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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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抱著我,說:“皇宮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爹爹不求你顯貴,只愿你平安喜樂。”然后他將一直戴在手上幾十年的一串佛珠摘下來放在了我手心里。 這句話我記了很多年,每當(dāng)歷經(jīng)苦楚,就會摩挲起佛珠。直到很久之后的后來,當(dāng)我得到了我真正想要的幸福,方才懂得,父親當(dāng)初的愿望,原來是那么的難以實現(xiàn)的。 可是當(dāng)時我只是扯了父親的袖子在手,含著淚說:“爹爹,你說,咱能跟皇上商量商量,讓哥哥進宮里做人質(zhì)不?” 哥哥在旁邊鐵青了臉色,看著我說:“你是想怎樣,讓皇上變成個斷袖?”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或許你也能做個公公。” 圣旨上,皇昭封我為正二品昭儀,封號“宛”。這對于一個初入皇宮的女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我?guī)е@份榮耀來到皇宮,卻在第一個晚上就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宮。 那一晚,皇昭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安子。如果你可以安分些,你想要什么,告訴朕,朕都可以給你。” 安子是我的小名,往常只有父母哥哥們才會這樣喚我,旁人都不會知道。我很奇怪的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知道這個名字的。可是回應(yīng)我的,只有他的一個背影。 那一晚,皇昭穿著明黃色的內(nèi)服和衣而睡,背對著我躺在床上,睡得安穩(wěn)。我卻穿著大紅色得嫁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手里捧著那一杯合巹酒,一直坐到了天亮。 我坐在椅子上一直想,卻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么。他給我這么榮耀的身份,將我?guī)нM宮,卻在第一天晚上告訴我這樣一個事實:我娶你,可我永遠不會愛你。我一直想,到底是為什么。若說為了人質(zhì)威脅我的父親,那么大可不必。父親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個大將軍的位置遲早要讓出來。 皇昭的原配妻子、曾經(jīng)的皇后,在十一年前薨了?;收阎厍?,再也沒有立過皇后,因此后位空懸。 皇昭被小太監(jiān)叫起的敲門聲喚醒的時候,看到我一個人坐著,卻沒有任何的驚訝。 我開口,用有些微微沙啞的聲音對他說:“我要做皇貴妃?!?/br>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對視了半晌。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他。半晌后,皇昭的唇角挑起了一個微微的笑容,像是了然于心的樣子,對我說:“安子。朕果真沒有看錯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第三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那個時候我沒有明白,皇昭所謂的“安分”究竟指的是什么。直到葉青鸞的出現(xiàn)。 我大婚僅一個多月后,皇昭又下旨欽點了一個女人入宮。比我略長的年紀(jì),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名喚葉青鸞,是個舞女。因為身份低微,加之朝堂熱議,皇昭只封了她做常在??墒沁@個常在,著實比我這個昭儀還受寵的多。 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只聽說有人要進宮,還跟玄珠笑談?wù)f:“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又要被他拖下水了?!?/br> 皇昭在我宮里歇下的時候,從來都是和衣而眠。