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行!”葉芽受寵若驚,忙攔了她,又緊張又興奮地忙碌起來。 紅燒魚紅亮肥美,湯濃味香。干煸豆角邊卷發(fā)焦,油點噼啪爆響。黃瓜炒雞蛋,瓜片薄脆,雞蛋鮮嫩,每樣兩盤擺在并不太大的長桌上,竟顯得十分豐盛,勾人動筷。 虎子早就在桌子旁坐好,對著眼前的紅燒魚直流口水,大黃就蹲在他身邊,不停地吐舌頭。 豆角葉芽特意多做了一些,撥出一點放在碗里,同小的那條魚放在一起,留著晚上給薛柏吃。弄好了,她解下圍裙,略帶忐忑地看向林氏。 林氏抿抿唇,盯著她泛紅的臉,“你倒像是做慣了這些的?!弊蛉栈卮澹飞下犃瞬簧匍e話,有些人甚至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葉芽心頭的那點自信頓時退去,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衣擺,垂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林氏也沒指望她交待老底,撇撇嘴,沒有追問下去。但她知道,能把屋里屋外收拾地妥妥當(dāng)當(dāng),又會養(yǎng)雞又會做菜的侄媳婦,至少不是個偷懶?;摹R驗槟莻€早死的大嫂的關(guān)系,她不關(guān)心三個侄子過的好與不好,她也沒有精力關(guān)心,但她也不樂意瞧見他們帶回家一個壞女人,敗壞薛家的名聲。管她以前是什么人,落魄的小姐也好,買來的窯姐也好,只要她愿意守農(nóng)家媳婦的本分,老老實實地跟薛樹過日子,她就懶得cao心了。 “菜做得不錯,就是油鹽放的太多,家里窮,就該省著點過?!眮G下這樣一句話,她掀開門簾,叫屋里的人出來吃飯。不想里頭的人正低聲說著什么,她只好進(jìn)去了。 被夸了,也被訓(xùn)了,葉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心情復(fù)雜的去前院洗手。 春杏看看門簾,悄悄跟了出去,輕聲安撫她:“二嫂,你別擔(dān)心,我娘她看著兇巴巴的,說話也不好聽,可人還是挺好相處的,以后你就知道了?!?/br> 小姑娘心真好,葉芽對春杏的好感大增,笑著點點頭,“嗯,我知道,謝謝你??!” 春杏有點害羞,低頭看葉芽泡在水里的手,又道:“二嫂,你的廚藝真好,以后可以教教我嗎?” 夸她廚藝好? 葉芽禁不住紅了臉,當(dāng)年廚房的管事婆子選了三個小丫頭教做菜,她是里面最笨的一個,旁人看兩三遍嘗試幾次就做的差不多了,她得廚子親自盯著指點,都沒能做出一道像樣的菜,畢竟,孫府可是大戶人家,飯菜既要好吃,又得好看,她勉強(qiáng)能做出味兒來,好看就太費心思了…… 要是春杏看過那些精美得讓人都舍不得破壞的吃食,恐怕就不會夸她了。 不過,春杏是她的堂妹,又是這幾日第一次接觸的小姑娘,她還挺想跟她打好關(guān)系的,馬上應(yīng)承下來:“好啊,以后你多多過來玩,我把我會的都教給你?!?/br> 春杏大喜,笑的眉眼彎彎。 * 飯畢,葉芽一人在灶房里刷碗。 剛弄完,林氏忽的走了出來,“老二媳婦,你出來,我有話問你?!?/br> 葉芽看了看蹲在前院給大黃抓癢癢的春杏姐弟,擦擦手跟在林氏身后,心里很是緊張,二嬸該不會要問她的來歷吧?山后頭的說法明顯站不住腳,搪塞外人還行,對付親人就難了,可要是撒謊,她還真沒有什么經(jīng)驗,這幾步的功夫…… 林氏已經(jīng)在樹蔭下站定,看著身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媳婦,想到薛松說過的話,臉色和緩了些,道:“老二媳婦,老大剛剛說了,他不會告訴我們你到底是哪來的,但他敢用命保證你是好人家的清白姑娘。” 葉芽震驚地抬起頭,大哥真的這么說了? 林氏沒理會她的震驚,繼續(xù)道:“我信他的話,只是想問你一句,你是真心要給老二當(dāng)媳婦的不?