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夜已盡,天將明
拂曉時分,龍國江南省,軍警塔臺。 望著頭頂忽然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呼嘯而來的機群,觀察員慌忙放下瞭望鏡…… “報告,不明身份機群編隊越境,是否警告攔截?” 瞭望員聲音都帶著顫抖,哪怕是邊境告急也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陣仗,然而聽了他的報告,那一旁卻傳來上司的暴喝…… “攔截?瞎了你的狗眼,你不要命我我還要!” 幾個老瞭望員趕忙上前勸阻。 “你先別委屈,好好看清楚打頭那架黑鷹一號軍機,那可是國主親賜,整個龍國有幾人有那樣的殊榮?攔截!恐怕你的職業(yè)生涯也到頭了……” 咕嚕~ 瞭望員艱難的吞咽著唾沫,此刻才看見頭頂?shù)暮谏珣?zhàn)機上,有著一道金黃色的榮譽徽標(biāo)…… 剎那間,激動的顫抖! “竟然是森羅殿那位閻王!他,他不是鎮(zhèn)守漠北長城,怎么會來龍國腹地!” “這我們哪知道?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惹得閻王親自臨凡!” 幾個資歷老點的瞭望員相互對視,用苦笑掩飾心頭的駭然。 黑鷹一號特機。 “王,目標(biāo)已經(jīng)鎖定,最多再有二十分鐘我們就可以……” “太慢了,直接特權(quán)越境,以最大速度,十分鐘內(nèi)必須給我趕到楚州!” 尹長歌語氣森然,女兒被人關(guān)在腌臜之地生死不知,他一刻都不能耽誤…… 同一時刻。 楚州城郊,某個廢棄的養(yǎng)豬場。 臟臭的豬舍里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昏黃的燈光明滅之間,卻可以看到這里面關(guān)著幾十個年齡不等的孩童…… 這些孩子的身世,要么是被因為窮困被家人拋棄賣掉,要么便是被劫掠拐到這里…… ““媽的,從昨晚開始老子右眼皮就跳個沒完。不行,這地方已經(jīng)不安全了,把這小賤丫頭跟那群人蛇關(guān)一起,準(zhǔn)備轉(zhuǎn)移!” “那小賤丫頭私藏手機還敢咬我?不過不用用怕,小賤丫頭雖然打電話求救,但不知道地方,晾她也翻不了天!再說濤哥您可是姜家人,誰敢動!” 妖艷女人摸了摸手上的咬痕,疼的呲牙咧嘴。一旁抽煙的姜濤卻眉頭緊皺,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啪~ “說了八百遍了,老子姓姜的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豬舍里,胖子如同喂豬一般走過,餓極的孩子們紛紛湊上前爭搶,狼吞虎咽。 “想吃???小賤丫頭,你就乖乖餓著吧!” 胖子惡狠狠掠過小臉臟兮兮的絨絨,就是因為這丫頭私藏手機弄的雞飛狗跳,自己的好夢都讓她給攪和了…… 小丫頭眼中的期盼瞬間消失,暗暗吞咽口水,小眼神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等爸爸來了,一定會狠狠懲罰你們!” “哈哈哈哈,那你就乖乖等著吧……” 胖子不屑的大笑,推著車越走越遠(yuǎn)。黑暗中,絨絨隔壁的豬舍里,大鐵籠子關(guān)著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趁著沒人注意,緩緩伸出手,把一塊饅頭遞到了絨絨面前。 “吃吧?!?/br> “可是,萍萍jiejie你也餓了好幾天……” 絨絨雖然肚子餓的咕咕直響,但還是有些猶豫。 “吃吧,明天jiejie就要被賣到淮南的山區(qū)給人當(dāng)媳婦,以后,jiejie不會再餓著了?!?/br> 絨絨心智未開,自然不知這話里的決絕,這個叫萍萍的女孩被拐來三個月,逃了五次都被抓回來毒打! 她想盡各種方法求援,卻都無疾而終,絕望認(rèn)命。甚至有一次已經(jīng)把消息送到警局,卻仍然沒看到救兵…… 她才知道拐自己來的人販頭子濤哥,背景相當(dāng)強大。 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萬一明天再逃不了,就到那淮南的山里面縱身一躍,結(jié)束生命! “萍萍jiejie不哭,絨絨的爸爸是大英雄,他一定會來懲罰這些壞蛋!” 絨絨這才接過饅頭狼吞虎咽,只是聽到她的話那個叫萍萍的女孩只是苦笑,當(dāng)成天真之言,大英雄? 這世上,當(dāng)真有英雄么? 驟然,一聲暴喝傳來,剛挨了打的妖艷女人看到絨絨啃饅頭瞬間氣急,打開籠子,把氣都撒到了萍萍身上! 蓬~ 一腳踹在女孩肚子上,薅起她的頭發(fā)就往籠子上撞…… “小賤坯子你還敢給她東西吃!” 見此情景絨絨趕忙阻攔,卻被妖艷女人一把推到在地,疼的淚眼婆娑…… “絨絨不哭,jiejie不疼?!?/br> 萍萍對這種腳踢拳打的日子早已忍受到麻木,此刻滿臉鮮血,卻毫不求饒反而安慰起絨絨。 