而他卻結(jié)結(jié)實實的在葉常在的宮里睡了十幾天。直到升了她的位份,從正七品的常在變成了正六品的貴人。然后皇昭才來到了我的宮里。 一連五個月,皇昭沒有提起過皇貴妃的事??晌逶潞蟮囊惶焱砩?,崔臨來給我診脈。我漫不經(jīng)心的逗著懷里的小白貓,卻聽到崔臨說:“恭喜娘娘!娘娘有孕了!” 我嚇得手一抖,生生扯掉了小貓的幾根毛,他吃痛的叫了一聲跑遠后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皇昭的計策。 我因為懷了龍種而進為宛妃,又過了兩三個月,當(dāng)我的“身孕”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顯形的時候,崔臨再一次告訴我:“娘娘飲食不當(dāng),導(dǎo)致了落胎。” 我心里嘆了一聲,心道果然是好計策啊好計策,無怪你能當(dāng)上帝王。 皇昭以“安慰宛妃”的名義下了旨意,進宛妃為宛貴妃。從此,在這個沒有皇后的皇宮里,我成為了地位僅次于皇昭的人。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大雪,皇昭的身子大不如前。那個時候起,皇昭開始頻繁的傳我到他的宮里去伺候湯藥。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皇昭開始讓我接手政事。 我被皇昭煩的不行,好幾次都跟他說:“皇上,其實我是一個婦道人家,這些事你讓太子做就好了啊,你別拉上我。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罵我罵成什么了,后宮那群女人也嘰嘰喳喳。這事真的不可行,萬萬不可行。” 可是皇昭卻一直堅持,搞得我最后終于認了命。 直到了來年,我的父親打了勝仗,皇朝的疆土又被拓寬了不知多遠。皇昭在病中大喜過望,大赦天下,宮里凡是受過寵的嬪妃全部進了位份,我自然首當(dāng)其沖,變成了皇貴妃。 皇昭終于履行了我們的諾言。 可我卻終究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會許了我這個諾言。 那年冬天匆匆而過,皇昭的身體卻一直都沒能好起來。夏末,皇昭已經(jīng)病入膏肓。臨行前一晚,他將我叫到含元殿內(nèi)。我過去的時候,葉青鸞也在。 我鮮少見到葉青鸞。那晚,皇昭猛然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說:“安子。你要的,我都已經(jīng)給你了……我要的,你能不能給我?” 我從來沒有見過皇昭這副樣子。他在我面前居然不稱“朕”。我嚇了一跳,愣在那里沒有說話。轉(zhuǎn)眼卻瞥見葉青鸞的一雙眼睛腫的像胡桃一樣。這下我才明白,想來是皇昭大限將至了。 皇昭對我說:“安子。你一直不明白為何我要將你娶來……燁兒已經(jīng)去了,可他的三個兒子都尚且年幼,需要有人主事……可后宮內(nèi)無一人能擔(dān)此任。安子……你一直不知道,其實你年幼時我就見過你……我期望你有朝一日能知道一切的緣由,卻又怕你知道……但很早以前我就想,若是你……若是你,我一定放心……” 我長大了口,卻不能言。那個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如今擺在了我面前,我卻從未想過會是此般。 皇昭說:“我也熬不了幾天了……燁兒那幾個兒子,你看著哪個合適,就讓哪個做皇帝吧……到時直說是我的口諭便可。安子……我知道,你一直沒有野心,對朝政也從不多問……把這個皇朝交給你,我放心……” 那一晚,皇昭說了很多。關(guān)于很多朝政的大事,哪些人可信可用,哪些人可用但不可信,都對我一一道出。我從未想過,他那時的那句“我果真沒有看錯你”是這個意思。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許我參與政事,為他批復(fù)奏章,原來是這個用意。 我真沒想過他居然會這么快死。 我一句一句的聽著,一字一字的記下。皇昭最后放開我的手,握住葉青鸞的,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話卻是對我說:“安子。青鸞已向我道明,在我死后要落發(fā)出家……你放她走吧,替我照顧她?!?/br> 葉青鸞泣不成聲,我卻流不出眼淚來。我看著這個女子,我從未這么深刻的看過她。他們都一走了之,卻將這整個皇朝交給我。那一刻,我不知自己應(yīng)當(dāng)高興還是哀傷。