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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安穩(wěn)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任方冼退了出去,去抓藥了。

    晉王府

    似是印證了他們之前歲有大寒的推測一般,今年的雪來得特別的早,雖然只是前幾日下了零星的幾片,卻也下在了有心人眼中。

    謝意馨忙著將采好的棉花制成棉衣的事,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嚴(yán)寒做準(zhǔn)備。而且如果一切沒變的話,北蠻就快發(fā)起戰(zhàn)爭了。

    有關(guān)朱家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傳來,只是謝意馨對這件事已經(jīng)不太熱絡(luò)了,只當(dāng)成了閑暇之余的消遣一般。

    這會,她剛忙完,接過春雪奉上的熱茶啜了兩口之后,難得地走神了。

    上一世,君景頤對朱聰毓挖墻角的行為不知道是否知情。不過兩人的關(guān)系那么要好,應(yīng)該會有所察覺吧?

    只是當(dāng)年朱聰毓的行徑從來沒有收斂過,是否說明了君景頤從中就沒勸阻過?甚至說,他是樂意見到君南夕被人戴綠帽的,不止自己與殷慈墨有一腿,也并不介意朱聰毓對殷慈墨的愛慕。

    原因是大概覺得他自己得到了殷慈墨,并且殷慈墨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以為任何人都不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吧,所以他很有優(yōu)越感地看著朱聰毓在一旁撲騰?

    那時的一切皆因當(dāng)時殷慈墨的身份是君南夕的正妃。如今角色對換,君景頤是否一如上一世的大方呢?不過,她估計君景頤此刻就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吧。

    謝意馨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這日,秦國公老夫人下帖子邀請眾女眷來喝菊花酒。

    秦國公老夫人一年也難得下一回帖子,這個面子謝意馨要給的。她剛由侍女扶著下馬車,就看到安國侯府的馬車到了,她轉(zhuǎn)過頭一看,正巧看到蔣沁夏掀開簾子。謝意馨的眼睛微微一亮,轉(zhuǎn)而嘴唇微微翹起,轉(zhuǎn)而在侍女的引領(lǐng)下朝里面走去,并沒有等朱家的人。

    蔣沁夏一下車就看到了謝意馨被眾人簇?fù)碇x開的背影,臉微微一沉。

    “安國侯世子夫人,景王妃許久不見你,想得緊,特意命奴婢在此處等你,請隨奴婢進(jìn)去吧?!?/br>
    這是不放心她么?蔣沁夏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的光,“嗯?!?/br>
    宴會其實挺無聊的,特別是一群女人的宴會。

    謝意馨早就和湯靜塵一起,躲到一旁說話去了。

    那廂,蔣初藍(lán)探究的眼神落在她meimei身上。今天,難得的放風(fēng)機(jī)會,蔣初藍(lán)本來以為她會鬧騰的。可蔣沁夏很乖,不吵不鬧,讓她和自己寸步不離,她也沒說什么。真是讓人意外極了。

    “jiejie,你看我做什么?”

    “你今天很乖?!?/br>
    “我今天要是不乖,你們以后會放我出來么?”蔣沁夏自嘲。

    蔣初藍(lán)心一軟,“你知道就好,我們這么做也是怕你任性不聽話而已,別怪我們好嗎?”

    蔣沁夏輕哼了一聲,不答。

    此時走過來一打扮嬌俏的侍女, “景王妃,老夫人有請?!?/br>
    主人有請,作為客人的蔣初藍(lán)不便拒絕,臨走前,她不放心地叮囑一句,“沁夏,我去一會,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哼?!?/br>
    蔣初藍(lán)不放心地留下一個心腹。

    蔣初藍(lán)走后,蔣沁夏便起身。

    “世子夫人,你這是要去哪?”

    “隨便逛逛,怎么,我連逛逛都不行了?”

    “奴婢不敢。”

    “最好是不敢。”

    蔣沁夏往人聲處走去。

    亭子處,許多女眷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蔣沁夏到的時候,有交好的和她打招呼,“安國侯世子夫人來了?!?/br>
    “嗯,隨便走走,你們在聊什么?”

