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禮物。

    顏初心跳得更快了，白皙的臉蛋兒微微暈紅，好在天色比較灰，不顯眼。

    她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蘇辭，眸子里盛著點點星光，嘴角也勾起淺笑，盈盈然道謝：“謝謝蘇jiejie！”

    接過禮盒時，碰到了女人微涼的指尖。

    蘇辭自然而然地抽回手，道：“不客氣?！?/br>
    “哇！”李芩跳到顏初身邊，一臉稀奇地勾著她的肩，笑嘻嘻地問，“快拆開看看蘇jiejie送的什么？”

    架不住李芩的熱切催促，顏初只能依言當(dāng)著她的面拆開禮盒。

    蓋子揭開，柔軟淺棕色的襯布向內(nèi)凹陷，中間護著一支純黑色的鋼筆。

    女人朝盒內(nèi)的東西掃了眼，語調(diào)輕柔地說：“希望顏同學(xué)好好學(xué)習(xí)。”

    李芩見狀瑟瑟發(fā)抖，哈哈笑著打趣顏初：“蘇jiejie對你寄予厚望！不努力可不行，期末考試務(wù)必再拿第一??！”

    她們這兒聊著天，李錚等得有點久了，招呼道：“外面風(fēng)是不是變大了？不然我們先進(jìn)去吧？”

    眾人紛紛應(yīng)聲，跟著朝里邊走。

    李錚和李芩在前面帶路，顏初偷偷繞到蘇辭身邊，小聲問她：“蘇jiejie，是李芩說的意思嗎？”

    頓了兩秒，蘇辭才回答她：“盡力就好了，不必非要拿名次的?！?/br>
    “那如果我考第一，能不能再討要一個獎勵？”顏初又問。

    她望著蘇辭，眸光瑩潤，藏著不為人知的期許。

    “那要看是什么獎勵了?！迸宋⑿χf。

    她發(fā)現(xiàn)小姑娘聰明，稍不注意就要給她下套，所以話沒說滿。

    獎勵的涵蓋面，可比禮物要廣一些。

    顏初撇撇嘴，之前在蘇辭面前暴露太多本性，以至于女人現(xiàn)在變謹(jǐn)慎了，都不給她耍小聰明的機會。

    說著話，包間就到了。

    李錚的朋友大都是和他同齡的男生，小朋友們吵著鬧著要喝酒，于是李錚一揮手，叫人抬了幾箱啤酒進(jìn)來，李芩則照例問顏初要喝什么，拿了飲品清單給她選。

    朋友們在旁邊起哄，叫顏初跟大家一塊兒喝酒。

    “去去去，一邊兒去，別瞎鬧。”李芩不客氣地把他們推開。

    顏初不動聲色地掃了眼進(jìn)包間后就坐到角落，被一堆小男生勸酒卻只點了一杯橙汁的蘇辭，小聲應(yīng)道：“大家都喝酒的話，我也喝一點吧。”

    “你要喝酒？”李芩震驚，再次向她確認(rèn)。

    見顏初點頭，李同學(xué)一目十行地看過飲品單，向顏初建議：“那不如試試這種果酒，度數(shù)低，甜的，比啤酒好喝多了?！?/br>
    顏初沒有異議。

    這樣的生日聚會無非就是一群人唱歌拼酒玩游戲吃東西，桌子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零食，當(dāng)中則是一個二十寸的大蛋糕。

