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曹姑娘嗲嗲的聲音，秦余立即起了雞皮疙瘩。

    他一手推開曹素的額頭。

    曹素在瞬間倒在地上，她爬起來揉了揉，矯聲道“你干嘛，不告訴人家，還推人家，哼，人家就賴著不走了，不走了。”

    一邊說，一邊上下擺著兩條長腿。

    秦余聽后，身體有些酥軟，求饒道“不要講了，正常些……”

    “我聲音有那么難聽嗎？”

    “不是難聽，只是太裝了，令人難受?！?/br>
    “你……”

    曹素正了正嗓子，后道“哼，不解風情?！?/br>
    秦余心道，風情，能當飯吃嗎？

    ……

    時間飛快，轉(zhuǎn)眼就過了半個月，還有一天就是大考之期。

    課堂里，秦余坐在自己位置上，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節(jié)課，方夫子站講臺邊，看著面前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見他們就要離開書院回鄉(xiāng)去了，故此，心里頭有些莫名。

    他今天也不講課了，跟學子們聊了聊過往，又聊了聊科考的事，還談到過年。

    學生們在下面暢所欲言，課堂是歡聲笑語。

    一堂課結(jié)束，秦余在認真看書，這時身后頭傳來討論的聲音。

    “欸，老弟你這本《狐仙志怪》可是從鎮(zhèn)上那家新華書齋買來的？”

    “是啊，這本書真好看，小生我排了半天隊，才弄到手的，現(xiàn)在正缺貨，恐怕過年前應該是沒有了。”

    “不過，這部書好像沒有全吧？”

    “對，聽店老板說寫書的這個人只給了他十萬字，后頭據(jù)傳還有六十萬字哩?！?/br>
    “嗯，我啊，還是養(yǎng)著吧，等到它出齊全了，再看不遲……對了，這本書是何人所寫，居然有如此的思路，真令我佩服?！?/br>
    那手里捧著書的學子道“嗯，我看看……哦，竇芹?！?/br>
    “聽說啊，那書店外頭的招牌也是這人書的？”

    “嗯，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jīng)勤向窗前讀。

    “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那店老板說，這些啊，他店里都有，你瞧，說的多好。”

    “是是。”那提問者同意道，“這詩非常鼓舞人心，教我們要勤奮苦學，書里面自然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而且啊，連那字也頗有王友軍風采，這個竇芹不簡單?！?/br>
    王友軍風采？

    秦余聽后，不敢置信。

    “那店老板說得很不錯，你瞧這本狐仙里的女子，可不就是那顏如玉嗎？”

    “哈哈，是極是極，真想認識一下這位竇兄臺?！?/br>
    秦余搖搖頭，有什么好見的。

    等下午放學，便去那書齋看看吧，這半月來也寫了兩篇，正好交過去。

    到下午第二節(jié)課結(jié)束，秦余早就飛奔下山，他還特地叫上陸菁菁，請她做自己的保鏢。

    一開始，找她時，陸菁菁正抱著一本《女戒》，在學堂前高崖上的亭子里細讀。

    這倒把秦余嚇了一跳，虎女好像真的被曹素給調(diào)教出來了。

    可等近前，秦余心里呵呵，小姑娘連《女戒》都拿倒了，整個人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當時，秦余推了推虎女，絕口不提請她保護自己，而是說“我要去鎮(zhèn)上，把最新的話本賣出去，怎么樣，你要跟我一起嗎？”

    虎女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她道“好啊，你那話本都寫到哪里了，最近也不給我看?！?/br>
    秦余道“走，我們邊走邊說吧，一會兒天就黑了，夜路不好走呢。”

    陸菁菁點頭，又問道“不叫一下曹jiejie嗎？”

    “叫她作甚？她又不會武功……”

    陸菁菁聽了，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秦余見說漏了嘴，連忙道“快點，現(xiàn)在都傍晚了，再去叫素兒，恐怕天都黑了?！?/br>
    陸菁菁聽他說得有理，便不疑其他。

