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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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恭,你這個死斷袖!” “我斷我的袖,又沒有斷你的!” “你為什么不斷我的!” “爺我看不上你這小屁孩?!?/br> “阿恭,你跟我明明一樣大!我十七了,過完年后,我就是十八了!”夏合歡一臉別扭地怒吼道。 靳長恭一怔,然后看著那一雙惱怒而像一簇溫暖的火焰般燃燒的眼睛,斂起那不以為然的神情,終于露出他們重逢后第一個微笑:“那恭喜你了。夏合歡,你終于要成年了?!?/br> 夏合歡看到她為他而露出的溫馨笑容,再聽到她那一句“你終于成年了”不自覺紅了眼眶,沖前一步,便將她攬入懷中收緊。 她果然還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 “阿恭,我很想你!就算每日很忙很忙,忙到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卻還是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間想起你,我不斷地逼自己不去想你,可是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還是會想……你說,究竟是不是你曾經(jīng)偷過我最珍貴的東西忘記了還我,所以我才會對你念念不忘?是不是!你說??!” 帶著一種極端的窘迫、羞怯、緊張、不甘與迷離,夏合歡雙臂用力地勒緊她柔韌的腰肢,將頭深深地埋進(jìn)她的發(fā)間,恨聲切齒。 ------題外話------ 今天感覺胃不太舒服,老坐不住,昨天答應(yīng)的萬更竟然沒有做到,不過靜也盡力了~o(>_ ☆、第五卷 第十一章 親我一下 柳絮般飄落的雪花,片片像美麗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亦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幽雅恬靜地忽散忽聚,飄飄悠悠,輕輕盈盈。 “下雪了?!?/br> 靳長恭視線悠然放遠(yuǎn),唇邊溢出一絲微笑,觀賞著城贛府內(nèi)的瓊枝玉葉,粉裝玉砌,整片世界皓然一色。 夏合歡沒有想到,他的一番慷慨陳詞,掏心掏肺的話語,竟被人四兩撥千金地直接推開,忽略個徹底,他臉色僵硬,怒也不是,吼也不是。 “阿恭,你就玩死我吧!” 夏合歡一把推開她,耳根子泛紅,月色底海水藍(lán)寶團(tuán)紋蛟龍出海袍拂過腳底細(xì)雪,轉(zhuǎn)身欲走。 “夏合歡?!?/br> 夏合歡被靳長恭突然喊住。 “什么事?”粗嘎的聲線不情不愿。 靳長恭看著他鬧別扭負(fù)氣的背影,目光一一滑過他肩膀,背脊,腰肢,雙腿。那記憶中軟綿的身體,那小小的身子,曾插著腰吼著會先她一步成年,會當(dāng)她哥哥來疼她的小男孩,現(xiàn)在果然已經(jīng)體筆直像棵傲慢的喬木,能夠承擔(dān)起一切重荷男子了。 【“阿恭,我要走了,你別擔(dān)心,等我成為大人,等我成年后,當(dāng)了夏國皇帝之后,我就會來找你,到時候……我就來當(dāng)你哥哥,保護(hù)你,不會讓別人再欺負(fù)你的?!蹦侵蓺鈪s不可一世的糯糯含甜量極高的聲音是屬于曾經(jīng)年幼的夏合歡。 “阿歡,等你成年,我,我會替你慶祝的,你一定要來找我……”懵懂不舍的“靳長恭”哽咽著,面對人生第一次離別,她無措得眼巴巴央求承諾。 “嗯,我記住了!我不會忘記了!”圓潤潤粉嫩的包子臉,紅粉的唇瓣抿成一個故作老成的弧度,一雙月眸泛著星辰璀璨的光澤。】 “今年生日,你有什么希望達(dá)成的愿望嗎?”靳長恭偏偏頭,輕聲問道。 夏合歡轉(zhuǎn)過身,晶瑩的雪落遺落于他眉睫上,嘴唇如記憶中中那般嚴(yán)肅地抿起:“阿恭,我如果要你,你會給我嗎?” 靳長恭一雙眼中仿佛蘊(yùn)含世間紅塵滾滾,令人一觸之下便生出千般心緒,嘆息道:“夏合歡,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你該知道,你說這話有多任性?!?/br> 夏合歡一雙因雪色銀白月輝浸染,閃爍著妖冶清淡光澤,粉唇輕抿,更為他增添幾分冷酷執(zhí)拗情緒。 “任性?靳長恭,你當(dāng)真知道我任性起來,會是怎么樣的嗎?” 冷嗤一聲,一地凄雪迷離受急風(fēng)飛舞,一道水白藍(lán)色身影穿梭過濺起的片片雪花,一把便捧住靳長恭微怔的臉,雙唇重重壓了下去,帶著渴望、怒意與深深地眷戀沉醉。 “阿恭,就算你是男人,就算你不喜歡我,就算你喜歡別人,但……”他溫潤的雙唇火熱地抵于她艷紅的嘴角,急劇地喘著粗氣,雙眸朦朧迷亂,似葡萄溢滿水汁,鮮嫩而誘惑。 