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聽他說的這樣認真,葉芽更不自在了,不安地站起身,微微低著頭道:“大哥,我,我剛剛說著玩的,還是給我弄吧,你去屋里歇著就行?!焙枚硕说模@是在生哪門子氣?大哥搶著做菜,也是為了她好啊,雖說他的好讓她有點心煩意燥…… 薛松恰好切完最后一刀,他放下菜刀,轉(zhuǎn)身看她,往日深沉的鳳眼里難得含了笑意:“我知道你是說著玩的,不過我是真的想跟你學,弟妹,咱們?nèi)齻€一起做吧?二弟燒火,我忙鍋里,你在旁邊看著就行了?!?/br> 他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但她害羞,終究還是因為有點怕他,如果她能一直像方才那樣,眼睛亮亮的,有點狡黠有點小小的壞,想生氣就明明白白地氣出來,那才說明她是真正融入了這個家,大家輕松自在地相處,豈不更好? 他心情好,聲音自然也輕快,葉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柔和,話語又親切,一時也喜歡上現(xiàn)在這種輕松的氛圍,便將那些懷疑和不安壓到心底,輕輕點了點頭,“好啊,不過就這一回,以后做飯的事還是都交給我吧。” “好。”薛松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她不答應呢。 商量好了,三人開始忙碌起來,灶房里很快就傳來葉芽或吃驚或無奈的提醒,夾帶著薛樹哈哈的笑聲,還有薛松尷尬的辯解,例如他雖然捏了很多鹽,可并沒想都放進去這種蹩腳的謊言。 薛柏實在看不進去書了,靠著墻壁聽外面和諧的歡聲笑語,愜意地閉上眼睛,你們?nèi)齻€做飯,那我就等著坐享其成吧。 燉雞的香味越來越濃,等到飯菜端上桌,四人再次坐下時,每個人臉上都帶了淺淺的笑意。 薛松卻始終沒有放棄探尋葉芽的心事,待晚飯快要結(jié)束時,他默了片刻,然后放下碗筷,很自然地朝薛柏道:“三弟,晌午二叔催我快點成親,可我不想娶妻,暫且拖延到了秋后,你有什么法子幫我嗎?我不想讓二叔cao心,可我真的想過了,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娶妻的?!币婚_口,他就提起了心,目光牢牢地鎖住坐在斜對面的小女人,不放過她面上的任何情緒變化。 然后,薛松發(fā)現(xiàn),當他提到二叔催他的時候,她迅速垂了眼簾,紅唇輕抿,當他提到拖延的時候,她濃密的眼睫動了動,欲抬未抬,當他徹底表明不會娶妻時,她嘴角輕輕上翹,隨即貝齒咬唇,好像那樣就能掩飾住她那偷偷的不想惹人察覺的笑意似的,而當他欣喜滿足地想要收回視線時,她悄悄抬眼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她盈盈水眸里閃過慌亂,旋即快速低頭,臉上已染了讓他心跳加快的紅暈。 薛松沒有吃過蜂蜜,聽說那東西很甜很甜,可他覺得,再甜的蜜,也比不過這一刻他心里更甜,她在意的,她真的在意他是否娶妻的,這是不是說明,她心里有他,哪怕只是一點點? 可他很快又想起一事,她是從早上就開始不理睬他的,那時候根本沒有二叔催婚的事,那她當時為何也是生氣的樣子? 通過之前三人一起做飯,薛松覺得不是避嫌不避嫌的關系,這么說,他惹她生氣了? 昨天她昏倒前還好好的,那就只能是昨晚上他不小心說錯了話,或做錯了事。 薛松在腦海里回想昨晚的一幕幕,既然她有那么一點點在意他,就絕不會因為他對她好而生氣……忽的,他想起昨晚臨分別時,他怕被她看穿心事,特意讓她不要多想,然后他就大步走了,關門前,她好像還立在那邊兒,該不會就是那句話惹的禍吧?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如果她心里有他,那也是因為他對她好才生出來的,偏偏他竟然在招惹她后說出那樣的話,她一定很委屈吧? 想到這里,薛松心里大急,恨不得立即就跟葉芽解釋。 可他忘了,飯桌上并不是只有他和她兩人,當他說出不愿娶妻的話時,薛柏詫異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然后,薛柏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低頭垂眸的葉芽,目光來回逡巡,心中突然生出一個荒唐卻又不是那么難以接受的念頭,他的大哥,喜歡他的二嫂,就像他一樣! 是啊,連他這個早出晚歸的人都會心動,更何況與她相處時間更久的大哥? 只是,不知二嫂喜不喜歡大哥呢? 薛柏目光閃了閃,決定推波助瀾:“大哥,好端端的為何不愿娶妻?咱們家現(xiàn)在有點錢了,你別說是為了攢錢供我讀書,你知道的,我寧可不讀書,也不愿意看你因為我孤獨終老?!?/br> 葉芽已經(jīng)恢復了鎮(zhèn)定,很自然地給薛樹夾了一塊兒雞rou,選擇無視兩個男人的談話。薛樹還是有些好奇大哥為啥不愿意娶媳婦的,一邊啃著媳婦給他夾的雞rou,一邊看著薛松。 