蓬!咚! 然而越是這樣那女人打的越兇,小丫頭終究情緒崩潰,整個豬舍里瞬間回蕩起絨絨絕望的求救聲和嚎啕大哭。絕望的情緒瞬間傳染,或是恐懼或是害怕,亦或者是看到自己的下場,整個豬舍里的孩子們哭成一片! “吵死了!” “不許打萍萍jiejie……” “嗚嗚,爸爸你在哪兒?快來救萍萍jiejie和絨絨……” 轟隆隆~ 驟然之間,伴隨著劃破天際的轟鳴聲,大地仿佛震顫,數(shù)不清的戰(zhàn)機從天而降…… “發(fā)生了什么!” “濤哥,來了好多人,飛機,還有坦克軍車,人密密麻麻涌過來,咱們被圍了!” 驚恐聲音,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場面,刺激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當(dāng)尹長歌順著滑索落地,螺旋槳帶起的狂風(fēng)吹起,他整個人宛若一尊嗜血閻魔! “王!” 森羅殿眾齊跪地,聲震十里! “森羅,是森羅殿……” 那位濤哥遠(yuǎn)遠(yuǎn)和尹長歌對視,驟間頭皮發(fā)麻,此刻縱然身后數(shù)十個人個個手中持槍,卻仍然覺得自己這幫人像拿著燒火棍的烏合之眾…… “殺!” 尹長歌毫不廢話,一字落地,代天執(zhí)法!森羅殿眾齊涌,轉(zhuǎn)瞬之間將拂曉的晴空染上血色……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殺戮! 且殺且進(jìn),血流成河。 身邊活口越來越少,濤哥早已被嚇破了膽,退到豬舍之中想要挾持孩童求活命…… 然而,遲了! 宛若鬼魅一般的孟婆出現(xiàn)在他身后,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瞬間血濺! 門被蓬一聲踹飛,胖子直直到底,身上還插著一柄長刀!整個拐賣團伙只剩下了那個妖艷女人…… “別殺我,別殺我!” 她早就被這場面嚇得癱軟在地,此刻臉上毫無血色,哪里還有之前的半分囂張? 尹長歌引刀向天,浴血一路,此刻隨著光芒灑進(jìn)豬舍之中,簡直目呲欲裂! 這幫畜生…… 他上前兩步,一眼便望見面黃肌瘦,此刻卻眨巴著一雙黑珍珠似得大眼睛,天真無邪望著自己的小女孩…… “絨絨!” “你是絨絨的爸爸嗎?” “是,我是,對不起,對不起,爸爸來遲了?!?/br> 望著小小年紀(jì)受盡磨難,此刻如同乳燕歸巢一般跳入懷中委屈到嚎啕大哭的女兒,尹長歌如獲至寶,止不住兩行虎淚淌下。 孩子們的歡呼,讓尹長歌身后六位森羅殿護法也不由感慨。 自是邊境殺敵萬千,也不及此刻孩子們眼中的崇拜…… “絨絨你說的對,你的爸爸是……真正的英雄!叔叔,能求您件事情嗎?” 受盡折磨的萍萍仰望尹長歌,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崇,此刻忽然懇求道…… “崔戮,把孩子們帶出去?!?/br> 尹長歌一聲令下,他自然知道這女孩要做什么。等孩子們?nèi)粠С鲐i舍,他讓人把一柄匕首遞到了萍萍手上。 “去,報仇!” “謝謝?!?/br> 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孩披散著長發(fā)走出囚籠,走向磕頭求饒,嚇得魂不守舍的妖艷女人。 “不要,不要!” 女人嚇得屁滾尿流,她萬沒想到這個叫萍萍的女孩此刻哪還有先前任打任罵的老實,反而殘忍笑著,憤怒著舉起匕首! 眼神嗜血至極! 她要百倍,千倍的復(fù)仇…… 慘叫聲劃破夜空! 十分鐘后! “王,這個叫萍萍的小姑娘是個苗子,她也愿入森羅殿追隨我……” 素來鎮(zhèn)定的孟婆,此刻的語氣竟然略顯興奮。 “她還告訴我,那個女人死前招了,這幫人的頭子叫姜濤,背景不俗,是江南省四大家族之一的姜家人。” “姜家?好,很好?!?/br> 尹長歌將衣服蓋在絨絨身上,此刻小丫頭竟然在自己懷中沉沉睡去。 安頓好女兒之后,他就這么在床邊陪伴了她一整天,縱然是睡著,絨絨仍然拉著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眼看著夜幕降臨,天色將黑。 讓尹長歌詫異的是,女兒竟然告訴她,先前被綁架的那天,去幼兒園接她的人是陳子妍的親大伯,陳德! “陳德,姜家,還有楚州孫家,越來越有意思了?!?/br> 尹長歌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王,森羅殿眾齊出,一個時辰便可讓孫家覆滅!救出陳小姐。” 判官蘇馗眼神嗜血…… “不必,有我血袍做震懾,孫家今晚會等我親至!此事,我親自動手?!?/br> “你把姜濤的尸體送到江南,告訴姜家主人是我尹長歌殺的,教子無方,我要他親自登門道歉!或者我親自去姜家,討要個說法……” 尹長歌抬頭,臉上對女兒的慈愛瞬間化作冷冽:“請戰(zhàn)刀!” “今夜楚州,我要持刀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