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皇昭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渙散。我終于握住他的手,有力的、緊緊的,對他說:“你我雖從未有過夫妻的情意,可你放心,你交代的,我會為你去做。我會讓我的父親盡早交出兵權(quán),以絕你的猜忌。我會輔佐新帝,教導(dǎo)他,直到他長大成人。我會保青鸞安妥,只要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人動她分毫。” 皇昭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是:“其實,安子……我……” 我不知道他最后想說的是什么。 我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我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轉(zhuǎn)醒,睜眼看到玄珠守在我床前,笑著對我說:“我看你睡的很不安穩(wěn),像是被夢魘了。就和玉瑤輪番的陪了你一整夜?!?/br> 我剛想說一句“難為你們了”。玄珠卻笑得詭異的開口說:“我和她把你那鏡奩的東西全分了,你也就不用謝我們了?!?/br> 我望著頭頂?shù)膲o語凝噎了半晌,終于咬著牙說:“你們倒是不吃虧?!?/br> 玄珠打了個哈哈,笑道:“好說好說。”說完卻四下覷了幾眼,確認無人,方才壓低了聲音道,“許氏的事情我已經(jīng)辦妥了哈。她醒來的時候見到是我,還破口大罵。我跟她撿著要害說了她才安穩(wěn)了。給了她些銀兩首飾,讓她連夜趕路,天一亮就出城去?,F(xiàn)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遠了?!?/br>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br> 玄珠卻皺眉道:“你真是多此一舉。那假死藥可是千金難求的良藥,咱們這里也只這么兩三顆,如今可便宜她一條賤命了。到時候你惹禍上身,可別拉上我一起拖下水。我還想留著我這條小命呢?!?/br> 我繼續(xù)無語凝噎了半晌,對她道:“她若不是真心愛那個男人,昨晚出事的時候也不會死都不說他的名字。我這不也是觸景傷情了么,你用得著這么損我?我這一輩子是注定被困在這里了,能成全一個算一個吧?;薀疃妓懒?,別再連累旁人了。” 玄珠道了聲“是是,你最好心腸”。 我卻笑道:“說吧,你幫我辦這件事,又想討些什么寶貝?” 玄珠聳聳肩:“我瞧著你這里的寶貝多半也給我們瓜分完了,等你有了新寶貝再說吧?!闭f完扭著屁股出去傳了洗漱的人進來服侍我換衣漱口。 我正擦著洗牙粉,突然一個小侍女隔著門恭敬道:“稟太皇太后,攝政王求見?!?/br> 我心里“咯噔”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也頓了頓,“咕咚”一口就把牙粉和著水給咽下去了。 平日里皇祈幾乎從未見過我,近日朝堂也穩(wěn)當(dāng),不會出什么事??伤麉s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求見,不知是為了什么。因此斜著眼睛瞟了玄珠一眼。 玄珠見到我看她,詫異的對我道:“你看我干嘛?我可不知道?!?/br> 話說皇祈和皇昭雖然是同一個父親的兒子,可是除了性別之外的每個方面都相差很遠?;收咽菄帜槪焐跽叩陌詺夂屯?yán)?;势韰s是相反的。 想當(dāng)年,我也曾年少過,和親眷家里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兒聊天嚼舌頭根,她曾滿眼冒出粉紅色泡泡的跟我說:“岐山王皇祈啊,他面容俊的不得了,謫仙一樣的人物,見誰都在笑?!?/br> 后來我進宮之后才聽說,他這么帥,是因為皇祈的母妃是一個妖姬。 這當(dāng)然是宮里的人亂講的,他的母親其實是一個舞女。所謂舞女,自然生的漂亮美麗,而皇祈的母妃卻是美中之美,傳聞傾城傾國的面容。因此,皇祈的這位母親曾經(jīng)是寵冠后宮的女人,據(jù)說當(dāng)時的皇帝終其一生只愛過她一個。 我當(dāng)時很是感嘆了一把:這皇昭可真不愧是他的兒子啊,連癖好都這么相似,都愛上一個出身草芥卻美的妖魔化的女人。 所以雖然這個舞女早早就去世了,我也未見過??蓚€人揣測,皇祈的皮相是多半遺承自母親。 皇祈的臉,生的是一副很招桃花的面相。美若玉雕的臉上總是有一抹雍容閑適的淺笑,意態(tài)也是悠悠的,仿佛天下盡在手中的從容不迫。我走到園子里見到他時,他正坐在亭子里飲茶。