薛松在兩個弟弟面前向來說一不二,他沒有跟薛柏解釋什么,而且他提此事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葉芽的反應,并沒指望薛柏給他出什么好主意,便道:“不是因為你,就是不想娶了,罷了,我也是隨口說說,你好好念書吧,我會自已想辦法的?!闭f完,起身去了后院。 外面夜幕已經(jīng)降臨,薛柏看著他大步走到樹下,回頭對葉芽道:“二嫂,大哥的事,你怎么看?” 葉芽現(xiàn)在心里有點亂,她不敢深究為何聽到薛松會想辦法拒了二叔時,她竟然覺得松了口氣,也不敢去想薛松為何不愿娶妻。聽到薛柏問她,她莫名地有些心虛,頭也不抬地道:“大哥的事自然由他自已做主,我不敢說什么,不過,哪能不娶妻呢?”最后一句,倒真是她的心里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大哥有什么理由不娶呢? 聽了這個回答,薛柏不說話了,心情有些沉重。且不論目前她似乎并沒有對大哥動心,那么將來呢,就算動心了,大哥可以為了她不娶,他能做到嗎?他不是大哥,他有更多的事需要考慮。 很快,薛柏也吃完離開,飯桌上就剩下葉芽和薛樹。 “媳婦,你先去睡覺吧,今晚我刷鍋!” 薛樹吃的很飽,他記得孫郎中和二嬸的話,不能讓媳婦累著,也不能讓她沾水。晌午他求媳婦燉雞,那是因為燉雞時他會幫忙燒火,媳婦翻兩下鍋就行了,不會有多累,可刷鍋是要貓腰立在鍋臺前的,容易腰酸,他可不能讓媳婦刷。 葉芽正低頭收拾碗筷呢,搖頭道:“不用,我來吧,一會兒就刷完了,你去幫我把雞收進籠子好了?!蓖砩蠜?,雞仔還小,白日里放它們在地上待著,晚上就得收進用石頭撐起來的木籠里,也免得半夜有黃鼠狼偷雞吃。 薛樹想了想,家里的小雞很乖,天一黑就擠在一起睡覺了,很容易抓,那樣輕巧的活計,應該給媳婦做才對,所以他抓住媳婦的手,“媳婦,我刷鍋,你去抓雞!” 他的手溫熱有力,緊緊地握著她,根本無法掙脫,葉芽抬頭,見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她,知道他這是心疼自已呢,心里一暖,朝他笑道:“好好好,你刷鍋,我去抓雞,那咱們比比看誰先干完吧,怎么樣?”說著站起身,準備出去。 薛樹卻忽的起身攔在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媳婦,那要是我贏了,有什么獎勵?” 他目光灼灼,聲音黯啞,葉芽要是猜不到他想要的獎勵,就白跟他一個被窩這么久了,不由十分后悔自已一時口快,把他當孩子哄。 “牙牙……”見媳婦咬唇低頭,薛樹趁熱打鐵,媳婦這是害羞了呢,她一害羞,就什么都容易答應了。 葉芽歪頭瞅瞅后院,沒有見到薛松的身影,知道他不在跟前,便壓低聲音道:“我那里不爽利,不能……” 薛樹早就備好了后路:“用手也行的!” 他說的這樣快,不定在心里琢磨了多久呢,葉芽惱怒地推開他:“呸,等你贏了再說吧!”匆匆去了后院,快步朝雞柵欄走去,這個整日就想著那事的渾人,她以后再也不把他當孩子哄了,本想讓他贏了更開心的,沒想把自已繞了進去! 可這一回,她到底還是輸了,倒不是因為她手腳慢,而是因為在抓雞的途中,被人打擾了。 ☆、46 薛松在后院繞了一圈,回來時看看門口的三人,決定等他們睡下后再進屋,便默默走到一棵山里紅樹下,背靠屋里人看不見的一側(cè),望著遠天的三兩繁星發(fā)呆。 她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那他該不該告訴她自已的心意? 說了,事情挑開,以后大概再也無法從容相對,不說,他還可以偷偷的喜歡她,正大光明的以大哥的名義對她好,照顧她,可是那樣,她會不會因為那句“別多想”而心煩難過?會不會對他的親事更不安心? 唉,在不確定她的想法之前,他只是渴望著知道,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了,真正的煩惱才來了。 正煎熬著,旁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她走過來了! 薛松的心砰砰直跳,緊張地渾身冒汗,她,她該不會是特意來找他的吧? 可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已想太多了,聽著她抓雞時發(fā)出的輕柔咕咕聲,他有點啼笑皆非。 他忍不住轉(zhuǎn)了過去,在黑暗中看她朦朧的身影,越看,心頭的沖動就越加強烈,喧囂著要脫口而出。 大概是身邊拂過的晚風太醉人了,也可能是晚飯時她給他的幸福太過甜蜜,當她關好雞籠,抬腳跨出柵欄,準備回去時,他情不自禁地喊了聲“弟妹”。 葉芽渾身僵硬,根本不敢回頭面對他!因為她知道,因為她那時的偷窺被他撞見,他大概已經(jīng)猜出了她心里那點連她自已都說不清道不明的雜念吧? 所以,他現(xiàn)在喊住她,是想再警告她一次嗎? 