靳長恭感受到嘴唇微微發(fā)燙,怔愣地看著他。 “別推開我,否則我會失去再靠近你的勇力,我會……會失去你的?!彼褐崆榕c苦澀的雙眼微微闔上,漸漸湊近唇中喘,輕啄上她那微涼的紅唇,靈巧的嫩舌滑進(jìn)口中,小舌堅韌地想要翹開那禁閉的牙齒,卻不得法…… 靳長恭因他的糯糯帶著令人骨頭酥軟般的語氣而力道一卸,而夏合歡就像無骨的軟膩妖狐將身子揉進(jìn)她懷中,抬起臉頰,隔著面具,一雙如寶石般明亮的月彎眸旖旎生媚。 “恭,張嘴,讓我進(jìn)去……”夏合歡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似被溫柔的熱氣包圍,一碰到她,他身體涌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渴望。 什么叫情不自禁,什么叫渾然忘我,以前夏合歡從來不知道,這檔子事情可以讓人瘋狂到這個地步,他身體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吶喊,吶喊著讓他去撫摸這個人,想要去纏她,粘她,繞著她。 手指隔著黑色衣袍,欲撫向靳長恭的身下,卻被靳長恭一驚之下反手壓住,不讓他再胡亂摸蹭下去。 她靳長恭好歹是經(jīng)歷過情事的女人,如何能不知道夏合歡分明情動了,她撇開嘴張嘴想制止,但卻被狡猾的夏合歡瞅準(zhǔn)機(jī)會,如餓狼般含住直搗黃龍,極力吸吮舐舔。 靳長恭蹙眉,雙臂一伸,將他捆入懷里,緊緊地錮铚著,夏合歡似知道她的目的冷哼了一聲,雙臂放開她的腰,開始動手要扯自己的腰帶。 靳長恭一看,頭痛地嘴角猛抽,一個大擒拿手將他雙臂捥于背后,令他身子朝前躬起,腦袋失去平衡地倒在她肩膀上。 靳長恭被他一番稚嫩的手法摸得身上一陣燥熱,平息著被夏合歡點(diǎn)燃起的欲望,似要說什么,卻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夏合歡靜靜地聽見她那咚咚有力的心跳聲,就像祭奠內(nèi)那群魔亂舞的激烈節(jié)奏,頓時唇邊,勾起一抹幸災(zāi)樂禍,放蕩的笑容。 “阿恭,你亂了,你對我……”他雙眸一彎,抬起臉下巴擱在她肩上,唇如朱點(diǎn),嬌嫩誘人,美得令人恍神:“并非無動于衷?!?/br> 靳長恭看他一臉赤裸裸的勾引,還兀自得意地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氣,黑袍舞旋成花,伸手猝不及防地扯掉他臉上的黃金面具,眼神,邪魅而冰冷:“夏合歡,我是不會對一個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有什么感覺的?!?/br> 夏合歡長年處入陰暗的臉,一接解到空氣中的冰冷寒意便敏感地刺刺地痛,就像灼熱的光快要腐蝕掉他的rou皮。 瞳孔一縮,他眼底迅速地劃過一道慌亂,再一聽到靳長恭那不屑的語氣,唇色一白,面無死灰。 靳長恭等他面具墜落,便放開了他,她怔愕地凝視著那一張凹凸不平,疤痕猙獰遍布的臉,干啞著聲道:“你的臉……難道我送你的藥……沒有用?” 夏合歡似受凍般顫了顫,他陰郁地垂下睫,僵硬著嘴唇,聲音就像粘稠的冰冷液體,充斥著自厭的絕望與恨意:“好不了了……呵呵,我懂了,說得也是,這像我種臉,別說你看到惡心,連我都……” 他低著頭,圍繞著兩人的氣息越來越陰冷,仿佛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情緒都集中到了這個角落,無形的壓力緩緩?fù)七M(jìn),幾乎使人喘不過氣來。 見他轉(zhuǎn)身便要走,而靳長恭知道她無意中戳到他的痛處,蹙著眉伸手擋在他身前,而夏合歡則反手一掌便掃蕩過來。 靳長恭側(cè)身一踢,兩人頃刻間便交手?jǐn)?shù)十招,那冽凜的氣勢令風(fēng)雪飛舞,一片白茫茫。 “夠了!” 靳長恭頓住身影,看夏合歡憋著一股氣又要走,她額頭青筋一突反射性抓住他肩膀,夏合歡轉(zhuǎn)過眼,那雙漂亮的眼睛空洞而幽黑,渲染出一種淡淡死氣,他躲不開她的糾纏,便發(fā)狠一口咬在她手背上,帶一種憤忿,用力地,不余一絲留情。 “痛嗎?”直到一聲輕柔而略帶感概的聲音響起,他才如遭雷亟。 就是這一句平靜的聲音,喚醒了夏合歡的理解,他瞳仁一窒,牙齒觸著像豆腐般柔軟的物體,唇齒間酸酸的,軟軟的,苦澀的鐵銹味道溢滿口舌。 隨著他呆滯的表情,周圍有若實(shí)質(zhì)的粘稠氣息緩緩?fù)碎_,仿佛深夜黑色的海水慢慢落潮,屋外新鮮的空氣重新注入。 他看著她咬出幾個牙齦的手背。 痛嗎?這句話,不是應(yīng)該問她的嗎?被咬的人可是她啊。 靳長恭看他抬起臉,一雙黑矅石般幽亮的瞳仁,看著她,不說話。 她抿起唇,伸出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粗糙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沉默了半晌,才輕輕道:“對不起?!?