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真假靳帝 第一百零五章 真假靳帝 他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瞳孔微黯后,便急切地含住靳長恭的雙唇,長舌長趨無境便深深吻入,可是沒有一會兒他便似無法忍耐般一把推開了靳長恭,垂下頭低喘著,撫著嘴邊低咳起來。舒骺豞匫 “嘩啦”靳長恭斜倒在地,眸露精深,果然……呵呵~他根本就不能碰她! “你怎么了?”靳長恭舔了舔紅唇,挑眉斂笑,明知故問道。 他練了浴血魔功,而她也練了浴血魔功,他們兩人從本質(zhì)上來推論,都是極陰極強勢的性質(zhì),所謂兩虎相爭,若強行觸碰陰性體質(zhì)只會加深寒體入侵,特別是他那副孱弱的體質(zhì),必然會受損。 想碰她,就拿命來換吧!靳長恭眼底迅速地掠過冷冷的諷意。 他清咳了幾聲,等平息下體內(nèi)從靳長恭那里過渡來的寒意,他才望向靳長恭,卻不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他起身,蒼白如紙的臉,血色的雙唇,一張透著死氣的臉,那單薄的廣袖深衣描給著他瘦骨嶙峋的軀體愈加搖搖晃晃:“影兒,聽說你后宮前段時間丟了一只寵物,正巧我前段從外面抓了一個寵物,你可想見一見?” 靳長恭聞言緘默不語,可心底卻一沉。 她暗自思索,他此話何意,丟失的寵物? 他脖頸微微伸直,拍了拍手,清脆的掌聲響起,他便搖搖晃晃地起身,那纖長似風吹都會飄走的身體,病弱而柔順地靠在靳長恭繃緊的肩上,手仍舊習慣性地滑入靳長恭衣服內(nèi)。 “雖然體質(zhì)變了,沒有以前的溫暖,可是還是很舒服……”他似滿意地輕謂一聲。 靳長恭聞言,只能十分蛋痛地忽視一切,包括他話,他的舉動,他的脅迫。她望著前方,等待著他想玩什么把戲,很快她聽到門邊傳來一陣陣“轱轆、轱轆”滾動,緊接著便似重物被推進來的聲音。 她瞳孔微瞇,凝視著前方緩緩推進一輛囚車,不過這輛囚車卻不是木頭做的,陽光下那隱隱流動的金屬光澤,類似玄鐵鋼鑄做的。 轱轆,轱轆……終于囚車在六名蒙面男子推動下,停在離靳長恭前方兩米左右距離。 囚車里面坐著一個長發(fā)凌亂披散的男子,他的的腳都被鐵鏈鎖住,頭無力地垂掉著,只穿著一件單衣,已分不清原色了,血跡斑斑,他四肢攤開,或許只能說是二肢攤開,因為他的手又已被齊肩砍斷,就這樣生死不明地靠在囚車上。 “華容……”靳長恭瞳孔一窒。 不知道為什么,即使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了。 暗帝支起下巴靠在靳長恭肩上,懶懶地斜睨向囚車。而囚車的人似聽到她的聲音,慢慢而遲疑地抬起頭來,他那雙桃花眸黯淡無色,被臉上的血漬浸得有些模糊,抬起的臉一半已經(jīng)徹底毀了,像是被人剝了皮,另一半?yún)s依舊美好,可這樣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對比之下,更為猙獰恐怖。 他在認出靳長恭那一眼,無神的雙眸驟然變得刻骨的憎恨,然而他下一刻卻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他竟然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他的面前。 “你,為什么……”為什么有兩個靳帝?他難道眼花了嗎? “華容?!?/br> 華容聽到那個被鐵鏈鎖著的“靳帝”在叫他,她穿著一身他不熟悉的絲綢白衣,烏黑的長發(fā)垂落于地,明眸皓齒,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紅,乍看一下竟比女子還要精致美麗。 此刻她明明最不像他認識的那個靳帝,可是他驟然憣醒,她才是那個跟他相處了三年的靳長恭。 