是躲在這里避難,日后說不定會離開,還是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做定了老二媳婦,生在薛家,死在薛家?”聲音平靜,目光犀利。 葉芽卻不怕了,她毫不躲閃地迎著她的探究,“二嬸,謝謝你信我。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丫頭,沒什么來歷也沒有仇家,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你放心,我是真心想做個好媳婦,生死都是薛家的?!毖λ傻男刨?,薛樹的癡傻,薛柏的體貼,她還有什么不滿的?哪怕這些都是因為她的媳婦身份,她也知足了。 她是真情還是假意,林氏自認(rèn)分辨的出來。 “那就行。不過,我們信你,不代表旁人也會信你,他們哥倆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是昏迷的,村人有目共睹,日后少不了閑言碎語。你只管安安分分做你的事,不用理會那些,日久見人心,你真是個好的,大家也不會再說你。” 葉芽乖巧地應(yīng)了下來。 該說的都說了,林氏摸摸袖袋里的東西,終究沒有拿出來,抬腳就走。有些事情不是說兩句就能看出來的,她到底如何,還要再瞅瞅。 葉芽同薛松兄弟把他們一家送到門口。 虎子吃過葉芽做的菜,態(tài)度一下子好了起來,不停地回頭看她:“二嫂,下回你要是再弄魚吃,記得叫我……”話未說完,被他娘撥了一下腦袋,不得不掉過頭。 葉芽輕笑,目送他們遠(yuǎn)去,轉(zhuǎn)身對倆兄弟道:“二叔一家人挺好的。” 薛樹哼了一聲,虎子太壞了,搶了那么多的魚吃,二嬸也不管管,他去他們家吃飯的時候,大哥可是說了好幾遍不讓他一直夾菜的。 薛松點點頭。娘死的時候,二弟還不記事,不知道娘給了二嬸多少氣受,現(xiàn)在二嬸看似冷冰冰的,但如果她不肯,二叔哪能偷偷接濟(jì)他們? ☆、17吵架 飯后也沒有什么事要做,薛松收拾了一下家里僅有的兩只大鎬,傷口便隱隱發(fā)疼,他不敢再逞強(qiáng),自已換了藥,躺在遠(yuǎn)離鍋臺的那邊炕頭闔目小憩。 葉芽想著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汗流浹背的,僅身上這一套粗布衫不夠穿,那套好衣裳她又不想穿了,就把那日買的三匹布拿了出來,裁剪幾塊,準(zhǔn)備給自已做衣裳。 夏日的午后悶熱無風(fēng),即便前后窗都開著,身上也漸漸出了汗。 忽有涼風(fēng)吹來,她詫異地抬頭,就見薛樹盤腿坐在她身前,手里搖著那把缺口的蒲扇,笑著瞧著她:“媳婦,我給你扇風(fēng)!” 他坐的筆直,她得稍稍仰頭才能看清他的神色,卻正對上那雙清澈含笑的鳳眼,不知道是他俊美的五官,還是他眼里那單純又熱烈的情意,葉芽只覺得心跳好像漏了一下,慌亂地垂下頭,不敢再看他。傻也好,呆也好,不可否認(rèn),他都是個好看的男人,被這樣的男人細(xì)心照顧著,認(rèn)真打量著,她很緊張。 “不用,你自已扇吧,我不熱……” “你撒謊,你看你這里都流汗了!” 因為葉芽低著頭,她清楚地看見他抬起閑著的左手,粗糙卻干凈,慢慢伸向她,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落在她的鼻梁上,輕輕擦了兩下。 她知道,他真的只是在替她擦汗而已,可她真的心慌了,本能地往后躲,卻沒有注意到手上的針線,躲閃間指端被扎了一下。 “嘶……”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見媳婦皺眉吸氣,薛樹嚇了一跳,以為是他弄疼了媳婦,可當(dāng)他順著她的目光低頭,才發(fā)現(xiàn)她的左手食指上冒出了一點刺目的血珠。 “你流血了!”他心疼地喊道,抓起她的手,想也不想就含住了那根手指。他記得有一次大哥手指割傷了一道口子,大哥就是這樣含住的,他問為什么要含,大哥說含了就不會生病。 