    “隨便聊咯,這日子無聊得緊。”

    “安國侯世子夫人,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托福,好點兒了。只是可憐我那兒子,還來不及見這世間一面就去了?!?/br>
    蔣初藍(lán)留下的心腹一聽,忙拉了蔣沁夏一把,可蔣沁夏不理她。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

    “那天一早......”蔣沁夏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緩緩說著那天發(fā)生的事。

    眾婦人一聽有八卦,立即安靜下來。

    蔣初藍(lán)留下的心腹一跺腳,轉(zhuǎn)身走了。

    “啊,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啊。我們都以為是世子爺在與賊子纏斗,然后顧不上你,才發(fā)生了那么遺憾的事呢?!?/br>
    “不會吧?那么危險,世子爺就這么把你扔下了?”有女驚呼。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實如此?!笔Y沁夏一邊說一邊抹淚。

    “世子爺未免也太忠心太仗義了吧?為了景王竟然連妻兒都不顧了。meimei,也難怪你會委屈得哭了?!?/br>
    “是啊,要救人可以,親自去也行,但得留下足夠的人來保護(hù)妻子吧?大家說是不是?”

    “我呸,什么狗屁忠心,我看你當(dāng)家的是對那殷側(cè)妃有想法才是真的?!?/br>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亭子外不遠(yuǎn)處

    “蔣沁夏腦子沒壞吧?家丑不外揚(yáng)都不懂么?”湯靜塵一臉不可思議。

    “她大概也是迫不得已吧。”蔣沁夏被以坐小月的理由變相軟禁,所有人都勸她想開一些別鬧事的事她是知道的,就連此次來參加宴會,蔣初藍(lán)也不放心地將她拘在身邊。

    其實他們會那么緊張,怕蔣沁夏亂說話,無非是都察覺到了朱聰毓心里的那點想法。卻不料,這種情況只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果然,蔣沁夏在今天就暴發(fā)了。

    湯靜塵一想到蔣沁夏不止失去了孩子,還傷了根本,心就一軟,“這打擊確實很大,相當(dāng)于斷了女人一輩子的指望了?!?/br>
    “只是蔣沁夏現(xiàn)在的做法只會消耗她丈夫?qū)λ睦⒕?,除了讓她的處境越來越糟糕之外沒別的好處?!?/br>
    “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意了吧?”謝意馨說道,她和殷慈墨是死敵,但也不喜歡蔣沁夏,所以不會像湯靜塵一樣心軟。即使蔣沁夏與她都有類似的遭遇。

    人生的路從來都不是好走的,想當(dāng)年,她可是忍了整整八年,最后是在家族破滅兒女雙亡之后,才暴發(fā)出來的。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蔣沁夏之前的情況和現(xiàn)在的情況,都比上一世的自己要好得多了。至少殷慈墨沒有掌權(quán),她又有娘家可依靠。再者,即使殷慈墨掌權(quán)了,也依然要在她jiejie蔣初藍(lán)面前做小伏低。她真的不必急于一時。

    走到這一步,很大的原因都是她的性格造成的。

    而蔣沁夏知道了朱聰毓的心思,卻不想忍,稍有不順心就意氣用事,任性妄為,導(dǎo)致現(xiàn)在雞飛蛋打,不知道她是否后悔過?

    “安國侯世子夫人,隨便臆測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染,很光榮很有面子嗎?你發(fā)瘋也不要胡亂攀扯別人!”殷慈墨站在亭子外,面無表情地說道。

    眼神似刀子一般,殷慈墨真的恨不能將這個女人大卸八塊,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失去了女兒!她盡力了,可女兒仍然沒有救回來。不過能讓她聊以安慰的是,死的是女兒不是兒子。要不然,龍死鳳生,就足夠那些言官做文章的。

    蔣沁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害了她的兒女之后沒了,而且以后都不能生育了,這不是報應(yīng)是什么?只是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不過沒關(guān)系,她有的是辦法替女兒報仇。

    謝意馨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席素色的長裙隨風(fēng)搖曳,顯得她風(fēng)姿卓然,巴掌寬的腰帶更顯得她腰肢纖細(xì)柔軟,不說男人,連女人見了都不由得想摟上一摟。從身形上看,自她女兒死后,她確實消瘦了不少。她女兒的死,給她的打擊不小吧。也是,喪女之痛,從來都猶如切膚一般,不難過的人才冷血至極呢。

    說完,殷慈墨就想走,她不喜歡留在這給人指指點點。

    蔣沁夏站了起來,“殷慈墨,你給我站??!怎么,你們做得出來,還不許我說啊?”

