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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送首飾的就是符泉,他對自己這個干爹的“大方”印象極深。去的路上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忍住將盒子打開瞧上了一瞧——確實是一些“尋?!蓖嬉鈨?,木頭制的一些奇巧玩具,都是尋常百姓會給孩子買的,但這種手藝一看就是師父自己雕的。只不過誰家給孩子做玩具會用金絲楠木?。?/br> 嘖,那么舍得下血本,以他對男人劣根性的了解,想必師父他老人家是還沒有徹底得到師娘的芳心。 雖說現在楊福泰在名義上還是楊承安的師父,但他品級比楊承安低了不少,因此不免態(tài)度上要謙卑恭謹了不少。宮里就是這樣,捧高踩低,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楊福泰之前也從未像今日這樣,一進來就跪在了楊承安的面前:“師父自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算我不承認,以你之聰慧也一定察覺到了。雖說這不是我本意,但我也無意辯解?!?/br> 楊承安背靠在椅背上,心安理得受了這一跪,漆黑的眼眸讓人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師父可是已經尋順王做了靠山?” 楊福泰的嘴一向沒個把門兒的,但此刻的他卻是守口如瓶:“是與不是又有何區(qū)別?” 楊承安拿出從皇帝那處得來的腰牌,在楊福泰面前晃了一遭:“師父問我有何區(qū)別?這塊腰牌是陛下給我用來徹查此案的,您老人家若是被歸為順王一黨……” 楊福泰混濁的瞳孔重重一縮,散發(fā)出幾分奇異的光彩來——陛下此舉,難道是要像血洗淮陽王府一樣來整治順王嗎?可順王是陛下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弟弟,自幼便忠心耿耿,與淮陽王那個亂臣賊子又怎能相提并論。但,萬一呢?這京城,怕是又要變天了。 不,不對。順王一向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深受信賴,如今并無半點兒樹倒猢猻散的跡象,說不準是楊承安這小子在誆他。 但如果順王倒臺了,對他楊福泰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那個把柄被握在別人手里始終是個隱患,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糾結再三,楊福泰終于狠下心道:“看在我們這么多年師徒情誼的份上,我將一切和盤托出,只求你饒為師一命。順王他抓住了為師的把柄。之前我克扣了一千兩的采買銀子,不知怎么被順王拿到了切實的證據,并以此要挾?!豹q豫了幾秒,楊福泰還是說道:“師父也不想害你……” 楊承安抬手打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因為楊承安根本不在意他怎么想。 情誼,在這深宮之中才是最沒用最可笑的東西。 如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一千兩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算不得多,一個領班太監(jiān)手里握著一千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兒。但問題在于大周的律法對于貪污一事十分嚴苛,尤其他貪污的還是皇家的銀子,罪上加罪。以楊福泰的品級與身份,八百兩就已經可以判處死刑了。 不過楊承安請楊福泰過來,并不是想要追究什么也不是想要弄清什么,楊福泰身上最大的價值在于他和慎刑司的秦主事關系匪淺。秦主事官從五品,楊承安也沒法拿腰牌壓他。 慎刑司管制嚴格,一向是外人勿入。順王又不是飛進去的,想必是司中也有他的人,秦主事想必也不會一點兒察覺都沒有。一個王爺不顧宮規(guī)擅入慎刑司,這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湯澤雍的罪行那樣多,三天的時間,楊承安要一條一條都給他扒出來。慎刑司一事,便是他想要確認的第一條罪行。 第58章 殷子珮又見到了她的“干兒子”。 干兒子依舊富態(tài)可掬,拽吧著一層又一層的贅rou小跑到她面前,表情如升官發(fā)財一般驚喜:“哎呦!我的娘嘞!上次還只是國色天香,幾日不見怎么天女下凡一樣好看!干爹讓我來給天上的仙女送些打發(fā)時間的小玩意兒?!?/br> 殷子珮在心里克制地翻了一個白眼,問:“楊承安呢?他沒出什么事兒吧?” 那日沒見到楊承安,她內心其實是有幾分失落的。但是這種失落逐漸轉為了擔心與不安——楊承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就爽約。但如今符泉出現在她面前,還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看樣是她多慮了。 合著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什么“第二日再來看她”都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符泉見干娘不像是要問罪的樣子,悄悄松了一口氣:“干爹他現在自然是好好的,之前遇上了一些事也都逢兇化吉了,可見日后必是有大造化的!到時候兒子就全仰仗干爹和干娘提攜了!” 殷子珮大概捋了一下時間線,徑直問道:“承安他可是進慎刑司走了一遭?” 符泉一下就將瞇瞇眼瞪成了橢圓,嘖嘖稱奇:“干娘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真是天上的仙女?” 嚯,怪不得干爹對她那么大方,說不準干娘還是個能窺測天相的奇人異士呢! 殷子珮一下子就知道劇情進展到哪里了。創(chuàng)世給的用戶指南是盡量不要干擾和打亂劇情,殷子珮雖然心疼楊承安接下來要經歷的事情,但確實也是不敢強行“保護”男主。畢竟按照原來的設定,楊承安在權力場摸爬滾打一圈之后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若是她強行干預,說不準還會將他推到更加危險的境地。 只不過,她怕是有一陣子要見不到楊承安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將近年關。不僅她的葡萄酒被成功釀造了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楊承安入職督察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