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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漪被盯得不太適意,心底沒來由地騰升出難言的心虛,她佯裝輕松問他:“怎么不接?” 焉濟宸微挑眉梢,“無關緊要的電話,你接?” 姜漪一溜煙預備托出的話都被焉濟宸這句指向性極強的話堵在喉嗓,話意不至于表面,她是聰明人,一聽即知。 但姜漪實在是跟焉濟宸久了,骨子里那股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的叛逆情緒早被他慣出來了,她在心里嗤了聲,壓根就不信他這種鬼話。 想了想,姜漪漫不經(jīng)心笑說:“焉總怕不是還得花時間去哄?” 十足的挑釁意味,焉濟宸面不改色地收回眼,眸光稍有晦澀,冷笑卻半分不減。他裝聽不懂,玩味問:“我要哄誰?” 聞言,姜漪被他這副臭不要臉的樣搞得想甩他白眼,但理智懸上,她還得收斂,干脆明面淡下笑意,語氣委婉起來:“有些話,不得放心里?” 乍一聽,倒還有幾分聰慧的退讓。 可姜漪這小混蛋的狐貍尾巴給點陽光就搖擺,焉濟宸能不清楚她這話里的諷刺味道? 靜默幾秒,焉濟宸似笑非笑,還是沒回她話。 姜漪也不樂意多扯,安靜由車開進別墅車庫。 時值夜幕降臨,絲縷明媚的光線都被收攏在積云身后,稀朗寡淡的月色挾著璀璨夜星高掛廣袤暗夜,將整棟別墅都勾勒得靜謐沉淀。 今天江姨家里有事,所以提前準備好飯,放進保溫箱就離開了別墅。 姜漪跟著焉濟宸走進時,整棟別墅無光普照,她隨手開了里堂的水晶燈,剔透的光色瞬間籠罩整條長廊。 焉濟宸扯開領帶,隨手丟在沙發(fā)上,挽著袖邊就去櫥柜里挑了瓶洋酒。起口后,清冽的酒香很快彌漫在限定面積的餐廳里。 姜漪沒管他,自顧自把飯菜拿出來再熱了下。 呲呲躥升的火苗撲哧一下蹙燃,合緊的廚房門上很快覆著一層淺薄的氤氳,內里徐徐升溫,她整個人都被熏得暖洋洋的。 熱好菜,姜漪確保味道不咸不淡,才往餐廳桌上端。 這頓飯,雖是吃得彼此無聲,看似平和,但光是焉濟宸那接續(xù)幾次連環(huán)打來的電話,姜漪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不過并不是她想的會在別墅碰上歐陽婧漣。 飯后,露天陽臺上,焉濟宸撥回了那通電話,不知那端說了什么,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姜漪也沒白待,始終等在隔了雙層玻璃的房間里,在他那通電話掛斷時,她頗有眼力地端著酒杯移門往外走。 清淡的茗茗酒氣,經(jīng)不起冷風肆亂吹拂,很快就迎著風繞過紛揚發(fā)絲,朝不見深處的遠方游走。 姜漪體貼地笑了下,單是靠在玻璃門旁,搖了搖杯中淺層的酒,轉移話題說:“這個酒,還喝嗎?” 焉濟宸雙手撐在質硬欄桿上,純粹是回頭看她。 此時此刻,姜漪微散著長發(fā),迎光而立,一條素淡收腰長裙,尾端微展席地,背影被光線打襯得更為單薄。 柔雅輪廓浸潤在稀朗明潔的月色中,看著好似無所無爭,卻因微挑欲純的眉眼而潛散出幾分勾人。 不知怎的,這一眼,焉濟宸沒挪得開視線,方才彌留的低戾也隨之漸漸覆壓消去,他順著她話走:“你試試?!?/br> 姜漪走近他的同時,就著杯口抿了小口,前調辛辣的刺激感依著喉腔浸透而入,比她先前喝過的每種酒都要過勁。 不出多秒,姜漪就覺得唇腔稍有發(fā)麻。她走到焉濟宸身旁,強壓下不太明朗的皺眉,把酒杯硬塞似的推到他手里。 “我不和你搶?!苯舨幌矚g這個味道。 焉濟宸見識過姜漪的酒量,極差不說,還后勁很足。 這會,見她滿臉繃不住的嫌棄,他反是覺得有意思,情緒再被推動般地在她眼前晃了晃酒杯,起玩心說:“再喝一口?!?/br> 姜漪可不上他套,只問:“再喝一口,有獎勵?” 焉濟宸垂眸看她,“連表現(xiàn)都沒有,還想要獎勵?” 明知這是個坑,姜漪還得硬著頭皮往下跳,她隨意往欄桿上一靠,揚眉笑了,“喝一口就算是表現(xiàn)了?” 焉濟宸沒說話,但擺出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那口刺激,姜漪默了幾秒,只覺渾身流淌的血液愈發(fā)guntang,像是無形升上的一股刺激。 她笑著朝他挑話:“那你喂我?!?/br> 焉濟宸抵在欄桿上的手勁微不可察地有所加重。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姜漪看了會,才知曉她分明是清醒的,典型在順桿往上爬。 這話一出,姜漪頓時了然什么叫禍從口出。 以防焉濟宸秒變臉,她吸了口氣,一動不動地被動承受著他帶刃的目光,收斂幾分笑,話轉婉然:“開玩笑的。” 四字解釋,不說還好,一說就扎到了焉濟宸的關鍵點。 他瞇眼盯她后,二話沒說,左邊勾著酒杯的手回壓住,右手利落地低身繞過她膝窩,向上一撐,把她抱上欄桿。 突如其來的懸空失重感,姜漪心臟滯了一瞬,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待到心臟砰砰亂跳時,她驚慌失措,第一反應就是抬手勾緊焉濟宸的脖子,她是真怕自己會從樓上摔下去。 下一秒,柔軟飄逸的長發(fā)隨風拂掃過焉濟宸的面頰,帶著綿密的癢意。他掐著她的腰,任由她低頭對上他的視線,淡聲問:“還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