    殷慈墨轉(zhuǎn)過身,“安國侯世子夫人,容我提醒你,就算我只是一個側(cè)妃,也不是你能指名道姓的?!?/br>
    “側(cè)妃,你這個不守婦道□無恥的女人也配?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你那兩個孩子不會是朱家的種吧?要不然他怎么會不顧懷著身孕的我,一心趕著去救你呢?”

    “安國侯世子夫人,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憐你剛失了孩子,不欲與你計較,你不要把我的忍讓當(dāng)成了軟弱可欺!我很感激安國侯世子的幫助,后來那些黑衣人朝你在的方向逃走,以致于連累了你落了胎。這事是始料不及的意外,大家也不愿意這樣?!?/br>
    “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污蔑我和安國侯世子有染!我和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若有半句假話,我愿受天打雷霹之苦?!?/br>
    殷慈墨敢發(fā)這種毒誓,眾人都震撼了,原本看戲的人有一大半都信了殷慈墨的話。

    “至于安國侯世子拋下你去救我的原因,只能問他本人了?!币蟠饶髞碛謱嵙艘痪?,“或許他覺得,你這樣的女人,連匪類見了都要繞道,才放心把你放在那也不一定。”

    噗,有人捂著嘴笑開了,蔣沁夏的潑辣她們是知道的。

    “你,你——”

    “阿夏,夠了!”

    蔣初藍(lán)鐵青著臉從人群中走出,“自暴家丑很好看是不是?!”

    “姐!”蔣沁夏委屈地咬唇。

    蔣初藍(lán)靠近她耳語了一句,“想想你先前做的糊涂事,你還敢在她面前叫囂?”對于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meimei,蔣初藍(lán)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想起昨晚君景頤冷冷地把一疊調(diào)查結(jié)果甩她面前的情景,他眼中的懷疑,她就恨不得賞她meimei兩耳光。竟然敢去害雙胞胎,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而且還連累了她!

    蔣沁夏一愣,她做的事她姐知道了?

    她的心一突,她姐知道的話,就代表景王也知道了,

    蔣沁夏下意識地看了殷慈墨一眼,對上她充滿冷意和了然的目光,蔣沁夏就知道她也知道了,那朱聰毓——

    蔣沁夏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不敢想下去了。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蔣初藍(lán)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來,和殷側(cè)妃道個歉!”

    蔣初藍(lán)轉(zhuǎn)過去對殷慈墨說道,“這孩子突然落了胎,又有那么一個打擊,心神失守,總愛胡言亂語。妹夫一家也是擔(dān)心她出門沖撞了人,才拘著她在家的。本來看著她都好得差不多了,才讓她出來散散心的,不料今日竟然沖撞了側(cè)妃meimei。還望meimei看在jiejie的面子上原諒她這一遭。”

    殷慈墨知道,表面上的和睦還是要維持的,“我希望這樣的事沒有下次,要不然,辱我清白者,就是將官司打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殷慈墨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讓眾女一凜,都想起了一年前她可是皇帝身邊的女官的事,如果官司真的打到了皇上那里,她怎么說在皇上那都有幾分薄面的,自己這些人有什么?說出來恐怕皇上都不記誰是誰呢。她們還是老實點,別惹了姓殷的吧。

    謝意馨淡淡一笑,她也相信殷慈墨與朱聰毓之間是清白的,一直都相信。因為她知道殷慈墨是個聰明人,她怎么可能會留下這種把柄給人抓?

    朱聰毓求而不得,上一世如此,這一世亦如是。

    “你不是和殷慈墨不對付么?怎么不出去?”

    旁邊響起一道聲音,謝意馨轉(zhuǎn)頭一看,是湯靜塵。原來都沒有傻子,也是,他們謝家與殷家斗得那么厲害,就算做得多么隱秘,還是有蛛絲馬跡可尋的。

    “不急?!彼c殷慈墨之間的紛爭,是生與死之爭,從來都不在口舌方面。

    況且殷家剛滅亡不久,他們要表現(xiàn)出一點容人的度量來,周昌帝看著呢。

    事情還得張弛有度地進(jìn)行才好,一味地逼迫,只會把殷慈墨逼入周昌帝的保護(hù)圈里,也讓謝家給人留下不容人的氣量。

    況且有蔣沁夏那么一個人在,自己就能把他們那幫子人折騰進(jìn)去。所以他們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