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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笑道:“自然不能?!?/br> “我定是將我所學(xué)傾囊相授。”她一本正經(jīng)模樣瞧著可愛極了。 然后他便用上了那術(shù)法,連著她教授的入夢之法,入了她的夢。 師尊會做什么夢呢? 魔龍性本yin。他得慶幸?guī)熥饛膩頉]有對他的夢生出好奇——師尊向來道德感十足。 不過他可沒有道德。 于是有了第一次,他控制了她的夢,了解了她所有的過去。 她曾經(jīng)講述過的,沒有講述過的。 他看見了小時候的她,和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兩樣。 最后他也是在夢里才得知了,她要成婚了。 原來這次那群老頭子將他從魔域召回,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不是他們眼中的阻礙了。 沒錯,那群老頭子自然知道他對師尊抱著怎樣的心思。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夠妨礙他。 師尊不會容許他們動他分毫。他們也沒有能力動他。 他的力量早已經(jīng)超越了他們的控制,讓他們時常露出恐懼神色。 他也不屑動他們。 但是他們竟然敢打著傳遞神力的名號,讓她與別人成婚。 陰冷暴戾的魔龍委屈地跪在她面前,詢問她:“師尊要成婚了?” 她怔忪了一下,隨后一笑:“孩子,我需要傳遞神力?!?/br> “我的神力因為父神沒有醒來,一直都在衰落,再這樣下去,上界將再無神明?!?/br> 上界住著的都是仙人,而神,只有一個,而神,也是維持上界的唯一鑰匙。 他抬眼,滿眼都是不理解:“師尊為什么要傳遞神力?” “因為這是神的使命?!彼托牡亟獯?,“孩子,你無法阻止我?!?/br> 這一句話讓他心都涼了。 “所以,這就是那群老頭子放心讓我回來的原因嗎?” 他眼中的憎恨和厭惡一閃而過,那暴戾的神色讓她微微不適地皺起了眉。 他意識到他的失態(tài):“師尊,我不是……” “好孩子,你需要冷靜想想。”她伸出手落在他眉心,一瞬清越的鐘鳴在他腦海中炸響,讓他頭暈?zāi)垦!?/br> 他不可思議地看她:“師尊……” “孩子,我將你寵壞了?!彼裆蝗缂韧?,看他的眼神和看一株花,一棵草并無區(qū)別。 她到底還是偏愛他的,她嘆息一聲道:“你該長大了,我無法一直庇佑你?!?/br> “至于我的婚事,那不是你應(yīng)當管的事情?!?/br> 她聲音冰冷,帶著失望,讓他一瞬如同墜入無邊深淵。 “孩子,你天姿不差,卻總不用功?!?/br> 這一句話,幾乎要讓他瘋。 原來在她眼里,他永遠只是一個“孩子”。 和世間千千萬的“孩子”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原以為的,特殊的關(guān)照,悉心的教導(dǎo),只是因為,他在她眼中格外的弱小。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睜開眼便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寢殿之中。 青年怔怔望著自己的手心。 隨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鮮血的顏色在他掌心越發(fā)秾麗。 他忽地笑了笑,手指寸寸收緊,牙關(guān)都在咔咔作響。 清音鐘,她在警告他。 她竟然警告他。 她以為他是什么?真的是個小孩兒? 他玩膩了孩子的游戲,他只不過看她喜歡,才討好她罷了。 只要是取悅她的事情,他哪一件沒有做過? 到頭來,他竟然連什么都不配知道嗎? 什么神。她不過是將他當做打發(fā)寂寥的工具罷了。 這一切無不提醒著他他自己有多可笑。 他原以為自己是唯一能陪伴在她身邊的,最特殊,最親近的人。 他神色越發(fā)瘋魔,三日沒有踏出寢殿。 終于,第三日,她來了。 她依舊那樣高高在上,仿佛一眼都是給他的施舍。 之前他會為了這施舍欣喜難耐,如今卻只覺得刺眼。 她猶豫了片刻,靠近了他。 他神色冰冷,仿佛不再認識她一般。 “孩子,我知道,也許你會不習(xí)慣?!彼崧暤溃吡Ρ憩F(xiàn)得溫柔可親,“你一直很聽話,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我非常不愿意你對我未來的夫婿表示出不歡迎甚至是敵意?!?/br> 他牽起唇冷笑一聲,一雙灼灼的眼第一次毫不避諱地望向她的面容。 然而望見的卻是一片無底的冰冷圣潔。 那讓他魂牽夢縈的面容,那讓他痛苦的無情面容。 他一瞬感到絕望。他愛上的是多么無情的怪物——對,怪物,神在他眼中,就是怪物罷了。 他們永遠,沒有真正的偏愛和喜好。 每一個人在他們眼中都是孩子,永遠的孩子,一視同仁的子民。 “我恨你?!?/br> 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孩子,你……” “我愛您,您不知道嗎?” “我愛您,甘愿俯身,甘愿為您驅(qū)策,但是您實在是太無情,太冷酷了?!?/br> “您可曾有一點點對我的愛意?” 她眉心越蹙越緊:“我自然是愛你的?!?/br> 一瞬他的眼中如同煙火盛開,但卻又在下一句話中寂滅。 “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我親手將你撫養(yǎng)長大?!?/br> “我自然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