jīng)自顧自走回了自己書房。 第二天,跟竇春約好一起去學(xué)校的同學(xué)來后,得知竇春被家人鎖在了房里,但是那包竇春做的小旗子被仆人送了出來,同學(xué)只好自己拿了布包去學(xué)校。 鸞越軍校的人果然上街游行了,聲勢浩大氣勢高漲,那些本來不拿游行當回事的外來官員們在家聽著震天響的口號也是震撼了一下。本該來鎮(zhèn)壓的士兵半天后才到,象征性的鎮(zhèn)壓了一下,抓走了幾個為首的學(xué)生,但是關(guān)了幾天也就放出來了,不過這在學(xué)生和他們的家長看來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事了,下了獄,即使沒挨打那也是可怕的。 竇春在事情平息后被放出了家門,她帶著愧疚來到學(xué)校想跟同學(xué)們謝罪,可是大家卻沒責備她,所有參加游行的同學(xué)都仿佛當了一回英雄,尤其是那幾個被抓走關(guān)了幾天的學(xué)生,被釋放出來后都成了學(xué)校的風云人物。竇春心里想,如果不是江寒浦,她本也可以當個風云人物的。可是看著那些學(xué)生稚嫩的臉孔,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和他們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傅蘭傾提著江月犀平常最喜歡吃的點心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進江府,因為學(xué)生游行的事情,他也被以督管不利的罪名被罰了三個月的薪餉,不過這處罰實在算是輕的了,只是因為這件事,他今天回來的晚了,還好跟點心店老板打過了招呼,給江月犀的點心都早早預(yù)留下來了。 因為之前信任危機的事,月犀已經(jīng)好幾天沒理他了,兩人好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親近感又被沖散了。傅蘭傾嘆口氣,這都是自己的錯啊。 江月犀本來在院子里散步,看見他回來,轉(zhuǎn)身往房里走,傅蘭傾緊追了兩步扶住她,“小心點?!?/br> “小心什么小心,我還能被個門檻絆倒嗎?”江月犀開口就嗆他一句。 傅蘭傾卻覺得心里的癢處被撓了一把似的,他不介意江月犀嗆他,他害怕的是她什么都不說,不理他,現(xiàn)在能說他罵他,肯發(fā)泄,他反倒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