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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挑了挑眉。 看來她的口舌沒有白費,段榕榕還是開了點竅。 安河望著段榕榕,面無表情地沉默著。 段榕榕咬了咬牙,跪下身行了個更大的禮。 “前些日子,奴婢不動規(guī)矩,沖撞了公主,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饒恕奴婢的失禮?!?/br> 哦豁。 這倒是讓穆瑾有些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女主不但把眼睛從腦袋頂上摘下來了,還能舉一反三。 她正喜滋滋地看著段榕榕,如同望著自家菜園里剛剛冒出新芽的白菜,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一抬頭就對上了安河的眼睛。 安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段榕榕,聲音沙啞地開口:“她是你的人?” 穆瑾總覺得這句話問得怪怪的。 但是關系到段榕榕的前途,她也不能裝聾作啞。 “是?!蹦妈獞醒笱蟮貞艘宦?,一邊慢條斯理地將外衣穿好,一邊打著細微的呵欠走了出來。 芊芊身形如柳樹新抽的枝丫,清新而柔韌,由于是剛起時,神態(tài)更是平日難見的慵懶魅惑。 一時兩個大小姑娘的目光都牢牢地黏到了她身上。 “榕榕或許有些粗手大腳,愚不可及?!蹦妈沉搜鬯查g把臉皺成包子的段榕榕,眼底流露出一絲笑意,“……卻是這宮廷之中難得不做作之人,公主可放心?!?/br> 段榕榕突然插話:“穆總管可是覺得我清純不做作,和后宮那些妖艷賤貨截然不同?” 穆瑾卡了一下,“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這個女主,好不容易覺得她有點進步了,一個不小心就被打回原形。 她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接話茬,那些現(xiàn)代的梗,古代人又聽不懂,說了也不怕尷尬。 段榕榕吐吐舌頭,低眉垂眼地不說話了。 她們之間雖是看起來赤頭白臉,但安河如何看不出來,無論是穆瑾還是段榕榕,對對方都有著很深的信任,和很真的感情。 她聽出了她不想讓她們繼續(xù)生出罅隙的意思,沉默著點點頭,點完才反應過來,對段榕榕道:“無事,請起?!?/br> 段榕榕見這小公主竟然沒什么架子,原本還擔心是否會被刁難的她開心地跳了起來,“謝公主!” “咳?!蹦妈p輕咳了一聲。 “……我是說,謝四公主不罰之恩?!倍伍砰帕⒖掏A讼聛恚?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安河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掀開被子下了軟塌,先是將鞋穿好,再將身上的儀容整理了一下,這才邁著急切的步子來到剛洗完臉的穆瑾身邊。 小巧的手指抓住了穆瑾的袖子,眼睛卻望著段榕榕的方向,道:“什么時候可以安葬我的娘親?” 穆瑾被帶得胳膊歪了歪,扭頭看到段榕榕憋了一肚子問題的表情,想把安河的手甩開,想了想終究是不忍心。 “妃嬪過世,不是我一個奴才能cao辦的?!蹦妈?,“我已派人去通知陛下,公主不必擔憂?!?/br> 聽到陛下,安河古井無波的小臉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她張口想要說些什么,看到段榕榕還站在一旁,又閉上了嘴。 穆瑾看了看她們,總覺得兩個姑娘之間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氣氛。 她想撓頭。 “丫頭,去端些飯菜來。”她吩咐段榕榕,“公主昨日悲傷過度,今日需要好好進食?!?/br> 段榕榕應是,她避過穆瑾的目光,宣戰(zhàn)一般瞪了安河一眼。 安河垂下臉,卻在段榕榕出去之前,小小的身子又向穆瑾身邊靠了靠。 穆瑾只當她是剛死了娘親,一個人小小年紀來到陌生的地方,有些怕生,也就沒有制止。 段榕榕鼻子差點被氣歪了。 她瞪了木頭一樣毫無作為的穆瑾一眼,轉(zhuǎn)身出去了。 把穆瑾瞪了個莫名其妙。 穆瑾對兩個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沒有什么感覺,但是也許是女性天生的第六感,她覺著不能把這兩個人長久地放在一間屋子里。 因此在早飯端上桌之后,她就想了個借口,要將段榕榕支走。 “今日我起得晚,沒有去看奴才們干活?!蹦妈粗笄跀[放碗筷的段榕榕,“如今我要照顧公主,你就替我去看著吧?!?/br> 段榕榕放到一半的瓷勺啪嗒一聲,砸進了粥碗里。 她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穆瑾,“穆總管……你早飯一直都和我一起吃的。” 穆瑾剛想說她沒有別瞎說,明明是很多太監(jiān)宮女都在一起吃的。 可話還沒說出口,安河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抓起了一只水晶籠包。 穆瑾就道:“又開始不懂規(guī)矩了?沒看見公主已經(jīng)開始用餐,趕緊下去?!?/br> 段榕榕委委屈屈,咬著牙瞪著安河。 安河不為所動,兩口就吞下了一只小包子。 穆瑾看小孩子手短,夠到一只包子很費力的樣子,就伸筷為她夾了一只過來。 一扭頭,看到段榕榕目光灼灼地定在那,詫異地問道:“你還不去?” “去,去,我去啊。”段榕榕嘟嘟囔囔,“看不出穆總管眉清目秀,竟然還是個喜新厭舊的……” 穆瑾一挑眉梢,“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么?” “奴婢不敢,”段榕榕賭氣一般,對穆瑾飛快地行了個下蹲禮,氣鼓鼓地轉(zhuǎn)了身,“奴婢這就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