紫砂梅花盅,小小一盞被他拈在手指間,熱氣蒸騰的氤氳了他的面容,愈發(fā)顯得雍容華貴了起來。他發(fā)束白玉冠,黑色寬錦袍,周身無配飾,卻覺得利落而奪目。 我心下嘆了一聲,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難怪近日來我這里做說客,想要把自己女兒嫁給他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啊多啊多。 皇祈透過輕薄的紗簾見到我走進,緩緩起身對我道:“嫂嫂?!?/br> 他站起來,身上的玉佩擊打在一起,輕輕的叮咚作響了兩聲,清脆悅耳,卻全比不上他的聲音來的動聽。那聲音清朗若風(fēng)吟,又仿佛上好的南海珍珠落在竹筒中,清越如仙曲,不緊不慢,從容優(yōu)雅。 我的一顆小心心瞬間抖了抖,一層雞皮疙瘩在手臂上蔓延開,不由得搓了搓。轉(zhuǎn)眼卻見到玄珠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臉頰都有些泛紅了。 從我嫁入皇宮也兩年了,從沒有人叫過我嫂嫂。這個稱呼,我向來覺得是該留給皇后的,而且我自認為我的年紀(jì)也承不起這么一句“嫂嫂”?;势硪酝捕际欠Q我太皇太后,這一聲嫂嫂,我聽著實在別扭,便笑著道:“呵呵,呵呵。攝政王客氣了。孝順皇后去的早,這一聲嫂嫂,哀家恐怕承不起?!?/br> 皇祈卻笑了,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連我都呆了呆。他說:“嫂嫂才是客氣了?;市峙R行前將江山托付給嫂嫂,臣弟常年在封地,這一聲嫂嫂遲叫了這么多年,還望嫂嫂不要見怪?!?/br> 我沒想到他這么的頑固,居然再接再厲的這么叫我。我被他這一聲接一聲的嫂嫂弄得頭昏腦脹,可又懶得反駁,便坐下問:“王爺今日特意來見哀家,不知道所謂何事?” 皇祈卻只是淡淡的品了口茶,微微皺眉道:“濃了?!?/br> 我一愣。什么濃了? 我還未明白是什么濃了,他身后的一個侍童已出聲道:“回王爺,因是今年雨前的茶,便多加了兩葉。王爺舌頭真靈。” 我很尷尬,嘴角抽了兩抽。心里嘆了句:我果然愧怍女子。 我雖懂茶,可向來沒這么造作的品過。如今他二人這一來一去的風(fēng)雅擾的我眼冒金星,便催了一句,說:“哀家這里還有些紅袍。王爺?shù)牟枞羰顷惲耍Ъ宜托┬碌倪^去。”說完就喚玄珠道,“去將哀家的茶拿幾盒來給王爺帶走?!?/br> 皇祈卻止住玄珠,對我笑道:“下人不用心,怎敢勞動嫂嫂。不過是幾片茶葉,嫂嫂不用放在心上?!闭f完又斟了一杯給我,道,“嫂嫂雖貴為太皇太后,可年紀(jì)卻小。這么一口一個‘哀家’未免將自己喊老了。再者,臣弟與嫂嫂這般親近的關(guān)系,嫂嫂卻喚我做王爺,可不是見外了么?!?/br> 我喝著茶干笑了一聲,自動忽略見外的話題,只說:“王爺年紀(jì)也略長于哀家,還不是這么一口一個嫂嫂,照樣是把哀家喊老了?!?/br> “唔……”皇祈咽一口茶,點頭道,“說的是。安子?!?/br>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下) 我“噗”的一聲就把嘴里的茶水噴了一桌子,滿眼震驚的看著他。合著我這個只被父母哥哥叫過的名字,如今已是人盡皆知了么。 皇祈卻不緊不慢的讓侍童擦了桌子,看著我嗆的半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樣子笑起來:“我早聽說慕容大將軍的小女兒在宮中平步青云扶搖直上,去年回京面圣的時候,不巧你病了沒有見到?!?/br> 我干巴巴的說:“王爺應(yīng)知道男女有別。我既是你的嫂嫂,你直喚我名字,未免也太不合宜?!?/br> 皇祈依舊那副欠抽的笑容:“你年歲雖小,可這大道理說起來卻是一套一套。其實你我叔嫂一家,像今日這般偶爾閑聊起來,卻還是哀家、臣弟的喚,也太拗口了些?!?/br> 我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王爺今日特意前來,應(yīng)當(dāng)也不只是偶爾閑聊而已??墒浅蒙铣隽耸裁词??我已許久不理政事,恐怕幫不上王爺什么忙?!?/br> “那倒不是?!被势碇币曋揖従徴f,“只是聽聞昨夜后宮出了些事,所以來問一問,可有什么我?guī)偷蒙系?。?/br> 我心里突的一跳,只淡笑道:“沒想到王爺?shù)亩咳绱遂`通,皇家后宮的瑣事都知曉的點滴不漏——是呢,昨夜發(fā)現(xiàn)端和太貴嬪與人私通有孕,我已發(fā)落了。倒麻煩了王爺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