/br> “為,為什么?”夏合歡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與錯愕,沙啞著嗓音問道。 “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從來不曾想過它會是從靳長恭的嘴里說出,它太珍貴也太令他承受不起了。 靳長恭輕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我習(xí)慣了,一受到攻擊便即刻做出反擊,可是我卻忘了,你不是敵人啊。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br> 她的語氣真的很平淡,甚至沒有音階起伏,但淡淡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真摯與歉意。 夏合歡想勾唇笑一笑,以彰顯他的無動于衷,他的從容淡定,但是他的眼眶卻先一步泛紅,他揪痛著一顆心伸臂抱住了她。 “阿恭。說,說你不會嫌棄我,你會一直喜歡我的?!彼穆曇羟咧腹堑谋?。 靳長恭伸臂抱住了他:“是,我不會嫌棄你的?!?/br> 夏合歡收緊雙臂,喉間就像含著一顆核,語不成調(diào)道:“說,說即使我永遠(yuǎn)是這種鬼樣子,你都不會嫌棄我的?!?/br> 靳長恭低眉,緩緩一笑:“不會?!?/br> “說,說你其實(shí)一直覺得我軒昂氣宇,英俊非凡!” 靳長恭聞言眉毛一顫,她怎么從來不知道夏合歡是這么一個自戀的人啊? 回想起小時候那張白白嫩嫩,尤如白玉湯圓的小臉蛋,再聯(lián)想到他跟夏長生那雙神似的月芽兒彎的眼眸,即使沒有毀容,長大后怎么推測也不會是那種英俊軒昂型的吧? “夏合歡,是男人的話,就不要這么在意一張臉?!彼龢O著臉教育道,并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希望他能夠別每次提到那張臉,就歇斯底里,陷于一種極端陰霾的情緒當(dāng)中。 夏合歡任她動作,不避開也不反抗了,只是靜靜地與她對視,漂亮的雙眸平靜似水:“可是臉不好看,就娶不著媳婦了。” 靳長恭挑眉嗤之以鼻:“你堂堂列國十強(qiáng)之一的夏帝,還愁會娶不著媳婦?” “我是要娶我喜歡的人,你說她會不會嫌我長得丑?。俊毕暮蠚g偏了偏頭,神色流轉(zhuǎn)著一種詭譎的神色。 靳長恭不察,眼眸一厲:“如果嫌你長得丑,那她就不是真心喜歡你的。” “那是不是說明,如果不嫌我長得丑的就是真心喜歡我的人呢?”夏合歡一雙憂郁的眼神緊緊地瞅著靳長恭,仿佛如果她說不是,便會憂郁得去自殺。 靳長恭稍略理了理這條等式,頷首:“自然?!?/br> 夏合歡聞言,剎那間便笑瞇了眼睛,兩道nongnong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他輕眨眼睫地湊上去,如蝴蝶扇翅落的吻落在她的嘴角,黏呼道:“這么說,阿恭你是真心喜歡我的啰?” 呃?好像剛才她是說了不嫌他丑的,可——可這種情況下,回答是與不是都不合適。 靳長恭眼神一閃,便顧左右而言它:“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br> “阿恭,這一次我?guī)湍闩絽⒓泳毐降拿~,你打算要怎么報答我?!笨唇L恭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夏合歡亦風(fēng)姿優(yōu)雅,如貴雅公子般直起身子,長眉一挑,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經(jīng)模樣。 “所謂大恩不言謝,那你想怎么辦?”靳長恭撇了撇嘴。 夏合歡偏過臉,斜眸幽幽地看著她:“親我一下,我要阿恭你主動親我一下。” ☆、第五卷 第十三章 秦壽 “所謂大恩不言謝,那你想怎么辦?”靳長恭撇了撇嘴。 夏合歡偏過臉,斜眸幽幽地看著她:“親我一下,我要阿恭你主動親我一下?!?/br> 老實(shí)說,夏合歡這張臉比起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面部皮膚稍微好轉(zhuǎn)了些,至少表面部份萎縮并不妨礙破壞五官形狀。 她看著他那一張凹凸不平的臉,疤痕呈放射線狀從鼻梁間,用利器一條一條地劃過,就像一張被刀劃破的白布,條條殘痕令人心驚——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在那一張年幼稚嫩的臉上,施以如此暴行。 其至有幾條,險險劃過他的眼瞼,與唇瓣處,延伸至耳根后,險情異常。 靳長恭雖被他攜恩要挾,心底此刻卻火苗燼息,她移步悠然漫步地走近他,夏合歡身子下意識緊了緊,垂睫看著她,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