    ……

    秦余抱著書卷，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掌燈時分，到了鎮(zhèn)上。

    此時的鹿山鎮(zhèn)，華燈初上。

    他們走在主街，很快便來到那家《新華書齋》前。

    掌柜的見到秦余，立即走出去，拱手道“這位郎君，我們好久不見，你可想死我了?！?/br>
    秦余瞧他直勾勾盯著自己書卷的眼睛，呵呵道“掌柜的，你怕是想我的稿子吧？”

    掌柜的被他說破，尷尬笑道“小郎君，怎么說話，來來來，不要在外面站著，兩位里頭請?！?/br>
    到店內(nèi)，掌柜的從里屋端出兩碗熱茶來，請秦余他們坐下喝茶。

    秦余邊喝，邊問道“許久沒來了，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樣，還行嗎？”

    掌柜的把秦余手上的書卷拿過來，一面展開看，一面笑著回道“多虧了小郎君，不然本店都不知道要怎么過這個年?！?/br>
    秦余連道不敢，并說道“只要掌柜你肯讓我在這里賣書，小生就感激不盡了?！?/br>
    “呵呵，小郎君你這新故事很有意思啊?！闭乒癖粫砝锏那楣?jié)吸引，他瞇起眼睛，對秦余道“我家大掌柜前些日子還來過，看到小店的熱鬧，他還問了原因，我把你跟我家大掌柜說了，他還請你有時間一起碰個頭，聚一聚呢。”

    秦余放下碗，驚訝道“哦？竟有此事。”

    掌柜道“是啊，也不知小郎君家住哪里，這過年后，還會來此地嗎？”

    秦余答道“自然自然，我過年要回寧州，年后還要來的?！?/br>
    “寧州？這再好不過了?！闭乒窠忉尩溃拔壹掖笳乒窬妥≡趯幹?，小郎君我給你寫個地址，等你回去時，找他一下，我們啊，有個買賣想和你做呢。”

    說著話，回到柜臺，一來將地址寫好，二來又把這些日子賺來的錢分文不取地給了秦余。

    秦余瞧了下眼神熱切的陸菁菁，立即抓住掌柜的手阻止道“上次說只要掌柜的店一有起色，便讓在下的書放這賣，而且把賺的錢全數(shù)給我，不過，小生想了想，那樣不好，掌柜，我們還是五五分賬吧?！?/br>
    掌柜看著他，激動道“小郎君，你這樣人真是少見，可也不中啊，這次你還是把錢拿回去，下次再改約定可好？”

    秦余頷首道“好好。不過，掌柜啊，半月來我的書賺了多少呢？”

    掌柜道“算了算，一本十三文，也就五貫?！?/br>
    秦余記起曹素跟陸菁菁說過，只要自己手里頭的錢超過一百兩，那就把這些給她，現(xiàn)在還沒到數(shù)，而且虎女就在身旁，也不知她那個怪脾氣改了沒有，倒不如先放掌柜的這里存著，日后再取也不遲啊。

    于是說道“掌柜稍安勿躁，小生覺得還是先存在你這里，等我把書全寫完再說吧?！?/br>
    掌柜看了秦余許久，見他沒有反悔，便道“郎君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好勉強，放心，一文錢，我都不會動的?！?/br>
    這個掌柜實誠，秦余很是放心，和他又聊了些話，才借著月光，跟陸菁菁一同回書院去。

    路上，陸菁菁問道“對了，那個聶小倩到底怎么樣了？你大結(jié)局里怎么模糊糊的?！?/br>
    秦余笑道“模糊才好啊，可以引人遐想，你問問自己，她們到最后有沒有在一起？”

    陸菁菁道“肯定在一起了，你書中說寧采臣最后經(jīng)過蘭若寺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后頭叫住了他，他一回頭，下面就沒了?！?/br>
    “我在想，小倩她正在后面叫他，只是你太壞，不想寫了?！?/br>
    秦余想解釋一下，忽然身后傳來了聲音。

    “秦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