舌尖傳來淡淡的甜腥,那是媳婦的血的味道,薛樹很心疼,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道要含多久才行,偷偷瞄了一眼媳婦,卻見她小嘴微張,滿臉通紅地瞧著他,目光相碰,她咬唇別過頭,要把手縮回去。 媳婦現(xiàn)在的樣子真好看,薛樹想也不想就攥緊了那只小手,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她嬌嫩的指腹。本是沒有什么特殊感覺的,可媳婦突然發(fā)出的低呼,讓他一下子興奮起來。薛樹喉頭滾動,放下那礙事的蒲扇,雙手捧著她的手舔弄,媳婦哪里都是香的嫩的,如果不能碰那里,親親這里也是好的。 當(dāng)他濕熱的舌在她手心滑過時,葉芽終于從那突如其來的酥麻感覺中驚醒,“阿樹,你放開我!”使勁兒掙扎著要縮回手。 “媳婦,我想……”薛樹抬頭,聲粗氣重,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她水汪汪的眼,紅撲撲的臉,水潤的唇,再往下,就是那一雙急劇起伏的豐盈,雖然有衣衫遮掩著,可他記得那兩團(tuán)的模樣,他要摸! 葉芽被他雙眼泛紅的樣子嚇到了,她知道他想什么。不行,不能在屋里呆下去了,她怕他忍不住。 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放下手里的東西,抬腿就要下地:“阿樹,我去喝水,你……” 可在她逃離之前,薛樹大手一伸就把她拽到了炕上,順勢壓了上來,他笨拙的親她的臉,“媳婦,好媳婦,給我進(jìn)去,就一下,一下……”一手急切地伸進(jìn)她的衣裳,捧著一側(cè)豐盈揉捏,另一手拉扯她的腰帶要脫她的褲子,某處更是強(qiáng)橫地抵在她腿間撞擊,霸道地喧囂著他的欲望。他想,他憋不住了! 葉芽真的慌了,她伸手去推他熾熱的胸膛,試圖喚回他的理智:“阿樹別這樣!你說過不欺負(fù)我的,你……啊!”卻是乳珠被他粗糙的掌心拂過,激起一陣強(qiáng)烈的蕩漾。 那一聲嬌吟讓剛剛還有些猶豫的男人徹底紅了眼,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進(jìn)去,再不進(jìn)去他會死的,他已經(jīng)忍了太久了! 他就像是一頭瘋狂的豹子,不論她是哭是撓,都無法阻止他的侵襲,短短的幾個大力拉扯,他已經(jīng)扒掉了她的褲子,扶著那堅硬如鐵熾熱似火的物事就要捅進(jìn)去。 葉芽雙手被他禁錮在頭頂,身下粗暴的硬戳讓她恐懼,渾身發(fā)冷,她怕那晚極致的痛苦,也怕這個瘋狂陌生的男人。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吧,他娶她就是為了要做這種事的,怎么可能被她三言兩語哄過去?前兩日大概是他貪新鮮,愿意哄她玩,現(xiàn)在他不愿意了,他要強(qiáng)占她,哪怕她低低哭了一聲又一聲。 “薛樹,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她停下無意義的掙扎,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屋頂?shù)姆苛?,如果他要的真是一個供他發(fā)泄獸欲的媳婦,恕她做不到。她感激他把她救回來,她心軟于他的苦苦哀求,她信賴他癡傻的外表,甚至已經(jīng)因為他的忍讓和細(xì)心照顧有些心動,但這些不能讓她放棄那一點點堅持,她會給他他想要的,但她真的還沒有準(zhǔn)備好,準(zhǔn)備什么?她不知道,她就是不想被強(qiáng)迫,現(xiàn)在他這個樣子,跟孫家的表少爺有什么兩樣? 一個死字,比所有的哭求都要管用。 薛樹突地就不動了,他慢慢抬起頭,他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哭著望著自已,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平靜地望著頭頂,他忍不住也望了一眼,可那里什么都沒有啊? 