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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昱想不通,她不明白王彩琴謀殺親夫的動機(jī)是什么,以及現(xiàn)在為何又要自盡。 回屋之后,他看著殷子珮的睡顏,突然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如果夫人哪天拋棄了他執(zhí)意要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他是真的有可能先令她永眠,然后再自盡。 如果夫人背叛了他……光是想想這件事,便已讓他心悸不已,恨不能拉著整個公主府的人陪葬。 但是他是不會讓她有這種機(jī)會的,他會想辦法讓夫人永遠(yuǎn)待在他的羽翼之下、永遠(yuǎn)都不會肖想其他人…… 然而,司馬昱最近失算的次數(shù)有些多,殷子珮根本不會甘心乖乖待在他的羽翼之下。 高公公和皇帝身邊的一位得力副將,帶著近百人的小隊浩浩蕩蕩、不遠(yuǎn)萬里從京城趕到襄陽省來接長公主回娘家。 殷子珮也沒想到會如此聲勢浩大,想來是她爹娘懷疑她在這邊受了委屈,才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因而特意派了一支小隊過來就是在給她撐腰。 司馬昱目光沉沉,“夫人想要回京?怎地之前沒給我說過?” 他明明,將那封信攔了下來,為何京城那邊還是收到了消息?究竟是哪一步出了紕漏? 近些日子,殷子珮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力很差。她已經(jīng)記不太清自己是如何設(shè)計讓父皇母后派人來接她的了,只是心中一直有個很強的念頭在不停告誡她:司馬昱這個狗男人想要控制你,快快離開這里,待到了京城,他就不敢這樣無所顧忌了! 殷子珮半真半假道:“我記不大清了,可能是父皇母后許久不見我,想念得緊,所以才派高公公來的吧。你要與我一同赴京嗎?” 司馬昱沉默了一瞬,露出一個“寵溺無奈”的笑容:“我不跟著,其他人又怎能照顧好你?” 殷子珮翻譯了一下這句話:我不跟著,其他人又怎能按時給你下藥? 毛骨悚然。 殷子珮到現(xiàn)在依舊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讓司馬昱黑化如廝。他心里有什么事兒吧,也不給她說,一言不合就想要控制她,這樣真的很不好。 殷子珮笑著道:“是了,我如今可是離不開夫君的照顧。”司馬昱這貼身侍女做得確實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強,除了照顧著照顧著就容易照顧到床上去,其他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爸皇牵蚓院笥惺裁床婚_心的,也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可不好全都憋在心里?!?/br> 司馬昱:“夫人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殷子珮直言:“感覺你不想讓我離開襄陽省?!?/br> 司馬昱沒想到她如此敏感,吸入了過量的鎏金蔓之后,明明會反應(yīng)遲緩、記憶遲鈍才對。 “是,我是不想讓你離開襄陽省。如今在這邊,只有我們兩個長長久久地廝守在一起,并無第三個人打擾,這樣不好嗎?” 殷子珮一點兒也沒生氣,看了眼屋內(nèi)價值千金的家具擺件,耐心道:“司馬昱,我問你,如果你只是一個農(nóng)夫,我也只是一個村婦,我們還能只談風(fēng)花雪月,不事勞作地廝守在一起嗎?” 司馬昱眼神一暗:“為何不可?屆時我們尋一塊桃花源……” 殷子珮笑著打斷他:“我可不要陪你種地,我就要過那種鼎鐺玉石的金貴生活。你瞧,如今我們能住在這富麗堂皇的公主府,皆是因為父皇的寵愛,以及百姓們的供養(yǎng)。一個人不可能只想要權(quán)力,而不承擔(dān)任何義務(wù)的。我享受著皇室所帶來的特權(quán)和父皇母后的寵愛,就要做一個好女兒去照顧他們;我舒適的生活是建立在萬千貧苦百姓的血汗之上,那我總要想著怎么憑借自己有限的力量和手中的權(quán)力去保護(hù)他們吧?” 司馬昱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的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得,長公主殿下在說這話時,眼里有光。 她真的太好了,她的心永遠(yuǎn)向著光明,她整個人似乎也永遠(yuǎn)活在不可跌落的神壇之上。 可,那是她的光明和她的神壇,不是他的。 他的心中盛滿了那些骯臟的、不可告人的陰私想法,每天汲汲所求的,也不過是想要占有她的全部而已。 像個老媽子一樣說了一大堆,殷子珮發(fā)覺自己又困了,她像是開玩笑一般道:“你瞧,原本一天十二個時辰,四個時辰用來睡覺,六個時辰用來履行我的義務(wù),剩下兩個時辰用來與你廝守;現(xiàn)如今可好了,十個時辰用來睡覺,還是只剩下兩個時辰來與你廝守。也不知道我這怪病啊,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好?!?/br> 第127章 司馬昱最終當(dāng)然還是要和殷子珮一同赴京。 殷子珮窩在病美人的懷里,百無聊賴地玩玩他的頭發(fā)、掀開簾子瞧瞧外面的風(fēng)景、擺弄一下馬車?yán)锶A麗的裝飾物……突然,她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的樣子。 她左摸右摸,發(fā)現(xiàn)一直隨身攜帶的香囊不見了,那可是司馬昱親手為她做的,玲瓏精致,自己喜歡得緊,“夫君,我們出門時是不是忘記把香囊也帶上了?” 司馬昱安慰道:“無妨,待到了京城,我再給你做一個便是?!?/br> 雖然覺得可惜,但也只好這樣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了府的原因,如今整日都在路上,殷子珮反倒覺得精神好些了。 司馬昱看到她越來越生龍活虎的樣子,心中五味陳雜。見她如此神采奕奕,他自然歡喜;可是另一方面,他亦忍不住惶恐擔(dān)憂,時刻害怕她會像一只得了自由的鳥兒,飛離他給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