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夭壽了,這種如臨大敵的陣丈她該怎么離開呢?靳長恭摸了摸鼻子,心底很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我只是奉我們少主的命令,前來看看靳帝你這邊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方才是意外,我并不是想故意躲起來偷看的?!?/br> 想著既然打不過他們?nèi)篶ao,那她就單獨跟首領(lǐng)擺擺道理,講講原由,希望能夠被寬大處理。 “既然是來幫忙的,那為何一聲不響,便又要離開呢?”暗帝悠閑地踏前一步,沉重的黑裘隨著他的步調(diào)輕擺了一下。 “這不是看你在忙著嗎?”靳長恭面帶笑容,暗地里卻不著痕跡退了一步。 “忙?”暗帝微微抬眸,眼底迅速有一道暗潮流過,他陰聲陰氣道:“寡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忙了?!?/br> 靳長恭舔了舔干澀的薄唇,指尖微動,問道:“那請問靳帝陛下,你這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有……寡人覺得現(xiàn)在身體十分地冷,你可以幫寡人暖熱一下嗎?” 靳長恭聞言,嘴巴微張,看著一臉風清云淡,就像沒有察覺自己那一番話完全構(gòu)得上是猥褻少女的暗帝,脫口道:“什么?” 可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暗帝卻已經(jīng)強勢地閃在她的身背,一把拽住她一只手臂彎在其背,將她扯入懷中。 靳長恭一僵,卻不敢輕易動彈,怕激怒了他。 他低下頭,冰冷的氣息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他伸出同樣冰冷的手指,細細摩挲著她的脖子,道:“不會痛的,忍一下就行了?!?/br> 靳長恭聞言,瞳孔一窒——他,他這是要吸她的血?! “練浴血魔功不是不能吸女人的血嗎? 她失聲道。” 暗帝動作一頓,伸手拐過她的臉,眸光深深地看著她,字字似鋒利的冰刀劃過她的心臟,道:“你怎么知道?” 靳長恭 “浴血魔功我曾聽人說過,當然知道?!苯L恭心中一突,立即補救。 “你叫柳梅,竟能一流失之地,隨便就找到兩個叫柳梅的人,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暗帝手指在她臉上的繃帶輕輕滑動著。 靳長恭想到剛才他撕五月臉上的面具那股狠勁,只覺臉皮一顫。 “蕓蕓眾生,面容相似,名字相似,性情相似,種種多不枚舉,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倒是很好奇,陛下,這么費盡心思,究竟想找什么人?”靳長恭發(fā)覺對他軟得不行,干脆就來硬的。 暗帝腦中,卻一直回蕩著剛才五月的話。 她失去了武功…… 她原來就是跟在穆梓易身邊,她只是借了她的臉…… 眼前的這個叫“柳梅”的女人,武功不凡,卻不是他熟悉的吐息功法,她的臉丑陋不堪,沒有半點她的容姿音聲。 但是他卻總是不經(jīng)意被她吸引,就像現(xiàn)在,將她摟在懷中,他便身體有一種酥麻,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很可疑,這種反常的反應(yīng)令他不得不在意起來。 “將你的臉露出來?!卑档鄹静话蠢沓雠疲苯泳蛠G出一個炸彈出來。 靳長恭一懵,看他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心底急轉(zhuǎn)著主意。 明明就臨差一步了,偏偏要被他認出來,果然這一次太輕率了。 露臉?這怎么可能!靳長恭冷笑一聲,手指擊出十條針刺入他的體內(nèi)。 暗帝一僵,他看著她,然后一運功,銀針射了出來,靳長恭趁機一退。 