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出一筆，粉筆攔腰折斷。

    竇以也不禁屏住呼吸，清晰的看到黑板上留下潮濕掌印，他抬步過去，卻在進(jìn)入教室以前被人攔住。

    秦烈拿手臂擋了下：“里面上課呢。”離午間休息還有一刻鐘，他沒忍住，還是提前過來守著她。

    他汗?jié)竦氖直叟龅剿陆?，竇以皺眉，伸手拂開，卻也沒繼續(xù)往前。

    他迅速退開一步，質(zhì)問說：“你給她安排當(dāng)支教的？”

    秦烈動(dòng)作頓了頓，沒有回答，收回手，也站遠(yuǎn)一些，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他的裝束。

    “過去說話?！鼻亓抑赶蚺赃叄矝]管他，避開教室門口，往遠(yuǎn)處挪了幾步，透過第一扇窗，恰好能看見徐途的背影。

    秦烈看了會兒，竇以跟過來：“你要說什么？”

    “沒話說?！?/br>
    竇以被噎了下。

    他chā著手臂，目光仍舊鎖定里面的人，淡聲說：“還沒下課，你要找人的話，等一刻鐘?！?/br>
    竇以極其厭惡他說話的口氣，忍不住諷刺：“徐叔可沒jiāo代讓徐途來這兒教書，你倒是物盡其用?！?/br>
    “是她自己要求的?！?/br>
    “你現(xiàn)在怎么說都行?！?/br>
    秦烈沒搭理。

    他說：“徐途不適合做這個(gè)?！?/br>
    秦烈笑了下，目光挪開幾秒，又重新落回她的身上：“適不適合，你和我都做不了主?！?/br>
    竇以雙手chā著口袋，襯衫的袖子規(guī)整卷到肘部，西褲褲線筆直，只鞋子沾了些土。兩人并排站在窗前，齊齊盯著講臺上那道小小的背影，竇以說：“等你了解她家情況，就不會這么說了?！?/br>
    “該了解的都了解?！?/br>
    竇以詫異的看向他，只見他目光驀地柔和幾分，唇角淡弱的往上翹了下，弧度微乎其微。竇以下意識扭頭，徐途果然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也看見了他們，視線落在旁邊人身上，連個(gè)余光都吝嗇賞給他。

    兩人對視片刻。

    秦烈嘴角的弧度早收回來，面部沒什么表情，提醒她一般，朝她抬抬下巴。

    徐途一笑，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舒緩，沖他眨眨眼，從講臺上重新?lián)炱鹨唤貎悍酃P來。

    秦烈用口型說，繼續(xù)。

    徐途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悄悄比了個(gè)ok的手勢。

    秦烈手指向下，點(diǎn)了點(diǎn)地面。

    她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抿嘴笑笑，扭過身，在黑板上繼續(xù)畫起來。

    他們旁若無人，暗自jiāo流，秦烈一直站窗邊看著，沒有要走的意思。

    竇以在兜里攥成拳，這幾天的觀察，內(nèi)心隱隱有了猜測。他問：“徐途mama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

    “在那之后，她沒再碰過畫筆，你也知道？”

    秦烈嗯一聲。

    他拳攥得更緊：“那你還讓她做這些？”竇以閉了下眼，側(cè)身說：“你這樣，是在bi她?！?/br>
    “她比你看到的更想改變現(xiàn)狀?！?/br>
    竇以冷嗤一聲：“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他說：“我和徐途從小一塊兒長大，她讀我讀過的中學(xué)，用我用過的輔導(dǎo)書，吃過同一碗米飯，玩累了也睡過我的涼席。一年三百六五天，隔幾天總要見一面，我們認(rèn)識十九年，從她出生的時(shí)候起?！备]以頓了頓，壓低聲音：“所以，你了解她，還是我更了解？”

    他說這番話，多少有宣誓主權(quán)的意思，秦烈聽著，沒什么表示，嘴唇卻抿得更緊。

    竇以說：“過幾天我離開，徐途也走，倒時(shí)還要麻煩你送我們一趟?！?/br>
    這次，沉默了很長時(shí)間，秦烈沉聲：“是她的意思？”

    竇以道：“稍后我會跟她說?！?/br>
    之后便靜下來，秦烈沒再搭茬，不追問也不辯駁，抬起眼皮，看著掛鐘的時(shí)間一分一秒過去，余光里，掛鐘下方站的少女比比劃劃，穿棕色背心和牛仔短褲，下擺扎緊，掐出很細(xì)的腰線，粉色發(fā)尾伴隨動(dòng)作在頸后刷來刷去。

    秒針一秒也不停歇，時(shí)針和分針即將指向正中，秦烈手放下來，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垂頭卷了根，含在齒間，沒有點(diǎn)燃。

    他最后半句話沒留，轉(zhuǎn)身離開。

    鈴聲響起，教室里zhà開鍋，孩子們?nèi)〕鲲埮韬蜕鬃樱桓C蜂向外涌。

    徐途抹了把頭上的汗，目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