羞愧讓她眼里涌出了淚,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低頭對他道:“大哥,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多想了……”不想他為何對她那么好,不想他到底喜不喜歡她,不想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不想……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哭腔越來越明顯。 薛松懊惱地攥緊了拳,果然是那句話的關系! 她急著這樣說清楚,是怕他會訓斥她嗎? 他心里疼地很,想也不想地道:“弟妹,是我先對不住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你,你多想也沒關系,因為,因為我,我確實對你動了心?!?/br> 晚風徐徐,他低沉又自責的聲音就那樣隨風飄了過來。 葉芽震驚地抬頭,盈滿眼眶的淚倏然落下,可是,可是胸口滿滿的甜,又是怎么回事? ☆、47晉江獨發(fā) 夜很黑,月亮躲到了云朵后面,灶房昏黃的燭光也僅能照亮門口那一段,根本照不到墻邊,所以,哪怕葉芽和薛松之間只隔了幾步的距離,他們卻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可這個夜又是那么安靜,靜的連雞仔都乖乖地抱團窩在籠子里,靜的連風吹樹葉都沒有發(fā)出聲響,靜的讓她無法懷疑是否聽錯了男人的話語。 他說了,說他喜歡她。 心里的羞愧才剛剛化作眼淚流出來,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情話打斷了,漸漸止住。 葉芽茫然無措地看著對面高大的身影,一時心跳如鼓,卻又心亂如麻。 乍然聽到他的心意,她心里是甜蜜的,無法抑制的甜蜜,原來不是她自作多情,不是她多想了,大哥,那樣一個冷靜沉穩(wěn)的男人,竟然真的喜歡她,因為喜歡她,所以他才連夜給她買藥熬藥吧?所以他才親手扶著她喂藥,親手拿棗給她吃,又用那樣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大哥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他又喜歡她什么呢? 這些念頭接連在腦海里浮起,她好奇著,心里甜蜜又滿足,轉(zhuǎn)而又惶恐起來,她這樣開心,是不是說明,她也喜歡大哥?可她已經(jīng)有了薛樹啊,那個傻蛋對她那樣好,她怎么能再貪心的喜歡上大哥? 但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她該怎么辦? 葉芽很害怕,她覺得她是一個壞女人,只有壞女人才會背著相公喜歡別人吧? 即使夜色彌漫,薛松還是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在輕輕顫抖,是冷嗎?還是害怕? 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在她面前停下,低頭看著她。既然情不自禁開了口,他就會一次解決這件事,他喜歡她,他要的是她開心,如果她因此困擾或自責,他會更難受。 “弟妹,你別擔心,我知道你只把我當成大哥看,你是個好姑娘,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完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對你動心。我今晚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你回應我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了,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地照顧你,這輩子心里就只有你一個,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你不必有任何負擔,只需要繼續(xù)跟二弟好好過就行,繼續(xù)把我當大哥就行,真的,我說這些只是為了讓我自已心安,真的不求你也喜歡我的,你別怕我好嗎?” 他離她那么近,低沉堅定的聲音就在她腦頂響起,一字一句地落到她心里。葉芽緊張地低著頭,聽他寬慰自已,聽他直白地說他的喜歡,聽他斬釘截鐵地說他會因為她而不再娶妻,最后又忐忑不安近似哀求地讓她不要怕他,那樣的語氣,她聽了很難受。 “大哥,你,你別這樣,不值得……” 一輩子那樣長,她不想他一個人過。她有薛樹,也只能有薛樹,哪怕她也喜歡薛松,也會因為他娶別人而失落,她卻沒有資格讓他默默地守著她,看著她與薛樹……他是個好人,既然她給不了他該得的,就不能占了他心里的位置。 想到這里,葉芽抬起頭,退后兩步,很冷靜很理智地勸他:“大哥,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照顧,你還是聽二叔的話,秋后就……啊!”