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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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傅未遙是抱著給程硯洲大廚幾分薄面的想法來吃飯的,結(jié)果,或許是傍晚體力運動太過辛苦,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在院里十步一回頭地散步消食。 時間還早,書嵐在房間里很用功地補作業(yè),程硯洲心生一念,拉過她的手,低聲詢問:“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去哪兒?”白日里,坐程成的車走,一連幾公里都是一望無際的農(nóng)田。 “到了你就知道了?!?/br> 什么地方嘛,還賣關(guān)子,說得神神秘秘的。 左右閑來無事,出去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也好,晚上村中更顯靜謐,家家戶戶都緊閉門扉,偶爾會從亮著燈光的人家中傳出幾句電視臺詞。村中安靜,尚且有些人氣,可越往外走,蟲鳴鳥叫取代了人聲,黑黢黢的夜里,只有點點星光照亮去路。 “程……硯洲,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帶我來這,該不會是要……”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恐怖想法,要不是身邊的人是程硯洲,她一定拔腿就跑。 程硯洲聞言停了下來,問:“害怕?” 她不答,反問:“還有多遠(yuǎn)?。俊?/br> “一百多米吧,看到那個樹冠了嗎,就是那兒?!?/br> 看起來是不遠(yuǎn),傅未遙彎腰錘了錘僵硬的腿,嗔怨:“可我很累?!?/br> 她生怕程硯洲不解風(fēng)情直接提出回去,忙又補上:“你背我過去。” 說著,手臂已搭上程硯洲的肩頭,他哪有拒絕的道理,彎腰示意她上來,扣住膝彎,輕而易舉地將人背了起來。 “程硯洲,我沉嗎?” 他想也不想,“不沉?!?/br>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里一點分量都沒有咯?” 程硯洲萬萬沒想到,普通的問話里也能藏著那么深的陷阱,他勾起唇角,“那我重新回答?” “不要?!辈怀恋姆戳x詞還能是什么好話,她不要聽。 程硯洲無奈地?fù)u搖頭,輕車熟路地穿過一片玉米地,沒走兩步,一面綠油油的小坡出現(xiàn)在眼前。 坡頂,一顆古樹佇立在那,樹冠遮天蔽月,樹干粗到一人難以抱下。 落葉堆積在草地上,曬了一天的太陽,踩上去簌簌作響。 程硯洲把外套鋪在地上,方便她坐,自己則不管不顧地坐在枯葉上,身體放松地后仰。 傅未遙也學(xué)他躺了下來,頭枕在他橫出來的小臂上。 坡下錯落分布的農(nóng)田一覽無余,遠(yuǎn)處村莊的燈光影影綽綽,近處玉米林里,葉子被風(fēng)刮的沙沙響個不停。 閉上眼,晚風(fēng)輕柔地拂在臉上,涼涼的,好不愜意。 他突然開口,示意:“你看天上?!?/br> 和在程家院子里看到的一樣,漫天星光,璀璨耀眼,是城市里難以看到的美景。 程硯洲朝她靠近,手指在她眼前比劃方向,“西邊那顆最亮的,是金星?!?/br> 傅未遙順著他指引的地方看過去,大驚小怪:“那個就是金星???” “那邊還有叁顆星星,連起來像個直角叁角形?!?/br> “哪呢?”在她看來,任意叁顆星星都能連成叁角形。 指尖緩緩移動,循環(huán)兩次后,那叁顆星星逐漸在她眼中變得清晰,她好奇:“那是什么?” “夏季大叁角,頂角那顆最亮的,是織女星,右下的是牛郎星?!?/br> 至于左下的天津四,此情此景下,像院里單身狗自我調(diào)侃的一樣,不值得提及。 牛郎織女,天文學(xué)上不會有鵲橋相會,但神話總會給他們增添一抹浪漫色彩。 “小時候不懂,只知道傻看,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br> “所以你后來就學(xué)了天文?” 是啊,他的生活乏善可陳,黑夜中的星光是為數(shù)不多的慰藉,報志愿時,家中還沒有出事,母親讓他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他便選了天文。 后悔嗎?無數(shù)個需要用錢的時刻,他曾問過自己。 他想了想,誠摯開口:“我以后,給不了你優(yōu)渥的物質(zhì)生活,可能年薪都比不得你一個月的零花錢多?!?/br> 又來了又來了。 傅未遙不樂意聽:“你的意思是,你配不上我,要我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和中午說得一樣,要分開是吧?” 程硯洲默不作聲,縱然余叔叔也是白手起家,可機遇能力缺一不可,現(xiàn)實不是童話,他沒有金手指,哪怕奮斗叁生,云陽也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 “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傅未遙故作輕松:“那行吧,你說得有道理,我一百個同意,但是我現(xiàn)在又割舍不下你,不如,我去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男朋友,你來給我當(dāng)小叁吧?!?/br> 枕著的小臂變得僵硬,即使看不分明,傅未遙也能猜得到,他的臉色必定不好看。 她繼續(xù)道:“你既然那么不愿意,干嘛假惺惺地打著為我好的名義?” “還是說,有人逼你這么做?” 老爸,自然是不會的。那這個家里,手能伸得那么長的,只有一個人。至于是誰,現(xiàn)在糾結(jié)也沒意義。 她往程硯洲懷里一鉆,“有錢只是我眾多優(yōu)點中最為不起眼的一個,你只能看得到它嗎?你就不要想東想西,好好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見他不吱聲,她繼續(xù)晃他:“好不好???” “嗯。”無奈的應(yīng)聲。 嫩綠的枝干毛茸茸的,折斷處流出的汁水在手心黏了許久,程硯洲看向身旁的女孩,鼓起十二分的勇氣將一捧野花遞了過去。 淡黃淡紫的小小花朵,氣味稱不上好聞,靠路邊折來的野草系在一起,寒酸地拿不出手。 他期待著她的反應(yīng),偏偏又不敢去看。 “你什么時候摘的?。俊备滴催b雙手接過來,放在鼻尖輕嗅,只有草木特有的清香。 “剛背你的時候?!笨吹介_得茂盛的,便不動聲色地拽過來折斷,程硯洲替她將花拿得遠(yuǎn)些,提醒:“小心有蟲?!?/br> 天暗,他也看不真切。 他許諾:“等回到學(xué)校,再送你旁的?!?/br> 比如玫瑰,比如滿天星,比如一切一切鮮妍嬌嫩的花兒。 “不用啊,不能吃不能喝的,這個就很好啦?!闭f罷,她抱著野花側(cè)過身,手肘支在頰邊望著他:“程硯洲,你還有別的東西要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