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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話一出,男人便似乎立馬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有點不對,下一秒,便是重新控制回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疏離一點,看上去像是第一次見的那般。 溫母一回頭,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變回了本來面目的渭小閻王,又或者說,現(xiàn)在的溫母,她看到了一個很溫潤的男人,要說俊美,他并不算俊美,他的五官,比不上季長鶴那幾個年輕人英俊,但對方長得依舊很好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極為溫和的氣質(zhì),看得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但讓溫母有點發(fā)怔的不是因為對方長得好看,而是隱隱地覺得,對方好像在哪里見過到似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盯著對方看太久了,不由得不好意思地連忙致歉道謝,轉(zhuǎn)頭便想去繼續(xù)去尋小白鼠的影子了。 而就在這時候,那個好看男人卻是忽然喊住了她,對她說道,“等等,女士,你是不是丟了一只小白鼠?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了,便撿起了起來放到了我口袋里,你看看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那一只?” 說著,渭閻王便是將自己用靈力凝聚,并輸入了一分神識的‘小白鼠’從口袋里掏了出來,放在了溫母的面前。 不過是一眼,溫母便立馬認(rèn)出來了,那確確實實就是小白鼠無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這小白鼠似乎有那么幾分呆滯,并沒有之前那般具有靈氣了,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被嚇著了,才會變得像是那般呆怔,估計等會兒就會好起來。 這么想著,溫母的心情才變得好一些了,萬分感謝地對眼前的溫潤男人道了聲“謝謝”,而那男人看看還是比較擁擠的人群,表示好人做到底,想將溫母給送下去,溫母本想拒絕,但回想起剛剛弄丟小白鼠的情況,還是將這話給咽回嘴里了,要是小白鼠再一次被撞飛了話,那可真是慘了,還是先走出人流比較好。 想著,便是點了點頭,應(yīng)下來了。 從上面下來的這段路,并不長,大概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樣子,也許是對方很博學(xué)很健談的緣故,又或許是對方的氣質(zhì)讓人感覺很放松、很舒服,就這么小半個小時的時間,溫母竟是和對方熟悉起來,知道了對方姓宋名渭,今兒的目的也是和她一樣,到這邊華林寺走走,并順帶上一炷香保個平安什么的。 沒一會兒,宋渭便將溫母給到平安的地方了,似乎還想邀請溫母到路口那邊等一下出租車,畢竟今兒的人流多,等出租車也得要等上不少的一段時間,但溫母卻是搖搖頭,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還剩下一半左右的香,搖了搖頭道:“不了,其實今兒,除了來華林寺上香外,我還想到故地去看一下,嗯,準(zhǔn)確點來說,也并不是什么故地,只是我爺爺小時候常去的一座小廟而已,不過那座廟在很久之前就被雷劈了,塌了不存在了,據(jù)說以前是香火很盛的一座廟,但我爺爺說了,說那廟的廟主其實蠻可惜的,可那廟主依舊無私地實現(xiàn)著他們無禮的愿望,是我們對那廟主要求太多了,所以打小的時候便經(jīng)常吩咐我們,有空的話,便每隔一段時間給那廟主上上香,不管那廟主是否還在那里……” “對了,宋先生,你聽說過這座廟么?就是坐落在這附近,八十多年前香火曾旺盛一時的‘閻王廟’,或者準(zhǔn)確地來說,應(yīng)該是叫做‘渭閻王廟’,聽說那閻王就是叫做‘渭’來著,和你的名字是一樣的呢~” 他聽說過么?他當(dāng)然聽說過!那就是他的廟啊,他渭閻王的廟啊! 第58章 、058 宋先生,你聽說過‘渭閻王廟’么? 在這么一瞬間,宋渭猛然愣住,他甚至有那么幾分晃神,仿佛回到了那個八十多年前,閻王廟香火極盛的那會兒,他就在化身為其中的一位拜廟人,聽著那吵吵嚷嚷鼎沸的人聲,有孩童的,有老者的,還有年輕男女的,他們笑嚷著對身側(cè)的人說著:你聽說‘閻王廟’么? 好靈的,昨兒我的親人來給我托夢來了,我現(xiàn)在不覺得死亡是可怕的了,生死有命,禍福無常,或許有一天我故后也能拜托閻王爺給我子孫后輩托夢去,不說了,先去上幾炷香。 是啊,你也聽說過‘閻王廟’,確實是靈,今兒早上我的老伴去世了,臨走前的最后一句話我總是沒有聽清,就來拜托渭閻王讓我老伴入夢來,將生前來不及說的話都給好好交代好,這一生也就沒什么遺憾了。 咦,你也聽說過‘閻王廟’嗎,我也聽說過,我是從大老遠(yuǎn)趕來的,年輕時不懂事,一直都在頂撞著老父親,但前幾年生了兒子,自己當(dāng)了父親后,才發(fā)現(xiàn)年輕時的自己是多么混賬啊,就像來這里拜拜,求一下閻王爺,看能不能讓我給我去世的老父親道個歉就好,如果有機(jī)會,能讓老父親給訓(xùn)訓(xùn)我這個不孝子就好了,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老父親的聲音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斑駁地混在一起,相撞著,交雜著,但每道聲音都是無比的清晰,他忽然間記起來了,從他很多很多年以前,被第一個村民上了第一炷香火后,他就在那座廟里,傾聽著第一個愿望。 然后,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就這么陸續(xù)陸續(xù)地傾聽著那一個個相似卻又不同的愿望,一個個相似卻又不同的渴望,直至在八十多年前,得知他身死最初的真相后,便什么都聽不到,而是只有那一聲聲凄厲尖叫痛苦的靈魂喊聲。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從那一刻,他便并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渭閻王了,因為他已經(jīng)不再能公平地對身死后的來到地府的靈魂做出判決,他所有看到的一切,全都只有一片血色的仇恨,好不容易被壓制地了這么多年了,隨著那一點點遠(yuǎn)久記憶激活起來了,便是只有加以在他身上無法緩解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