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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平靜的對話,似乎早將姜漪虛設的那層隔閡溫熱融化。 歐陽婧漣反問她:“你會和你不愛的人在一起嗎?” 當然不會。姜漪一秒就在心里給出了回答。 但當這四個字涌到唇邊時,她驀然想到談茵上次說的那句——“喜歡才給機會?!?/br> 復雜情緒就這么在胸腔無盡翻涌著,不著邊際地占據著她面對任何感情問題該有的理智。 這是姜漪的弱項,歐陽婧漣很快找到。 就焉濟宸幫她收攏焉氏旁支這件事上,歐陽婧漣覺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多幫他說點什么。 再不濟,他們還有前未婚夫妻的滑稽關系。 于此,歐陽婧漣拿自己舉了個例:“焉家有兩個兒子,長子焉銘迦,次子焉濟宸?!?/br> “雖然我們三個從小就認識,但從初中開始,我就沒見焉濟宸幾次面。當我問時,才知道他被送出國讀書了?!?/br> 歐陽婧漣說得很慢,姜漪沒有插話。 盡管她對焉家的情況不甚了解,卻也多少知道,焉濟宸有哥哥這件事。 話語仍在繼續(xù):“這么聽來,該算是我青梅竹馬的是焉銘迦,而不是焉濟宸。” “我承認,我當時選擇和焉濟宸訂婚是賭一時之氣,想得到焉銘迦的回應,卻沒想到會鬧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br> “更多的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并不是想幫他說什么話,只是希望你不要誤會。”歐陽婧漣無奈笑說。 “我們這看似奇怪的關系,其實一直以來只是你們兩個是當局者,我不過是旁觀者,有幸參與你們之間。” 這完全顛倒的反轉,姜漪握著手機的右手力勁越發(fā)加重,似乎在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 但這并不算結束。 歐陽婧漣還多說了一句:“所以你的反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還在意他?!?/br> 姜漪視線投向窗外,遲遲都沒能捕捉到值得欣賞的風景,唯獨枯枝敗葉在寒風中凌亂搖曳。 她心思很亂,卻能清楚說:“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br> “可你遲疑了。”歐陽婧漣收斂慣常對外的驕矜睥睨,拿出最真實的那面親和。 只因難得有人能不帶虛偽地,不顧她歐陽家背景地,和她聊天。 姜漪吸了口氣,淡聲說:“但這是事實?!?/br> 接下來的話,早就超出了歐陽婧漣的預設。 更近一步地,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到,她那種對感情的執(zhí)著已經附加到了他們的事上,開始出于好心幫他們。 不過她說的也切實有理:“這的確是事實,但我想,這場“博弈”的決定權應該在你手上了。” 姜漪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博弈”這個詞,像極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雙方總在據理力爭地搶占上風的優(yōu)勝地位。 而前幾年,說好聽點,她是他的合約乙方; 但說難聽點,她就像株隨風就會飄亂的可憐藤蔓,依附著他,靠他解決亂七八糟的事。 那期間,她沒理由不讓他占據上風。 可自從合約結束后,姜漪明顯感覺到了他們位置的變化。 就那現(xiàn)在來說,她常常能感覺到焉濟宸親手把上風位讓給了她,不帶一點遲疑。 這蘊含的深意,她不可能裝不懂。 但這不是姜漪敢奢望的,這太不切實際了。 就像做的一場虛化無端的空夢,泡沫浸透陽光,漫無邊際地不斷模糊著她對感情的認定。 姜漪選擇閉眼,試圖換種方式拋卻剛才對話抽絲剝繭帶出的那抹悸動。 可歐陽婧漣的那句“決定權應該在你手上了”。 遲遲在她腦海,揮散不去。 醫(yī)院回老房子的路上,姜漪順道把談茵接上。 這一路,車里都靜得出奇,姜漪沒說話,焉濟宸也沒多找話。 唯獨談茵坐在副駕的位置,不明事況地眨巴著眼,不斷通過后視鏡里觀察后座兩個人的情況。 他們似乎都藏了心事。 直到老房子樓底,姜漪下車,焉濟宸跟著下車。 談茵卻突然想起要買固體膠和美工冊的事,和姜漪說了。 焉濟宸沒讓柯楊留,讓他現(xiàn)在就開車帶談茵去買,全程都沒給姜漪反應的間隙。 而車離小區(qū)后,焉濟宸就是跟在姜漪身后。 她開門,他等在旁邊,她讓他走,他也不走,靜默的態(tài)度,仿佛在醞釀著什么大戲。 姜漪這邊鑰匙剛轉到一半,余光就不偏不倚掃到焉濟宸投落在自己側頰的灼灼目光。 是含溫發(fā)燙的。 沒來由地,她心臟瞬漏了半拍,短暫的考慮后給以的反應,是干脆抽出鑰匙,轉身看他,“你不回家?” “我現(xiàn)在就是在回家?!?/br> 現(xiàn)在的焉濟宸像是和合約結束前的姜漪置換了個,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是拿捏脾氣得穩(wěn)準。 不知想到什么,他低笑了,“舍得趕我走?” 姜漪居然被惶然怯卻充斥滿心,一下子不知道該反駁什么。 她但凡想接話,歐陽婧漣的那句話就閃過腦海,給以警醒。 而焉濟宸認識姜漪這么久,早摸透了她嘴硬心軟的特點,使招自然信手拈來。 他趁她不注意,一把牽住她手,微微側身,就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把她壓在門前,“我很累,想休息會?!?/br>