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腰上忽的一緊,人已經(jīng)被帶到男人結(jié)實寬大的胸膛里,他就那樣緊緊地抱著她,壓低聲音在她耳畔道:“弟妹,你感受到了么?” 葉芽又緊張又害怕,想要掙脫卻被他的大手死死按住,只能努力把頭往后仰,脫離他急劇跳動的胸口,顫抖著求道:“大哥,你別這樣……”她理智地相信他不會強迫自已,可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太強烈,他的動作又是那樣霸道,她不能不怕。 薛松貪婪地抱著懷里柔軟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進胸口,因為他知道,他也只能抱她這一次了。 他望著遠天的繁星,顫抖著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按在那不受他控制的地方,低聲安撫她:“弟妹,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我的這里,從來沒有跳的如此快過。你說你不值得,那你覺得誰值得?夏花嗎?她很好看,她也喜歡我,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她,這么多年里,這里就想過你一個人。我在山上,就想著你在家里做什么,我在東屋,就想著你在那頭做什么,哪怕現(xiàn)在這樣抱著你,我也在想你,想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別再說你不值得了,知道不?” 說完,他扶著她的肩膀推開她,然后收回手,沉聲向她承諾:“弟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碰你,你千萬不要怕我。如果你因為我的這些話開始躲我,不跟我說話也不看我,那我,我會瘋的,你別那樣對我,好嗎?” 葉芽還沒有從他的那些話中反應過來,再加上剛剛的那個親密接觸,特別是他緊張汗?jié)竦氖?,他急劇跳動的胸口,她腦袋里亂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她唯一確定的是,他都這樣說了,她怎么可能不躲他?怎么可能還繼續(xù)像沒事人似的與他相處?想到他會用那樣深沉的眸子看著她,想到他的眼底藏著那樣讓她心亂的情意,她都無法做到直視他! 她怔怔地立在那兒,像只受驚的呆兔,薛松心中一軟,猜到她大概做不到的,所以他霸道地逼近她一步,“弟妹,我真的不求你喜歡我,也不用你回應我的照顧,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有任何負擔。但是,如果你故意躲著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已,我怕我會忍不住就像剛剛那樣抱你,你明白嗎?” 他最后的那句話說的低沉曖昧,葉芽慌亂地退后幾步,低聲求他:“大哥,你,你這樣,你讓我怎么再敢看你?”長到這么大,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正常的男女相戀,薛樹傻傻的,只知道撒嬌耍賴,她沒法跟他講道理,只要把他當成孩子哄就行了,漸漸就放松自在下來,就連偶爾親熱她也不會太尷尬害羞了??墒?,薛松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可以輕易看透她的心思,現(xiàn)在她知道他喜歡自已了,她怎么可能裝作沒有發(fā)生一樣依然將她視為大哥?她就是想裝,也裝不出來?。?/br> 她的語氣有些無奈,薛松悄悄松了口氣,既然無奈,那就是差不多要妥協(xié)了,他要做的就是徹底把一切責任拉到自已身上,讓她不要為彼此的心動自責。而有什么比被逼無奈更容易忽略自身的問題呢?況且,這本來就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情不自禁地照顧她,她也不會因為那份好而動心。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他的傻二弟,以她的性子,自然不肯白日里讓二弟含著手指玩鬧,可二弟強迫她,她不也就接受了嗎? 薛松猛然醒悟,某些時刻,霸道無賴一些更能讓她聽話。 他偷偷彎了唇角,低聲問她:“為什么我這樣你就不敢看我了?” 葉芽愣住,為什么不敢,這,這還用問嗎,他都說了他喜歡自已啊,換做任何人都會不好意思再看他再與他說話吧? “因為,因為……”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臉如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