這么說,這段時間一直囚禁他,變態(tài)一般折磨他,徹底毀了他的人是…… 華容慢慢看向像菟絲花依靠著靳長恭的暗帝,那個少年,面容如最精煁的筆尖描繪,與她出落得驚人的相似,對于他的注視,他連眉梢都不曾稍動一下,他只認真地“探索”靳長恭的身體。 突然,華容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語,笑得嘶聲裂肺,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我一直都恨錯了人,不過真好,不是你……不是你……”華容嘴角流延出鮮血,他凝視著靳長恭,張了張嘴,那沙啞枯涸的聲音,透著一種怪異的欣喜,道:“如果是你,我或許會恨我自己的,還好不是你,這樣……咳咳,我,我就不會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傻的傻瓜……” 這段時間,他過得生不如死,他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若非他與虎謀皮,何以落得如此下場,可是現(xiàn)在他才明白真相,靳帝從末背叛過他,這就夠了,這就足矣了…… “為什么?”靳長恭瞳孔被撞擊得生痛,她緩緩,重重地望向暗帝,雖然她胸前起伏很淺,但是,暗帝卻知道她生氣了。 “影兒,看來你是忘了我對你的警告,你是我的。我雖然舍不得殺你,可是那些企圖接近你的男人,那些能夠影響你的男人,統(tǒng)統(tǒng)都必須死,除了那四人,靳微遙也一樣!” 驀地,他低下頭,冰冷的唇碰上她的脖子,深沉難解的目光糾纏住她,然后一口咬進靳長恭的脖子,瞬間便彌漫出鮮血,可是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四人,可是秦舞陽,雪無色,華容,蓮謹之,這么說派人在女兒節(jié)刺殺秦舞陽,唆使秦舞毓冤枉雪無色的人,統(tǒng)統(tǒng)是你安排的?” 痛,很好!越痛越好,越痛她才能越清醒,越冷靜,越能夠控制心中那一團暴走、想將暗帝這死孩子生生捶死的火焰! 暗帝沒有否認,松開嘴,看著靳長恭頸間那塊雪白似薔薇般綻放的血花,漆黑深垠的雙瞳滿意地瞇了瞇,他命人將囚車打開,然后下人粗魯?shù)貙⑷A容拖出來。 華容被砍斷手的傷口沒有得到任何治療,所謂這種天氣寒冷,倒是沒有腐爛,可是經(jīng)過這一番扯動,那傷口的血就像沒有關的破洞,流了一地,此刻他冷冷地痛抽了幾口氣,全身痛得發(fā)顫。 “聽說這個男人很得你寵愛,你看~他都變成這樣,你還喜歡他嗎?”暗帝扯著華容的頭發(fā),像拖著一件東西,拽著拖在靳長恭面前,當即有一股惡臭從華容身上散發(fā)出來。 “聽說,你喜歡聽他彈琴,畢竟是樂府的天才,琴技倒是天籟之音,不過沒有了手的他,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了,對不對?” “影兒,你喜歡他這張臉嗎?本來我想將他整張臉都剝下來保存好,送給你當禮物,可是又擔心你萬一認不出他來,便留了一半……” “這身子倒是尤物,不過卻被那些粗心的下人,一不小心給毀了,影兒可還想要他?” 此刻,暗帝就像一個準備炫耀自己得意作品的孩子,他將華容一處一處地展示給靳長恭看,他那張艷絕無雙的臉被毀了,能彈會舞的手被砍斷,他將他的衣服一把撕開,那原本凝脂如玉的身子,一身全是燙傷,割傷,各種刑具,再也沒有一寸好皮膚存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華容就像死了一樣,由著他擺弄,折騰,沒有任何反應。 靳長恭手腳的鎖鏈“嘩啦嘩啦”地響動,渾身的血液像沸騰著的開水,帶著一股不能忍受的焚滅火焰忿怒,一直流到手指尖,她慢慢闔上眼睛。 暗帝看到靳長恭的反應,用于一種扭曲的滿足,笑了。 可是下一刻,他卻剎那間僵住了,因為他看見靳長恭竟單膝半跑著,前身湊上去,偏頭狠狠地吻住了華容煞白,冰冷的雙唇。 他呼吸一窒,他知道,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在宣告!