這樣的媳婦太陌生了,他喜歡看她臉紅微笑甚至委屈掉眼淚的模樣,卻不敢看現(xiàn)在的她。她說她要死,他見過一回死人,一動不動地躺在棺材里,一動不動,就像媳婦現(xiàn)在這樣…… 他怕了,他慌張地從她身上爬下去,“媳婦,你別死,我再也不敢了!” 葉芽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她最煩他這副軟言軟語的樣,要么就徹底對她壞,讓她能狠下心再死一次,要么就徹底對她好,讓她真心接納他,偏偏他總是先對她好,然后突然壞起來,她一哭求,他就又變好了,反反復(fù)復(fù)地讓她在安心和失望之間掙扎,無法徹底相信他! 薛樹默默地跪在她旁邊,看著她哭,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討?zhàn)垺?/br> 胸口悶得厲害,他喜歡媳婦,喜歡到每天都想抱著她睡覺,他也怨媳婦,為啥她就不肯讓他抱! 可他終究不忍心看她哭,特別是她現(xiàn)在衣衫不整,讓他覺得更可憐,再也生不出半點那種心思。 他拾起被他丟開的衣服,想要給她穿上。 “你走!不用你假惺惺的!”葉芽突地坐起來,指著門口朝他吼道。她是用盡全身力氣吼的,此時此刻,她根本顧不得薛松會不會聽見。 被吼了,媳婦吼他了! 薛樹難過地要死,他含淚望著葉芽,見她眼里沒有半點松動,猛地跳下炕,褲子和鞋都沒穿,光溜溜跑了出去。 葉芽咬牙穿好衣服,賭氣將他的鞋褲枕頭都丟出去,叉好門躺回炕上,蒙著被子睡覺。愛哭就哭,她不管了,誰想教訓(xùn)她就教訓(xùn)吧,打死也好,餓死也好,她受夠薛樹了! 那邊薛松聽到葉芽的叫喊,倏地坐了起來,穿好鞋,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就聽西屋傳來腳步聲響,緊接著他的傻二弟就跑了過來,渾身赤裸。 見到這副情景,哪里還猜不到葉芽為何生氣? 他額頭青筋暴起,正要罵人,又見西屋門簾被人掀開,薛樹的東西都被扔了出來! 弟妹那樣溫婉的性子,竟能做出這種事情? 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抬腳就想踹人,可薛樹撲通一聲跪在他身前,抱著他的腿哭了起來:“大哥,媳婦……媳婦不要我了,她還吼我!”眼淚鼻涕都往薛松褲子上抹,哭的那叫一個委屈。 到底是親兄弟,他哭的這樣傷心,薛松也舍不得再打他,抽出腿,先去撿了他的衣裳讓他穿好,才關(guān)好門低聲問道:“你又干什么了?你要是不欺負(fù)她,她會吼你?” 薛樹半趴在炕上,臉都埋在枕頭里,“大哥,我真的不想欺負(fù)媳婦,可我真的憋不住了,看見她我就想,都已經(jīng)兩個晚上沒讓我碰了,大哥,媳婦為啥不讓我碰???我聽他們說了,娶媳婦就是要一個被窩睡覺的,媳婦是不是不喜歡我?” 薛松沒有說話。 她不喜歡二弟嗎?不是,就算不喜歡,她也是愿意接受二弟的,愿意跟他過日子,否則她不會用心打理這個家??伤膊皇桥?,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特別是涉及到那種事情。 他嘆了口氣,拍拍薛樹的肩膀:“別哭了,她是生氣了,說氣話呢,真不要你了,她怎么沒走?” 薛樹的抽泣頓了一下,坐起身,眼睛已經(jīng)哭腫了,“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薛松拿過巾子讓他擦臉,沉默片刻,道:“你晚上搬到這邊睡吧?!笨床灰姡筒幌肓?。 “我不!”薛樹立即吼道,他喜歡跟媳婦一起睡,雖然媳婦不讓他碰,可他能聞到媳婦身上好聞的味道,可以摸摸她散開的長發(fā),還可以睡前讓媳婦親他一下,搬過來,就什么都沒有了。 “大哥,我再也不欺負(fù)媳婦了,你就讓我跟媳婦睡吧!”他乞求地望著薛松。 薛松很頭疼,“就算我讓,她也不愿意啊!” 她氣成那樣,肯定不會輕易原諒二弟,他又不會哄女人…… ☆、18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