七怪從不同角度沖來,靳長恭從懷中掏出一顆黑黑的圓圓的東西,炸在地上,頓時煙霧四躥,靳長恭趁他們看不清的時候,縱身一躍。 “想逃嗎?影兒!” 靳長恭聞言瞬間一震。 暗帝長袍一揮,煙霧像被一柄鋒利的劍斬斷。 “逃?哈哈哈~暗帝,你末勉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跳了出來。 靳長恭一驚,暗帝一愣,七怪亦是一臉不解。 他們一同看向某一個方向,只見那里站著一個長發(fā)飄飄,一身黑袍寬袖,的少年。 “影、兒!” 噗!靳長恭看著那個跟自己形象與模樣都一模一樣的人,臉僵住了。 怎么又冒出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 靳長恭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不是發(fā)愣的時候人,她趕緊轉(zhuǎn)身就跑,好在暗帝也顧不上她了,他只盯著那名“靳長恭”入神。 暗帝看著眼前的靳長恭,飛身而上,驀地眸光一窒?;仡^一看,靳長恭已經(jīng)走了。 “什么嘛,這么快就被拆穿了嗎?”假影兒一笑,便跑了。 暗帝一掌拍碎了整面墻,臉陰沉一片。 ------題外話------ 這一章算是補章,暗帝對于靳長恭的懷疑。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消失的宮殿三 靳長恭得以僥幸逃脫后,飛檐走壁,卻一直若有所思地頻頻朝后張望,她總感覺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如影隨行。 剛才一片混亂,她沒有多想,但很快她就覺察到那個冒牌的“靳長恭”,或許是來幫她的。 從他恰巧出現(xiàn)的那個時間點,那一句暗著替她解維的話,還有他故意選擇的那個背陽的位置,都是為了迷惑暗帝,替她爭取一個突破口。 特意等了等,也不見那名冒牌“靳長恭”脫身追趕上來,靳長恭也不再耽誤了,決定先回公冶身邊躲一躲風險。 雖算不上膽震心驚,也算得是虛驚一場,靳長恭步履似貓,從房檐落地無聲,在拐過一個環(huán)廊,卻一個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扯了過去。 在鼻翼飄過那一縷縷那熟悉的佛手香,靳長恭眸中紅腥的鋒利方收斂,堪堪收回五指利爪掏心的掌。 “阿恭,你沒事吧?” “師傅?” 異口同聲,兩人面對面,第一時間相互問道。 “沒事了,師傅怎么知道我出事了?”靳長恭看到華韶那一張?zhí)┥奖烙谘矍耙嗖桓纳哪?,暗暗吁了一口氣,便慵懶地含笑靠在墻上?/br> 華韶看她神色如常,視線一滑落,在看到她衣袖上那一道撕裂的口子,眼底劃過一道幽光,他道:“為師派于暗中保護你的四月,剛才突然神色大變地回報,說你被靳帝襲擊危在旦夕陽,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低沉穩(wěn)鍵,卻有種不屬于他平常那淡然的壓迫感夾帶其中。 “四月???是那個跟五月一樣,偽裝成師傅模樣的人嗎?”靳長恭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道:“剛才是你派他去救我的?” 華韶蹙眉,似嘆息了一聲,才道:“他武功雖屬上等,卻沒有絲毫把握在靳帝手中救下你,所以他唯有直接來回稟的為師,想法營救?!?/br> “原來是這樣啊……”靳長恭倒是很佩服華韶調(diào)教手下的一番手段,不斗匹夫之勇,懂得慎時度事,無論是五月還是四月,綜合素質(zhì)各方面都算是拔萃人才。 這么說來,剛才及時救她的人,不是師傅這邊派的。 “究竟怎么回事?”華韶看著她一臉沉吟,不厭其煩地再一次問道。 “我只是想去看看五月的情況,卻沒想到被他發(fā)現(xiàn)了?!苯L恭站直了身子,輕描淡寫回答道。 “五月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在來流失之地前,為師便已經(jīng)交待過她該怎么做,她是不會有事的。”華韶似不滿她的語氣,卻也沒有再相詢問。 靳長恭一愣,看向臉頰染上清淡色澤的華韶。 原來,教五月說那一番話的人,是他啊…… “這么話,是師傅你是故意將偽裝成我的模樣的五月帶進流失之地,讓她替我轉(zhuǎn)移別人懷疑的目光?”靳長恭長眉一挑,心中驚訝,她竟沒有想到他為如此替她設(shè)想周到。 “這只是權(quán)益之計,對于熟悉你的人,她僅是與你有點關(guān)系的陌生人罷了。”華韶沒有否認她的猜測。 “可惜,師傅你太低估他了,他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他只會憑自己的感覺行事,就像一頭蟄伏地暗處窺視的野獸,有著與人類相比敏銳太多的直覺。”靳長恭想到他望著她時,那一雙冷酷而又執(zhí)拗的眼神,緩緩闔上眼睛。 “算了,不說他了,你跟蓮謹之的‘工作’,忙完了?” 華韶看她一臉不愿多談的神情,便淡淡移開眼睛,望著前方,道:“差不多了?!?/br> “師傅,神遺之地的那些特殊石柱你有仔細觀察過嗎?”兩人相攜而走,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話。 “嗯。” “那你不覺得,那上面細雕的一些暗紋圖騰跟我身上的饕餮紋身的荊棘圈騰很相似嗎?” 她的話一問話,華韶腳步似頓一秒,才重新啟動。 靳長恭看向他,那沒有情緒展露的側(cè)臉,雖丑陋不堪,令人反胃,但是他卻有一雙與臉不相符襯的漂亮眼睛。 “……確實,石柱上的暗紋其實是跟你身上的紋身一致。” 靳長恭聞言,沒有意外,甚至連一絲面部漣漪都沒有變化,她隨意道:“徒兒一直都沒有問過師傅,我究竟是誰?” 前身影兒是在約二、三歲左右,被上一代靳皇從某一處帶回靳宮,那時候?qū)儆诤螘r期的記憶很模糊,卻也很懷念,靳長恭能感覺到,影兒一直很孺慕那一段記憶,甚至有時候當她不是“靳長恭”的時候,她便會恢復(fù)“本性”。 究竟影兒是誰,她的父母是誰,她有著怎么樣的家世,她的一切一切都從進入靳宮后,一片空白,就像她的出生這一段過程,在這世上不存在一點遺留的痕跡。 這讓她很迷惑,也很奇怪。 難道她的消失真的沒有人在意,或者說她的身世并不像她猜測的那么了不起? 那她這一身稀罕神奇的圖騰又如何解釋?能夠繪制出這種秘制,并且能夠收集這么多名鬼珍稀短時間能夠提升功力的藥材,怎么想也不該是默默無聞的小家族能辦到的事情。 “為師遲早會告訴你一切的,只不過——不是在現(xiàn)在?!比A韶再一次回避了她的試探,他遙遠地望向天際,那目光似落入了另一個宇廟,那般虛無,飄渺。 靳長恭勾了勾嘴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移開了視線,笑道:“那讓我就先期待著吧。” 既然有華韶護在她的身邊,靳長恭便打消了去公冶那里避險。卻不想,回到蓮謹之的院子時,便看到公冶早已等在中庭,當他看到靳長恭與華韶一道回來時,表情微不可見地松了松。 “柳姑娘,你沒事吧?” 靳長恭看到他時一怔,看來她在暗帝那里發(fā)生的事情,連他也被驚動了,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關(guān)心她。 “沒事。多謝公冶少主的關(guān)心。不過看起來,他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了?!苯L恭有些頭痛地攤了攤手。 公冶帶著止蘭走上前,他目光清澈映水,問道:“靳帝為何要抓你?” “好奇害死貓吧。算了,這件事情發(fā)生都發(fā)生了,我只想問一句——公冶少主,如果靳帝真的來抓我回去,你不會幫我呢?”靳長恭凝笑似月,一雙星瞳笑盈盈湊上前,問道。 止蘭心中一突,趕緊看向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