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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處工位上的員工們互相對視一眼。 “小朋友,”兩名員工站起身,一起走近龍沛沛,其中的女生溫柔詢問:“你怎么一個人下來了呀?” 龍沛沛抬頭看他們一眼,然后老實回答:“給帕帕找禮物?!?/br> “禮物?”女生疑惑:“是你給陸總準備的禮物丟了嗎?那也不會丟在我們這層啊?!?/br> 龍沛沛搖頭:“不是?!?/br> 她想了想:“要找禮物給帕帕?!?/br> “小鳥把禮物給帕帕了,龍也有禮物給帕帕?!?/br> 雖然被龍沛沛萌了一臉,但并不是很能聽懂龍沛沛思路的女生:“……” 她默默瞅向身邊的男同事求助。 同樣沒聽懂的男同事:“……” 男同事?lián)项^:“那,你如果想給陸總準備禮物的話,陸總也什么都不缺啊。要不,自己畫幅畫送給陸總表明一下心意?” 他讀幼兒園的小侄子最喜歡搞這些東西了,一碰到什么節(jié)日就自己畫畫做卡片的,人手一份,他家里都累了一疊了。 連筆都沒碰過的龍沛沛:“畫……是什么?” 龍沛沛忽地瞅到了男同事身后辦公桌上的一把剪刀。 她眨巴眨巴眼。那是什么? 男同事想了想:“畫啊,就是你拿支彩色筆在白紙上隨便劃拉幾下……” 龍沛沛走了幾步,湊到辦公桌前,好奇拿起了剪刀。 “誒,等等,小孩子不能碰這種危險物品!”女生瞬間緊張,她匆忙追過去,卻也不太敢去碰龍沛沛,只能溫聲細語地哄:“把剪刀給阿姨好不好?這個很危險的,萬一戳傷自己就不好了?!?/br> 龍沛沛小手拿著對比明顯的“大”黑剪刀,歪頭瞧瞧女生,然后又低頭瞧瞧手里的奇怪東西。 一點都不亮晶晶。但是形狀很奇怪。足夠引起龍沛沛興趣的奇怪。 龍沛沛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想了想,然后把幾根小手指試探著伸進了剪刀的兩個洞口里,吃力握住。 龍沛沛微微睜大圓眼:“哇。” 女生:! “小朋友,別……” 龍沛沛卻左右看看,最后低下腦袋,利索朝著自己金燦燦的長發(fā)就是一刀——大截的柔順金發(fā)落在了大理石地面。飄飄灑灑,散了一地。 龍沛沛后知后覺地低頭去瞅自己的頭發(fā)。 女生:“……” 男同事抹了把臉:“陸總會找我們算帳的吧?!?/br> 女生:“我們獎金是不是沒了?!?/br> 男同事遲疑:“那,陸總應(yīng)該,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 阮云當然不會傻到當著陸及澤的面直接承認什么,她還不至于蠢到那種地步。 她現(xiàn)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后悔自己不該信任蔡依依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這可不就給她惹出事情來了。 但不管怎么樣,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就是發(fā)生了,阮云也只好想辦法去解決。 阮云這么想著,也就權(quán)當陸及澤完全沒有說過剛剛的話,強顏歡笑道:“及澤哥哥,我這次真的只是來送個禮物,你收了我立刻就回去。” 她表面的堅強下不難看出內(nèi)心的脆弱。 陸及澤的目光平淡無波地落在盒子的外包裝上。 是一家做定制袖扣出名的高奢品牌。 阮云還是不認為陸及澤真的會為了龍沛沛這么個小崽子跟整個阮家斷絕來往。 她抿唇看著陸及澤。自己都主動服軟了,及澤哥哥應(yīng)該會順著臺階下了吧。 但…… 陸及澤邁步,卻是直接錯開了阮云。 陸及澤握上把手,指紋鎖確認,開門進去:“你該知道送袖扣是什么意思。也早該知道我的態(tài)度?!?/br> 阮云站在原地,背對往里走的陸及澤,臉色微變。 她暗暗捏緊了手上的包裝盒,沒有說話。 陸及澤坐下后,開始翻看桌上的文件,眼角都沒給阮云一個:“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br> 阮云腦子空白了一瞬。 她闔下眼。突然就想起她剛剛做的噩夢是什么了。 夢里的及澤哥哥……也是這樣,對她冷漠得不行。甚至只是因為她不喜歡他帶回來的這個孩子,就對她、甚至阮家下手,逼得阮家這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偌大家業(yè)直接破產(chǎn),毀于一旦。阮家只是神獸鳳族的旁系,一個極小的分支,這一倒,就再也沒起來過。 而那個叫龍沛沛的孩子只是笑一笑,什么都不用做,卻能得到及澤哥哥所有的目光和沉默中的寵愛。 夢里的阮家人怪阮云為什么非要追著陸及澤跑,為什么非要跟龍沛沛一個孩子糾纏,為什么非要害阮家落到那個地步 哦,對,除了及澤哥哥,似乎還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對阮家出手,聯(lián)合制裁。也是因為龍沛沛。從來依附于畢遂寧和陸及澤的阮家。沒了陸及澤的資金鏈,沒了畢遂寧從中協(xié)調(diào)在各方拉關(guān)系,阮家?guī)缀跏且詢A倒的速度頹敗。 可……阮云想,她小時候就遇到及澤哥哥了啊。及澤哥哥不是她的,還能是誰的? 就龍沛沛嗎?她憑什么? 阮云緩緩轉(zhuǎn)身,隔著一道玻璃門看著陸及澤。 在兒女私情和家族大事上,她動了動唇,終究還是選擇詢問后者:“那阮家……” 陸及澤抬眼:“或許,你現(xiàn)在回去,通知阮家的人及時找好下家來繼續(xù)供養(yǎng)你們,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