    李芩負(fù)責(zé)活躍氣氛，拿著話筒到前邊去主持，叫人點蠟燭唱生日歌，無暇分心照看顏初。

    她那些狐朋狗友瞅見機會，生日歌唱罷，甚至不等李錚切好蛋糕，立馬圍上來纏著顏初玩骰子。

    顏初哪里是他們的對手，不到五分鐘，三小杯果酒就下了肚。

    這種酒口味清甜，嘗在嘴里淡淡的，喝著更像果汁，好像確實不怎么醉人。

    大伙兒鬧得更歡了，整個包間笑聲不斷。

    顏初手氣不好，執(zhí)骰子輸多贏少，等李芩端著兩塊蛋糕回來的時候，果酒已經(jīng)被她喝掉一整瓶。

    又輸了一把，要繼續(xù)罰酒，旁邊的小男生殷勤地幫她把酒杯倒?jié)M，哄笑著叫她喝。

    顏初反應(yīng)變得有點遲鈍，愣了下才伸手去拿酒杯。

    這時，旁邊忽然伸來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背。

    同時響起女人溫潤親和的聲音：“可以了，歇一會兒?！?/br>
    顏初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柔和的燈光照亮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她兩只眼睛霧蒙蒙的，腦袋也有點暈，周圍的笑聲讓她覺得很吵鬧，只有蘇辭的話語聲像柔和的風(fēng)，清清涼涼的，吹進(jìn)她心里。

    她愣愣瞅著蘇辭，視線定在女人臉上挪不開。

    李芩也看出顏初似乎醉了，這才震驚地發(fā)現(xiàn)她離開這會兒顏初被輪著灌了不少酒，當(dāng)即臉色一板，不高興地把盛了蛋糕的碟子直接扔到桌子中央：“哪有你們這么玩的？那么多人欺負(fù)一個女生像話嗎？！”

    主人家發(fā)火，場面霎時安靜下來。

    氣氛陡然變得尷尬，有個和李芩關(guān)系比較好的女生拽了拽李芩的袖子，小聲勸和：“別生氣嘛，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其實也沒喝多少。”

    “那要多少才算多？”李芩不買她的賬，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這邊的動靜太突兀了，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李錚快步走過來，隨便拉了個人問清緣由，事情說大不大，不好叫李芩繼續(xù)鬧下去，只得出來當(dāng)和事佬：“姐，給我個面子，我來處理?！?/br>
    李芩雖然氣，倒也不是沒有理智，沉著臉沒吭聲，便算默認(rèn)了。

    李錚當(dāng)即立了條規(guī)矩，任何人不準(zhǔn)勸酒。剛才那幾個灌顏初酒的，通通叫去給人道歉，李芩的臉色才好一些。

    果酒沒什么酒味，顏初以前沒喝過，不曉得厲害，沒當(dāng)心就喝多了，這會兒后勁上來，整個人暈乎乎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任由身邊的人把她扶到角落去休息。

    她沒看清這人是誰，只覺得空氣里淡淡的松木香非常好聞。

    而且腦袋靠的地方很柔軟。

    ·

    顏初一覺睡到聚會結(jié)束，被李芩叫起來的時候酒還沒醒，東倒西歪站不穩(wěn)，得叫人扶著才行。

    “要不你今天別回學(xué)校了，到我家去住?！崩钴藙袼f，“今兒周五，應(yīng)該不用給你爸爸mama打電話，明天再回去也行吧？”

    “……不行，得回。”顏初口齒不清，但態(tài)度堅決，語氣嘟嘟囔囔的，又輕又軟。

    李芩為難，顏初這個樣子，她可不放心。

    可顏初非要回學(xué)校，李芩沒辦法，只好轉(zhuǎn)頭對身旁的女人說：“蘇jiejie，要不……你送送她吧？”

    蘇辭穿上外套，點頭答應(yīng)：“沒問題，你招呼其他人吧，我送她回去?！?/br>
    她從李芩手里接過顏初，小姑娘身嬌體軟的，整個掛在她脖子上，呼吸里全是nongnong的酒氣。

    醉酒的人格外沉，顏初看著纖纖弱弱沒幾斤rou，卻像秤砣似的直往下墜，女人半拖半拽將她挪進(jìn)電梯，忽聽小姑娘在她耳邊軟聲喚：“蘇jiejie。”

    “嗯？”蘇辭應(yīng)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顏初打了個嗝，灼熱的氣息吹拂在蘇辭脖頸間。

    “請一定，優(yōu)先，考慮我。”

    女人沒說話。

    小朋友等不到回答，伏在她懷里睡著了。

    幾秒鐘后，電梯門緩緩打開，梯廂里才響起很輕很輕的一聲：

    “嗯?！?/br>
    ※※※※※※※※※※※※※※※※※※※※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