在諷刺!在憤怒!在反抗! 華容嘴皮一暖,瞳孔瞠大,他也根本沒有想到靳長恭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吻他,吻一個連他自己都惡心的他。 她吻很清香,很溫暖,沒有絲毫褻瀆。 “喜歡!就算他沒有手,沒有腿,寡人都要他!”靳長恭睜開眼睛,視線筆直而凜然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華容,字字鈧鏘有力,擲地有聲。 暗帝聞言,表情很平靜沒有任何憤怒,只是淡淡道:“影兒,喜歡一個死人是你的興趣嗎?” 聲落,那充斥著整個空間的殺意似奔騰的洪水,肆意填滿,暴冽鎖定在華容身上。 除了靳長恭面露蒼白,咬牙力撐外,其它人都不堪重負,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靳長恭沒有了能力護航,想要對抗暗帝的威壓何其艱難,她瞳孔深深,看向趴在地上,連指頭都抬不起的華容,目光冷然。 此刻他已經(jīng)被毀了,她知道他是一個極度愛美、甚至擁有完美主義的人,如果讓他帶著這樣一副殘缺的身軀活在世上,絕對是比死更加難受! 華容對重生的她而言,談不上多熟悉,而他跟前身也只是因為利益關系才綁在一起,從感情而言,他生與死,她都不會有多大的感觸,可是偏偏暗帝卻要當著她的面這樣折辱他! 他是何人,是她靳長恭的人,他再不濟也是她罩著的! 打狗還要看主人! 暗帝,分明就是想通過華容,來懲罰她三年來的“過錯”! “你還有何心愿末了?”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救不了他了,而她也知道……他大概也活不了了。 于公于私,這些事件責任在她,她不會推脫,她愿意背負他失去一條命的后果! 暗帝收回威壓,居高臨下睨著他們兩人,似在觀賞兩人的小孩子把戲。 “呵呵~難得陛下您會突然大發(fā)善心,咳咳……那奴才就小小地提一個心愿吧……”華容嫣然一笑,雖然貌美不在,可風情依舊,那是一種刻入骨子里的優(yōu)雅,屬于他們樂府孕育的風骨。 靳長恭眼看到一名風華絕對的男子尚末展翅翱翔,便半途隕落,心中亦劃過淡淡的惆悵。 “我一直想重回樂府,想風光無限,擁有俯視絕對的強大回去。將那些曾經(jīng)侮辱過我的,我父母的樂府人,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下,我想讓那些曾經(jīng)輕視過我的人,將我驅(qū)趕出族的人,通通都匍匐在我的腳下,我想做樂府的主人,可是現(xiàn)在恐怕不行了,所以我想陛下代替我,只有這一個心愿,您——您能替我完成嗎?”華容趴在地上,慢慢蠕動著,十分困難地抬起頭來,雙眸因為內(nèi)心的激動,泛著紅。 靳長恭想伸手,卻被暗帝從背后緊緊地抱住,動彈不得。 “好。”她重聲道。 “陛下,記住,我叫樂非容!”他似松了一口氣,咧嘴一笑,頓時靳長恭只覺眼前百花齊媚,灩紫姹紅。 就像夜綻日謝的曇花,在這一刻,釋放盡了他全部的生命力,編制出一副綿繡美色山河一片妍麗到酴醾的紅。 然后,他倒下了,胸前心臟處正插著一根銀針。 “你倒是憐惜他?!卑档鄣仄沉讼褴浤嘁粯拥娜A容,并沒有阻止她的舉動,他松開靳長恭,起身一腳準備將華容的尸體踢開,卻被靳長恭擋在他的腳前。 暗帝動作一怔,瞳孔瞬間幽暗如深淵,他使了一個眼神給跪著的人,眾人迅速退下,闔上大門。 “你在生氣?” 靳長恭背對著他,沒有出聲。 暗帝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之色,他拂開衣擺,清瞿的身子伏在靳長恭的背上,抓住她的雙肩,自言道:“影兒,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商族,那支幾百年前,被大陸稱作最強戰(zhàn)神軍隊的商族竟然落在你的手中,你知道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有多高興嗎?” 