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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抱著額外的想法,他多嘴問了句:“焉總接下來的酒會需不需要女伴?聽說最近交了個小女朋友?” 焉濟宸沒理,反是面無表情地挑話:“李總在說笑?” “什么?”李總莫名怔愣。 焉濟宸冷然看去,“參加酒會,我什么時候帶過女伴?” 而后一個問題,他根本沒回答他,就轉身往外走。 辦公室門口,特助柯楊正好風塵仆仆趕回。 見到焉濟宸,他下意識傾身,“焉總上午好?!?/br> 隨后,柯楊跟著焉濟宸走進辦公室。 因為焉濟宸臨時更換行程回國處理事務,所以柯楊需要重新調(diào)整工作項目。 匯報完后,他沒忘多補充一句:“姜小姐奶奶所需的費用是三十萬?!?/br> 聞言,焉濟宸只字未言,簽署完文件后稍掀眼睫,淡漠地點燃煙后,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晨光遮掩的蜿蜒車流。 蒙蒙起霧的視線,聳云高樓忽隱忽現(xiàn),車流如潮的橫縱高架上,紅色尾燈交錯相映。 旁立高樓的led屏上,皆是輪新放映的廣告。 室外,光怪陸離;室內(nèi),黑白單調(diào)。 站起身后,光潔折光的落地窗上,男人頎長寬闊的身影全然映出。 他微靠在桌前,竄著火的猩光明明滅滅,寡淡淺薄的煙氣,絲縷擋住了他冷然的目光。 不知想到什么,焉濟宸瞇眼笑了下:“多要了二十萬?” 柯楊如實相告:“是的焉總?!?/br> 焉濟宸關心的絲毫不是二十萬的流失,而是對小情人這回涵蓋帶過的囫圇說辭感了幾分興趣。 沒等煙身燒完,他就入缸掐滅,光火徹消。 柯楊見焉濟宸一點反應都沒有,斗膽問:“那還需要告訴姜小姐,您已經(jīng)回國的行程嗎?” “不用?!毖蓾冯S聲說,“就說我今晚回國?!?/br> “好的?!?/br> 待到退出辦公室,柯楊照例給姜漪發(fā)了通消息:[姜小姐,焉總今晚八點飛機落地。] 對面秒回:[好的。] 就算再怎么掩人耳目,柯楊在焉濟宸身邊待了多年時間,也一清二楚,姜漪和焉濟宸之間的真實關系。 她是情人,他是金主,就連當年的合約,也是經(jīng)柯楊的手,遞到律師手上。 這一點,姜漪同樣心知肚明。 發(fā)完那條消息,她抬頭看了眼烏云障目的陰天,好不容易放松下的心思,又因為柯楊的一通消息緊繃起來。 她好日子似乎又到頭了。 因為給錢的人回來了。 在姜漪的觀念里,她和焉濟宸始終存在的是雇傭關系。 他愛玩,她陪他玩,玩到他滿意為止;而她要錢,他給她錢,給到她足夠為止。 一份合約約束,兩人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所以焉濟宸今晚飛機落地,她就得去那棟別墅,見他。 第2章 都說規(guī)矩是人定的,能立就能破,這點在姜漪身上顯而易見。 無論什么場合,她從不碰酒。 因為她太過清楚,酒精的肆亂發(fā)酵向來深入骨髓,麻痹神經(jīng),無形便易釀成不可逆轉的過錯。 卻偏偏在三年前的那個寒冬夜晚,她破了戒。 那天是系里老師帶她去和競賽主辦方吃飯的日子。 酒桌上前戲醞釀后,作為主調(diào)話權的時譽集團首席管理者焉濟宸才姍姍來遲。 男人那天一身重而利落的黑色西裝,沉色領帶裝飾,剪裁得體。 長身玉立的打扮將他眉目間威懾襯得更為冷感鋒利,就像扎了刺的高嶺白松,不失桀驁野性。 在座聞聲起身的剎那,焉濟宸周覽全局,無意便和姜漪投來的澄澈目光撞在一起。 電光火石間,像是隱隱擦燃了什么,空氣柱的溫度莫名升了幾度。 眼前這個一身純黑收腰長裙的女孩,一雙笑眼生得極好,眼尾自然上挑,清明不流俗的模樣。 配上那抹淡妝,不失梨花春帶雨的嬌柔。 仿若未散冬意下的一支紅玫瑰,傲然綻放。 兩個人似乎都怔愣了片刻。 然而,僅僅只有片刻。 接下來的交流,焉濟宸都沒再移出多一分目光給她,仿若剛才的對視不過是氛圍所致。 那頓飯局,推杯換盞樂此不疲,老師幾次讓姜漪舉杯敬過在場的時譽每一個關聯(lián)領導,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能擺話權的焉濟宸。 喝酒時,姜漪自然起身,望向正坐對面的焉濟宸。 男人不言不笑地單手抵在酒杯下端,目光終于不偏不倚地落定在她身上。 黑白分明的那雙漆眸,仿若藏匿了一泓渾不見底的深潭,凜然勝冬。 許是酒意迷眼,姜漪壯著膽子把早在肚子里打好的說辭流利說出,對話全程都有遠越年齡的成熟和自信。 焉濟宸似乎是覺得這不過大一的小姑娘很有意思。 她敬幾杯,他就給面子地喝幾杯,全然背離了先前飯局別人全喝而他隨意的不變規(guī)矩。 暖黃燈光曖昧交織,彼此四目對視。 姜漪喝得雙頰緋紅,頭昏眼花到自知這場局里藏的水有多深,卻還是硬著頭皮被動承受著男人斂顎直盯她的目光。 飯局結束后,老師喝得大醉,由代駕先行送回,而席上的時譽人都一一和焉濟宸打了招呼,先后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