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為什么不是我
憑著多年的兄弟情,孔孑選擇了自動屏蔽從地上緩緩升起且愈加濃烈的味道。 他輕輕把鑰匙放在門邊的鞋柜上,隨手代上房門,俯下身去挽起了自己的褲腿,隨即起身跨過了那一灘黏糊糊,進到洗手間找出了一塊抹布,開始無聲的收拾起了屋里的臟亂。 這一切都落在了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安陽眼里,事實上,從孔孑在身后“跟蹤”他的時候,安陽便已經(jīng)有所感覺,雖然確實灌了自己不少的酒,但刑警的天性卻是到何時都不會消失的。 直到孔孑把房間里清理的一塵不染,又打開了所有的窗子通風的時候,安陽才支撐著自己酒后沉重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從孔孑身邊慢慢蹭了過去,徑直走到了臥室里一頭栽倒在床上。順手,他還拽過了床頭的抱枕擁入懷中,那上面有安安殘存的味道。 是醉是清醒總還有個程度,可這難過,卻是無論如何也驅(qū)趕不散的。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上班?”孔孑一邊用濕巾擦拭著自己的手,一邊輕聲問道,他知道安陽聽到了,只不過是不愿回應而已。 “就算現(xiàn)在不想上班,也該回去好好錄一次口供不是嗎?” 很明顯,孔孑在半晌之后補上的這一句,力度要遠遠超過上一句,安陽驟然起身,手上抱著抱枕的力道卻是絲毫不減,“為什么要找我錄口供?該被審訊的是劉宏跟何莉才對,難道不是嗎?” 他還是不信呀!孔孑暗嘆,理了理情緒繼續(xù)說道:“安陽,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了,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jù)表明,是劉宏與何莉聯(lián)手害了安安。況且,他們也絲毫沒有任何的作案動機!法醫(yī)也早就給出了更合理的解釋,安安體內(nèi)早就積累過一定量的氰化物,她在劉宏家咬碎的櫻桃核只是一根引線,恰巧引爆了她體內(nèi)的‘炸彈’罷了!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她可能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人那里接觸過這種物質(zhì),所以我需要你!” “呵,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會在劉宏家咬碎櫻桃核?又恰巧就因為櫻桃核里的那一丁點兒東西就剛好要了命?師父,這個說法,你讓我怎么相信?我現(xiàn)在還叫你一聲師父,是因為我還念著我們之前這幾年的情誼,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毫無保留的教導我,又始終把我當成兄弟,我曾經(jīng)也是一樣!可是就這一次,你為什么就不能更相信我一些?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過來的嗎?我沒有一刻不想著,為什么死的那個不是我!” 安陽的聲音并不算洪亮,實際上他的聲音很低,甚至還帶著一絲專屬于酒后的嘶啞,但就是這么無力的控訴和傾吐,卻如重錘一般狠狠敲打著孔孑的內(nèi)心。 孔孑突然就想起,五年前夏云溪和父親去世后,自己也曾有一段似此刻安陽這般的日子,那個時候,滿嘴酒氣說著醉話的還是自己,而安陽始終伴在他左右,不停的跟他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孔孑就尋了短見隨故人而去…… 孔孑狠了狠心,喃喃地念著:“安陽,你知道的,事實上,我沒有必要來跟你商量,只要派人來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就好。可是,我還是想看見,是你自己頭腦清醒的走回警局,來跟我講之前一段與安安有關的事情。如果你還相信我這個師父和兄弟,你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幫著我早點兒找到真正害死安安的人,而不是躲在這里喝酒度日!” 嘆息聲散盡,孔孑輕吐:“還記得嗎?這不是曾經(jīng)你說給我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