靳長恭仍舊沉默著,而暗帝從小便適應她的少語寡言,倒也怡然自得,繼續(xù)自言自語。 “這么多年來,多少次我瀕臨死亡的邊緣,無暇顧及你的行為,有時候我暗自叨念著,你變成了靳國的永樂帝,你會將這個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靳族徹底毀了,還是想將靳國變成一份禮物送給你那個念念不忘的靳微遙?可我沒有想到,你表面是想毀了它只是在演戲,背地里卻是一直在籌謀一切是嗎?” 聽著他這蛋痛的猜測,靳長恭牙繃子都酸了,暗中狠狠啐棄道:演你妹的演,她是那敗家的玩意兒嗎?替別人作嫁衣,你跟靳微遙都想錯了你們的心! “影兒,這么多年來倒是辛苦你了,接下來便由我來接替你,替你完成布局好的一切,你會跟以前一樣,一直陪在我身邊,而你后宮的那些男人……”暗尊伸頭,偏頭側臉吻了一下靳長恭的臉頰。 “他們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散垂的黑發(fā)被一陣微風吹得顫動落在靳長恭衣襟上,白與黑形成鮮明的對比,幾無雜色,他的雙瞳如深澗那冷幽幽的冰雪,沒有一絲感情。 靳長恭聞言,再也忍不住,嘴角噴了一口血。 本來強行施針解脫了華容,已經(jīng)勉強傷了她的內(nèi)丹,此刻聽到他的話,本來調(diào)息警告自己要冷靜,不能動氣的靳長恭還是氣岔,吐了一口憋悶的血。 想必覺得吐一口血,也死不了吧,暗帝勾了勾唇,很僵硬的動作,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為了那么一個廢物強行動用被鎖住的內(nèi)力,這一點懲罰,她何是受得不冤。 沒有理她,他就當著她的面,命人拿來一套靳長恭的衣服,他換上了她的衣服,戴上她的血鉆,乍然一看,身高,模樣竟然無差。 靳長恭緊緊地盯著他,微瞇雙眸,這貨是打算冒充她? “影兒,從此寡人便是靳長恭了,你便永遠當我的影兒,可好?”他彎下腰,勾起靳長恭一縷長發(fā),此刻,他氣質(zhì)驟然變換一新,那妖異蒼白的感覺變換成一種邪魅而佞然,他徹底變成了她。 靳長恭看著眼前的“靳長恭”,一模一樣,她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站在面前! 震驚,不語。 “寡人失蹤了一日,現(xiàn)在需要回宮處理一些,影兒乖乖地在這里等寡人……”“靳長恭”呵笑一聲,眼眸邪媚橫生,詭異異常。 等他離開后,片片晶瑩透過陽光質(zhì)地透明的雪花,從洞窗飄灑進來,空間像死寂一般安靜。靳長恭鎖在佛像前,她太陽xue暴起了青筋,感覺頭發(fā)都好像鋼針一根根豎了起來。 潔白的牙齒咬住薄嘴唇,過了一會,緊繃的面色才緩和下來,嘴唇上印著一排齊嶄嶄的齒痕,一手狠狠地捶在地上,然后瘋狂大笑。 真是好笑,以前是前身一個勁兒地模范他,才變成如今的“靳長恭”,可現(xiàn)在的他卻必須來模范自己,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哈哈哈~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奪舍之后 一時大意失荊州,落到被囚禁奪舍“身份”的地步,靳長恭不得不說,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樂絕歌。舒骺豞匫 為什么會是他呢?一則,樂豪與樂珊都是他們樂府族人,原先她一直在猜測究竟是何種利誘才能讓一個在族中位高權重的族人,背叛了自己的親人與信仰,選擇去投靠暗帝勢力,為其做事。 而現(xiàn)在的情況,她或許可以選擇逆返思維,如果不是天大的理由便不可能成立,那么如果不是個人,而是整個樂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